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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特訓 還不如再來二十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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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沒, 聖上將俁國也劃為益州轄下了,自此喚作俁城!”

“那咱們王爺的地盤兒豈不是又擴大了不少?這下就算南平軍僅調回來一半,加上俁國歸降的軍隊, 也是壯大了不少!”

……

才出牙帳,幾個剛剛免於責罰的夥頭兵便熱切談論起來。後面還有人想接話,卻見周叔回過頭來肅著一張臉剜他們,立時一個個都閉了嘴, 不敢再得意。

周叔便道:“若不是趕上今晚王爺心情好, 你們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簡單過去了?”

說罷,便催促著他們快回夥房收拾。只是回到夥房才發現少了一人,便問道:“四兒去哪了?”

“四兒?晚上一直沒看見。”

“興許是跑哪躲懶去了吧。”

眾人邊忙著收拾竈臺,邊隨意的答著。

眾人退下後,牙帳內瞬時變得安靜許多, 始終未被李元禎恩準起身的孟婉, 此時仍舊跪在地上,時不時擡起頭來探探他的臉色。只是他一封一封連續看著各處探馬送回的軍情急報, 全然當她不存在的樣子。

後來孟婉委實有些撐不住勁兒了, 倒替著擡了擡膝, 臉上皺巴起來:“王爺,屬下、屬下知道錯了。”

李元禎掀了掀眼皮子,視線躍過紙張上緣,眼風裏帶著薄嗔掃量她,“說說看, 你錯在哪兒啊。”

“屬下……屬下一不該拿著王爺的東西出去炫耀, 吹牛皮說是王爺賞的。二不該粗心大意,將東西摔壞……”她低低的喃著,蚊蠅似的聲量道盡了她此刻的羞愧。

她心裏明白, 李元禎不會像寬宥那些人一樣輕易放過她,必會罰她。但是這與暴露身份比起來,就輕多了。

再說俁國李元禎藥勁兒上來暈炫時,她還及時攙扶住他免他栽進水裏,並向陸統領求救。這雖是份內之責,可也總算是救主有功,應該念幾分情。

是以孟婉覺得李元禎不至於太狠,再賞她個二十軍棍。

然而……接下來李元禎還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他合了手中折子,拿著它在案前盛放碎墨的木托盞上輕敲兩下:“過來拿。”

孟婉茫然,但卻暗暗慶幸終於可以借機起身了,連忙應聲後起來。誰知卻因著跪了太久,膝蓋骨有些酸麻,趔趄了兩下才站穩。她一瘸一拐的來到案旁,雙手將那個木托盞端起。

原來僅被摔做兩截的鴛鴦墨,因為後來的一番倒騰已碎得有些厲害,大大小小七八塊排在上面,看上去慘不忍睹。

不過孟婉不明白李元禎意欲何為,是以便看向他詢問,就見李元禎垂瞇著一雙狹長陰深的眼,示意了下腳前的方位,“放在那。”

放到地上?

遲疑了下,孟婉乖乖依他的吩咐行事,將木托盞放在李元禎腳前的地方,然後咬著唇再次看向他,請他示意。

李元禎目光懶懶的淡睨她片刻,隨即唇角微微一興,眼中融了絲笑意,“跪上去。”

孟婉瞬時怔楞住。

眼前這張面容,看起來是如此的清俊美好,可這副心腸,也是如此的歹毒狠辣……高興時占她便宜,不高興時就逮著她欺負。

饒是心下腹誹,孟婉卻也不得不照做,聽話的走到木托盞後面,膝蓋一屈,跪了下去。先前還隱隱透著幾分骨氣的小臉兒,瞬時苦了下來。

之前跪的尚是鋪了氈毯的地面,如今跪在這又硬又碎的墨塊上,別提那滋味兒了!

未幾她的額頭上便沁出一層冷汗來,怯生生的請示:“王爺,屬下要在這上面跪多久?”

“化了為止。”

孟婉眉間顰起,有些不理解這句話,只得自己給自己壯膽,再問:“屬下愚笨,還求王爺明示。”

李元禎沒理她,只擡手拾起書案上的一塊墨錠,提著袖子在澄泥硯上優雅的研磨幾圈兒……那墨錠一端便緩緩化開,成為了濃濃的墨汁。

孟婉好似明白了什麽……

這是要她跪到天長地久的意思吧?

“王爺……屬下當真知錯了,求您饒了屬下這回……”再開口時,她聲音淒切,似帶哭腔。

李元禎禁不住瞥了她一眼,果然見她一雙水眸輕顫著,泫然欲泣,模樣可憐。

他心裏莫名的就騰起一團火來!

