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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最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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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人氏號,白晏梓主駕,徐亞兵副駕,方晉虎負責各方聯絡以及觀察儀器和地表。三個人帶著點激動和緊張。激動是因為馬上就能營救出隊友了,而緊張是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

另一艘子艇上也有三個人,Nicolas和他的妻子Julie分別做主駕與副駕,Lenzo負責聯絡和其他事務。原本這個職位是Elise的,但Lenzo堅持他來,他的業務更熟練。拉格朗日號是備用營救,基本保持低空飛行即可,不到迫不得已,不用著陸。

這一塊土地與其說是大陸,不如稱之為“海島”,周圍全是海水,但是所依托的板塊非常龐大,所以勉強可以稱為“大陸。”

海島一側是高達3000米的火山,在這一段時期內不停地噴發濃煙,小型的地震頗為頻繁。據探測器反饋回來的消息,這塊巨大的海底板塊有即將分裂開的可能,所以除了火山噴發,還可能會有較大震級的地震,屆時將引發海嘯,如果時機不對,營救難度不可估量。

“大約還有多久?我是說地震時間?”丁峻用無線電與燧人氏號聯系。火山噴發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不算太可怕,但是地震和海嘯帶來的威脅一定會很大。

“初步估算24小時之內,”方晉虎看了一下計算結果,“一定要盡快會合。否則的話,這塊陸地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問題。”

丁峻看看時間,他已經將航船的速度打到最大了,外面巨浪滔天,經常會有百米高的大浪將整艘船吞沒。片刻之後,船又會出現在浪尖。王曼農已經在多日的磨難中被訓練得相當淡定了,她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正在看動畫片,不時發出哈哈大笑聲。

“我說,小姐,你可不可以緊張一點,隨時做好準備?”丁峻瞥了她一眼,提出警告。

王曼農關了電子板,“那就不看了!我們到哪兒了?”

“聲納反射前面不遠就是海島,但是我們看不見,浪太大了,也沒法精準定位,不知道燧人氏號停在那裏,大概拉格朗日號會隨時搜尋我們信號。”丁峻示意她伸出手,在她腕上綁了個東西。

“是什麽?”王曼農好奇地問。

“我改裝了一下中微子儀,它會不停地發射信號,提供準確定位。”丁峻說,“千萬不要弄丟了,他們找到咱倆就靠這個了!”

“那你呢?”王曼農發現怎麽只有一個啊。

“我跟著你,丟不了。”丁峻說著找連接鎖要將兩人鎖在一起,“這次說好了,不管什麽狀況,你不許解鎖!”他惡狠狠地告誡她,“小心我揍你!”

“啊?那要是你死了我解鎖嗎?你把我拖著沈下去怎麽辦?”王曼農小臉一整,平靜地擡杠。

丁峻語塞,“我讓你解鎖你才能解鎖!”他補充說明。

“那你要是暈過去了呢?或者死前來不及說呢?”王曼農笑著問!

真是快被這丫頭氣死了,丁峻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她了。王曼農蹭過來抱著他,“我向你保證,絕不丟下你!”

“傻瓜!你要是真的發現我無意識不清醒了,馬上解鎖,按照你的直覺逃跑,知道嗎?”丁峻伸手掐了一下她的小臉蛋。

“指令長……”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丁峻打斷她,“如果我死了,那不要緊,你要替我繼續活著,保護你是我的責任,這無關感情,是我的職業規範要求,懂嗎?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按照直覺逃命,不必管我,也無需內疚!”

