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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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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鴻別胡說。”陳師師連忙阻止,嚴肅的道,“那是前朝舊事,當今聖上仁愛寬厚,怎麽會做這種事?”真正的理由她卻不敢說,她也算了解尾生這個人了,為了絳儀沒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的,萬一他真的犯起傻來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果然,尾生的眼睛亮了,雙手一拍道:“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當今之世,除了皇家之外,誰有那樣的人力物力能把荔枝從千裏之外運過來?越想越是興奮,要不是天色尚早,看樣子尾生就打算馬上潛入皇宮了。

看出架勢不妙,陳師師先是責怪的瞪了明鴻一眼,看你惹出的好事,然後連忙勸說:“你可別沖動啊,那可不是別的地方,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萬一連累到絳儀姐那可怎麽辦?”說別的根本沒有用,只有絳儀的名字能夠阻止尾生。

“你放心,我有數的。”

陳師師暗暗頓足,尾生一旦打定了主意,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阻止,那個人卻並不是她,只好閉口不言,心裏不知把明鴻埋怨了多少遍。

明鴻根本就是隨口開玩笑的念上一句,她怎麽想得到尾生居然真的得到啟發,看這樣子是真的打算闖去皇宮了,覺得荒唐之餘,她心裏也不無感動,絳儀姐實在是太幸福了,如果能有人如此為我,就算是一起死了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了。

“好了,不提這事了。”見兩位姑娘都因為自己而沈默,尾生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反正時刻尚早,我先來帶你們好好轉上一轉,你們知道吧,有些地方若不是我帶路,你們永遠也別想進去。”

尾生所說非虛,不久之後明鴻就見識到他的作用。不論走進那家小店,或者哪個攤位,看見尾生過來,主家都是好說好笑的招待,順便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她和陳師師。對他們來說,陳師師也就罷了,明鴻可完全是生面孔,若不是有尾生在場,估計這些人早就忍不住過來詢問了。

陳師師也不住口的稱讚:“果然呀,以前我都不知道這市井中還有這樣的美味。本打算就在常去的地方帶明鴻妹子隨便吃喝一點就算了。”

“大隱隱於市,這也沒什麽。”尾生一邊放口大嚼,一邊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有的是因為沒機會,有的人卻是自己不願意到大的酒樓去,反正自家做了自家吃,樂的高興。要不是我善於發現,怎麽可能知道這裏有好吃的?怎麽樣,不比你們常去的樓外樓之類的地方差吧?”

“猶有過之。”陳師師真心讚嘆。

樓外樓的點心,明鴻倒是常吃,不過菜肴就從沒吃過了,那天晚上去過一次,也只是喝酒而已。憑心而論,尾生帶來的地方,口味確實相當的不錯,明鴻這些年都從一次吃下過這麽多的東西,也虧她還能記得陳師師的教誨,知道要細細慢慢的優雅的吃。

酒足飯飽,當然這是僅僅對於尾生來說的,其他兩位可並沒有喝酒。尾生心滿意足的打著嗝,一邊招呼主家道:“老蔡,你把大門關一下吧,我這有點事要說。”

老蔡是一個一看就老實巴交的人,怎麽看都比較像鄉下的老農,若不是一桌子菜肴擺在面前,說什麽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居然會做飯。

聽到尾生的吩咐,老蔡幹脆裏裏外外關了個嚴實,反正他平時又不靠開店賺錢,倒也樂的早點關門休息。

見尾生來的莊重,陳師師和明鴻都有點不知所措。

“什麽事要這麽神秘啊?”

“師師姑娘莫怪,”見房門已經關好,老蔡又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尾生才開口道,“凡事小心一點總是好的。”說著,轉向明鴻,這次沒有外人在場,尾生再次仔細的看著明鴻的面色,“明姑娘,你近日可曾覺得身體有什麽變化麽?”

“這……”明鴻一下子緋紅了臉,變化當然是有的,可是怎麽能開口和一個大男人說,真是的。

“你這人。”陳師師接過話頭,“怎麽開口就問人家姑娘這種事情?”

