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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看朕今晚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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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衿得寵的消息如同一陣風似的吹進了宮中。

落繯宮院內,關雎鳩坐在石桌前恨恨地掐著手中的帕子,胸中氣悶,一口一個“賤人”叫得好不氣惱。

楚落衣本要出去,只是出了落英閣卻要經過落繯宮的正殿院落,偏偏被正在氣頭上的關雎鳩撞了個正著。

平時關雎鳩沒少欺負她,輕則嘲諷,重則打罵,心中略有不快便拿她出氣。偏生這楚落衣又是個性子軟的,被她這般欺負了去,也不敢找人告狀,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

若是往常,楚落衣遠遠望見關雎鳩就會繞道走了,只是這次,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只得帶了香兒硬著頭皮朝前行禮道:“臣妾見過賢妃娘娘。”

卻不料關雎鳩二話不說執起面前的茶杯就扔到了楚落衣的身上,滾燙的茶水滲進衣裳裏,燙得皮膚發疼她也不敢吭聲。

只是屈著膝立在關雎鳩跟前任憑她將滿腹的怒氣發在自己身上。

“本宮不想看見你,就偏生往本宮眼皮子底下撞,本宮看你就是成心讓本宮心裏不痛快是吧?”關雎鳩似是不解氣,又猛地伸出手去,狠狠地掐在了楚落衣衣衫單薄的胳膊上,“如今皇上不在宮裏了,你穿得這般花枝招展給誰看?”

楚落衣滿心委屈卻不敢吭聲,只得銜著淚低下頭忍受著。

關雎鳩一看她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更是來氣,又扭頭吩咐了身旁的冬青:“給本宮把她這身花枝招展的衣服扒下來!”

冬青得令,遂帶了兩個宮女朝楚落衣走去。

這滿宮院裏不是太監就是侍衛,若就被這般扒了衣服,必定會有辱名聲。

楚落衣當即就跪了下來,膝蓋砸在落繯宮的青石磚上發出沈悶的撞擊聲。

“賢妃娘娘,臣妾知錯了,您就繞過臣妾這一次,臣妾保證,下次再也不這般穿了。”

兩行清淚潤濕了她漂亮的臉蛋,長長的睫毛似受了驚的蝴蝶的羽翼似的撲扇著,叫人好不心疼。

冬青雖心有不忍,可迫於自家主子的命令卻還是不得不走上前去,動手扒起楚落衣的衣裳來。

楚落衣不停地掙紮著,奈何她一介弱女子又怎會掙得過兩個幹粗始活的宮女,只得哭著懇求坐在石桌前的關雎鳩:“賢妃娘娘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關雎鳩滿臉愜意地從杯盤中取出一個茶杯,又為自己斟了杯茶飲了幾口道:“既為落衣,衣裳不剝落,又怎會名副其實?”

說罷以手掩嘴大聲地笑了起來。

很快,楚落衣的外衫便被剝落,露出裏面潔白的中衣來。她喊得嗓子都啞了,可面前的女人根本沒有絲毫心軟。

冬青又伸手去扯她的中衣,忽地她手中的動作被守在宮門外的太監的喊聲打斷:“何小儀到——暮良人到——”

“她們怎麽來了?”

關雎鳩楞了一下,又朝冬青使了個眼色,冬青與那兩名宮女立刻收了手恭恭敬敬地退到了關雎鳩的身後。

原來暮涼夏昨日本約了何青槐與楚落衣一同游湖,奈何兩人在碎玉湖邊等了楚落衣許久也不見她人影,只得來落繯宮尋她,只是卻沒想到,剛進宮門就看見了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楚落衣和石桌前盛氣淩人的關雎鳩。她們心下明了,知是那刁蠻的賢妃在難為楚落衣。於是兩人互換了一下神色,行至關雎鳩跟前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禮道:“見過賢妃娘娘。”

關雎鳩眼神在她們二人身上一晃,又轉回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上:“今兒個不知刮的是什麽風,竟把何小儀和暮良人給吹來了我這落繯宮?”

暮涼夏本想如實回答,奈何卻被身旁何青槐的眼神制止。

只見何青槐默默低下頭去,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道:“昨兒長公主命臣妾帶兩位妹妹去禧祥宮抄寫佛經,卻不料楚妹妹久久不至,遂與暮妹妹前來尋找,希望沒有打擾到賢妃娘娘才好。”

關雎鳩一聽,心中有些慌了,誰都知道長公主雖然平時不問後宮事務,但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得罪了她,自己怕是少不了挨訓。這何青槐又是長公主和皇後一手提拔起來的,到時候她到長公主面前一頓添油加醋,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她心中略略計較了下,忙伸出手去虛虛扶了何青槐和暮涼夏一把,笑道:“二位妹妹快快免禮。”又伸手指了指身邊的凳子請她們坐下:“本宮還說呢,這楚良人怎麽就走得這般急,似是沒看見本宮一般,本想教教她這後宮的規矩,原來是長公主找她呀!”

說罷,又讓冬青將楚落衣扶了起來:“快去帶楚良人換身幹凈衣服,可別耽誤了給長公主抄寫佛經!”

冬青便扶著滿臉淚痕的楚落衣回了屋。

剛踏進屋子,冬青便扶著她的手迅速抽了回去:“楚良人,您是個聰明人,到時候到了長公主跟前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您應該知道。”

被關雎鳩欺負過的恐懼還未散去,楚落衣瘦小的身形還微微發著抖,聽見冬青這般說,她剛剛平靜了些的身子又是重重一抖,忙點頭稱了聲“是”。

……

伊人宮院內,黎落伸手扯過樹上的一枝梨花將上面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揪了下來。不一會兒,她的腳下便散滿了潔白的碎瓣兒。

日光將她曼妙的身影印在青石磚上,在這樣和煦的春風裏,淡淡的梨花香氣在空氣中氤氳著,不知怎得,竟也夾雜了些許寂寞空庭的悲涼,就連門外來了人也不曾發覺。

安清綰讓依雲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與黎落並肩站在樹下。

“再繼續扯下去,這一樹繁花該被你揪殘了。”

黎落聞聲,扯著梨枝的手驀地一松,那被扯得光禿禿的樹枝瞬間彈了回去。

“安姐姐,是不是他可以愛上任何人,卻唯獨不願愛我?”

黎落轉過身去,安清綰這才發現她臉上淌滿了淚水。

安清綰拉著她在矮桌前坐下,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傻妹妹,他是皇上,是這天底下最無情的男子,又怎麽會愛人?那些個得寵的女人,不過是他一時圖個新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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