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百四十八章穿針

關燈
第二百四十八章 穿針

路芬芳幹脆賣了個破綻給岑七娘,那黑針果然尋著真氣的縫隙貫入,隨即“鐺”的一聲被一道無比密實的真氣墻彈了回來。岑七娘收針,心中又是詫異又是疑惑:這股強大力量到底來自珠丘,還是昆吾?

這一回試探下來,岑七娘也靜下心,企圖擾亂路芬芳對敵的心境:“路芬芳,天墉城已經敗了,選擇救天墉你只有一死,若乖乖交出昆吾劍,你仍舊是我妖界天擊虹一部之主。是生還是死,你自己選吧!”

路芬芳無奈道:“我沒有得到昆吾劍,你們白費這些功夫作甚?”

路芬芳這一招虛虛實實,她先賭氣說自己得了昆吾劍,岑七娘便忌憚於此不敢動手;繞了一圈反口說自己沒得昆吾劍,於路芬芳而言是實話,岑七娘卻不肯信了。岑七娘拿定了主意:不管剛才那股力量是來自珠丘還是昆吾,她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定要與路芬芳死磕到底!

樊逾清見了如此,便一屁股坐在山石上,踏踏實實抽起煙來。一面抽,一面瞇縫眼瞧著岳念,那眼神仿佛在說:“老東西,我閉關之前你便不是我的對手,現下負了傷,還敢在我眼皮底下動手不成?”

岳念當然不敢動手了,他也看出來了,樊逾清這以靜制動,既可以說是看住岳念幫著路芬芳,也能在路、岑二人兩敗俱傷後坐收漁利,真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好招數。若論狡猾陰險,岳念與岑七娘兩個人綁在一起都不是他樊逾清的對手。

“樊掌門好自在。”岳念對樊逾清道。“四十年前,樊掌門用一個賭約制住了我,四十年後,又用同樣的計謀制住了我女兒。修仙門派最善用信義約束別人,卻從不約束自己。”

樊逾清聳著肩笑道:“我用信義約束你們?管用嗎?你們父女倆都是背信棄義,壞了規矩,所以我不得不打,不得不殺,用生死來解決所有問題。岳念,昆吾劍是三界至寶。也是災禍之源。我必然不會交給你。但若交給路芬芳,我一樣是不放心的!”

“這是為何?”

“路芬芳的修行另辟蹊徑,雖不行惡事,但太過放肆大膽。她無所不用其極。非君子所為。”樊逾清道。“她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就殘害同門。與天墉逆犯往來,略有些修為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竟憑一己之力葬送了天墉城。這樣的人。你見過麽?”

“殘害同門?勾結逆犯?哼,想不到修仙界舍我其誰的樊掌門,心胸竟如此狹隘。同門便一定是不可殺之人麽?所謂逆犯便一定是大惡之人麽?”岳念搖頭道,“只不過因她身上的力量讓你們懼怕,她敢為你們不敢為之事,所以你們急於禁錮她,排斥她,絕不會把昆吾劍交到她的手中。”

“路芬芳與岑七娘不無相像之處,路芬芳是修仙界的異數,岑七娘是妖界的異數。”樊逾清磕了磕煙灰,“若不是為了妖界鐵律,若不是為了妖王之血,你豈能容得下岑七娘,還尊她為王呢?”

話已至此,兩個人各自陷入了沈思。那戰局中,路芬芳的真氣卻越來越防不住岑七娘的黑針了。珠丘與路芬芳雖渾如一體,但煉丹的損耗卻無法通過路芬芳自身的修煉彌補回來。更確切地說,路芬芳一味依仗丹爐修煉,自身的靈根成長卻是極慢的。這也不能怪她,誰叫她從一開始就是劣質的四靈根呢?

越戰到後半段,路芬芳的劣勢便越突出。岑七娘漸漸感到了這一點,她不禁在心中犯起了嘀咕:難道路芬芳真的沒有昆吾劍?她既無昆吾劍,為何耗在這裏以卵擊石?她向來狡獪……難道是故意纏住她,卻令別人將昆吾劍轉移到別處?

岑七娘心裏沒了底,發針越來越狠,路芬芳也漸漸不支,竟有一根黑針刺入珠丘丹爐中,不偏不倚撞在鳳舞九天琴上,“錚”的一聲擊斷了亮光琴弦!

岑七娘這一針妖力刁鉆蠻橫,便如巨杵擊重鐘,震得珠丘如地震海嘯一般,路芬芳的心也像被人擰得倒過來一樣難受。她終於支撐不住,足下搖晃,一口鮮血急噴在地。

見路芬芳受了傷,岑七娘並未感到快意,她一心要得昆吾劍,行事難免亂了方寸。她飛腳踢在路芬芳肩頭,指著她眉心罵道:“昆吾劍果真不在你這裏!那你為何拼命與我糾纏?昆吾劍到底在何處!”

路芬芳青著臉道:“我早就告訴……你,我沒有得劍。你只是不信,卻、卻要,來怪我?”

完了。完了。虛虛實實,岑七娘到底還是上了路芬芳的當!她不惜性命拖住眾人在此,昆吾劍肯定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陛下,有這丫頭在,定會幹擾咱們的判斷,不如——一了百了。”岳念說道。岑七娘強壓怒氣,嘆了口長氣道:“不行。若沒有她,咱們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昆吾劍。”

“那陛下的意思——”

岑七娘瞥了山石上打盹的樊逾清一眼:“餵,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路芬芳的命在我手上——”

樊逾清的頭剛要點到地下去,忽然直起腰來,打了個哆嗦,繼續縮著脖子睡覺。岑七娘剛滅的怒火躥得更高了:“樊逾清!路芬芳的死活你管是不管!”

樊逾清吧唧著嘴,睡得正香。

岑七娘正是有火沒處洩,終於忍無可忍,十六發黑針一股腦朝樊逾清紮了過去。樊逾清真像睡著似的不躲不閃,任由那黑針“噗噗噗”刺進衣中。他又打了個激靈,閉著眼睛夢囈似的說道:“哎喲,什麽大蚊子咬我,又疼又癢!”

“陛下,咱們還得從別處想辦法。您有再多墨蠍針,也叫不醒樊逾清這裝睡之人。”

“也是,他睡得著,古寧村裏有的是人睡不著。”岑七娘抖了抖袖子,那袖口裏落出十餘枚黑針連成一線,將路芬芳手腳捆住。路芬芳受了重傷,眼神已近渙散,聽著岑七娘的話,也是時遠時近,時輕時響:

“你不是一心要修正自己的過失,救古寧村的人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強撐到什麽時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