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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

關燈
天真的越來越冷了,一部分樹葉都變黃,隨風落下。

我在空蕩蕩的教室裏撐著下巴看窗外的樹葉落下,在空中打了個轉兒。

外面都是放學的學生吵鬧的聲音。

我望向底下的網球場,龍馬他們好像在特訓。

幾分鐘後,教室門被推開,一個戴眼鏡的胖胖的男老師進來,推推眼鏡:“火野,昨天留的題做出來了嗎?”

我把桌子上的紙張交給他:“做出來了林野老師。”

“嗯。”他厚厚的眼鏡片後的眼睛瞇起,拿起紙張瀏覽,“不錯,是一個好的思路。”

“大概只有幾天時間了,火野,就算不能贏,至少也要足夠亮眼,解題思路足夠新穎,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我:“……好的,老師。”

林野老師坐下,翻開帶的資料:“好,今天就講一下上次的題型,這個題型很麻煩,但做法死板,需要猜測,一個一個帶入它們的公約數試……”

……

講題結束,他站起來,凳子在地板劃出刺啦的響聲:“今天就上到這裏吧。”

我剛好寫完最後一個數字,收好東西:“好的老師。”

林野老師和我分開要去辦公室,他回頭喊住我,肉肉的臉泛起笑意:“對了,比賽加油哦。”

我:“好的。”

我看老師進了辦公室才走下樓,夕陽將影子拉長,樓梯又將影子扭曲。空蕩蕩的走廊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走下樓,教學樓外沒有人。

最近龍馬也很忙,快到都大會了。

我遠遠看一眼球的擊打聲不斷的網球部。

因為約定過我補課之後他還沒有來的話就讓我先回去,所以我沒有過去,離開了。

街道上的人也變少了很多,大家都回家吃飯了。

我走著,半晌,慢吞吞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塞進嘴裏,草莓味的甜味在舌尖炸裂。

回到家,黑乎乎的,老爸沒有回來,媽媽有事要待在學校一段時間。

打開燈,我突然覺得好困,都不想吃飯。

拿出手機。

[梨花:老爸,我太困了就先睡覺了,你回來自己吃飯哦。]

老爸回得飛快,仿佛在摸魚。

[老爸:知道啦,晚安晚安!]

[梨花:晚安。]

關上手機,簡單洗漱一遍,出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沈下去。

龍馬應該已經回到家了吧。我想到。

關上客廳的燈進屋,我一下子撲到在床上,軟乎乎的床墊陷下去一塊。

真的太困了。我關燈,隨意拉過被角草率地蓋在身上就閉上眼睛,要睡過去。

接近沈睡,思緒浮浮沈沈。

腦子裏莫名其妙地開始回放昨天看到的守護甜心動漫的變身片段,過幾秒又回放大古變身迪迦的,混亂得很。

從光怪陸離的場景中,我勉強想到一絲現實的東西。

從一開始就怪怪的……

好像都在提前安慰我。

——沒有贏也沒關系,重要的事發揮自己的閃光點讓別人註意。

好像是對的,但沒有人認為我會贏。

……

“梨花,梨花?”

我頭痛欲裂,被吵醒,卻根本不想睜開眼睛,耳邊嗡嗡嗡地響。

“梨花,梨花!要遲到了哦。”

“……”我微睜開眼,老爸的大臉懟在眼前,手正摸我的額頭。

火野午探究一會兒:“嗯……糟糕了,好像發燒了!哦對了,老爸是要上班結果發現你的鞋還在才貿然闖進來的。”

我看向老爸身上的西裝和地上的公文包。

坐起來,頭確實昏昏沈沈的。

我抹一把額頭,有細微的冷汗:“沒事……老爸你先去上班吧,我就起床……”

“你這還起什麽床?我給你拿藥。”說做就做,火野午去客廳接水,翻找抽屜裏的感冒藥。

老爸進屋遞給我:“快喝,我給你請假,梨花你喝完就睡覺,我中午會回來的。盡管睡。”

我要拒絕的,但在老爸的盯視下還是同意了。

我接過藥和水杯:“……”

老爸看我喝完藥才離開,門關上,房間安靜下來。

我頓了頓,拿起手機。

嗯……現在看手機有點想吐……

快速看了一遍新消息。

也許是昨晚我早睡,忘記和龍馬發短信了。

[龍馬:你到家了?]

