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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動心? “對了,你們要有王夫了。”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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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要有王夫了。”顏淵拍了下白林的肩膀,目光朝遠方的小屋看去。語調平靜到像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隨口一說。

白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娶誰?”

顏淵:“李清櫟。”

聽到這,白林放松的神色頓了下:“那個凡人?王,您的決定屬下不敢違逆,只是這個凡人接近您很可能有所圖謀。您若是顧忌著他和您的本命物已然結契,也可在想別的辦法。”

在白林的註視下,顏淵沒有一點心虛。還是十分散漫,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低聲道:“既然已經結契,我身上的命線就和他有了糾纏。如今,我已經發現他能引動我的情緒變化,之後還不知會有什麽變化。”

她想做什麽可從來沒有改變過,充其量算看在白林跟她這麽多年的份上通知一聲。

以顏淵的性格,白林壓根沒指望讓她改變主意。只是這件事確實很不尋常,這麽說也就是給她提個醒。

眼神落在顏淵在天瑕上輕輕敲擊的手指,看來自己的話,王是聽進去了。

她可沒想繼續勸,這要是觸了王的黴頭,她可扛不住。眼珠一轉,一改之前的嚴肅。明顯轉移話題,揚起一個笑容揶揄道:“要我說啊,您說了那麽多理由,說到底還是見色起意罷了。我可是偷偷看見了咱未來王夫,的確俊俏。”

顏淵淡淡地瞥向白林,從樹杈上折下一節樹枝直直地就沖白林而去,有點咬牙切齒:“八百多年過去是不是膽子大了,是不是皮癢了?我看咱們鬼域的三十二道刑罰你是想去嘗試一遍。”

“沒有沒有。”白林慌亂躲過樹枝,跳到一旁:“可別,屬下不敢,三十二道刑罰過去屬下怕不是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顏淵直把她看到渾身發毛,才把樹枝扔掉。對著躲在樹後的只露出半個屁股得白林實在無可奈何,扶額道:“罷了,沒有下次。”

她當然知道白林什麽意思。不過——見色起意倒也並非是言過其實。

初見時,她的確被小公子的好相貌吸引了目光,不然也不會提出由他交換的條件。

近來鬼域十分平靜,白林卻總覺得這樣平靜的情景總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皺著眉從樹後出來說起正事:“王,屬下近來總是心有不安。”

話音未落,昏暗的天空毫無預兆打了一個響雷,雨水猛烈地砸下來。

夜晚的月光映在顏淵玄色衣袖,光華流轉。晚風輕輕吹過她的墨發,無端透出幾分狂放不羈。

閃電撕開黑暗,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顏淵深邃的眸子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不起一絲波瀾。

白林卻從顏淵的眼神隱約察覺到那平靜湖面下也許正藏著滔天巨浪,近來恐怕將有大事發生。

“天要變了。”顏淵握著天瑕:“近來那些惡鬼恐怕會不安分,你拿著我的令牌可格殺勿論。”

雨嘩嘩下著,卻不能沾濕她的身體。空氣中彌漫著雨水混合著泥土的腥氣,似乎昭示著一場動亂即將到來。

白林接過刻著北字的黑色令牌,恍然間,仿佛回到當年跟著顏淵一路蕩平眾鬼的時候。

顏淵負手而立,脊背挺的筆直,天瑕劍指之處,萬鬼臣服。

“是。”白林敬畏地低下頭,半跪領命。

等到顏淵回到小院時,木門已經修好,院落裏也打掃的幹幹凈凈。打發眾鬼道:“去找白林領賞去吧。”

眾鬼興高采烈,這個指示那個,那個指使這個,一幫鬼表示:為鬼王您做事是我們的榮幸,不需要討賞。一幫鬼嘰嘰喳喳地吵個沒完,歡喜地找鬼將去了。

顏淵坐在床榻邊,李清櫟被動靜吵醒。他揉揉眼睛,還有些迷糊:“大人?”

“嗯。”

李清櫟看著天色都黑透了,自己竟然睡的死死的,而忙了一天的顏淵一直坐在床邊?

