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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寧願要神經病也不要她?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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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罪,天宮有權審判追捕。皇甫天賜是人,人間的一切天宮不能插手,否則,容易引起禍亂。

風神緩緩摘下面具,沈聲道:“我不知道該叫你霓裳小姐,還是該喚你紫織,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該怎麽做。”

霓裳看著那張熟悉的俊容,訝異不已:“月公子……”

霓裳找來了那批暗衛和死士,讓星奇姑姑和皇甫天佑帶皇甫天賜離開花舞國。她知道,皇兄只是一時不忍心傷她的心,才勉強答應放過皇甫天賜的,但不代表真的風平浪靜。未免夜長夢多,她決定趁皇甫天賜沒醒來,把他送走。

走得越遠越好。

臨別前,她對皇甫天佑道:“天佑,我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你三番四次想置他於死地,而他也對你十分狠絕。我知道你現在失憶了,我跟你說再多往事也無用。我只是希望你能記著,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弟弟,他的身體裏留有一半和你相同的血液。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那麽以後,請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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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我愛這個孩子

相傳,錦太子領兵收覆所有花舞國失地,於十一月初一登基為新皇,恢覆國號花舞,舉國同慶。

整座皇宮,東側先前遭受血洗攻防而再次瓦碎墻倒,現正令工匠日以繼夜做修覆。西側包括未央宮在內相對完整,就連霓裳熟悉的九轉回廊、小橋流水和鳳凰臺也還在,深秋的風吹得柳條蕭瑟、人心惆悵。

未央宮。

孕育三月有餘的身子,愈發慵懶,霓裳起床之時,上官錦正好下朝歸來,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眾宮婢內侍。進了殿,各人跪拜後,他就揮揮手示意旁人退下,看著霓裳蒼白的臉直皺眉:"霓兒,是不是身體不適,你今日臉色不太好。"

"是嗎?"她以手背貼了貼自己冰涼的臉頰,由渺渺扶著緩緩坐下,低聲道,"可能是近日太多煩心的事,睡得不好導致的,沒什麽大礙。"每一次見到其他人,她都要小心翼翼掩飾著微微凸起的小腹,以免引來懷疑。上官錦那麽痛恨皇甫天賜,她不敢想象,萬一被他知道她為仇人孕育了子嗣,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

還好,這一層又一層的秋衣夠舒闊,花樣繁多的齊胸襦襟也不易讓人察覺。

渺渺也是個機靈的丫頭,一心幫著霓裳和原主子:"皇上放心吧,奴婢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公主的。"

能在公主和皇帝之間插話,她已經不僅僅是個單純的奴婢了,這要多得霓裳的器重和喜愛。她是當初被銀月叫星奇姑姑花錢買來的女孩兒,一開始深怕遇到歹毒刻薄的主子,一個不小心落得死了也無人收屍的下場。沒想到,是上天垂憐,讓她遇到霓裳這麽好伺候的人,不僅給吃給住給好聽的新名字,還給她尊重和關懷,試問,她又怎麽會不忠心耿耿呢?

"嗯。"上官錦端正地坐著,優雅地用杯蓋拂拂茶葉,淡淡的茶香飄逸出來,"不過,很快就要改口,不能再叫公主了。"

聞言,霓裳的心突突地跳著,對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甚是疑惑:"皇兄何出此言?若是大臣們反對恢覆我的身份,我覺得無所謂……"

"傻女孩兒,你想多了!"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道,"霓兒,既然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便不再算是兄妹,其實朕早有打算,想立你為後,你可願意?"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未免夜長夢多,決定先下手為強把她留在身邊。

"不!不行!"霓裳被震驚得直接彈起,慌張地退了一步,險些被裙擺絆倒,還好是渺渺和上官錦同時扶住了她。

"為什麽不行?霓兒,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你應該知道的,我……一直對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出聲打斷:"皇兄!"她從他手中抽出手,不敢直視他炙熱的雙眸,唯恐不慎被灼傷,"皇兄,我知道你對我好,只不過,我的心裏已經裝滿了一個人,關於他的一切,不管是悲傷的還是快樂的,都滿滿的快要溢出來,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讓其他男人住進來……"她說著,眼裏凝聚了淚水,每個字、每次呼吸甚至每次心跳,都因對那個人的思念而痛著。她捂著自己的心口,繼續道,"對不起,皇兄!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去回應你的感情,可是,在我心裏,你永遠是一個好皇兄!永遠都是!"

