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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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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完全不相信眼前的場景, 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你……這怎麽可能?”

“還記得當初招標現場我送給先生的兩句話嗎?”吳成民低聲說道。

道格拉斯滿眼的不可置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吳成民沒理他,畢竟儀式還是要繼續,他轉過身, 面向大家,“各位領導,各位記者朋友, 我是新源建材公司的總經理,很抱歉, 路上出了點兒意外,遲到了,在這裏給大家致歉。新源建材公司將會為嘉禾花園這個工程提供我們質量最優的建材, 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

秦賀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 跟著鼓掌,“現在, 新源建材公司交貨儀式正式開始!”

鋼架結構和各種鋼材從運材車上落了地, 有懂行的人不由得驚嘆,真是好鋼啊!

看著這不差分毫的鋼材, 道格拉斯覺著自己可能被騙了, “等等!”

吳成民剛要下臺, 道格拉斯喊了一聲, “霍爾先生還有什麽指教?”

“吳先生遲到這件事兒只用了一句路上出了點兒意外來解釋,是不是不能讓我們信服?”道格拉斯挑眉問道, “還有,吳先生是商人,商人最講究誠信,您連最基本的誠信都做不到,還能期望有其他項目跟您合作嗎?又或者說,這次秦局長跟您合作真的是選錯人了呢!”

秦賀臉上不好看,這個道格拉斯就是故意來找茬兒的。

吳成民笑笑,反而沒太在意,“霍爾先生,您真的要做的這麽難看?”

道格拉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吳成民的鋼材到了,他們已經沒什麽機會了,索性朝著下面喊了一聲,“難道各位在場的朋友不想知道是為什麽嗎?”

有記者安奈不住好奇,畢竟這都是新聞的好材料,錯過了豈不是可惜,“吳先生,我想您需要解釋一下為什麽遲到。”

吳成民轉過身,面向大家,溫和又謙遜,“既然大家都好奇,我覺著由我這個當事人解釋不是很好,還是由我們市公安局的文隊長來解釋大家更能認可。”

文生一身警服走上臺,帶著一絲風塵仆仆的氣息。

他一早上帶人查抄了京郊的“吉勝建材廠”,在廠子裏面找到了吳成民他們丟失的鋼材,剛剛他們的技術人員已經與吳成民卸貨的鋼材做了對比,分毫不差。

而這個“吉勝建材長”的老板劉勝,正好是當初競標廠家的其中一家,只是劉勝提供的鋼材質量太差,最開始就沒過關。

今天這個劉勝,正好也來了開工儀式,好巧不巧地帶著他的小兒子。

通過比對,劉勝的小兒子就是陳靜說的那個小男孩。

文生哪裏肯錯過這樣的機會,如果萬幾分鐘,嫌疑人都可能逃脫,所以文生直接來到現場拷了劉勝。

文生站在臺前,英姿挺拔,行了禮,“各位,擾亂了大家的開工儀式,實在抱歉,但是公務在身,請大家諒解。”

在場的政府領導還有工作人員也都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公安局的人都來了?

“有些人之前可能聽說過新源建材公司的倉庫被盜,我局這段時間全力追查,終於找到了嫌疑犯劉某,工作原因,不便多說。剛剛吳成民先生之所以遲到,是因為我們有事情要問吳先生,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文生解釋的很清楚,秦賀作為總負責人,說了幾句面上的話,然後送走了文生。

道格拉斯聽到嫌疑犯劉某的時候,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待下去了,灰溜溜下了臺,直接離開了現場。

不少記者照下了道格拉斯狼狽的這一幕。

沈池墨坐在劉博文旁邊,有些感慨,“估計道格拉斯以後不會到我們國家發展了。”

劉博文很是激動,“他還有臉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不過吳哥是真厲害,他這幾天什麽都不幹,我們以為他破罐子破摔了,誰想到給咱們弄這麽個驚喜。”陳宏運在一旁感嘆。

“誰說不是呢,吳哥手裏拿的是合同吧,難道是丟了的合同找回來了?”劉博文摸摸下巴,一臉不解。

陳宏運點點頭,“八成是,剛剛你不是看見了麽,那抓起來的劉勝,旁邊坐著那小男孩可就是陳靜說的那個。”

“真夠及時的,也不知道吳哥還能不能攆陳靜走,依我看,那小姑娘還挺好的,這回可是嚇完了。”劉博文說道。

“那也是沒辦法,她不細心,把東西弄丟了,給咱們惹了多大的麻煩。”

“那倒也是。”

