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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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十八日那天,黑崎一護所在的班級還在京都進行最後采買紀念品的事宜。接到電話的時候,黑崎正和淺野等人一起在逛京都的名產區,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他沒做多想就接起了電話。
先出聲的是電話那頭,“餵……”
短短一聲的問候,聽著卻有些沙啞和無力,黑崎一護擰了擰眉，向身邊的小島打了個手勢,人就到外面去講電話了。
期間，電話那頭始終靜悄悄一片,不管是問候亦或是呼吸，仿佛都被徹底隔絕了。黑崎疑惑地掃了眼屏幕，確定還在通話中，這才將聽筒湊到耳邊，“淩奈？”
“黑崎。”沙啞而又疲憊的聲音響起。聽到有動靜了，黑崎呼出口氣，略顯遲疑地問道：“你沒事吧。我看到了，今天那個任務……東弦角是之前那個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吧，他沒有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黑崎，我……幫幫……”對面的說話聲越來越輕，黑崎正要仔細去分辨，不料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他慌忙回頭，就見淺野啟吾一臉欠揍表情地站在他右後方。
“一護，大家都選得差不多了，你再不選好得可就都被挑光了。”
見黑崎正打電話，淺野啟吾一臉賊笑地靠近企圖去偷聽他們的對話，理所當然被黑崎一腳踹了出去。
“嗚，真痛！”淺野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自己多災多難的屁股，剛還被有澤龍貴踢了一腳來著，現在又……唉！他暗嘆了口氣，“反正一護你快點過來啊，不要耽擱太久了。”
黑崎一護點點頭，“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得到回覆，淺野啟吾頗為興奮跑開了。掃了眼他的背影，黑崎收回視線，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長時間沒有說話，又一次不確定地問道：“淩奈？還在吧。”
“……黑、黑崎。”似是恍然大悟的聲音，黑崎聽得有些疑惑，偏著腦袋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已經……沒事了。”
“嗯？”黑崎揚起一邊的眉，張嘴準備說話。
“那個……抱歉，打擾你了，我掛了……”
“啊？等……”黑崎未說完，電話就被另一頭的淩奈果斷掛斷了。
話筒裏不斷傳出“嘟～～嘟～～”的聲音，黑崎頗有些心煩地拿下手機關掉。
“那個人……”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下一刻，他像是做出了決定，把正要塞進口袋的手機又重新擺到眼前，翻出淩奈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沒響一下就傳來系統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黑崎一護緊鎖著眉，盡管心裏充斥著不安，但還是放好了手機，轉身走進店裏。
跟著小島水色選購紀念品的時候，黑崎一護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連自己選了些什麽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就見周圍的人都盯著他，尤其是淺野啟吾，還擺著一臉“原來你也有這嗜好”的表情望著他。
“你們怎麽了嗎？”黑崎環視了一圈，最後幹笑著問道。
“與其問我們怎麽了，應該問你怎麽了才對吧。”小島水色上前一步，從黑崎手中一把抽出他拿在手裏的東西擺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選了什麽，從接了電話以後你就變得奇怪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黑崎並沒仔細聽小島的問話，因為他一門心思已經被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給吸引住了。那不管從大小也好，亦或是尺寸也罷，怎麽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情趣用品啊。他頓時冷汗沁沁，想到方才可能一本正經地拿起這種東西，還被這麽多人目睹到，他就有種去屍魂界待上個一年半載的沖動。
“黑崎，你沒事吧。”井上織姬湊到黑崎面前。
“沒事……”黑崎搖搖頭，剛說完，還未松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井上，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啊？”井上織姬楞了下，張著嘴呆楞地看著黑崎一護。
“我有事要先回去，幫我遮掩一下。”黑崎悄聲對井上說著，隨即拿出一早準備的義魂丸送入嘴裏。
原本他是沒打算帶義魂丸這種多餘的東西，但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鬼使神差地就把露琪亞之前塞給他的義魂丸帶了過來。
吞下義魂丸，黑崎一護很快以死神狀態脫離肉體，沒等周圍看得見靈的同學有所反應，他直接瞬步到了半空中，然後急速向東京而去。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裏昏暗一片，唯一可算上是光源的只有置放在床上、不知何時開啟的電腦。長方形的屏幕一閃一閃的，忽隱忽現的亮光投射在床頭，正好映出窩在床頭的人。