上官錦的拳頭緊緊攥著,青筋暴現,心像是被她親手一刀又一刀地割得痛不欲生。然而,當他猩紅暴怒的雙眼撞入她清澈的眸中時,又不忍動手傷了她。傷她,傷的不還是自己?

兩人僵持了許久,渺渺在一旁噤若寒蟬,暗暗佩服公主的勇氣——

居然膽敢拒絕皇上,換了別人早被拖出去砍了吧!

良久,上官錦身上的怒意才漸漸消散,他再度坐下,冷冷道了句:"傳膳!讓人去白玉宮告訴碧妃娘娘不必等了,朕今日要在這兒用午膳。"碧妃,就是施碧玉,她身為施將軍的千金,又尋獲錦太子,覆國有功,入宮為妃是必然的。

然後,他恢覆了溫和的笑容拉著霓裳坐在身側,又柔聲道,"此事先不談了,吃過東西,朕陪你到禦花園走走,外頭天氣不錯,很適合放放紙鳶!"

罷了罷了!有些事情急不來,過去的一切已成為過去,他有信心把握好未來,也有信心一點一點地奪回霓裳的心。

不一會兒,奢侈精美的膳食就一道道被送上來,從前菜到主菜,再到甜品,都豐富繁雜地擺了滿滿一桌。霓裳看著這一日比一日奢侈豐盛的菜,不由得一怔,盈盈開口:"皇兄,花舞才經歷了戰亂,還沒休養生息過來,如今又剛剛覆國,應當崇尚簡樸才是……"

她並不知道的是,皇宮上下,唯獨未央宮由此殊榮,其它宮裏包括上官錦的錦華宮,也沒這般好的待遇。

"好,都聽霓兒的。"上官錦對她寵溺地笑著,扶袖夾過一塊鮮嫩的魚肉到她的碗裏,說,"來!多吃點!"

可惜,霓裳一聞到魚肉的味道就覺得惡心,倏然附身向另一邊幹嘔,頭也跟著有幾分昏沈。上官錦見狀,一邊溫柔拂著她的背部,一邊喊人傳禦醫。

"不!不用傳禦醫!"

霓裳根本來不及阻止,渺渺想去攔住通報的小太監,卻被上官錦瞪了一眼:"還楞著做什麽,倒杯水來!你到底是怎麽照顧主子的?"

他把她抱回寢室的床榻上,又餵她喝了幾口水,可下一刻,她連水都幹嘔了出來,模樣似乎很難受,揪得他的心也難受極了。

終於等到禦醫過來,上官錦連讓禦醫跪拜都免了,直接道:"快!看看公主的身體有何不適!"

"微臣遵命!"

霓裳立即摟著被褥往床角縮去:"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霓兒,聽話,別讓朕擔心!"他不由分說地拉過她,把她禁錮在懷中,一手按住她的手腕伸向禦醫。

他根本沒察覺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是多麽暧昧,禦醫也不多想,只是微微一楞便認真號起脈來:"這……"

"如何?"上官錦急切追問著。

"這……"天啊!繞了他這老頭兒吧!

這種脈象,他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公主並未正式嫁人,而皇上又如從前般對公主萬分寵愛,難道是皇族秘辛兄妹亂倫?

上官錦見他吞吞吐吐,以為是什麽不治之癥,臉色驟黑:"說!"

"回、回皇上!"禦醫被震懾住,直接噗通跪地,磕著頭回答,"公主的是喜、喜脈,已有身孕三個多月……"

秘密終於被曝光,霓裳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擔憂,她的手臂在不知不覺中被上官錦捏得生疼,他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恭喜皇上!公主有喜了!"禦醫戰戰赫赫地重覆了一遍。

上官錦緩緩轉過頭,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女子,先前壓抑住的怒火從心底猛地躥了上來——

恭喜?

傳有有十登。該死的恭喜!

不是他的種,他有什麽可喜的?