王曼農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丁峻還想說,不管到了什麽時候,請記住,我愛你!但是,沒有說出口。他笑了笑,“那是極端情況,我們現在做好準備!用不到的東西都不要帶了。”

他把一個微型引擎掛在王曼農背後,還有一個小型的氧氣瓶。

“這個讓我們在水裏游的時候會輕松一點,到時候不知道會在水裏呆多久。”丁峻再次檢查設備,一邊給王曼農解釋用法。

無線電波傳來拉格朗日號的指令,“丁,發現你們航船信號了,向九點鐘方向移動,開始減速,三十公裏後你們將接近陸地,那裏地勢平整,可以和燧人氏號會合。”

“明白!”丁峻開始調整航船方向。波濤依然十分洶湧,船在浪裏忽上忽下,有時被拋上浪尖有時被打進波谷。

這時,突然無線電波傳來刺耳的信號聲,“不好了,地震了,小心……”,然後信號中斷。

丁峻和王曼農感到整個船體被翻了個倒轉,然後不停地旋轉。巨大的聲響包圍了他們,一時間什麽都聽不見了,整個耳朵裏全是讓人眩暈的轟鳴聲。突然一個極大的巨浪把整個航船高高拋起,被一塊巨大的巖石砸了個正著,又重新落入海面。裂縫處,海水漫了進來,瞬間船裏開始積水,慢慢下沈。

丁峻拉著王曼農跳上控制臺,用手邊的工具敲擊安全窗,一扇窗戶被砸穿,海水呼啦一下灌滿了船體,整個船飛速下沈。丁峻拉著王曼農從窗戶鉆了出去,開始上潛。此時他們已經被船拖入了將近一百米深的地方,上潛的速度有點快。丁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王曼農已經意識模糊,不再有主動向上的動作劃水,整個人往下墜。

丁峻抱緊她,控制著速度和方向慢慢上潛,周圍全是沈下來的石塊。

燧人氏號在著陸不久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動,緊急呼叫拉格朗日號,“地震震中在哪裏?火山如何?”片刻之後得到回答,“震中距離你們有80公裏,震源深度150公裏,震級大概有七級。火山的巖漿流向在另一邊,所以燧人氏號的停落地點暫時安全。但是現在很難定位到丁和Manon!”

聽到這個,方晉虎急了,“有沒有大概方位!”

“等等,有了!在你們三點鐘方向,距離大約50公裏,收到信號!”拉格朗日號低空飛行,但是不能再低了,還要防止火山噴發的濃煙和巖漿。

“糟糕!信號表明他們距離火山噴發點很近,需要快速營救!”

地震大約持續了三分鐘,暫停了下來。丁峻把王曼農拖上了一塊很大的礁石,他用氧氣瓶的面罩籠在王曼農的臉上,然後用手擠壓她的胸腔強迫她呼吸。王曼農猛呼出一口氣,突然尖叫著大哭起來,“疼啊!”

丁峻見她哭出聲,稍微放心些,他摘下面罩抱住她,“有一點dpresion sickness(減壓癥),沒事我在這裏!”王曼農只覺得天旋地轉,皮膚瘙癢關節疼痛,說不出的難受,她伏在丁峻懷裏放聲大哭,慢慢的才感覺好一點了。

雖然地震暫停,但是丁峻感覺腳底深處仍傳來不小的震動,空氣裏越來越濃郁硫磺的味道。他擡頭看看上面,發現兩人正站在一座高山腳下,而且,這個味道,這個震動……很有可能是……

中微子儀發來信號,確定了他們和燧人氏號的位置,命令他們原地不動,等待救援。但是直覺告訴丁峻,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他看著側面的一個海水漩渦,正在落潮,通往火山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洞口。那裏面冒著令人不安的味道。丁峻略想了一下,“曼農你還能走嗎?我要進去看看!”

王曼農掙紮著站起來,“能走!”她身上感覺沒那麽疼了。

丁峻扶著她,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石頭的邊緣走進山洞,腰以下的部位埋在水裏。

洞的深處走到頭是洞壁,上面的孔隙不時噴出熱氣,發出刺刺的聲音。丁峻撿了一塊石頭,輕輕敲擊洞壁,神色嚴峻。他拉著王曼農走出去。

“怎麽了指令長?”王曼農問他。

“洞壁很薄,看那熱氣噴出的樣子,應該是直接通往火山內部,如果洞壁震穿,海水灌入……”他看著王曼農。王曼農打了個冷戰。

如果海水直接灌入火山內部,高溫會將液態水直接汽化,巨大的蒸汽作用會把整座小島都炸上山。地震和火山噴發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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