半個小時後:

[龍馬:梨花?]

[龍馬:為什麽不理我?]

再兩個小時後:

[龍馬:晚安。是不是早睡了。]

不愧是你……猜的真準。

雖然他可能已經到學校了,但我還是回覆。

[梨花:沒錯,早睡了!]

[梨花:今天我請假了,如果你放學活動結束得早,就先回去吧。]

我等了片刻,沒有回覆,所以應該會等到中午他才會拿手機看到吧。

我要放下手機,卻停住,猶豫一會兒。

我記得……好像叫……

我輸入搜索框。

——赤司征十郎。

搜索條目出來,第一條卻是他父親的名字。

然後才是他的,赤司征臣之子……日本財閥之一赤司家的少爺。

沒有照片,前期保護的很好。

但後面卻是籃球相關雜志的報告,大喇喇地將赤司征十郎和他隊友的相貌照片暴露。

我粗略掃一眼,只記得赤司是個打籃球很厲害,學習也很厲害,各個方面都很厲害的人……

……所以才覺得我贏不了麽。

嗯……六個人的隊伍……

雜志照片上的合照,裏面的男生看起來就高得嚇人。赤司在裏面反而是矮了不少的那個人。

雖然硬是用氣勢撐起來了。

睡覺吧……等等。

我瞇眼,發覺不對,甚至開始用笨辦法手指指著數了一遍。

一、二、三、四、五………嗯?

我重新數了一遍,還是五個。

哪來的六個人隊伍?

我疑惑了,仔細深想胳膊涼嗖嗖的。

算了算了,睡覺吧。

吃了藥,睡意更加強烈,簡直是席卷的龍卷風,把我腦袋攪得昏昏沈沈。

頭一沾上枕頭就秒睡。

“銀龍少女去屠殺魔王的途中中了魔法師的藥水,所以現在昏睡不醒!”富樫勇太雙手支著下巴,嚴肅道。

他前面屬於黑發少女的座位此刻空無一人。

蒼井結衣還記得勇太給她的橙衣魔法師的稱呼,一臉迷茫地指指自己:“……啊?”

“就是生病請假了。”野崎梅太郎面無表情道,又想起什麽,“感覺想以前小學畢業之前,梨花好像也生病過。”

結衣沒聽過這些消息:“誒?是考試之前都會生病嗎?”

野崎梅太郎:“不是,應該是壓力大……吧?但我記得她整天沙雕呆呆得很,不至於這樣。”

結衣眨眨眼:“……以前梨花是什麽樣的?難道和現在的不一樣?”

野崎梅太郎木著臉:“以前,就是一個天天逃課做些奇怪事情的家夥。不曉得怎麽變了,可能成熟了吧。當初她要考上青學,誰都沒有想過她會考上的。即使梨花後期成績起來了,但還不夠。”

“誰知道她考中了,成績一飛沖天,從此也沒有下來過……應該是厚積薄發了?”

“奇怪的事情?”一旁的富樫勇太捕捉到字眼,一只手綁著繃帶遮住半臉凹造型,“什麽事情?搶奪寶物?”

野崎梅太郎回想一下:“……大概就是學校裏的兔子生產了,她要去看,這種事情……或者是在路上撿到錢包,真在原地從早上等到下午這種……”

……而且每次都正正經經的和老師請假,差點把班主任氣得夠嗆。

結衣瞪大眼:“這、這樣的嗎?”

勇太:“不愧是銀龍!”

結衣:“……”

上午繼續上課。

網球部依舊在訓練。

中午,越前龍馬收好球拍,將背包背上。

他走出網球場,桃城武喊住他:“誒!越前!”

越前龍馬停住,側身,冷淡的琥珀瞳在帽檐下隱隱約約:“怎麽了嗎前輩?”

桃城武撓頭爽朗笑道:“也沒什麽,隊長讓我們下午早點來哦。”

“嗯,知道了。謝謝。”龍馬微微頷首,轉身。

桃城武剛要揮手告別的,前面的越前學弟身上突然從口袋掉落一個東西,可能是因為越前揣兜的手拿出來的緣故,那個東西就被順帶著掉下去。

“誒……”

龍馬走得很快。

桃城武撓頭,只好上前撿起來:“什麽啊,越前走得也太………!!!大家!!”

