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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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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輕舞從小就有一股韌勁。

第二天天剛亮,她就出門找藺焉排解了。

藺焉一大早就被魔怔的沙輕舞給吵醒,心情極為不佳,卻耐不住沙輕舞左磨右泡,就連床上睡眼惺忪的牧泓繹都讓她來看看什麽情況。

只見沙輕舞又灌了半杯羅漢果茶入肚,藺焉出聲提醒:“悠著點,一大早啥也沒吃就狂灌涼茶,肚子疼可別喊泓繹。”

沙輕舞重重將茶杯放到桌面,冷瞪了藺焉一眼:“肚子疼最好,最好就疼死我!”

藺焉:“......”

“我的姑奶奶,到底誰惹你了?”藺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沙輕舞心裏憋屈,悶悶搖頭,又喝了半杯羅漢果茶。

藺焉越瞧越不對勁,突發奇想:“是不是我哥欺負你了?”

她說“欺負”二字的時候,眼睛上瞟,語氣暧昧,目光輕浮。

沙輕舞察覺到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氣沖沖地喊了聲:“滾”。

藺焉撇嘴:“不然你說說你到底怎麽了?”

被藺焉追問了幾次,沙輕舞也松口了:“你知道嗎?晨哥要調回國工作了。”

藺焉眼睛瞬間一亮,如搗碎般點頭:“知道知道。”

沙輕舞懨懨擡起眼皮,瞅了眼格外興奮的藺焉:“你就那麽樂啊?”

“那當然,他要調回國一定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一定和他終生大事有關。”藺焉狡猾的眼眸一閃,暗自打算著。

話到此處,沙輕舞心更堵了。

她本還要繼續控訴,卻被藺焉的手機鈴聲打斷。

藺焉接起電話,講了幾句,然後將餐廳的名字報給對方。

掛了電話後,沙輕舞問她:“泓繹找人?”

藺焉搖頭解釋:“一個朋友,在法國認識的,她前些天回國了,我們見過一面,今天她突然約我吃早餐,我就讓她過來了。”

沙輕舞“噢”了一聲,無力的八卦著:“該不是泓繹潛在的情敵吧?”

藺焉嗤嗤一聲:“我的潛在情敵還差不多。”

沙輕舞有所覺悟:“女的?”

藺焉點頭:“超優雅,典型的大家閨秀,我們這群人還真找不出這樣的。”

沙輕舞反駁:“怎麽找不出?曉晨可是錚錚優雅女王。”

藺焉無力吐槽:“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她在手術室裏的殘暴。”

沙輕舞:“......”

約是二十分鐘的樣子,藺焉口中所謂的大家閨秀便到了。

沙輕舞好奇心重,擡眸瞥了眼。

來人穿著歐美風的服裝,因身高原因,踩了一雙很高的馬丁靴,步調優雅別致,紅色的大氈帽遮住她半張臉,只露出一張艷紅的唇,和藺焉打招呼時候她取下帽子,露出一張線條優美的臉龐,精致又美麗。

確實,是個優雅的大家閨秀。

沙輕舞還在端詳來人,耳邊突然傳來藺焉一聲低喚:“段亦。”

段亦?

沙輕舞微瞇眼睛,好耳熟的名字。

諸段亦走近,藺焉便介紹說:“這是我一閨蜜,沙輕舞,社會新聞的記者。”

諸段亦笑著朝沙輕舞微點了下頭,禮貌而不失優雅。

“這是諸段亦,我在法國文獻會上認識的一名翻譯。”

沙輕舞微頷首,禮貌一聲:“諸小姐好。”

“您好。”諸段亦一如既往的優雅。

落座後,藺焉又加了幾個糕點,一邊說著:“這裏的馬蹄糕還不錯,待會打包點帶給泓繹。”

沙輕舞連翻了兩顆白球:“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秀恩嗎?謝謝!”

藺焉彎唇一笑,得意揚眉。

諸段亦聽了“泓繹”二字,微皺眉,反問:“你老公?”

藺焉點頭,笑的溫柔:“還沒跟你說過吧,他是一位很優秀的外科大夫。”

“大夫?”諸段亦連連詫異。

“嗯,很年輕就是教授咯!”談起牧泓繹,藺焉的眼睛就止不住的亮了起來。

沙輕舞不想潑她冷水,但這恩愛秀的讓人沒法看,冷冷地丟下一句:“什麽外科大夫,不就是拿著手術刀的屠夫麽?”

藺焉:“......”

是她忘了,沙輕舞今天心情不好,極其不好。

“言歸正傳,輕舞,我們說我哥吧。”藺焉激靈轉移話題。

沙輕舞慵懶的瞥了突然興致高昂的藺焉,警惕地:“說他什麽?”

“嘖!”藺焉一副恨鐵不成鋼,“不是說他要調回國內工作嗎?你是怎麽知道的?是他和你說的?”

沙輕舞不自然的端起茶杯抿了口,尋思著:“不是,我自己發現的。”

“怎麽發現的?”藺焉追問。

“呃......”頓了下,沙輕舞老實交代,“我在客廳看見他的調令申請書。”

“噢!”

藺焉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藺晨跟沙輕舞說了什麽呢。

諸段亦是個聰明的女人,幾句話就讓她撥開雲霧。

原來Moyra是藺晨的妹妹?