霓裳再次往床角縮去,捂著腹部,斂眸,平靜道:"皇兄,對不起!我愛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他(她)!"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皇上會龍顏大怒時,卻只見他二話不說、拂袖離去。



三日,新君整整三日未上朝,禦書房內堆積如山的奏折也無人批閱,天子寢宮外的跪地兩排的朝臣更是面聖無門,只在通傳小太監偶爾開門時,聞得到宮殿裏濃郁的香氣。最後,連通傳小太監也被怒喝著一腳踹了出來。

當所有臣子無計可施時,施業唯有請自家女兒來勸勸這個無故頹廢的新君。施碧玉先去了未央宮一趟,了解情況後才前往錦華宮。一到門口,就被侍衛持劍攔下。禦前侍衛都是直接聽令於皇帝的,否則,一眾朝臣也不必苦苦跪著求見,直接破門而入再來個以死相諫就成。

施碧玉也沒跟那群侍衛啰嗦,直接抽出其中一把劍架到其脖子上:"滾開!耽誤了國事,你們死一千次也不夠贖罪!"

隨後,施碧玉一人進入內殿,就看見令人心碎的一幕——

那個天子驕子,喝得半醉,狼狽地依在龍床腳,地板上還歪歪斜斜地躺著幾個酒壺,酒氣渾濁得幾乎讓人窒息。

她是聰慧的女子,早就知道,這天底下只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突然變得這麽頹廢不堪……

"呵呵!白玉,你說如果她也如你這般,該多好!"上官錦看清了硬闖龍殿的人,不怒反譏笑,"她懷孕了!懷了那狐妖的孩子!你說,朕該怎麽做?"

施碧玉走近他,失望道:"怎麽做?我們一心為國,你卻只顧兒女私~情,這樣的你,對得起黎民百姓,對得起群臣將士嗎?"

"哈哈!一心為國?何必說得那麽堂皇冕冠!"他忽然一拉她的手,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一指指著她的心口處,濃濃的酒香噴灑在她的耳根,"讓朕來猜一猜,你這裏……在想什麽?嗯?"

"放開我——"

"你是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樣能為朕的皇後?"他極少有這麽邪魅的一面,雙眸更是因聞得她的清香而泛著狼性的光芒。其實,他不否認,這個女人的身體挺吸引他的!至少,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比別的女子幹凈。她聰慧、沈著沈穩、美貌卻不張揚,個性也還算溫順,比一般女子要貼心,若是沒有霓裳的存在,說不定他會看上她。

"讓朕來幫你想想……給你個孩子好不好?母憑子貴是後宮亙古不變的規則。"

..

122、陪我一起痛

“讓朕來幫你想想……給你個孩子好不好?母憑子貴是後宮亙古不變的規則。8”

施碧玉手腳並用,想要推開身上的壓制,奈何,男人的力氣天生就比女人有優勢。她的裙擺被撩起,褻褲也被扯下,不禁尖叫:“不要——”

來不及了!

上官錦已經紅了眼,擡高她一條腿,徑自侵~入,比初~夜還要疼痛的撕裂感使她倏然失聲,兩行清淚滑落散亂的雲鬢——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真的只是為了花舞國而已,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子像她這樣深明大義,為了所謂的家國天下,狠絕隔斷了自己的一生幸福?

她這樣痛的時候,那些忠臣烈士知道嗎?那些黎民百姓知道嗎?屋外的父親知道嗎?那個間接害她受罪的上官霓裳知道嗎?

不知道!他們永遠也不知道!朕好好宮的。

“好痛……”她死死地攥著被褥,側過臉,淚痕清晰地映入上官錦眼中,連聲線也在顫抖,“痛……”

他撕下她所有衣衫,任它們飄飛再落地。他看著她的淚水,有些不忍地吻了吻,占~有的動作愈發狂野,悲傷道:“忍一忍,我也痛……心很痛,陪我一起痛,好不好……”

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此時此刻,他不是天子,只是一個需要安慰、需要溫暖的受傷男子而已。

僅此而已。



宮門,一輛華麗的馬車通過檢查後徐徐駛入。

車內,是女扮男裝的皇甫天恩和笑容一貫如沐春風的南宮若對坐著,兩人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半分。最終,是少女敗下陣來。

“南宮若,你騙人!”皇甫天恩氣呼呼道,“明明是你告訴本宮,三皇兄沒死,要帶本宮去見他的,現在呢?居然把本宮帶來花舞國,你居心不良啊你!”