不二周助笑瞇瞇過來:“怎麽了?一副吃驚的樣子。”

他側頭湊近,看到了桃城武手裏的東西,笑意更深:“這不挺正常的麽?”

桃城武僵硬地開口:“可、可是是那個越前誒……”

“什麽啊什麽啊,讓我看一下。”大石秀一郎頭湊過來,睜大眼,“這是……誰啊?”

桃城武:“看吧!大石前輩都認為不像越前了!”

不二周助摸下巴,神色不變:“情侶嘛,正常的。不過……”

他拿過桃城手中的大頭貼照,上面閉著眼親上去的少年神色自然,只有耳朵的顏色顯現出一點點少年心思。

不,也可能是情不自禁……?所以表情來不及有變化。不二周助想了想,手指撚著照片:“我先保管吧,下午還給他。”

菊丸英二邊轉球拍邊慢悠悠走過來:“你們圍著幹什麽呢?”

不二周助搶先溫溫柔柔道:“沒什麽,都回去吧。”

菊丸英二:“?”

隨後趕來要走出去結果被堵住路的海堂熏:“……”

洞察一切但按兵不動保持高冷的手冢國光:“……”

全程掉線的河村:“……啊?”

上了天臺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人來。

半空中上上下下的網球被一只手握住,越前龍馬的琥珀眸低垂。

沒有來。

昨晚上也沒有回信息。

生氣了麽?……雖然不清楚為什麽。

所以是沒有來學校麽,生病了?

越前龍馬邊想邊收好背包,再度下樓,面上淡淡的神色不變。

結衣習慣在教室裏睡覺,野崎梅太郎也是,正在紙張上塗塗畫畫。

而富樫勇太吃完飯就突然捂住綁著繃帶的手,一臉痛苦:“封印……!封印要被解開了!可惡!我必須要去尋找魔王討要新的魔角材料!”

說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蹲下,在教室翻滾,警惕一些空氣,匍匐前進,出了教室。

教室裏的其他人:“………”

結衣:“…”

梅太郎:“…不錯。”

然後就安靜下來。

心愛正在照小鏡子畫眉毛,餘光瞥到門口出現的一個人,一驚:“越、越前龍馬?”

門口的少年依舊戴著白色的棒球帽,琥珀貓瞳有一絲壓迫感,上身是網球部正選的藍白外套,卻穿著短褲,腿上的肌肉線條異常流暢。

他環視班內一周,看到一個桌子上擺放的小黃鴨水杯,頓了頓,開口:“請問火野梨花去哪裏了?”

誒?為什麽是找梨花?

迅速整理完自己的心愛端在臉上的笑容一僵。

結衣回答道:“梨花生病請假了。”

越前龍馬頓了頓,點頭:“謝謝。”

轉身離開。

其餘的人這才沸騰起來。

一個女生出聲:“好、好酷哦!你看到沒,他插兜好帥啊!”

“看到了看到了!長得也好貓系!”

“那個就是網球部的一年級?”

“找梨花做什麽?”

“聽說他不是有女朋友麽……不會吧?”

“……估計是。”

“……竟一時間不知道羨慕誰。”

“……你對梨花還有心思麽?”

“可愛人偶型女生嘛。”

結衣:“……不知道梨花怎麽樣了?”

野崎梅太郎:“會沒事的,明天大概就能見到她了。”

野崎梅太郎環視四周,猜測梨花和龍馬關系八卦的異常興奮的同學們正在激烈討論。

大致分為“他們不可能是男女朋友!越前肯定沒有女朋友!”陣營。

“就是男女朋友!我磕到了!”陣營。

還有“不是男女朋友!梨花醬是大家的!”陣營。

話說梨花不經意間竟然攻略了那麽多人………相貌取向狙擊麽?