愧疚感瞬間填滿心頭,看著坐姿端正的顏淵,他瞬間面紅耳赤。可家裏只有這一張床,怎麽辦?

“你上來睡吧。”憋了半天,李清櫟只有這個辦法,說的期期艾艾。接著又怕顏淵嫌棄,急忙添上一句道:“我睡在地上就可以。”

“一起睡。”顏淵抵住他欲起身的動作,聲音平淡。

李清櫟睡在裏面,顏淵睡在外側,兩人合蓋一張被子。李清櫟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他緊張到咽下一口口水,整個身體簡直都要貼到墻上去,恨不得和顏淵之間隔個十萬八千裏。

顏淵擡眸偏過頭去,就見他兩只手一會兒放在胸前一會兒垂在身側,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又不會吃人,這中間還有這麽大塊地方。”無奈的嘆了口氣。

李清櫟的手僵住,徹底不敢動了:“我…我只是…”

“睡吧。”顏淵拉過李清櫟的手臂將他抱進懷裏,闔上眼睛入睡。兩人挨得很近,近到李清櫟能看清顏淵根根分明的睫毛。

李清櫟縮在顏淵的懷裏,有些無所適從。她的手臂環繞著他的腰身,兩人緊緊相貼。

顏淵的下頜線優美流暢,五官俊美。她的下巴擱置在李清櫟的發頂,一只手扶住他的後腦。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李清櫟頓時面紅耳赤。胸腔裏像是揣了一只不住蹦跶的兔子,怦怦地跳個不停,手心也開始冒汗。透過薄薄的衣衫,李清櫟仿佛能感受到顏淵腹部堅實的腹肌。

他閉了閉眼,羞得不敢再睜開。顏淵向裏挪了一下,手不經意間劃過李清櫟的腰身。

從腰身處傳來一道酥麻,李清櫟險些叫出聲來。他的臉紅的像是要滴血,死死捂住嘴巴,酥麻從腰身一直傳到大腦引起身體微微顫栗。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顏淵,顏淵閉著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顏淵仍然十分安靜地睡著,李清櫟才放松下來,困意也接著一波一波湧上腦海。

迷迷糊糊中他下意識地往顏淵的懷裏靠了靠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沈沈睡去。夢中,顏淵的手指從他挺翹的鼻子向下滑至嘴唇,捏住他的下巴。一只手環著他的腰身……

“你怎麽了?”額頭上覆上一只帶著涼意的手,冰涼的溫度將李清櫟喚醒。

他猛然睜開眼睛,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外面傳來,清晨的空氣帶著雨後清新,顏淵的一只手搭在他的額頭。

李清櫟意識到自己做夢了,竟然還夢到如此,臉色驟然蒼白。難不成自己真像柳氏說的天生放浪。

父親曾經的教誨依稀在耳畔,男子要端莊賢淑,不可過於糾纏妻主,更要穩重自持。

“做噩夢了?”顏淵問道,李清櫟只是拼命搖頭。

顏淵向來見不得男子落淚,卻不擅長安慰。她能想到哄李清櫟開心的事就只有一件事,於是對他說:“你的仇我會幫你。”

聽見這句話的李清櫟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驚訝之下打了個哭嗝:“可是我拿不出任何東西和你交換了。”剛剛哭過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令人心疼。

顏淵撫過他哭的泛紅的眼尾,親了下他的額頭道:“之前我說過由你來換。”

溫柔的安撫令他稍稍平靜下來,細碎的陽光打在顏淵身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李清櫟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如果眼前的人真是自己一人的妻主該有多好。

雖然顏淵總說要娶他做夫郎,他卻知道所謂的夫郎恐怕只是一個小侍罷了。堂堂鬼王怎麽會娶一個一無所長的凡人做正夫。

自己不能這麽貪得無厭,李清櫟看向顏淵,原本慘白的臉也多了幾分血色:“妻…妻主。”