本半躺著的南宮若坐直了起來,扇子一合,抵在她的唇上,嚴肅地提醒道:“噓!註意措辭!你現在是在下的小童,而不是什麽公主皇妃。今非昔比,你三皇兄沒死反成妖孽,禍國殃民還搶女人,上官錦可是對他恨之入骨的,萬一你因身份暴露而招致災難,別怨在下不救你!”

不僅如此,上官錦和水清國的關系也發生了變化。

當初,上官錦是投靠歐陽軒,想借歐陽軒的勢力來救霓裳甚至覆國,只不過,那一個“覆國”最終是免不了向水清國稱臣的。如今,他是以舊時朝臣的勢力覆的國,自尊自強是必須的,更不可能向別國低頭。嚴格來說,歐陽軒的“永不侵犯花舞”只是許諾給銀月,也就是皇甫天賜,並不是許諾給他,因此,新花舞國和水清國陷入了很微妙的關系中,可以是敵,也可以是友。

聞言,皇甫天恩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否則自己也不會被他弄成小童模樣,而不是以公主或者皇妃的身份來訪新花舞國。

“那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才去見三皇兄?”

“急什麽,先在花舞國玩幾日。”他抓起小桌上的蜜餞餵到她嘴裏,親密的動作十分自然,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說,“也許還能給你三皇兄帶一份好禮物呢!”

她輕哼一聲,沒聽懂他的話裏有深一層意思,撩起簾幕望向外面,才發現馬車已經進了一座院落。



聽聞,水清國使者來訪,幸好碧妃娘娘勸服了皇上重理政務,才沒讓花舞國在外人面前丟了臉。經過此事,眾臣紛紛聯想到立後的重要性,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定需要一個賢良的女人,君王亦然。

南宮若代表著水清國正式見過上官錦和花舞國群臣後,得到了“代歐陽軒問候月牙兒”的許可,就領著扮成隨從的皇甫天恩去未央宮。

兩人到時,霓裳正披著件披風坐在亭中,而風神一本正經地站在她面前勸說:“紫織,我的職責除了追捕妖狐,就是帶你回天宮,如今銀月的記憶已經被你封鎖,你們緣分已盡,你何不乖乖跟我回去呢?”

他是東方少月,也是風神。當初,他死在懸崖邊上,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就恢覆了仙力,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再是東方少月,而是風神。那次他看了忘塵舞後,沈睡了很久很久,醒來已在雪山莊,完全沒有先前的記憶。後來,他持著一身精湛的劍術和輕功,叱咤江湖,後來還為歐陽軒作暗衛殺人,再後來,演了一場重傷的戲被皇甫天賜所救,順利潛伏到他身邊成了歐陽軒的臥底。

霓裳擡眸靜靜望著他,一臉說不出的愁容:“風神哥哥,我有我的苦衷,我是不會跟你回天宮的,更何況,我現在只是一介凡人,沒了仙力,回去也沒用。”

她沒仙力,連跳個忘塵舞也要借助天女羽衣的力量才能達到效果,也是這個原因,估計皇甫天賜不會沈睡太久。以馬車的行程來計算,等皇甫天佑帶他回到天照國之時,他應該正好轉醒,從此,斬斷過去,展開新生。

“紫織……”

風神還想再規勸,南宮若已走了過來,適時插話一句:“其實,你想交差未必非要帶霓裳回去!反正,她今生的容貌與前世不同,回了天宮也只會更麻煩。”

一般情況下,人只要投胎轉世還是人,就會有固定的樣貌和性別,如此,冥界就不會因鬼差職務太重而擾亂秩序。

“霓裳!”皇甫天恩從南宮若身後探出頭來,發現屋內某個熟悉的身影後,笑臉更加燦爛,“東東!東東你也在這裏!”