貌似小學時候也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一堆人。

野崎摸下巴陷入沈思。

我不知道學校的情況。

中午老爸回來煮飯,端飯進來,把我叫醒:“梨花梨花,好點兒沒?吃飯了。”

我掙紮著睜開眼,因為蓋了很厚的被子,全身都沁出一層薄汗。

被老爸叫醒,我醒過來,頭發都黏糊糊地粘在側臉。

“老爸……”

老爸把小桌子放到床上,再將粥放到上面:“快吃吧,別給梨花餓成扁花了。”

我:“………”

我拿起勺子:“我開動了。”

吃完飯,老爸洗了碗又去上班,臨走前說道:“再睡一會兒,等一個小時記得吃藥哦。”

我蔫蔫道:“知道了……”

老爸笑幾聲,門關上。

我設了手機鬧鐘,拉上被子又睡過去。

過了一個小時再被鬧鐘吵醒喝藥。

才發現手機裏的新消息。

[龍馬:你在哪兒?]

過了幾分鐘:

[龍馬:生病了?在家裏面?]

而我睡著了沒有回覆。

我慢吞吞打字。

[梨花:嗯,在家裏面睡覺。]

但已經是下午上課的時間,他應該又去網球部訓練了,也就沒有及時回覆。

好像從昨天開始就總是在錯開時間。

仿佛回到小學時和龍馬網絡聊天的時候,美國日本時間不一樣,回覆基本都是不及時的。

你一句,過一會兒我一句的。

我喝了藥,又困了。

這一天可能就這樣睡過去………想著,我躺到枕頭上,又沈睡過去。

……

好像做了關於以前的夢。

小學經常請假……雖然他們都說那是逃課,但我明明和老師提前說了原因的。

好不容易去一趟美國,出了國玩兒,除了一場網球比賽什麽也沒玩到。

哦,還有得到一個新朋友?

因為跨國了,就用的網絡郵件聊天,或者網絡聊天軟件什麽的。

起初我只是問問英語題的,畢竟問一個身處美國精通英語的人的機會很少。

結果後面漸漸熟悉了,在聊其他的東西。

[梨花:我想考青學的,但大家都不太相信,我也不敢說。]

[龍馬:這又無所謂,只管自己不就行了。]

[梨花:萬一沒考上怎麽辦?]

[龍馬:不會輸的。看來在自信心這塊你還差得遠。]

[梨花:………]

[梨花:貓貓憂傷地圈成一團.jpg]

[龍馬:………]

[龍馬:反正全力以赴就行,其他的,管他呢。]

[梨花:你網球輸過嗎?什麽感覺?]

[龍馬:下次一定會贏的感覺。]

……這個人,某種程度上是拽,但這種態度蠻酷的耶。

[梨花:知道啦,謝謝。]

[龍馬:謝謝?為什麽說謝謝,你還沒有贏。]

[梨花:……]

……然後,我考上了,贏了。

沒說謝謝。

直接告白了。

說到底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龍馬的,明明只見過一面。

一直在聊天,即使有時差,但一直沒有斷過。

從言語覺得,他自信得好像在發光。

被吸引好像理所當然。

[梨花:我們交往吧。]

[龍馬:好啊。]

[梨花:貓貓撒花花.jpg]

我以為他會跟往常一樣發文字的,龍馬從來沒有用過那些表情包。

但是這次他用了。

[龍馬:貓貓點頭.jpg]

我忍不住笑出來。

感覺和他格格不入的,但又蠻可愛的。

……

再醒過來,是黃昏,夕陽的餘暉從窗戶跳進來,跳到我的床上,滿目的艷紅。

我渾身的薄汗,額頭也是。

我迷迷糊糊起身,老爸還要很久才下班。

我不想走出被窩,就又在被窩裏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砰。

輕輕的聲音。我甚至沒有聽清楚,以為聽錯了。

直到下一秒。

砰。

我睜開眼,發現是窗戶那裏發出的聲音。

我坐起來,仔仔細細看窗戶。

沒等多久,一個黃色的小球再一次出現,在窗戶玻璃上輕輕地碰一下就落下去。

掌握的力度剛剛好。

我:“……???”

我意識到什麽,掀開被子,穿上毛絨拖鞋走到窗邊,打開窗子。

清涼的空氣瞬間湧入,我低頭,因為我房間是房子的背面,所以窗戶外是在一個小巷子裏,不是大街。

底下那人正拿著球拍,黃色的網球在他球拍上不緊不慢地上下跳躍,有節奏的拍打。

琥珀貓瞳似有所感地微掀,對上我驚訝的目光。

我:“你怎麽知道這是我房間的?”