沈池墨聽著劉博文和陳宏運你一言我一語的,心裏也踏實多了。

這件事從年前就開始折騰,一直到現在,總算是有個讓人滿意的結果。

嘉禾花園開工儀式圓滿落幕,大家皆大歡喜。

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還有電視臺相繼播出嘉禾花園動工儀式,而中間新源建材這個小插曲也被無限放大。道格拉斯狼狽的一幕傳遍了整個京都。

而當天從動工儀式現場離開的道格拉斯和他的助理剛剛出了工地,就被等在外面的文生帶走了。

道格拉斯一直在喊著抗議,文生替他聯系了大使館,但是該辦的事兒還是要辦的。

原來,道格拉斯為了讓秦賀購買他們的鋼材,先是弄了個由頭想要購買吳成民他們的技術,他原本就知道吳成民他們不可能同意,只是去他們公司轉了一圈,查看了一下方位。

之後他又在那幾家沒有中標的鋼材廠中考查了一番,想找個合夥人。

選來選去,選中了劉勝的“吉勝建材廠”,不為別的,劉勝這個人貪財,而他又不善經營,建材廠眼看就要倒閉了。

道格拉斯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的兒子偷了吳成民後來準備的合同,又讓劉勝廠裏的工人,深夜去偷吳成民的貨。

本來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京都這麽大,上哪兒找去?

誰想到這文生就給找著了,而當初道格拉斯大意,是他的助理出面,而劉勝見過他的助理,被抓以後一口咬定這些都是道格拉斯指使了。

以文生的性格,管你是什麽人,犯了罪,必須抓起來。

最終,劉勝被判了刑,道格拉斯在他國大使館調解下,罰款十萬,用於賠償新源建材公司的損失,並被遣送回國。

沈池墨看著賬面上的錢,心中忍不住的激動,政府交付的前期貨款,加上道格拉斯的賠償款,現在已經有三十多萬了,這可是一筆超級大的數字。

而沒幾天,賬面上的錢又被沈池墨揮霍了三分之二……

……

“吉勝建材廠”是原來國有的老廠子,被劉勝承包了以後改成了私營。

劉勝這點還不錯,沒有讓原來的工人下崗,只是轉型做了建材。

他有個親戚,在下面的礦山工作,跟他說以後做建材一準兒賺錢,劉勝心裏也沒譜,人家說幹啥就幹啥。

工廠裏的骨幹去別的廠子學了幾天,劉勝又引進了車床,直接開幹。

可是做出來的東西根本不行,有老技工提出意見,劉勝哪裏肯聽。

慢慢的劉勝都沒辦法給工人發工資了。

老工人拿不到工資,也沒地方去,只能在這兒硬靠。

這還沒靠多久,劉勝讓他們去一家倉庫拉鋼材,還承諾給他們發工資,不少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不幹咋整,大家是一哄而上。

可是這邊工資還沒拿到,廠子裏反而來了一大撥警察,他們這才知道,那不是劉勝的貨,而是劉勝讓他們搶了別人的。

工人們破口大罵,他們這不成了強盜了嗎?這不是把他們往死裏坑麽?

凡是參與拉貨的工人,全都被警察帶走了,連帶著那些貨也被拉走了。

工人們挨個錄了口供,雖然不是主犯,但是畢竟是幫兇。

他們是心如死灰,劉勝被抓了,估計工廠也該倒閉了,這又成了幫兇,日子沒法過了。不少工人家屬還跑到公安局去,訴說家裏的情況,哭聲震天響。

可是,就在他們覺著可以收拾收拾去自殺的時候,轉機出現了,有人收購了他們的廠子,替他們交了罰款,將他們保釋出去,還沒有解雇他們,反而給他們提前發了工資。

天底下有這麽好的人嗎?

答,有啊,那個人就是沈池墨啊!

其實收購“吉勝建材廠”對沈池墨來說算是個很好的機會。

這個廠子被劉勝折騰的不剩什麽了,除了工人和車床還在,已經沒什麽價值了,所以沈池墨用了最低的價格收購。

不過沈池墨提出收購“吉勝建材廠”的時候,吳成民還表示不理解,那個破廠子,花那麽多錢買它幹什麽?還得養那麽多工人。

對於這件事,沈池墨也不需要跟吳成民解釋太多,這個廠子他要定了。

廠子收購的事兒是吳成民和劉博文一手辦的,一應手續齊全,“吉勝建材廠”直接從京都的地盤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源建材廠”。

廠子有了,車床和工人也齊備,但是沈池墨卻沒辦法開工。

沒辦法,原來“吉勝建材廠”的技術不能用,所有都得重來。

吳成民以為這不是什麽事兒,畢竟沈池墨有貨,那一定有這方面的人才。

而沈池墨哪裏有,他什麽都沒有,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新的挑戰。

工廠的事情還是交給吳成民打理,廠子裏各部門的人都在,沈池墨還跟吳成民說讓他先了解了解每個工人的情況,尤其對那些老的技工師傅要尊重。廠子裏的事兒可以先跟原來有的副廠長商量,慢慢學習,急不來。

總之,吳成民以後就是這個廠子的廠長,這對吳成民來說,是一份全新的工作,他哪裏幹過廠長,手底下還這麽多人?