尾生也不是傻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致歉:“我說的不是這個,明姑娘莫怪。我問的意思是有沒有覺得不舒服之類的。”

“那倒沒有。”明鴻想了想,發現確實沒什麽值得註意的,“就是有幾晚覺得睡不安穩,應該是乍一換地方的關系吧。”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明鴻姑娘你應是中毒了。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為姑娘把一把脈。”尾生嚴肅的道。

什麽?中毒?

明鴻覺得一陣暈眩,這種玄乎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4、懷悲憤

“是中毒沒錯。”尾生伸出二指按在明鴻手腕之處,過了良久才緩緩的收回手,肯定的說道:“應該是一種慢性毒藥,雖不致命,卻纏綿體內,極難解救。大多慢性毒都有這樣的特點,看來下毒的人不僅和姑娘怨恨極深,並且是下決心要姑娘嘗遍痛苦啊。”尾生越說越是憤怒,以他的為人最看不慣有人下此毒手禍害一名女子,“姑娘好好想想,可曾得罪過什麽人麽?”

“這得罪人確實有,但是,”明鴻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但是再怎麽樣也不到下毒害我的地步吧。”幾個有怨恨的人,如劉嬤嬤之類,大多也不過是一時口角之爭罷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樣大的仇恨啊。

陳師師一邊伸過手撫慰著明鴻,一邊開口問道:“尾相公還未告知,明鴻中的這毒究竟有什麽害處?”

“這個就難說了。”尾生欲言又止,沈吟再三。

明鴻盈盈拜下,懇切的說道:“還望相公如實相告,明鴻至死也不能做個糊塗鬼。”片刻之前,她還在暗自嘲弄陳師師對尾生的稱呼,沒想到一轉眼自己就有求於人了,所謂報應不爽,這也來的太過快速。

“這我可不敢當。”尾生一時有點手足無措,連忙叫明鴻起來重新坐好,“先前我是怕你承受不起,既然如此,我就知無不言了。”

明鴻堅強的點點頭,除死無大事,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想歸這樣想,不知不覺間她早已緊緊的攥住陳師師的手,仿佛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開半分。

“我說過了,這種毒不會危及性命,不過,長久積存體內,損害的是另一種機能。”尾生再次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明姑娘以後怕是生不得孩子了。”

不能生養了?明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陳師師的說話聲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無:“什麽?尾生你不是很厲害嘛,幫她治好啊,你一定能的,對不對?你一定是在嚇唬她的,是不是?”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能生孩子意味著什麽,作為過來人的陳師師心裏比明鴻更加清楚,同樣,也更加的在乎。感同身受間,陳師師早已忘記了什麽風度什麽優雅,看她的樣子就像一只要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就差不知道該去攻擊的人是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第一眼見到明鴻,陳師師就覺得這個姑娘身上有自己需要的東西。多年來,見過風雨,有過悲歡,陳師師早已不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麽,然而,她只知道,那種東西,那種甚至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東西,在明鴻身上應該可以輕易的找到。於是,便有了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有了盡心盡力的教導,有了發自內心的關懷。

然而,就在即將離別的時刻,雖然也不算是離別吧,但最起碼以後的日子裏無法像以前那樣密切的接觸,時刻的相處。就在這樣的時刻,陳師師聽到了有關明鴻的噩耗。甚至在明鴻本人依然在發暈的時候,她就已經爆發了。

尾生從未見過陳師師的這幅模樣。作為比絳儀還要老資格的前輩,陳師師給人的印象一向是完美的,幾乎很少有人知道,十幾年前的汴京城有多少人肯為了陳師師的青睞而拼得家破人亡,有多少人肯為了親眼目睹陳師師的嫣然一笑而爭得頭破血流。樓裏的人只知道,師師姑娘是很美的。

而尾生卻知道。有的人的過往,雖不會寫在臉上,卻會在一舉一動中表現出來。尾生,恰好很擅長於發現這種細微的表現。所以,對於陳師師,他是充滿著敬意的,不同於對絳儀的那種愛意。

其實,對明鴻的事,他並不是多麽上心,只是由於絳儀的緣故再加上明鴻本人給他留下的些許印象罷了。說實在的,十幾天前他就發現了明鴻的異狀,雖說一時間未能看得清楚,然而不得不承認,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面對著如同狂風暴雨般的陳師師,尾生的心底升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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