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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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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樂最反感的就是人們問她這個了,何況自己又有想法。便站在原地未動,仍然指著狗尾巴花,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巧姐姐,他每天給你送,雷打不動,你不覺得奇怪呀?”

“怎麽不奇怪?不是對你說過嗎?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興許是真的喜歡你呢?”

李巧巧聞聽臉一沈,神色有些慌亂地說:“樂樂,這話只能在我這裏說,到外面可不能亂講啊?他一個傻子知道什麽呀?人們會笑話我的。”

“嘿嘿,”梁曉樂換上一副萌小孩兒的樣子,傻樂著望著李巧巧,說:“巧姐姐,你放心,咱兩說的話,我誰也不給說。不過你的告訴我實話:如果傻子真喜歡你,也明白過來了,你願不願意嫁給他呀?”

“打嘴!”李巧巧嗔怒道:“你個小屁孩兒,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再這樣說,看姐姐打你的嘴巴!”

“嘿嘿嘿,怎麽三姑姑嫁給了君叔叔?!巧姐姐就不能嫁人了啊?”梁曉樂裝作一個不懂婚嫁的小女孩兒,用例子比著說。她清楚,李巧巧之所以上這裏來,很大程度上是受梁艷秋在這裏獲得“天賜姻緣”的緣故。

“咳,我哪裏比得上你三姑姑呀?!又是‘天賜姻緣’,又是龍鳳胎,天下的好事,全叫你三姑姑占全了。我一個不能再嫁之人,想也不敢想!”李巧巧說話的功夫,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

“要是也給你來個三姑那樣的婚禮,你還不要哇?!”梁曉樂說完。又“哏哏”地笑,一副天真活潑萌小孩兒的樣子。

“你呀,癡人說夢!”李巧巧說著,用手指點了一下梁曉樂的天靈蓋:“你怎樣做夢我不管。可別往我身上拉!”

“誰在說夢呀?夢可是能應驗的。”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梁艷秋一陣風似的,邊說邊推開了李巧巧的屋門走進來。

“三姑。你侄女欺負我。”李巧巧裝作無限委屈地首先告了狀。

李巧巧人機靈,她和梁艷秋雖然在孤兒院裏是一正一副,又是一竿子撥拉不著的親戚了,在家人面前,從來都是喊梁艷秋“三姑”。不過,兩個人年齡相差無幾,倒也經常說個笑話。互相打趣對方。

“是嗎?樂樂,怎麽欺負起你巧姐姐來了?你巧姐姐可是我們孤兒院裏的副主任,你欺負她,我可不幹!”梁艷秋故意沈著臉說。

梁曉樂“嘿嘿”地笑著,說:“我沒欺負她。是巧姐姐說她也要你那樣的天賜……天賜什麽來著?”

“好你個小妮子。栽贓陷害起我來了。看我不擰你的嘴?”李巧巧羞了個大紅臉,一把把梁曉樂攬在懷裏,做擰嘴狀。

梁曉樂在李巧巧的懷裏躲閃著,求饒著,“哏哏哏”地笑成一團。

“那你給你巧姐姐算算,這喜期什麽時候來到了呀?”梁艷秋也接話茬,湊趣與李巧巧開起玩笑來。

“就在今年冬天。”梁曉樂在李巧巧懷裏大聲招呼道。

“不給你們玩兒了!”李巧巧見梁艷秋也參與進來,賭氣把梁曉樂推出懷抱,羞紅著臉。撅著嘴說:“你們姑侄兒兩個,一個好東西也沒有!”

見李巧巧有些惱怒,梁艷秋後悔起來。覺得自己說話忒欠考慮:李巧巧是寡婦,按照風俗是不能再嫁的。當著她的面這樣打趣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梁曉樂卻不管李巧巧怒不怒,又趴回她的懷裏。用手抱著李巧巧的腰說:“就是嘛!就是嘛!你不信算拉倒,反正到時候得吃你的喜糖。”

望著梁曉樂的反常舉動,梁艷秋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婚事。當初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她卻說給自己找個好人家。這句話在當時也很不合時宜,不過大家都覺得她這是小孩子學大人說話,誰也沒拿著當回事。可是,後來竟然應驗了。可見她的話有一定的預示性。

如今又被神仙選中,收為弟子,說明樂樂絕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說的話,也就不能當一般孩子的話聽了。

見李巧巧還在撅著嘴漲紅著臉,梁艷秋笑笑說:“巧巧,樂樂人小鬼大,有時候說話看似不靠譜,後來卻能應驗了。她的話你聽呢,就在心裏面給自己存一線希望,也好讓自己有些奔頭;要是不聽呢,就當她小孩子放了個小屁兒。”

李巧巧聞聽不由“噗嗤”笑出聲來:“就是,你們兩個人,都放了個小屁兒!”

梁艷秋也被逗樂了,笑笑又說:“說實話,當初她也對我說過這類不著邊際的話。我還真把她的話當成奮鬥目標了,結果實現了。我覺得呀,只要你心裏有想法,老天爺爺早晚會知道的!”