樓層不高,不需要多大聲他就能聽見。

越前龍馬在網球再次被拋上空中時,移開球拍,用手掌接住,聞言擡頭,唇角帶笑:“除了你誰窗戶臺上全是小黃鴨玩偶的?”

“……”我默默看一眼身側堆滿了小小窗臺的玩偶。

我略過這個話題,朝他喊道:“你來看我?怎麽不走正門?”

底下的少年擡頭望,說道:“因為不知道能不能進,給你發短信又不回。”

我:“啊?”

我睡覺確實容易忽略手機,剛才起床也沒有第一時間看手機的新消息。

“好吧……所以你要進來嗎?”我問道。

“……你家人沒在?”越前龍馬歪頭,沒急著答應。

我:“沒有!你上來吧!”

他停頓片刻,嗯了一聲。

我關上窗戶。

風吹得好冷啊。

我走出臥室,去玄關給他開門。

一打開門,就是越前龍馬帽子下的臉,他說一句:“打擾了。”

我彎腰在鞋櫃拿了個鞋套給他:“喏,穿鞋套。”

龍馬把背包取下來,看了看:“可以放在鞋櫃上嗎?”

“等一下,放我臥室吧,這裏都是放鞋的。”

龍馬僵一瞬:“……臥室?”

我沒有察覺,又因為出了點汗,現在但皮膚是熱的,但內裏是冷的,只想鉆進被窩。

見他不動,我從後面推他:“快點快點。”

越前龍馬就任由我推,“餵……”

進屋,我關上臥室門。

我臥室一直收拾得好好的,倒也不在意別人進來。

“……”越前龍馬按下帽檐,繞過門口的玩偶沙發。

貓瞳目不斜視,沒多看,但不知道看哪裏,就盯著我。

我頂著他的視線鉆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坐在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你可以坐書桌椅子上嘛。”

越前龍馬瞥一眼書桌:“……不用。”

他頓了頓,把背包放到玩偶沙發上,粉貓咪形狀的沙發下陷。

“發燒好點了?”

我待在暖和的被窩裏,點點頭:“喝了藥就好多了。”

越前龍馬明顯不太相信我的話,前走幾步到我床邊,低頭,貓瞳斂下。

我感覺到他的手覆在我的額頭,熱熱的。

龍馬歪頭:“…好像沒在發燒了。”

“當然了。”我擡頭看著他,額頭的碎發都被他的手撩起來,除了他手掌覆蓋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涼涼的。

對上龍馬的琥珀眸,知道了沒有發燒,他的手半晌也沒有放下,片刻之後卻順著我的臉滑下去,按住我濕濕的粘在側臉的耳發。

龍馬陳述一句:“頭發都濕了。”

我嘀咕道:“因為要出汗才舒服……”

他挑開我臉頰的發,大拇指卻在我眼睛下面摩挲了一下,害得我不得不閉上一只眼睛。

我:“……你做什麽?”

“有汗水。”龍馬平靜道。

收起手,他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問:“喝藥了?”

“早喝了。你上來不是應該送學校裏的作業什麽的嗎?”

龍馬:“什麽?沒有。”

我疑惑。

我以為老師會把作業托人給我帶過來的。

接下來就隨便聊幾句,我問他網球部的事情。

“不二學長除了打球,什麽時候會睜開眼睛?”

“沒有。”

“那你今天喝了那個難喝的什麽什麽汁了麽?”

“……喝了。不過我下一次就不會喝了,我肯定會贏。”

“誒……”

……

正聊著,玄關處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老爸在門外說道:“我專門提前回來了哦梨花,好點兒沒?”

我:“!”

龍馬:“!”

我急忙下床:“你你你你先躲這裏!”

原本不算太慌張的龍馬也被我帶的緊張起來,竟然就順著我指的地方躲進去。

是躲在我的衣櫃裏。

裏面全是連衣裙短袖褲子什麽的,沒有內衣,所以我才讓他躲進去的。

幸好穿了鞋套,也不臟。

我按住衣櫃的門,低頭看瞪大了貓瞳迷茫望著我的龍馬,正屈膝整個人都陷進了衣服裏。

我:“等會兒出來!”

啪一下關上櫃門。

我剛重新鉆進被窩,老爸就敲門:“梨花梨花,醒了沒?”

“醒了,進來吧。”

門被打開,“好點了吧,老師還讓我……嗯?你的包麽?”