淩奈不知道自己這樣坐了多久了，身上緊緊裹著毯子，抱膝坐在床頭，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消去她心中深深的寂寞與恐懼。
同樣的她也不知道擱在小桌上的電腦是什麽時候打開的，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那電腦已經啟動了。她不願意動，索性放任那電腦自動進入屏保模式，就這麽一閃又一閃地亮個不停。
又過了好久，久到她全身都麻掉了，閃爍的屏幕上突然飛來一封郵件。伴隨著“嘀嘀嘀”的電子聲響，長著翅膀的信件在屏幕上飛了一段時間後，自動打了開來——
寄件人：魔術師
主題：善意的通知
內容：截止七月十八日，游戲死亡人數共十一人。
郵件顯現出來，淩奈只是擡起眼皮瞟了一眼，暗沈的眼神並沒有因為這封郵件而有任何波動。
等那些字體自動消失，她又垂下眼眸繼續發呆。
這樣過了一會兒，電腦又一次發出“嘀嘀嘀”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勤快的第二封郵件。跟之前一樣，這封郵件在無人點擊的情況下自己打開了。
寄件人：魔術師
主題：善意的通知
內容：給你看樣有趣的東西，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淩奈平靜地看著，待那鮮紅色的字體消失後，屏幕跳了下，隨即顯現出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她家，而上面的主角則是之前死去的東弦角，他手裏拿著刀子，站在淩媽身後，繼而將手中的刀子送進她的頸項。
照片拍得很細，似乎是將殺人的全過程都拍了下來，甚至還是不同角度的。
之後又有相類似的照片被放上來，隨著照片一張張往下翻，淩奈的瞳孔急劇收縮，終於在看到自己殺了東弦角的畫面後全面崩潰。
“不！”她大喊著，激動地一把將電腦掃到床下。
“碰”一聲，筆記本重重砸了下去。黑色外殼上包裹了一層淺藍色的光暈，淡淡的，在這漆黑的房間裏顯得格外詭異。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層光，筆記本才一點事都沒有，安好無損地倒在地板上。
淩奈喘著氣，神情慌亂地瞪著地上的電腦，在最後一張照片隱去後，屏幕上赫然多了一行大字——
哈，惱羞成怒了嗎？
殺掉了爸爸媽媽的東弦角，又殺掉了東弦角的自己，是不是很恐怖……
看到這，淩奈猛地倒抽了口氣，迅速彎腰撿起電腦，又用力朝墻壁砸了過去。
包裹著淺藍色光暈的筆記本撞到墻壁上，發出沈悶的碰撞聲，隨即又落在地面上，依舊一點損傷也沒有，反而是墻壁被那堅硬的外殼砸出了一個坑。
對現在的狀態很不滿意嗎？想要改變這個結局嗎？可以的呦！只要成為最游戲的勝利者——最後的幸存者，成為神的話沒有什麽事情是辦不到的吧，不管是創造一個理想中的世界，亦或是覆活重要的人都不是沒可能的事。
只要成為神，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
來吧，拜托我也可以哦，只要說出你的請求，不管什麽都可以滿足你。
淩奈沒有理會那寄來的郵件，坐在地板上，只靜靜地靠著床沿動也不動。
這樣坐靠了好一會兒，她忽得爬到電腦前面，在遲遲沒有消失的郵件界面上雙擊了“回覆”。
我想搬家
這樣的消息一回過去，沒多久，電腦就收到了新的郵件，裏面附帶了一張三維的小區模型，紅色|區域是不能入住區域，而白色|區域則可以隨意選擇。
淩奈沒多想，點擊了下4A-10的白色|區域。下一秒，電腦屏幕跳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個緩慢敲打出來的字樣。
確定了嗎？現在開始替你申辦。
……
申辦成功，請於明日十點到超市櫃臺領取4A-10的鑰匙。
瞥了眼屏幕上顯示的郵件，她旋即偏過頭枕在膝蓋上，再也不去看那閃亮的屏幕。
當黑崎一護好不容易從京都趕回來，穿過窗戶進來，看到便是一臉木訥地坐在地上的淩奈。
“淩奈。”房間裏很暗，但黑崎一護還是一下來到了淩奈身邊。被電腦屏幕印亮的臉頰及身體上到處布滿暗紅的痕跡，可還沒等他看清楚，原本還坐在地上的人卻突地站了起來，猛地撲到了他身上。
“淩奈？”黑崎一護一驚，全身都僵住了。
淩奈沒說話，她將臉整個埋進他的胸口，雙手緊緊抱住他，身體卻止不住顫抖起來。黑崎一護眉頭緊了下，稍稍猶豫著最終還是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一會兒，黑崎一護垂眸打量懷中的淩奈，借著電腦屏幕上的光，勉強倒也能看到她此刻的樣貌，那不斷瑟縮著的身體上面全是已經幹掉的血跡，這大概也是他一進來就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的緣故。
黑崎一護本就擰緊的眉更是攏得跟小川一樣，他著急地想要查看淩奈身上有沒有受傷，可又怕驚擾了她，最後也只是輕聲詢問：“你受傷了？”
被問的人沒有擡頭，整張臉依舊埋在黑崎的胸口，就著那溫暖的觸感搖了搖頭。
黑崎一護剛要松口氣，轉念又想到流這些血的人，原本快要落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他擡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從那細長的門縫裏的確有令人作惡的味道鉆進來。
“外面……”剛說了兩個字，懷中的人就哆嗦了下，這讓他心中不好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將淩奈按到一邊，黑崎一護隨即走向房門口，一開門，客廳所彌漫著的濃重的血腥氣迎面撲過來，再轉身走幾步，便看到亮堂的客廳裏那滿是血漬的地板，以及地板上那顯眼的不能再顯眼的被血染紅的布塊。
布塊是凸起的，從勾勒出的形狀可以明顯看到被遮掩住的三具屍體。