堂堂男兒,生得女相讓人誤會便也罷了,舉止行事也如此的矯揉造作!看來是進軍營後閑散日子過久了,男兒應有的陽剛之氣她越發沒有了。

既然如此……

“罷了,起來吧。”李元禎淡淡的道,好似當真沒有了責怪的意思。

孟婉連忙謝恩起身,以為此事終可告一段落,卻聽李元禎風輕雲淡的道:“你不是遺憾自己拳腳上沒有功夫?那自明日起,你就去跟著暗衛營練上一個月,每日僅需一個時辰的特訓,相信一個月下來,當會有所長進。”

雖則孟婉極不情願,但想想打從自己來軍營後,的確沒怎麽跟著大夥操練過。那時因著一頓軍棍就混到了王爺身邊,整日無非就是站班宿衛,除了看張冷臉外,並無累活可做。

軍中有新兵苦三年的說法,可她做為一名新兵,自己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其它人每日都需操練四個時辰,而她只需一個時辰,委實沒什麽好抱怨的。

於是欣然應下。

退出牙帳後,才走幾步,孟婉便聽到有個低低的聲音在喚自己。她心中已有所料,回頭看了看守帳的兵士沒往這邊看,轉身一陣風兒似的便躲去了另間帳子後面。

適才喚她的人便藏身在此處,此人是夥房的四兒,與她前後腳被送進夥房去幫廚,也是她在軍營裏唯一有點交情的人。

“今日多謝你了。”孟婉賠著笑,從袖袋裏掏出兩小塊碎銀子塞給四兒。若不是有他的幫忙,今晚她在澡堂裏便無法用障眼法瞞過眾人。

當時他與四兒先到,讓四兒提前去石頭後面藏好,待眾人下水後,她便佯裝去石頭後面解衣。待再出來時,眾人眼中的孟宛其實已是蒙著令巾、光著膀子的替身了。

只是四兒將她的手推開,堅持不受。

“孟兄弟,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上回你沒將我偷食將軍們小竈的事捅出去,我便欠你一份情。”

銀子雖是好東西,某些時候的確也會玷汙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是以孟婉不再推讓,將銀子收回。再次向四兒道謝之後,又勸他日後謹慎行事,莫再貪嘴偷食將軍們的小竈,這在軍中這也是忌諱。

四兒滿口應下,兩人就此匆匆分開。

翌日一早,孟婉伺候完李元禎的盥洗之後,便依命去了暗衛營報到。

來之前她並未多想,只當此處與其它各營沒有什麽不同,可進入石室的那道鐵門後,她很快便察覺出了大大的不同!

此間將士並不著戰甲,而是著緊身的玄衣,頭戴駭人的面具!說話也是能省則省,可用點頭搖頭來回應的事,便決不開口。必需開口回應的事,則以寥寥數字解決。

這時孟婉才恍然明白暗衛營是做什麽的,以及這裏為什麽叫做“暗衛營”。

此刻,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正引著孟婉往裏去。

先前接頭時,孟婉一番討巧的軟話,並未得來什麽好臉色。那人對於她的問題或是點頭,或是搖頭,唯一用聲音回覆她的,便是一句冷冰冰的“來。”

任內心如何的忐忑,孟婉也只得跟上,隨著他往石室深外去。

行在長而不見頭的甬道上,她委實想不明白軍營裏為何要建這種地方?且這些人並未外出執行任務,卻也依舊是藏頭藏尾的怪異裝扮,她暗暗覺得有些故弄玄虛了。

這間石室內格外陰涼,加之引路人也是這樣一副冰冷姿態,更讓人周身發冷,孟婉只覺後背虛寒涔涔而下……

走了也不知多久,二人才終於走出這條甬道,從與來時一樣的一道鐵門出去後,陽光驟然刺眼!孟婉以手臂遮擋雙眼,待稍稍適應了便將手放下,發現眼前竟是一片空曠的土地!

擡眼看看四周情形,她發現此地位處山坳之中,算算方向,剛剛那條甬道竟是直直通往了北山!再回頭看時,那條甬道掩於山體裏,若不是知情人,很難發現。

“為什麽不直接從外面走過來?”

這話才出口,她便明白這是多此一問。黑衣人根本不理她,只帶著她繼續往前去,不過路上孟婉自己便想明白這個道理了。

依剛才那條甬道的走勢,顯然是先下坡後又上坡,也就是說在暗衛營中看那石室在地上,但進去後沿著甬道走一會兒便到了地下。之後待行至山中時,又漸漸上坡,那時甬道已接入了山體的洞中,繼而順著山脊走向修建,一路通往深谷。

這樣的一條通道,在遭遇敵襲之時撤軍尤其方便。便是平常,外出執行特殊任務的暗衛們,進營出營皆不需要經過軍營的大門,如此也可更好的掩蓋行跡。

正天馬行空的想著這些時,引路的黑衣人已停下了步子,孟婉也跟著他停下,懵昧杏眸大大的睜著。

那人伸手指向樹下,命道:“提起來。”

孟婉順著他所指看去,只見是兩塊西瓜大的大石頭,用繩索箍著,各自上面有一個提手。

孟婉皺了皺眉。

以前打水時,比這小一半的石頭她都要兩手抱著費好大力氣才能擡起,現下要她提這麽大的,著實是有些難為人了。

不過她也只能先照做,於時她走到樹旁,將手伸進去拉了拉,然後轉過臉來委屈道:“提不動……”

“今日提不了一百下不許吃飯!”

癟了癟嘴,孟婉差點就要氣哭。這就是李元禎給她的特訓?還要一個月?

這怎麽看怎麽像公報私仇!還不如再給二十軍棍來得容易,那樣起碼又能在床上躺一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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