“你們?”霓裳驚訝的站起身,沒想到她今天的客人還挺多的。這個陰陽怪調的小童,她似乎沒見過,不過對“他”的聲音並不陌生,因為,被皇甫天佑救回天照國皇宮那時,聽到過。

沒記錯的話,“他”是……

風神先一步道出了“他”的名字:“天恩……公主?你們怎麽會來花舞國?”

“當然代表水清國來聯絡一下兩國情誼的,免得哪天哪個主子心情不好,又爆發戰爭,死個哀鴻遍野。”南宮若笑米米道,接著不客氣地徑自坐下倒茶,喝了一口,又對霓裳說,“順便,代軒來問候一下我們親愛的月牙兒公主!”

“代我轉告軒哥哥,我過得很好。”說這話時,霓裳心虛地以手捂住腹部。

南宮若眼尖地看出了倪端,挑眉道:“銀月把你一人丟在虎口裏,也叫好?”言簡意賅,虎是指上官錦。

霓裳一時無言以對,南宮若也不再追問她了,身旁兩人看著他們的啞謎,皆是一頭霧水。

皇甫天恩親昵地拽著風神的衣袖,急聲問道:“東東,這麽長時間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天照國發生了好多事,我也遇到了很多麻煩,想找個人幫忙,都找不到……”

“停停停!”南宮若皺了皺眉,不滿意她跟別的男人貼得這麽近,迅速拉開他倆,“你要記住,你現在是隨從!隨從!”她瞪了他一眼,無奈地站到點頭站到一邊撇撇嘴。

趁著這個空檔,霓裳想起了他剛才說的話,疑問道:“若公子,既然你說我未必要回天宮,那風神哥哥的使命該怎麽完成?”

“可以去找另一個紫織。”

“另一個紫織?”輪到風神疑惑,“什麽意思?去哪裏找?”

“我知道去哪裏找。”霓裳斂眸,沈默了一會兒,取下繞在臂間的天女羽衣,細心地疊成一書本大小,捧至風神面前,“帶著它,它會帶你穿越時空找到另一個紫織。”

按照南宮若的意思,是當初穿越時,她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占據了霓裳的身體;而原本的霓裳的靈魂,應該是去了現代世界占據了她的身體。既然如此,風神找那個紫織當成天女回去交差應該是可行的。

見風神還是不明所以,南宮若奪過羽衣道:“行了行了!你去了就會明白的,把手伸出來!”

於是,風神楞楞地伸出手,他相信霓裳和南宮若都是不會害自己的。

只見南宮若以紙扇角劃破了風神的手指,紙扇吸收了人血後一揚,空無一字一畫的扇面浮現出一個五芒星的血印。他把扇子往風神的掌心一拍,五芒星血印就印在了上面,接著,天女羽衣自動纏住風神的身體,發出耀眼的紅光,越來越耀眼,越來越紅,隱隱成了一個漩渦,似乎要把所有東西吸引去……

“東東!”皇甫天恩眼見著風神要消失,猛地拉住他的手,把一個紙鶴塞到他手心,大喊著,“東東!你要保重!”霓裳早被渺渺扶到了小亭外,南宮若看著紅光漩渦越來越大,便速速把皇甫天恩扯開。

院中,風猛烈地呼嘯著,周圍的枝葉張牙舞爪得猶如鬼魅,轉眼,一切又恢覆了平靜。

事後,上官錦問起了風神的蹤跡,霓裳只回答說:“妖狐無須緝拿,風神哥哥傷勢好轉回去天宮了!從今以後,人間的事,與他無關!”

風神走了也好,遲遲不早,只會淪為君王掌控政權的犧牲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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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宮變(虐蘇太後+左丞相)

天照國,宮變。

皇甫天賜醒來,失去了一切與霓裳相關的記憶,心中裝滿的是童年和少年時期所受的屈辱、是對蘇媚和左敦頤無盡的仇恨。他原本帶領的將士不滿於左敦頤的蠻暴攝政,也不滿水清國為主的管制,在他回國的第一時間,便聯合死忠皇室血統的大部分群臣,將他推上帝位。一場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天照國再度易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長樂宮中,一片哀怨哭喊之聲,綿延不絕。

男人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燭光描繪著他冷峻的眉眼,光是一個背影,就足以給殿中跪著的一群罪人帶來陰鷙的壓迫感。