對於沈池墨交給他的這個全新的任務,吳成民是無比上心,他可不想再出什麽紕漏,給沈池墨添亂,沈池墨相信他,他告訴自己一定會好好幹。

而辦公室那邊,吳成民交給了陳宏運,那個招來的前臺助理陳靜,這段時間讓這合同鬧的小心多了,再沒出過什麽錯,吳成民嚇唬了一番把人留下了。

面對吳成民這樣一個新的廠長,廠子裏的工人別提多感激了,這是救了他們的命啊。

只要吳成民提什麽,他們一定會盡力完成。

……

沒人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是在沈池墨默默操控下做完的。

外人眼裏,沈池墨還是那個起早要去鍛煉,白天得去上課,晚上除了寫作業,還得練基本功,周六和周日下午還得練散打的小學生。

只有沈池墨自己知道,他身體素質比之前確實好了不少,但是這段時間,他快累吐血了。

這腦力勞動絕對不比體力勞動輕松就是了。

不過這段苦日子過去,沈池墨收獲頗豐,秦賀和顧承等人是更加認定了新源建材的東西,對吳成民這個人也是各種讚賞。

廠子裏的工人也都是服服帖帖。

吳成民帶來的兩個人對吳成民也是越發尊敬,那個招來的小助理,辦事兒越來越熟練,人也更加成熟。

總之,他的隊伍壯大了,哪兒的人都有,這是一個特別好的轉折,只要善於規劃,未來不一定會什麽樣兒呢。

這些事情落幕,沈瀟還特意打電話回家,提醒沈池墨期中考試的事兒,沈池墨連連答應。

哪裏敢不答應,不好好考,他怎麽跟吳成民光明正大的聯系。

不過期中考試之前,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所以生磨硬泡,總算讓沈瀟同意放他一個周日。

沈瀟也是看他們這兩個月挺辛苦,連著沈清淺也給放假,倆孩子周末去了姥姥家。

程姥姥對這倆孩子可想得不行,知道這倆孩子每天要訓練,心疼的,還埋怨了程曉艾好多次。

但是對於這件事兒,程曉艾反倒沒有多加幹涉。

沈清淺喜好這個,程曉艾倒是也樂得讓孩子去學,沈池墨是個男孩,練練也有好處。

她總覺著,人的一輩子的福氣或許是一定的,小時候太過安逸,長大了怕是要吃苦。

現在多學學,多練練,沒什麽不好。

他們學校正準備開辦書法班,乒乓球班什麽的,她還打算下學期讓倆孩子去學學,豐富一下課餘生活。

不過程姥姥說著,她也就應著,畢竟隔輩兒親,她知道她媽心疼孩子。

沈清淺和沈池墨也是很想太姥姥他們,來了直接鉆進屋,挨個打招呼。

太姥姥笑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程姥姥給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倆孩子都吃了不少,尤其是沈池墨。

“呦,小墨最近飯量見長,這身子也壯實了不少,看來鍛煉鍛煉還真不錯。”程姥爺看沈池墨吃那麽多,別提多高興了。

“可不是,還長高了不少,那以後多鍛煉,多吃飯,長大高個。”程姥姥說著,夾了一塊排骨放進沈池墨的碗裏。

沈池墨心中默默嘆氣,他姥姥和姥爺這麽快就被他爸他媽收買了。

不過這段日子鍛煉下來,倒是也不錯。沈瀟說了,他們按照正確方法練習,每天基本功也別落下,不出半年,絕對是同齡中的好手。

不過沈瀟也強調了,可不能占著自身優勢,跑學校欺負同學,動不動打架,如果讓他發現,一定不輕饒。

對於這件事,沈瀟倒是不擔心沈池墨,反而十分擔心沈清淺,這不學散打還到處打架呢,學了不一定什麽樣兒呢。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說不定哪天誰惹到她頭上,或者她看著不順眼,直接將人揍了。