看著眼前這景象，黑崎一護只覺心臟一緊，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幹得不行，根本發不出聲音。
“爸爸媽媽已經被弦角殺死了，弦角他……”沒有起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崎一護回頭，就見淩奈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門口。淩奈垂著眸子，一臉死氣沈沈地接上還未說完的話，“他又逼我殺了他。”
黑崎覺得有些耳鳴，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幅模樣。東弦角這個人他見過，也正是因為見過，才會覺得他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淩奈的事情。
“淩奈，你……”黑崎一護想說些安慰的話，可開口了才發現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往回走了幾步，伸手一把將淩奈拉入懷中緊緊抱住，“暫時就這樣，我會陪著你的。”
1A-3。
待飛坦走後，涅羅坐在沙發上，開始思索起要如何才能將躲在網絡深處的那幕後主使拉到明面上。
見涅羅一動不動，站在一邊的吾代忍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距那偵探，也就是桂木彌子死亡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但說到底也只是兩天罷了，可眼前的魔人卻像是完全沒有悲傷的情懷，一心撲在這次的“謎”上面。
吾代忍也不知是為了偵探（桂木彌子）不值，亦或是其他的原因，甚至連跟這魔人同處一個空間都令他覺得難受。
“吾代。”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吾代忍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想法被識破了，立馬站直了身子。
涅羅側頭望過來，“你之前有說你去找過那個超市裏的機器人是吧，有問到什麽嗎？”
“拜托，我只是問了一句話，那個機器人就開始電我，還把我整個人都電得嗶哩嗶哩，說不出話來。”
“你問了什麽？”
“幕後主使是誰？讓那家夥滾出來……之類的吧。”
“那他沒有說話嗎？”
“有啊。”吾代忍回想了下，“好像是只出現在勝利者面前什麽的……”
涅羅可有可無地應了聲，之後也不再說話。
當晚，他又一次利用異次元侵略者的能力侵入小區網絡，可這次一進去，涅羅便發現裏面的構造和之前不同了，展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和之前一樣、像是積木搭成的小區模型，而是一座巨型的迷宮。
迷宮很大，從上方望下去幾乎有一座山的大小。
涅羅正要看仔細，下一刻，從迷宮處升起光壁又一次將他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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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電話那頭始終靜悄悄一片,不管是問候亦或是呼吸，仿佛都被徹底隔絕了。黑崎疑惑地掃了眼屏幕，確定還在通話中，這才將聽筒湊到耳邊，“淩奈？”
“黑崎。”沙啞而又疲憊的聲音響起。聽到有動靜了，黑崎呼出口氣，略顯遲疑地問道：“你沒事吧。我看到了，今天那個任務……東弦角是之前那個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吧，他沒有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黑崎，我……幫幫……”對面的說話聲越來越輕，黑崎正要仔細去分辨，不料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他慌忙回頭，就見淺野啟吾一臉欠揍表情地站在他右後方。
“一護，大家都選得差不多了，你再不選好得可就都被挑光了。”
見黑崎正打電話，淺野啟吾一臉賊笑地靠近企圖去偷聽他們的對話，理所當然被黑崎一腳踹了出去。
“嗚，真痛！”淺野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自己多災多難的屁股，剛還被有澤龍貴踢了一腳來著，現在又……唉！他暗嘆了口氣，“反正一護你快點過來啊，不要耽擱太久了。”
黑崎一護點點頭，“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得到回覆，淺野啟吾頗為興奮跑開了。掃了眼他的背影，黑崎收回視線，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長時間沒有說話，又一次不確定地問道：“淩奈？還在吧。”
“……黑、黑崎。”似是恍然大悟的聲音，黑崎聽得有些疑惑，偏著腦袋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已經……沒事了。”
“嗯？”黑崎揚起一邊的眉，張嘴準備說話。
“那個……抱歉，打擾你了，我掛了……”
“啊？等……”黑崎未說完，電話就被另一頭的淩奈果斷掛斷了。
話筒裏不斷傳出“嘟～～嘟～～”的聲音，黑崎頗有些心煩地拿下手機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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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麽了嗎？”黑崎環視了一圈，最後幹笑著問道。