“Moyra。”諸段亦忽然喚了一聲。

藺焉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眸帶著疑問。

諸段亦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姓藺?”

藺焉微詫:“你怎麽知道?”

諸段亦緊皺的眉眼如釋負重一松,溫柔笑著:“我猜的。上次看見你去找藺晨就想問來著。”

“藺晨?”藺焉有所察覺,按照藺晨的位置,誰也不敢直呼他的大名,都會禮貌的喊他一聲藺先生,而諸段亦卻直呼他的名字,關系不言而喻。

她記得,諸段亦和她提過是為了初戀而回國的。

不由自主的,藺焉把視線看向沙輕舞。

此刻的沙輕舞正用銳利的鷹眸盯著諸段亦看,見藺焉視線折了過來,她從容不迫地抽回放在諸段亦身上的視線,微揚了下唇弧,風輕雲淡地。

一陣手機鈴聲教三個各懷鬼胎的人回神。

沙輕舞瞥了眼桌面上的手機屏幕,是紀德。

她沒有回避,直接接起:“紀律師。”

“沙記者,下周一我打算去Y市一趟,你要一起嗎?”紀德問她。

沙輕舞算了下時間,正好是三天後,說不定藺晨會從德國回來。漫不經心擡簾瞥了眼端著茶杯優雅喝茶的諸段亦,她應下:“好,我和你一起去。”

掛了電話,藺焉問她:“去哪裏?”

“去Y市,有個新聞要跟。”

“Y市?”藺焉忽然興奮起來,“我過幾天也要去Y市,泓繹答應曉晨去Y市參加一個什麽交流會。”

沙輕舞危險挑眉:“那麽巧?”

藺焉沒心沒肺一笑:“說明我們有緣。”

沙輕舞輕嗤一聲,頗有不屑。

藺焉不樂意了,據理力爭:“真的真的,你和藺家人很有緣。”

沙輕舞嘴角一扯,不是有緣,而是有仇吧?

那幾天,沙輕舞異常的忙碌,仿佛回到了沒來北京、和藺晨沒有任何交集的時候。

那晚,她如往常一般收拾衣物去浴室洗澡,摸著黑去按開關,卻發現浴室的燈不亮了。

她皺了皺眉,折回客廳將客廳所有的燈按亮,再走回浴室仔細的看了眼開關,反覆按了按,依然沒亮。

擡眸看漆黑的浴室,暗嘆了口氣,藺晨不在,為什麽浴室的燈也要罷工?

今天跟著紀德跑了一天,她已經精疲力盡,想要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一覺。

如今,看來都很難實現願望。

突然地,她狡黠的眼睛看向藺晨的房間,如果她沒有記錯話,藺晨從來沒有用過外面的浴室,那就說明他的房間裏有浴室。

沒有猶豫,自徑推開藺晨的房間門,按亮吸頂燈一看,果然有個浴室。

水聲嘩嘩,水霧將她酮體罩在微暗的燈光裏,若隱若現。

伸手按下水位開關,再往上一探,沒摸到自己的睡衣。

那瞬,沙輕舞混沌的腦袋清醒了片刻。

擡頭看去,衣物架上空空如也。

她......是忘了把衣服拿進來?

捶胸頓足。

無奈下,她扯過一旁掛著的浴巾,圍在身上,小心翼翼的開了浴室門。

房間內沒人。

沙輕舞吐出一口郁氣,心裏反覆的給自己壯膽:晨哥不在家,怕啥!

這般想後,她便自信的邁開大步。

一路走來,留下一路的水漬。

當她抵達房門前,伸手還來不及拉就被門外的人推開了。

沙輕舞楞在原地,手還拉著門把,腦袋開始不清醒,目光惶惶盯著突然出現在視野裏的藺晨。

墨菲定律?

藺晨那雙漆黑的瞳仁凝視著她被水蒸氣蒸紅的臉蛋,微蹙了下眉。

四目相視,漫長的沈默。

沙輕舞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誤以為是幻覺,幹脆閉上了眼,五秒後再睜開,眼前的藺晨揮之不去。

這才接受現實,吞了吞口水,嘗試解釋:“晨哥,因為浴室的燈壞了......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藺晨冷聲打斷:“把衣服穿上!”

沙輕舞一囧,指客廳的沙發:“衣服忘拿了。”

因為浴室的燈壞了,她有些氣急敗壞,就將衣服隨手扔到沙發上了。

藺晨朝她指的方向瞟了眼,然後自徑幾步到沙發旁,彎腰,拿起那堆衣服,折回來,遞給她。

沙輕舞漲紅著一張臉,接過後道了聲謝。

看著緊閉的房門,藺晨那雙漆黑的瞳仁仿佛結了層冰,黑中透亮。

沒幾分鐘,沙輕舞拉開房門,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臉色冷峻的藺晨,再次解釋:“外面浴室的燈壞了,所以我才......”

藺晨低了低簾,壓下波瀾不驚的眼眸,“嗯”了一聲:“知道了。”

沙輕舞抱著她用過的浴巾:“浴巾我會幫你洗好的。”

“嗯。”他又淡淡的應了聲,語氣沒有起伏。

這讓沙輕舞更加忐忑了,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總之,那是一個不美好的夜晚。

☆、齒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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