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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把最好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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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參見皇上。”

見是慕容璟燁,黎落忙轉過身去就要行禮。

她與慕容璟燁在宮外過得雖是尋常人家的生活,不講究這些個禮節。可是宮中畢竟是宮中,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省的。

還未待黎落屈下膝去,慕容璟燁卻忽然伸手將她扶住。

“愛妃免禮。”

說罷,慕容璟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這些日子因著忙國事,慕容璟燁一連好幾日未得空閑出宮去。這會子終於見著黎落,大有小別勝新婚之感。

“黎兒,朕能做得也只有這些了。待你為朕誕下皇子,朕定會找個時機立你為後。”

慕容璟燁話音剛落,黎落忽然擡起頭來伸出手輕輕地捂在他的唇上。

“皇上,後位權利非臣妾所求,黎落所願,不過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罷了。”

“黎兒……”慕容璟燁將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握住,“也許,朕這這一輩子都無法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之約,但是,朕會盡自己所能,把最好的給你。”

“皇上……”

黎落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只是那些感動還未說出口,便被俯下身的慕容璟燁盡數吞入腹中……

這一夜,各宮的燈火就仿佛是千年鮫人的淚制一般,怎麽也燃不盡的樣子。漫長的黑夜,像是會自動釀造苦澀一般,在四周的空氣裏緩緩流動著。

碧瑯宮中,雲瑯婳依在木床的圍欄上,靜靜地望著桌上那頻頻跳動的燭光。

若曉端著盛了水的銅盆進來放到她身邊的凳子上。

“主子,夜深了,該歇著了。”

雲瑯婳聞聲,收回落在燭光上的目光又投在若曉身上,繼而,她又繼續望著對面桌上的燭光。

“若曉,伊人宮那邊……歇了嗎?”

若曉點點頭,又搖搖頭:“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天色已晚,想必皇上和穆充衣已經入夢了吧。”

“呵呵,穆充衣?怕是今後該改口叫梨嬪了吧。”雲瑯婳嘴角噙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想她雲瑯婳,自寧國建國初年,便入了宮。一步步走到今日足足花了五年的時光。而伊人宮那位,不足一年的時間,便從最末等的充衣一躍成為梨嬪,若是再讓她誕下個一男半女的話……

雲瑯婳想到這,帶著銀護甲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身上的裙子。

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威脅到嘉霄的前程!絕不允許!

關雎鳩將嘉霄哄睡了之後才從前殿出來。守在門外的冬青見自家主子出來,忙湊上前去,在關雎鳩耳邊道:“主子,黎春閣那位回宮了。”

關雎鳩漫不經心地從腰間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不屑道:“回宮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充衣罷了,本宮就不信,就憑她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冬青卻是一臉覆雜地望著她,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出口。

“想說什麽就說吧。別在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本宮看著著實煩心。”

關雎鳩伸出手去,由冬青扶著朝正殿走去。

冬青只得一邊扶著關雎鳩走一邊道:“主子,奴婢聽說,今兒個夜裏,吳公公帶著封嬪的旨意去了伊人宮。”

關雎鳩聞言扶著冬青的手驀然一緊,目光凜凜地望著冬青:“消息可屬實?”

冬青小心翼翼道:“回主子……千真萬確。”

冬青話音剛落,院中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誰在那?”

關雎鳩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吼道。

卻見楚落衣身旁的丫鬟香兒一臉驚恐的聳著肩從石拱門的暗處走了出來:“回賢妃娘娘……是……是奴婢。”

關雎鳩剛剛聽了冬青那些話,一腔怒火本無處發洩,這香兒好死不死地正好撞在了槍口上,關雎鳩又怎會放過她。

“你家主子倒是將你調教的不錯,竟學會偷聽本宮講話了。”關雎鳩怒極反笑,一雙小眼睛微微瞇起,攝人的寒光從眼縫中投到香兒身上。

香兒不覺渾身一抖,頓時“撲通”一聲跪倒在關雎鳩腳下帶著哭腔道:“賢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聽您講話。”

關雎鳩卻仿若未聞般命令落繯宮中的宮人道:“過來,好好替本宮教訓這個賤婢!”

那些宮人得了令,走上前來,押住香兒的胳膊。

“賢妃娘娘饒命!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聽您和冬青姑娘談話的。”

香兒忍不住地哭出聲來。

落英閣中的楚落衣聽見動靜,循聲躲在石拱門後朝院中觀望,見香兒正被兩個人押著跪在關雎鳩面前,她面色一白,忙從石拱門後面出來跑到關雎鳩跟前跪下:“賢妃娘娘,求求您放過香兒。”

關雎鳩卻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楚良人不在落英閣歇著,竟有閑情過了妨礙本宮教訓奴才?”

