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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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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在周家,住在最偏僻的角落裏,住最破落的院子,穿打滿補丁的衣服,吃的是豬狗不吃的食物,看起來,原主非常可憐,受周家虐待,而實際上,站在周笛雨的角度來看,原主純屬活該。

原主的爹周興德是個渣男,周笛雨的生母蕭氏是其原配,為周興德育有兩兒一女。

三年前,蕭家與大戎在平谷關一戰中,因負責監軍的代王通敵,導致戰敗,被當今皇帝削爵,蕭家又在那一戰中損失三員猛將,滿門被打入地牢。

而在滿朝文官口誅筆伐蕭家的過程中,周興德可謂全力以赴。同時,周興德以蕭氏為蕭家嫡女之故,要將蕭氏貶為侍妾送入庵堂。

蕭氏乃將門之女,一怒之下休夫。周笛雨的兩個兄長跟著蕭氏離開了周家,蕭氏原本想帶著女兒一起走,但原主拒絕了,這且不說,原主認為蕭家戰敗,就該滿門抄斬,母親蕭氏就該如父親說的那樣青燈古佛,在佛祖面前為蕭家作下的孽恕罪。

周笛雨接收到這些信息,簡直是要被原主蠢哭了。蕭氏一族百年間為大虞邊境安寧與疆土完整,奉獻了數十條人命,連民間百姓說起蕭氏一族都是肅然起敬,可到了原主這裏,平谷關一戰,戰敗的主因並非蕭氏,可是,女主卻認為蕭氏戰敗罪無可恕,順帶,連自己親娘都痛恨上了,認賊為母,簡直是愚蠢至極。

可即便原主蠢到了這種地步,原主的母親和兩位哥哥卻不能至原主於不顧,哪怕原主不願意接受他們的一粒一絲,她的母兄依然每個月為原主送來吃食和衣物,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但原主根本不接受,內心裏恨母親入骨,恨她不該不聽從父親的安排去庵堂修行,恨她不該休夫讓人看笑話,恨她不該離開蕭家,以至於她就跟那喪婦長女一樣,讓人瞧不起。

不論母兄送來了什麽好東西,周笛雨都叫花箋扔到外面去,不讓花箋將那些東西拿到屋裏來。

花箋很快拿來了騎裝,生怕周笛雨與她算舊賬,“這是大少爺昨天才送過來的,奴婢不敢扔,幸好沒有扔,要不然,姑娘就真的沒穿的了。”

“嗯,以後我母親和哥哥們送過來的東西,都好好收著,不要再扔了。”

花箋的手一頓,再次熱淚盈眶,“姑娘,姑娘想通了嗎?”

“是啊!”周笛雨握住了花箋的手,“其實,我老早就知道你是大哥送你來照顧我的。”

這就更加讓周笛雨瞧不起原主了,有本事就不接受花箋的照顧啊!

蕭氏休夫,鬧得滿城風雨,周興德啖荔其肉的心都有了,自然是與蕭氏翻臉成仇。蕭氏出周家門的第二天,周家擺了三天酒宴將原本只是妾室的黃氏扶正,算是打了蕭氏的臉。

只不過,蕭氏已經不在乎了。

黃氏給周笛雨不知道灌了多少迷魂湯,將周笛雨留在了府中,不是沒有給她安排過丫鬟婆子服侍,但服侍她的人能有幾分真心?漸漸地,周笛雨在外的名聲越來越差,意識到都是身邊的丫鬟婆子在外面敗壞她的名聲後,周笛雨就把人都趕走了。

她身邊沒有服侍的人,有一天下大雨,周笛雨去倒馬桶,差點摔倒在後門口,正在這時,花箋求周笛雨收留她,她身邊才留了花箋這個丫鬟。

花箋嚇得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姑娘,大少爺是看到姑娘身邊連個服侍的都沒有,這才讓奴婢到姑娘身邊伺候,奴婢怕姑娘不要奴婢,才演了那出戲,可是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奴婢的父母雙亡,奴婢是逃難出來的,沒有去處,姑娘若不收留奴婢,奴婢真的只有流落街頭。”

“好花箋,你快起來吧,你是我哥哥派來的,我對你只有信任。你放心吧,很多事我都想通了,都說血濃於水,我已經知道,這世上只有母親和哥哥們才是真心疼我。”

不,應該說,只有母親和大哥,她那個二哥同樣也是恨死她了。

但,這不怪二哥,誰讓原主那麽能作呢?專把利刃往親娘最痛的地方捅,若換成她是二哥,只怕想弄死原主的心都有了。

周笛雨換了一身騎裝,在鏡子前一照,英姿颯爽,頗有幾分威風,這才符合她的氣質與人設。堂堂末世女王,怎麽能做白蓮花打扮?

周笛雨將長發用一根同色的絲帶綁起來,長長的馬尾辮垂在腦後,她一轉身,長發飛揚,與她身上張揚的氣勢一樣,頓時看得花箋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姑娘,怎麽能這麽帥?