火野午看向小沙發上的網球背包。

我訕訕道:“對啊……”

……等等!我為什麽要讓龍馬躲起來的!就大大方方出現在這裏不好麽?雖然可能會很尷尬……

但既然躲起來了,就只能一躲到底。

火野午拿起來:“你還玩兒網球?”他想到什麽,面色不善,“不會是你那個男朋友嫌棄你不會打網球,讓你學的吧?”

我急忙否認:“不是不是,是…是我感興趣了,隨便打幾下,這個是他借給我的。”

“哦,是那個小鬼的啊。”火野午哼一聲,放下。

砰。

衣櫃裏輕輕的撞擊聲。

我一驚。

老爸疑惑地轉過去,眼看要走過去看看。

我說道:“我好很多了,對了老爸,我好餓能煮飯吃嗎?”

老爸立刻把那個輕響拋之腦後:“當然啦,看老爸給你露一手!”

說著就興沖沖地出去煮飯了。

對不起了老爸……

我故意說了個冰箱沒有的菜:“我想吃番茄炒蛋。”

老爸在客廳打開冰箱,沒有。

老爸:“好吧,我去買菜!你等等啊梨花。”

我打開房門看老爸穿鞋,小聲道:“嗯,一路順風。”

門再次關上。

我回到房間,打開櫃門,龍馬正陷在衣服堆裏揉腦袋。

我:“撞到了?”

龍馬沈默一瞬,不知為何沒看我,低著頭悶悶道:“沒事……”

我擔心他撞壞了腦袋,問道:“什麽感覺?”

龍馬遲疑片刻,才慢吞吞道:“太香了……”

我:“……嗯?”

“……”龍馬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壓低帽檐,偏頭不再說話,看起來別扭得很。

沒時間多問,我又拉他出來:“你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明天見。”

龍馬揉揉鼻子,理理歪掉的帽子:“……明天見。”

他出去。

我松口氣。

終於沒事了……等,所以他來只是看我還有沒有發燒?

我摸出手機。

有幾十分鐘前的消息。

[龍馬:在家嗎?如果你爸媽沒在,我可以來。]

大概說的是可以來照顧我……?

我躺倒在床上。

[梨花:明天見咯。]

[梨花:貓貓追尾巴.jpg]

度過幾天一樣的生活,就到了數學比賽的日子。

因為我比賽那天他還需要網球特訓,而且也是上學日,就只有我和老師還有兩個學長學姐去。

二年級比賽的學長笑道:“別緊張,我一年級也去比賽過,寫完就完啦。”

三年級的學姐在背書,道:“最好再溫習一遍,數學也是需要覆習題型的。”

我:“好的。”

我們坐大巴車前去。

我全程跟著老師走,進入一個教室,老師停住:“進去吧,梨花。加油哦。”

我點頭:“好的……”

推門進去,空曠的教室裏只有兩張桌椅。

一個紅發的少年側身看我,薔薇色的眸溫潤,他嘴角浮現出完美又令人舒服的弧度:“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我楞了楞:“你好,我是火野梨花……”

感覺在哪裏見過他……錯覺?

另一個監考的老師進來,“好了,坐下吧。”

我坐下。

“考試時間兩個小時,之後就收卷,當場批改。加油。”

簡單說了一些規則,老師看表,到了整點就發卷。

我將其餘的思緒拋開,專註於卷子上的題。

……好難,非常晦澀的知識點。

整個教室裏只有指針走的聲音和筆尖在紙上的輕微摩挲聲。

兩個小時過去的很快。

等老師說:“時間到,停筆。”我才開始檢查的。

沒來得及。

交卷時,我下意識側頭看赤司,他鎮定自若,沒有看人的薔薇眸顯得有些冷冷的。

轉頭望向我時卻禮貌地化冰,是禮節性十足的同齡人。

老師帶著卷子走上講臺,開始當場批改成績。

我低頭,手指上不知何時沾了墨水,筆芯漏墨了。

但沒有沾上試卷。

“等會兒記得保持冷靜。”赤司突然開口。

我一楞:“什麽?”

