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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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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生樓盤倒塌事件愈演愈烈,不少人已經開始抵制贏生旗下其他樓盤,甚至有網友在網上曬出一組其他城市贏生旗下樓盤的照片,全是樓盤缺陷圖,大罵贏生豆腐渣工程。

沙輕舞跟著紀德前前後後跑了數十趟,贏生礙於此次事態嚴峻,傷亡慘重,牽扯眾多,無論是破財消災還是登報道歉,一應俱全。終於,在一個星期後拉下“贏生樓盤倒塌事件”的帷幕。

沙輕舞將采訪資料交給齊飛的時候,齊飛嘆息一句:“贏生樓盤的事件終於結束了。”

結束?

沙輕舞微鎖清眉,沒有接話。

“這場官司贏生輸得很慘吧?”

沙輕舞將筆記本合上,沈了聲線:“死了那麽多人,再慘有死人慘嗎?”

說著,便將筆記本丟進包裏,利索將拉鏈一拉,往背上一跨,走人。

直至出了咖啡廳,她忽然昂起頭,迎著陽光,溫熱掃除她臉上的陰霾,鍍上一層不知名的柔光。

世人都覺得這一場官司贏了。

可她認為輸了,而且輸的格外慘烈。

一場要用鮮血才能贏的官司,還不如輸!

藺晨將最後一份資料看完,伸手捏了捏眉心舒緩疲倦,睜開眼往車窗外看去的時候,正巧,望見站在咖啡廳外,昂著頭,閉著眼,迎著陽光的沙輕舞。

“停車。”

她背了一個啞黃色的背包,很大,也很重,將她瘦弱的身板壓的往後傾著,紫色的眼影在陽光下變得極淺,淺到仿佛看不見紫色的影子。

臉上的溫熱在一瞬間消逝,她拉開一條眼縫,模糊之際像是看見了藺晨,不太真切,待她睜眼一瞧,是他無疑。

“晨哥?”

藺晨伸手將她背上的背包一拎,若有所思點頭:“挺重。”

沙輕舞側過臉看他:“晨哥,你怎麽在這裏?”

藺晨指了指一輛黑色的轎車:“路過。”

“噢!”

藺晨壓下簾:“你怎麽了?”

“我?”沙輕舞反手指著自己,滿眼疑惑,“我有怎麽樣嗎?”

“嗯,”藺晨不容置喙點頭,“滿臉都寫著你有心事。”

沙輕舞:“......”

有麽?

“去哪兒?我送你。”說著,藺晨手掌一松,千斤重的背包猝不及防地壓了下來,將沙輕舞那句脫口而出的“不用”硬生生給壓了回去。

她站定原地,長長的嘆了口氣,車子那頭,藺晨已經為她拉開車門,在幾個路人的註視下,只能硬著頭皮上車。

“去小焉的酒店,她今天組了個局,正巧柳睿夫婦都在北京,說要聚一下。”沙輕舞很自覺的報備。

藺晨摁下車窗,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一路上寂然,沙輕舞的手機一直震動,掏出一看,藺焉已經在群裏@她無數次。敲著手機回覆了幾句,又將手機扔進包裏,側頭而去,發現身旁的藺晨正在假寐,微閉著眼睛,緊抿著唇,陽光直接漫進車裏,爬上他的眉骨,將他俊逸非凡的臉蛋蘊和的一絲不茍。

認真看,她才發現,原來藺晨的睫毛是那麽的長,比很多女孩子還長。

真是一只妖孽,禍國殃民的主。

沒忍住,神差鬼使地伸手去觸碰他那誘人的眼睫毛。

剛碰了下,藺晨便睜開了眼睛。

烏黑的眼球被太陽照的閃閃一亮,折射回來的光線明媚萬分。

沙輕舞渾身一怵,指尖僵在原處。

“做什麽?”他低沈沙啞的聲音撞擊而來。

沙輕舞尷尬的收回手,忙不疊是地搖頭:“沒,就想曬曬太陽。”

藺晨扭頭看了她一眼,頗有狐疑。

被他視線盯得發毛,沙輕舞不安分挪動了下屁股。

某人像是沒意識到她的不自然,烏黑如潭的眼睛繼續盯著她,一瞬不瞬地。

沙輕舞內心抓狂,慌張無措的在腦海裏過濾一切可以開啟話匣子的話題。

千鈞一發時,她靈光一現:“晨哥,我聽說你要調回國內了?”

藺晨眼波微閃,聲一沈:“聽誰說的?”