“皇上!皇上饒命!饒命啊!是老夫的錯,老夫不該覬覦這皇甫家的江山,皇上饒命……”

不斷地磕頭求饒、哭叫連天的人不僅是階下之囚左敦頤,還有他的老相好蘇媚。蘇媚已有身孕,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壓根兒都不想死:“求皇上恕罪!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是先帝的親母啊……當年,當年我不也留你一命了嗎……”

一旁的左婉兒大膽地跪著上前,楚楚可憐地拽住皇甫天賜的衣角:“皇上,婉兒好歹算是您的女人,請您看在他們是婉兒的親人份上,就留他們一條賤命吧!皇上您剛登基,這等淫妃賊子死了反倒汙了您的英明啊……”她早就知道,她不會看錯人的,從認識皇甫天賜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比先帝皇甫天佑還要出色。瞧,現在不就印證了一切嗎?先帝戰死連屍體都找不回來,而他卻突然覆活且領著親兵強勢歸來!

豈料,皇甫天賜殘忍地一腳把左婉兒踢開,不知為何,他並不喜歡這個女人的碰觸。然後,他走近禦前侍衛抽出了一把劍,丟到蘇媚和左敦頤面前,譏笑道:“別說朕不給你們機會,今日,你們當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聖意很明顯,是要他們自相殘殺!

左敦頤率先領悟過來,猛地拿起劍,頂著一頭淩亂的發盯著同樣狼狽的蘇媚:“媚兒,你不是愛我嗎?我一直待你那麽好,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

有句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左敦頤和蘇媚根本不是夫妻,只是一對妄想奪得天照國的殲~夫~淫~婦,一直作惡多端不知害了多少人。8這一刻,自私自利的左敦頤更是罔顧昔日情分,一心求茍活。

利劍指向了蘇媚,她驚慌得往後退去,一邊捂著腹部,一邊哭泣搖頭:“不要!不要!敦頤,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死!我答應你,我會將我們的孩兒養大成人的……將來會讓孩兒去拜祭你!我不能死!我不想死……”難道,愛情在生死面前,真的經不住考驗嗎?幾十年的感情,竟然這麽不堪一擊?

看著兩人醜陋怕死的姿態盡顯,皇甫天賜輕蔑地勾了勾唇,心裏連半分同情也沒有浮現。那黑暗的十年,他所受的痛苦比這些要多一千倍、一萬倍,他怎麽可能會對這兩個該殺千刀的人動惻隱之心,如今,讓他們死了也不過是便宜了他們。

禦前侍衛也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他正是皇甫天佑,只不過戴了人皮面具化名祁佑,成了禦前侍衛。當皇甫天賜剛醒時,依然是對他有憤恨之心的,後來是星奇姑姑掐滅了兩人之間的導火線,加之皇甫天賜的記憶有缺失,就半信半疑暫時把他留在身邊。他不想再當皇帝的想法也正好應了皇甫天賜的意,最後,便讓他化成祁佑留在宮中。

蘇媚和左敦頤都是貪生怕死之人,武器落在了老狐貍的手中,蘇媚自然沒有半點勝算,最終,還是逃不過一死,成了左敦頤的劍下亡魂。那一劍,正好刺穿了蘇媚的腹部,他竟無情到連自己的親孩兒都殺了!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他扔下劍瘋笑著繼續向皇甫天賜求饒:“皇上!我殺了她了!我能活了!我不必死了!”

“呵!果然心狠手辣!不愧是丞相大人!”皇甫天賜話裏的譏諷意味更加濃烈了,像是看了世上最精彩的一場戲,眼眸中閃爍著嗜血、興奮的光芒。他擡腳,勾起左敦頤的下顎,淡笑道,“不過,朕剛才說的話,你真的聽懂了嗎?老糊塗!”