軟軟的聲音直說到顏淵的心裏去了,顏淵聽見這聲妻主卻誤認為李清櫟只是迫於畏懼:“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

她從來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雖說她的確有不得不娶他的原因。

顏淵轉身離開,想讓他有充足的考慮時間。李清櫟看著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慌了,卻不敢挽留。

空蕩蕩的院子裏只有李清櫟一個人,他眼見著顏淵推門而去。

李清櫟從床上起來,肩胛與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再疼痛。他解開衣服才發現原本猙獰的傷口已經光滑如初,只留下淡粉色的痕跡。

聯想到之前傷口處感受到的涼意,他向外探頭:毫無疑問,是顏淵為他療傷。

既然已經能夠起身,李清櫟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套外衣。櫃子已經破破爛爛,開櫃門的時候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急忙停下動作,輕輕地合上櫃子,向廚房走去。他想做一頓飯給顏淵吃,起碼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無奈家裏實在是沒有什麽吃的了,李清櫟看到僅剩的小米有些沮喪:顏淵一個女子怎麽能只吃小米呢?

翻找半晌,幸而在竈臺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雞蛋。找到雞蛋時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把這枚雞蛋打碎後倒入鍋裏,金黃誘人。

他添了塊柴火,擦擦頭上的汗珠繼續忙碌。

顏淵站在一處空曠的地方,手指掐訣,空間中出現一道赤金色的門,上書北方鬼域四個字。門後是黑漆漆的一片,黑霧彌漫,顏淵擡腿邁進去。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顏淵從門內出來,天瑕劍似乎經歷過一場廝殺剛剛歸鞘還在嗡鳴。

“老實一點。”她拍了一下天瑕,鬼氣順著劍鞘湧入,開始天瑕還很興奮,碰上瘋狂湧入的鬼氣終於老實下來,像個蔫巴巴的小孩兒。

顏淵推開木門,就見到近處有個人影。

李清櫟正站在正屋門前,穿著一身碧藍色衣衫,上面繡有幾株蘭花,一頭青絲只用發帶隨意系住,看見顏淵回來杏眼中含了水色:“顏淵,我給你做了菜。”

他的唇色淺淡,穿上這樣寬大的外衣竟然有弱不勝衣之感。顏淵走上前,聞到一股油煙味兒,仔細一看忍不住勾起唇角:“小花貓。”

“什麽?”李清櫟沒有聽清,也就沒有在意。他擔心菜都要涼了,鼓起勇氣悄悄地扯了下顏淵的袖子:“吃飯。”

顏淵順從地隨他進屋,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擺著一盤金黃金黃的炒雞蛋,還有兩碗粥。

李清櫟用期待的眼神緊緊盯著顏淵,嘴唇緊抿。看著她只是拿著筷子卻沒有夾菜,李清櫟滿含期待的眼睛逐漸黯淡下去。

“坐下,一起吃。”顏淵偏過頭,赤紅色的發帶搭在肩上與墨發融合在一起。

突然聽到這句話的李清櫟眼睛又亮了起來,連忙坐在一旁,坐姿乖巧端正。

顏淵嘗了一口雞蛋,入口滑嫩,香味十足:“不錯。”她伸手掐了下李清櫟被灰塵抹成花貓的臉頰:“沒想到,小花貓做飯這麽好吃。”

“小…花…貓?”李清櫟吃著飯的腮幫子圓滾滾的,說話含糊不清。筷子也停下來,圓圓的杏眼瞪得很大:“我…不是貓,我是人。”

顏淵樂不可支,隨手打了個響指,茶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面水鏡。李清櫟白皙的臉頰蹭了幾道灰塵,左邊三道右邊三道,還真是如同貓妖一樣。

白皙的臉頰突然變成紅色,他用手擦拭灰塵,紅色一直從脖子紅到耳根。

“無妨。”顏淵扯過自己袖口,輕柔地擦拭李清櫟的臉頰,神色認真卻又忍不住逗弄,故意皺起眉頭:“這灰塵好像是靈樹燃燒後的灰燼,洗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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