其實,李巧巧又何嘗沒有存著這樣的想法?!只是她的情況特殊,來了三年多了,一個給提親的也沒有。漸漸地,便把這個念頭給息下去了。今天梁曉樂忽然提起來,給了她個措手不及。又趕上梁艷秋進來打趣,她一時接受不了,才詳裝惱怒的。而心裏卻有一股暖流流動。

李巧巧這麽一想,不由羞了個大紅臉,低下腦袋摳起手指甲來。

梁曉樂見梁艷秋站出來給自己打圓場,也沒再說什麽。拿眼瞅了瞅李巧巧,見她的臉紅得像抹了胭脂,沖著梁艷秋使了個眼色,捂著嘴偷笑起來。

場合有些尷尬。

“樂樂,你學會看鬥了嗎?”

梁艷秋想調解氣氛,一時又找不到別的話題。猛然想起梁曉樂正在“修煉”玄術,而看鬥也屬於這方面的內容,便想出了這個只有在青春少女時期才有的游戲。同時把自己的手伸到梁曉樂面前,又說:“看看我的鬥,說出你的看法來。”

所謂看鬥,就是看指紋。

人的指紋有螺旋型的,有流線型的。螺旋型的中間有個小圓圈,波紋一圈圈向外擴散,這樣的叫鬥。流線型的則像一個小簸箕形狀,條紋一層套一層的向一邊溜,這樣的叫簸箕。

民間又有 “一鬥窮二鬥富,三鬥四鬥賣豆腐,五鬥六鬥開當鋪,七鬥八鬥把官做,九鬥十鬥享清福”的歌謠,人們說到看指紋,一般都是以“鬥”來代替。所以,看指紋就叫“看鬥”。

看鬥是一個古老而又在民間世代相傳的一種自我鑒定命運的方式。尤其是漸董世事和情竇初開的少女們,最喜歡用這個來測定自己的命運了。準不準誰也不在乎,也無法驗證,但幾乎每個人都有這個過程。

梁曉樂前世少兒時期,斷不了在農村老家跟著奶奶。也曾學過看鬥,會唱那首歌謠,而且還是奶奶教的。當然,那時學看鬥就是識別指紋,然後按照鬥的個數,與歌謠裏說的相對應。歌謠裏說是什麽命,就信自己是個什麽命。那首歌謠至今還記憶猶新。

梁曉樂見梁艷秋把手伸過來,由於有前世的記憶和經歷,也沒猶豫,拿起梁艷秋的手,掰著手指頭挨個看。

“哇……”

梁曉樂想高呼“哇塞”,猛然想起這不是這個時空裏的語言,又生生地把那個“塞”字咽下去。

“哇,三姑姑七個鬥哎,七鬥八鬥把官做。三姑姑好有福氣哦。”梁曉樂誇張地大聲說。

“那是。”一旁的李巧巧接了腔:“三姑工作如意,家庭美滿,一雙龍鳳胎活潑可愛。像她這樣的要是再沒福的話,天底下就沒有有福的人了?!”

梁艷秋聞聽,笑了笑說:“樂樂,給你巧姐姐看看,看她幾個鬥幾個簸箕?!”

李巧巧拿話來“奉承”她,她也想用事實回敬過去。

“甭看,我是沒福的人。”李巧巧把雙手趕緊袖在袖筒裏,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

“人家樂樂是學這個的,何不讓她看看?!”梁艷秋做工作說。

“自己的手自己還不知道?從小就掰著看,早記住了。”李巧巧仍然無動於衷,揣著手,光說不動。

“那你說說你幾個鬥?”

“說這個幹什麽呀?反正是板上釘釘——就這命了。再多的鬥也改不了?!”

“不見得。讓樂樂看看,保不準她能說出另一番道理來!”

“就是嘛,巧姐姐,看又看不沒,你就讓我拿著你的手練習還不行嗎?”梁曉樂說著,便用手去拽李巧巧的衣袖。兩個姑舅表姊妹曾經在一條炕上打鬧了三、四個月,梁曉樂不怕她惱。

“給你,看吧,讓你看個夠!”李巧巧見梁曉樂來拽,賭氣把兩只手從衣袖裏抽出來,伸到梁曉樂面前:“看到眼裏可撥不出來了哦,別後悔。”

梁曉樂沖著她“嘿嘿”一笑,不急不惱,拿起她的手看起來。

“哇……巧姐姐竟然十個鬥,比三姑姑的還多呢?!”梁曉樂看完驚呼道。

“十個鬥?是嗎?我看看。”梁艷秋說著,也拿起李巧巧的手看起來。

“果然,真是十個鬥。”梁艷秋看完也驚詫道:“樂樂,十個鬥代表什麽呢?給你巧姐姐算算!”

“‘九鬥十鬥享清福’,巧姐姐是大富大貴之人。巧姐姐,祝福你呀!”

梁曉樂搪塞道。腦海裏卻在回憶著前世記憶。她影影超超記得,十個鬥和十個簸箕之人都有個說法。究竟是什麽說法,卻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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