赤司征十郎側頭禮貌笑笑,“教室裏有攝像頭,但現在鏡頭在批改老師的筆下,沒有在我們這裏。等會兒他會直接宣布誰贏誰輸。所有鏡頭會在大廳展現給其他學校的人看。”

我:“……”

他轉頭對上我的眼睛:“也就是說,不僅會拍贏者,也會拍敗者的表情。”

我手一頓:“……他們應該也不會在意。”

赤司征十郎溫潤地笑道:“我知道。但是,自己總是在意的。”

“只是一個提醒而已。”

我:“……謝謝。”

不清楚接下來是怎麽發展的,就只知道老師宣布了赤司的分數更高。

我莫名沒什麽感覺,站起來,和他握手。

也許臉上還帶著微笑。

手伸出去的一瞬間,我想起手上的墨跡,停頓。

但赤司征十郎看見了,依舊握上去,神色不變地笑道:“認識你很高興,火野。”

“我也是……”

分開,他的手也沾染上墨水。

真是……一個有禮節的人。

出去,我的老師迎上來:“沒事兒,就差三分。”

我:“……嗯。”

可是他的是滿分來著。可能能力不止如此。

我跟著老師走向大廳,屏幕上是紅發少年接受采訪的模樣,游刃有餘。

記者象征性問幾個關於比賽的問題,一窩蜂地全部問他關於赤司家的事情。

都被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打太極,回避過去。

我看著看著,不禁覺得他真的很厲害……不如說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老師看幾眼,摸摸我的腦袋:“正常的,他從赤司家出生開始就在學習了,那種家世用盡資源培養出的孩子,前期肯定是比不過的,更別說那個赤司自己還非常努力。”

我擡頭,老師笑盈盈:“你也很優秀的,火野。”

結果回去學校,正好趕上最後一節課。

這個比賽快得像是一個夢。

學長學姐贏了,帝光學校的二年級好像考場身體不舒服,自動輸了。

所以三局兩勝,青學險險贏了。

聽說以前兩所學校都是你贏了我贏,你來我往的。

上課,窗外忽然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小小的雨滴砸在玻璃窗戶上。

但雨不再像夏天那麽大,是很小的朦朧細雨。

結衣要去和男朋友見面,就先走了。

我和野崎富樫揮揮手:“明天見。”

野崎:“再見。”

富樫:“我去陷入地底沈睡了。”

我:“……”

我收拾了很久才走下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啊,忘記帶傘了。

我停住腳步,遲疑。

這麽小的雨,淋了也沒事……吧?

我躊躇不決。

算了,就跑一下!

我呼了口氣,正要一腳踏入雨中,後領又被一股力扯住,硬生生給我拉了回來。

我:“???”這熟悉的感覺?

“你做什麽,前幾天不是才生病了嗎。”越前龍馬的聲音。

我轉頭:“你不是在特訓!?”

“下雨了。馬上比賽,就先放了。”龍馬淡淡道。

他撐起傘,走出去,回頭,琥珀瞳映出傘的顏色:“不過來嗎?”

我回神,忙躲進他傘下:“要的要的。”

並肩走著,腳下有踩中的積水聲。

淅淅瀝瀝中,龍馬平靜開口:“輸了?”

我一頓,沒有看他:“嗯……不過也沒什麽吧……?”

話沒說完,臉頰突然被一只手鉗住,我被迫嘟起嘴沒辦法說話。

龍馬輕易將我的臉轉過來,垂眸端詳,說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搶不到骨頭的狗狗。”

我:“???”

這是什麽奇妙的比喻??

我們是走在街上,因為雨水,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打同一把傘,我們離得很近,胳膊碰到胳膊。

我頓了頓,嘴張開不知道說什麽,半晌,說道:“……去比賽之前其實腦袋感覺都一片空白了。”

莫名其妙開始描述今天的場景感受了。

越前龍馬也沒有出聲。

我就一直講下去了。

“學長學姐人也很好,老師也很好,過去以後,我們是在一個空空的教室考試,只有我和那個赤司征十郎,還有一個監考老師。”

“我考試都不敢看他,猜測進度,因為好難的,要想很久,但他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赤司君非常有……禮貌?感覺相處很舒服但又有距離。”

“而且,而且啊,裏面居然有監控直接投影到外面的屏幕的。”

我頓了頓:“……這樣大家不都看到我輸了麽?”

龍馬側頭:“輸了很重要麽?”

我想了想:“只是不想被大家看到。”

“而且學長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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