“與其問我們怎麽了，應該問你怎麽了才對吧。”小島水色上前一步，從黑崎手中一把抽出他拿在手裏的東西擺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你選了什麽，從接了電話以後你就變得奇怪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黑崎並沒仔細聽小島的問話，因為他一門心思已經被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給吸引住了。那不管從大小也好，亦或是尺寸也罷，怎麽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情趣用品啊。他頓時冷汗沁沁，想到方才可能一本正經地拿起這種東西，還被這麽多人目睹到，他就有種去屍魂界待上個一年半載的沖動。
“黑崎，你沒事吧。”井上織姬湊到黑崎面前。
“沒事……”黑崎搖搖頭，剛說完，還未松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井上，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啊？”井上織姬楞了下，張著嘴呆楞地看著黑崎一護。
“我有事要先回去，幫我遮掩一下。”黑崎悄聲對井上說著，隨即拿出一早準備的義魂丸送入嘴裏。
原本他是沒打算帶義魂丸這種多餘的東西，但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鬼使神差地就把露琪亞之前塞給他的義魂丸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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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裏昏暗一片，唯一可算上是光源的只有置放在床上、不知何時開啟的電腦。長方形的屏幕一閃一閃的，忽隱忽現的亮光投射在床頭，正好映出窩在床頭的人。
淩奈不知道自己這樣坐了多久了，身上緊緊裹著毯子，抱膝坐在床頭，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消去她心中深深的寂寞與恐懼。
同樣的她也不知道擱在小桌上的電腦是什麽時候打開的，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那電腦已經啟動了。她不願意動，索性放任那電腦自動進入屏保模式，就這麽一閃又一閃地亮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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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過了一會兒，電腦又一次發出“嘀嘀嘀”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勤快的第二封郵件。跟之前一樣，這封郵件在無人點擊的情況下自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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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奈平靜地看著，待那鮮紅色的字體消失後，屏幕跳了下，隨即顯現出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她家，而上面的主角則是之前死去的東弦角，他手裏拿著刀子，站在淩媽身後，繼而將手中的刀子送進她的頸項。
照片拍得很細，似乎是將殺人的全過程都拍了下來，甚至還是不同角度的。
之後又有相類似的照片被放上來，隨著照片一張張往下翻，淩奈的瞳孔急劇收縮，終於在看到自己殺了東弦角的畫面後全面崩潰。
“不！”她大喊著，激動地一把將電腦掃到床下。
“碰”一聲，筆記本重重砸了下去。黑色外殼上包裹了一層淺藍色的光暈，淡淡的，在這漆黑的房間裏顯得格外詭異。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層光，筆記本才一點事都沒有，安好無損地倒在地板上。
淩奈喘著氣，神情慌亂地瞪著地上的電腦，在最後一張照片隱去後，屏幕上赫然多了一行大字——
哈，惱羞成怒了嗎？
殺掉了爸爸媽媽的東弦角，又殺掉了東弦角的自己，是不是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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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著淺藍色光暈的筆記本撞到墻壁上，發出沈悶的碰撞聲，隨即又落在地面上，依舊一點損傷也沒有，反而是墻壁被那堅硬的外殼砸出了一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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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成為神，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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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奈沒有理會那寄來的郵件，坐在地板上，只靜靜地靠著床沿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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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奈沒多想，點擊了下4A-10的白色|區域。下一秒，電腦屏幕跳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個緩慢敲打出來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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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屏幕上顯示的郵件，她旋即偏過頭枕在膝蓋上，再也不去看那閃亮的屏幕。