“如何?”周笛雨頗有幾分自得,問花箋。

花箋眼睛裏冒出了好多小星星,小腦袋拼命地點著,“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當然好看了,姑娘布衣荊釵都能迷得她暈頭轉向,更別說現在好好打扮一下了。

周興德一介文臣,但所出的兒女,除了周笛雨,身上都多少有點功夫。畢竟,這樣一個時代,若是不會三拳兩腿的,就跟後世文盲沒什麽區別,走出去,能笑掉人的大牙。

這也是周笛雨從來不出門,把自己關自閉了的緣故。

周笛雨在想,晉王一直不退婚,是因為不了解原主這個人呢?還是對周興德有所企圖?

馬廄裏的小廝看到遠處大踏步走過來一個女子,一身鵝黃色的騎裝,包裹住玲瓏的身姿,黑發隨風飛揚,一雙黑黢黢的眸子裏有流光閃過,她一眼看過來,能把人電傻。

小廝當場就傻了,傻到周笛雨挑了一匹看相還不錯的棗紅色母馬,將轡頭鞍韉都裝好了,一躍而上,他才醒過神來,問旁邊的同伴,“剛才過去的,不是二小姐吧?也不是大小姐,是哪位小姐?”

“你問我,我問誰?”意識到自己流了哈喇子了,同樣看得失了魂的小廝,哧溜一下,把口水收回去,連忙低頭,不讓人看出端倪來。

左不過是府裏的姑娘小姐,不是他這等癩蛤/蟆一樣的人能夠肖想的。

“是,是,是,不會是三小姐吧?”小廝驚得一蹦三尺高。

“你做夢呢,三小姐,我看你是大白日裏睡著了,誰不知道三小姐一個廢物,連馬都爬不上去。”

所以,剛才那個一躍而上馬背的人,絕對不會是三小姐。

周笛雨是表演了一把帥氣。騎馬,這種事,她在末世雖然沒怎麽多做過,但架不住她膽大如鬥。對她來說,了不起就摔下來,只要落地的姿勢得當,最多就擦破一點油皮。

對她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城外怎麽走?她雖然也很想去享受一把打獵的樂趣,但也不是非要去元狩獵場湊熱鬧。周笛雨以為,這個時代的野獸就跟末世的喪屍一樣,應該遍地都是。

騎馬站在大街上,辨識了一下方向,周笛雨就準備朝正南方向走。

她沒有走錯,正南方向的城門就是正南門,周笛雨坐在馬上,噠噠噠地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高大雄偉的城墻,密密布置的箭垛,執戈的甲士身上落下了陽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每一縷陽光都帶著好聞的氣味,周笛雨心情愉悅到了極點,兩腿一夾馬腹,就朝城外奔去。

城外的官道直通遠方,原主留在這個身體裏的記憶中,沒有關於這個世界的地理常識,連最基本的都沒有。而周笛雨也不需要。

末世,連陽光都是昏暗的,到處都很難看到綠植,大大小小的喪屍行走在路上,四處覓食,身上流淌著令人作嘔的膿血。

而這裏,時值仲秋,樹木被秋意渲染成了五彩繽紛的顏色,空氣中有絲絲縷縷的躁意,夾雜著果木的香味,令人賞心悅目。

只不過,等周笛雨迷了路就不好了。她勒住了馬韁,就不該任這棗紅馬隨便跑,誰能想到,這是一匹和她一樣,追求自由與清新的小母馬呢,周笛雨輕輕地拍了拍馬脖,“紅葉,稍安勿躁,讓我聽聽,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才出了一趟門,就有了一個這麽俗氣的名字,棗紅色的小母馬有點懵,被人點了穴一樣,四蹄就不動了。

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正不知該走哪條路才能夠打到獵物的周笛雨欣喜不已,一提馬韁就迎了上去。

這條路有點窄,往常根本沒有人走,要不是後面的追兵鍥而不舍,沈追根本就不會帶殿下走這條路。

看到前面不斷晃近的一人一馬,沈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對方騎馬的身姿,不像是一個身上沒有功夫的人,將殿下放在馬上後,沈追便拿出了弓箭。

“對面的壯士……”周笛雨一看對方居然要用箭射她,她當即就認為,這個誤會有點深,空氣裏隱隱有血腥味,對方應當是被人追殺至此,周笛雨忙喊道,“我只是問個路。”

誰信呢?沈追心想,他搭弓,瞄準,一只手攀上來,按住了他的手臂,“別射!”

就這麽一猶豫的功夫,周笛雨已經靠近了,她眼看著對方馬上的傷者要往馬下滑落,忙催動異能,正好路邊有一條滕莽,爬了上來,將馬上的人禁錮住。

沈追驚得連弓都忘了收了,看著被藤蔓綁住的殿下,不知道對方耍了什麽鬼把戲,他怒道,“你不是說你只是問個路嗎?”

他們被人追殺,對方很快就要追上來了,哪有功夫給她指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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