所以沈瀟是時不時地就強調這件事兒,還讓沈池墨幫忙看著點兒。

吃了飯,沈清淺跟程姥姥膩歪一會兒,直接往外跑,去找蘇玉恒。

程曉艾也是拿她沒辦法,“也不知道這孩子隨誰,整天沒個老實勁兒。”

程姥姥笑呵呵,“活潑點兒好,小孩子哪裏有不好動的。”

程姥爺吃完發拉著沈池墨下象棋,其實沈池墨不喜歡這項活動,太悶了,可是他姥爺喜歡,怎麽也得陪著。

下象棋,以前每次都是程姥爺贏,所以每次程姥爺都會讓沈池墨車馬炮各一個。

今天沈池墨突然靈感爆棚,再加上程姥爺讓他三顆棋子,直接殺進了程姥爺的老巢,“將軍!”

程姥爺低頭一看,“謔,小子有進步,竟然贏了我。”

程姥姥在一旁看的樂呵,“你以為你是誰,我外孫子厲害著呢,你不讓都能贏。”

陪程姥爺盡了興,沈池墨坐在那兒啃著蘋果,“姥爺,有個事兒我想問一下。”

“什麽?”程姥爺低頭問道。

“姥爺,就是上次來家裏串門的鐘老工程師,您知道他家住在哪兒嗎?”

“知道,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麽?”程姥爺不明所以。

“我有個朋友,他想請鐘老工程師研究點兒新技術。”沈池墨說道。

程姥爺突然笑了,“你朋友?哈哈……你朋友不是都跟你一般大麽?”

沈池墨撇撇嘴,“我也是有大朋友的。”

“好好好,你有大朋友。”程姥爺說完,摸摸下巴,略帶思索,“我可以介紹你朋友跟鐘老工程師認識,但是你得跟你朋友說清楚,鐘老這個人,絕對不會為金錢折腰,你朋友說話的時候註意分寸。不過能不能讓鐘老出山,就看你朋友的能力了,我就不管了。”

沈池墨一喜,“謝謝姥爺。”

“你個小人精,姥爺還用你謝?下個禮拜期中考試吧,給姥爺考個全年級第一就行了。”

沈池墨笑瞇瞇,“好,保證完成任務!”

晚上陪程姥姥他們吃了飯,程曉艾才帶著倆孩子回家。

要不是第二天還得上學,沈池墨他倆就留下來住了。

回到家以後,沈池墨給吳成民打了電話,約他明天早上在學校門口見。其實就是把他姥爺說的事兒跟他講清楚。

還有就是,鐘國強這個人一定得爭取到,只有這樣,他們廠子才能正常開工。

他可不想生產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浪費人力物力財力,結果名聲都幹臭了。

一早上去上學,程曉艾和沈清淺看見學校門口的吳成民,以為沈池墨又要逃課。

沈池墨是有嘴說不清,程曉艾一直站在學校門口等著沈池墨進了教室,這才算放心了。

吳成民按照沈池墨告訴的地點,去找他姥爺,買了東西,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沈池墨說了,讓他有劉備請諸葛亮出山的時候,三顧茅廬的態度,無論鐘國強如何,都要攻下他。

吳成民嚴陣以待,拿出了在部隊打對抗賽的精神頭,完完全全把鐘國強當成了一塊兒硬骨頭來啃,充滿鬥志地往前撲。

當沈池墨上了一天課,飯還沒吃,就接到了吳成民的電話,聽聲音沈池墨就知道了結果——失敗了。

鐘國強說,他現在退休在家,每天養養花,看看孫子,日子過的挺好,不想再費心費神去研究新的東西了,這些就交給年輕人吧。

這種事兒不能強求,沈池墨也陷入了困境,如果鐘國強這條路走不通,要怎麽辦呢?

沈池墨掛斷電話,坐在那兒雙手托著下巴,正在思考問題,電話鈴又響了。

沈池墨以為還是吳成民,拿起電話,“你讓我想想,回頭再跟你說……”

結果……“沈軍長家嗎?”

沈池墨一聽,大院門口警衛員啊,“是,有什麽事兒嗎?”

那警衛員一聽是小孩兒的聲音,不放心,“麻煩找沈軍長接下電話。”

沈池墨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兒,“爺爺,電話。”

沈天河走出來,“我是沈天河。”

“沈軍長,門口來了個小姑娘,還帶了條狗,說是您家孫子沈池墨的同學,想要進去,您要出來接一下嗎?”警衛員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沈天河下意識地看了看坐在那兒揚著臉的沈池墨。

“那小丫頭叫什麽?”

“方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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