當黑崎一護好不容易從京都趕回來，穿過窗戶進來，看到便是一臉木訥地坐在地上的淩奈。
“淩奈。”房間裏很暗，但黑崎一護還是一下來到了淩奈身邊。被電腦屏幕印亮的臉頰及身體上到處布滿暗紅的痕跡，可還沒等他看清楚，原本還坐在地上的人卻突地站了起來，猛地撲到了他身上。
“淩奈？”黑崎一護一驚，全身都僵住了。
淩奈沒說話，她將臉整個埋進他的胸口，雙手緊緊抱住他，身體卻止不住顫抖起來。黑崎一護眉頭緊了下，稍稍猶豫著最終還是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一會兒，黑崎一護垂眸打量懷中的淩奈，借著電腦屏幕上的光，勉強倒也能看到她此刻的樣貌，那不斷瑟縮著的身體上面全是已經幹掉的血跡，這大概也是他一進來就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的緣故。
黑崎一護本就擰緊的眉更是攏得跟小川一樣，他著急地想要查看淩奈身上有沒有受傷，可又怕驚擾了她，最後也只是輕聲詢問：“你受傷了？”
被問的人沒有擡頭，整張臉依舊埋在黑崎的胸口，就著那溫暖的觸感搖了搖頭。
黑崎一護剛要松口氣，轉念又想到流這些血的人，原本快要落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他擡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從那細長的門縫裏的確有令人作惡的味道鉆進來。
“外面……”剛說了兩個字，懷中的人就哆嗦了下，這讓他心中不好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將淩奈按到一邊，黑崎一護隨即走向房門口，一開門，客廳所彌漫著的濃重的血腥氣迎面撲過來，再轉身走幾步，便看到亮堂的客廳裏那滿是血漬的地板，以及地板上那顯眼的不能再顯眼的被血染紅的布塊。
布塊是凸起的，從勾勒出的形狀可以明顯看到被遮掩住的三具屍體。
看著眼前這景象，黑崎一護只覺心臟一緊，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幹得不行，根本發不出聲音。
“爸爸媽媽已經被弦角殺死了，弦角他……”沒有起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崎一護回頭，就見淩奈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門口。淩奈垂著眸子，一臉死氣沈沈地接上還未說完的話，“他又逼我殺了他。”
黑崎覺得有些耳鳴，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幅模樣。東弦角這個人他見過，也正是因為見過，才會覺得他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淩奈的事情。
“淩奈，你……”黑崎一護想說些安慰的話，可開口了才發現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往回走了幾步，伸手一把將淩奈拉入懷中緊緊抱住，“暫時就這樣，我會陪著你的。”
1A-3。
待飛坦走後，涅羅坐在沙發上，開始思索起要如何才能將躲在網絡深處的那幕後主使拉到明面上。
見涅羅一動不動，站在一邊的吾代忍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距那偵探，也就是桂木彌子死亡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但說到底也只是兩天罷了，可眼前的魔人卻像是完全沒有悲傷的情懷，一心撲在這次的“謎”上面。
吾代忍也不知是為了偵探（桂木彌子）不值，亦或是其他的原因，甚至連跟這魔人同處一個空間都令他覺得難受。
“吾代。”
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吾代忍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想法被識破了，立馬站直了身子。
涅羅側頭望過來，“你之前有說你去找過那個超市裏的機器人是吧，有問到什麽嗎？”
“拜托，我只是問了一句話，那個機器人就開始電我，還把我整個人都電得嗶哩嗶哩，說不出話來。”
“你問了什麽？”
“幕後主使是誰？讓那家夥滾出來……之類的吧。”
“那他沒有說話嗎？”
“有啊。”吾代忍回想了下，“好像是只出現在勝利者面前什麽的……”
涅羅可有可無地應了聲，之後也不再說話。
當晚，他又一次利用異次元侵略者的能力侵入小區網絡，可這次一進去，涅羅便發現裏面的構造和之前不同了，展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和之前一樣、像是積木搭成的小區模型，而是一座巨型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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