楚落衣對關雎鳩雖滿心懼意,可奈何香兒在她手中,楚落衣只得隱下心中的害怕道:“賢妃娘娘,香兒是臣妾的宮女,若她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都怪臣妾教導無方,望娘娘饒了香兒這一次。”

說罷,楚落衣便將雙手攤在身前,俯身朝關雎鳩磕了個頭。

關雎鳩向來看楚落衣不順眼,可是她雖有心懲罰她,但又考慮到自己剛剛覆了位份,不宜太過張揚,便令幾個宮人將楚落衣拉到一旁。又命宮人取來辣椒水讓他們往香兒耳朵裏灌。

“賢妃娘娘饒命……賢妃娘娘饒命……”

香兒哭喊著求饒,可是關雎鳩卻不為所動。

待一壺辣椒水被盡數灌進香兒的耳中,關雎鳩才讓人放開她和楚落衣。

“啊——”

得到自由的香兒雙手捂著耳朵,滿臉痛苦地搖著頭,楚落衣跑上前去,將香兒摟進懷中,蒼茫的夜色將她臉上的憤恨盡數隱去。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若是下次再犯,可就不止灌辣椒水這麽簡單了。”

關雎鳩言罷,扶著冬青的手回宮去了,獨留楚落衣和香兒主仆二人在刺骨的寒風中受著煎熬。

楚落衣本想命人去找太醫為香兒看看,可是關雎鳩竟命人將落繯宮的正門側門全上了鎖,落英閣的人沒法出去,楚落衣只能抱著滿臉痛苦的香兒痛苦流涕。

“香兒,都怪我沒有用,是我護不了你……”

香兒忍著兩只被辣椒燒得疼痛的耳朵,想要伸手為楚落衣拭去臉上的淚水,又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沾過辣椒水,於是又將手收了回去。

“主子,您別哭。賢妃性暴虐,有朝一日,定會受到應有的報應。”

“都怪我無能,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那一刻,楚落衣抱著懷中的香兒,只覺得無比絕望。她從來都不奢望什麽,也不想像其他妃嬪那樣勾心鬥角去博得皇上的恩寵。可是,這老天爺卻偏偏不遂人願……她真的好恨……

就在那一瞬間,楚落衣那顆與世無爭的心悄悄地起了變化……

聽聞皇上以雙鸞鳳架迎黎落回宮之後,蔣芷瀾一整天便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夜裏皇上同時冊封了黎落,江溫爾和安清綰,又將秦宛昀的位份提至貴人,蔣芷瀾才真正有些恐慌了。

入宮五載有餘,她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恐懼過。

皇後誕下皇子那日,她沒有恐慌

雲瑯婳有喜那日,她也沒有恐慌。

可是,現在,她是真正慌了。她從未想過,皇上會有一天愛上一個人。她本以為,自宣寧皇後離世後,皇上便不再愛人了。那時,她還想著,或許就這樣,靜靜地陪著皇上一輩子,做最懂他的那個人也不錯。

可是如今,他有了愛的人,再也不需要她了……

想著想著,蔣芷瀾就落了淚。

碧桃從外面走進來,看見的就是蔣芷瀾伏在桌上流淚的場景。她心中一痛,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蔣芷瀾的肩膀,安慰道:“主子,您不必難過,現在,皇上已將六宮大權交到了您手中,待到您再為皇上生個一男半女,封後指日可待。”

聽到“封後”二字,蔣芷瀾擡起頭來,滿臉淚痕地望著碧桃:“本宮……能夠作為他的妻站在他身邊嗎?”

“會的,一定會的。”

蔣芷瀾卻是自嘲地笑了一聲道:“可是皇上現在都不來本宮這裏,本宮有心想為皇上開枝散葉,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碧桃一邊俯身去挑桌上燒得正旺的燭芯,一邊道:“奴婢聽聞,前朝後宮失寵的嬪妃都會拉攏年輕的妃子作為自己的棋子。奴婢覺得,主子您也應該去拉攏幾個新晉嬪妃了。”

“依碧桃之見,本宮該去拉攏誰?”

碧桃略略思考片刻道:“梨嬪四人自進宮就已經抱了團,想拉攏這四人怕是不易。暮良人在主子被禁足期間投靠了嘉妃,除去這五人,怕是也只有楚良人了。楚良人自搬進落繯宮就沒少受賢妃欺負,她定不會與賢妃嘉妃二人為伍。”

蔣芷瀾聞言點點頭道:“那楚良人倒是個標志的人兒,奈何一直無爭寵之心,再加上一直被賢妃壓著沒有出頭的機會,否則她身上的恩寵,絕不會比梨嬪等人少。若是本宮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後宮中的人,沒有人比楚良人更希望賢妃落馬了……”

蔣芷瀾說罷,憂郁的眸子終於浮上一抹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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