蘇媚的死,沒怎麽影響祁佑。因為他本就知道蘇媚這種人死不足惜,她頂多只把他生了下來,卻從沒有一日是盡過作為母親的職責的,她甚至還順著左敦頤的意思把他推上皇位、推上戰場,成為他們的傀儡,成為他們掌控政權的犧牲品。所以,皇甫天賜要蘇媚死,他不會反對,更不會為她傷心。

反而是左婉兒,親眼見父親和姑媽自相殘殺,心頓時涼了半截。這世上,果真只有自己是可靠的,任何人,都不能輕信和付出。又聞得皇甫天賜所言,她瞬間反應過來,撲過去把那染血的劍撿了起來,警惕地看著後知後覺的左敦頤。

——今日,你們當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按照她對皇甫天賜的一點點了解去猜想,得出的結論是——

皇甫天賜,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害過他的人!

若是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那就只能是她——左婉兒!只要有機會活下來,她有信心今後能得到皇甫天賜的歡心,換之,就此死了,什麽也沒了!

她如此想著,趁著左敦頤尚在呆滯之中,就一劍從後刺入,穿透了他的心臟。頃刻間,她被一種別致的塊感侵襲著身心,緩緩展露出來的笑容上透露著對親情的絕決和對生存的渴求。

“他該死!他該死!皇上,婉兒已經為您除去他了!婉兒今後只聽您一個人的……”她跪在地板上,對皇後寶座的虛榮有了新的希望。

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在皇甫天賜的唇角漾開來,大仇得報,母妃在天之靈也該安慰了。然而,他的心卻越來越空虛、越來越空虛,總覺得身邊欠缺了什麽,但又說不出是想要什麽……

照失憶關仇。他冷漠地越過左婉兒,眼尾也沒再掃過她身上,當是默認了她可以留在宮中殘喘茍活。祁佑跟隨其後,無聲地看了癡夢難醒的女人一眼,嘆了嘆氣,仿佛在可憐她的愚蠢。

皇甫天賜信步出了長樂宮,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禦花園。自從先帝戰死沙場,太後仁德遣散了後宮大部分妃嬪之後,禦花園裏就少了從前的熱鬧和繁華,不過,四季桂依然靜靜地吐露著沁人的芬芳。

不喜歡這種花香的兩個男人,都明顯地皺了皺眉頭。

花香刺激了皇甫天賜,他扶了扶忽然疼痛欲裂的頭,不得不停下腳步。腦海中不斷閃爍的記憶碎片,快而淩亂得捕捉不到。他越想要用力想起什麽,頭就越痛——

“傳令下去!讓人把這些惡心的桂花全拔了!朕再也不想聞到這種味道……”

祁佑也是由於蘇媚的喜歡,才不喜歡桂花香的,多少能理解皇甫天賜的心情。不過,他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知他的頭痛不僅僅是桂花香引起的,便上前問候:“皇上,需不需要請太醫看看?”

皇甫天賜倏然鉗住祁佑的手臂,俊臉被痛苦扭曲了幾分,追問道:“告訴朕!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朕好像看見一個人……一個女人,她在跳舞,她的歌聲很迷人!她到底是誰?”

祁佑微微一楞,眼中掠過一抹覆雜的微光,沈聲回答:“我不知道,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舞優。星奇姑姑已經說得很清楚,當初定你叛國之罪,沒想到你非但沒死還逃到了花舞,更沒想到亡國花舞的太子上官錦勢力坐起,將你驅趕了出來。而我戰場假死遁逃,輾轉流落到臨安,為免天照國落入殲臣之手,才決定救你回來。”不是他不想告訴他一切真相,而是星奇姑姑不想再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如果他和霓裳的緣分已盡,那麽說了也於事無補。

經歷過生與死,祁佑才參悟到——

人生苦短,恨與不恨只在一念間,恨一個人是痛苦的,既然如此,為何不放寬心?其實他的心很小,只裝得下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她說得對,皇甫天賜和他一樣,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何況,這個弟弟根本沒有值得他直接憎恨之處……

他,真的沒必要讓自己一直活在痛苦裏;他,只想以後能靜靜想念著她;他,只希望能默默地守護她以及她想要守護的一切。

聽到這千篇一律如念咒語一般的答案,皇甫天賜心有懷疑卻無可奈何,不滿地甩開祁佑的手,陰沈地道了句:“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不必跟著了!”話落,他走向了錦瑟宮的方向。

錦瑟宮,弦音飄渺,歌聲誘人——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裏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惷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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