“小焉。”沙輕舞慌張的扯出一個替罪羊。

藺晨淡淡一笑,沒有接話,一個轉眸,瞟了眼正在開車且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司機。

司機透過後視鏡和藺晨清淡的目光交匯,一個激靈後躲開了。

抵達藺焉酒店後,沙輕舞向藺晨道了謝後往酒店內走去。

藺晨隔著車窗看向那個高挑的身影,在短款的皮衣映襯下顯得她更加清瘦。

“輕舞!”在大堂等人的藺焉看見沙輕舞連忙揮手。

沙輕舞走近,還沒挨個打招呼,便聽見藺焉又清麗的喊了一句:“哥,你怎麽也來了?”

倏然,沙輕舞腰板一直,不可思議的轉身看去,藺晨頎長的身影近在咫尺,深灰色的西裝,條紋領帶,怎麽看怎麽拘謹,和他們完全格格不入。

“聽說你組了個局,過來瞧瞧。”藺晨說。

“那感情好,我們正愁著五個人有人落單呢。”藺焉親昵的挽上藺晨的手肘,對著他擠眉弄眼。

藺晨像是看出她的意圖,眼神從淡然轉換成饒有興味。

酒店二樓有臺球室,他們要了一個包間。

先開臺的是顧曉晨和柳睿這對夫婦,藺焉坐在一旁打笑:“你倆一個拿刀一個拿槍的,手還能癢了不成?”

顧曉晨開球,連中兩發,繞著球臺走了四分之一,拿起粉筆磨著球桿,嗔笑:“我這幾天泡手術室泡到發黴,再不讓我活動活動,我就該得帕金森了。”

說著,便俯身,一桿下去,幹脆利落,中。

藺焉撿了一瓶冰啤遞給藺晨,又接話:“活動?你倆住一塊還不夠活動的啊?”

這暧昧的語氣,除了藺焉那腐女也沒誰了。

本是氣定神閑打球的顧曉晨突然手一滑,得兒,連球都沒碰著。

換柳睿上。

顧曉晨扶著球桿站在一旁,睨了眼始作俑者藺焉:“我看你小丫頭片子故意的吧,挑我打球的時候開黃。”

藺焉挑眉:“誰讓你把一堆病人往我家泓繹的手術室裏堆,我只是開黃算對你客氣的了。”

“是!”顧曉晨甘拜下風,“您老人家沒將我寫成兇手,還真客氣!”

柳睿和顧曉晨這一局沒有懸念,柳睿贏。

下一臺,藺焉和牧泓繹PK。

藺焉是個球渣子,一桿下去,別說進球,就連球都沒碰著,哭天喊地的讓牧泓繹讓著她點,這一局就在藺焉的怪叫撒嬌中結束。

顧曉晨將球桿丟給沙輕舞,下巴一擡:“輕舞,你跟晨哥來一局?”

沙輕舞惡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顧曉晨冷艷的擡著下巴,品著小酒,一副不安好心。

藺焉見狀,立馬把球桿遞上:“哥,你和輕舞來一局,怎麽樣?”

藺晨大大方方接過球桿:“好。”

藺焉揚唇一笑,奸計得逞。

“你先開。”藺晨讓她開球。

沙輕舞沒有推脫,利落開球,幾桿下來全中,打第四球的時候滑鐵盧了。

換藺晨上。

結局不言而喻。

吃飯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球臺上的話題。

牧泓繹說:“輕舞球技一向不差,可惜遇上了晨哥。”

沙輕舞默默在心裏叫屈。

何止不差,她的球技連柳睿牧泓繹都要顧及三分,要不是遇上藺晨,能輸的那麽難看麽?

“輕舞的臺球是我哥教的吧?”藺焉問。

柳睿插話:“何止,除了曉晨和楚楚,所有人的臺球都是晨哥教的。”

沙輕舞、柳睿、柳溪、李炎源、藺焉、牧泓繹、牧泓演七人自幼相識,一起上學,一起畢業,初二因萊楚楚轉學到藺焉班上,便被藺焉撮合著進入這個大家庭,而後高中顧曉晨與柳睿情竇初開,自那以後九人行便成了常態。

藺晨素來不愛聚會,加上這群孩子和他有七歲的代溝,他聽著更加興意闌珊了。沒幾久,他就撿起桌面的煙盒,繞出包廂。

藺焉給一群人倒茶的時候才發現藺晨已經離場了。

“我哥呢?”

沙輕舞指了指門外:“出去了。”

“噢!”藺焉撇嘴,“他總是這樣,老嫌棄我們是小屁孩。”

“我出去看看。”說著,沙輕舞便到外面找藺晨去了。

包廂門剛關上,藺焉就瞇起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八卦:“賭一百塊,我賭輕舞對我哥有意思。”

“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你也好意思放臺面上打賭?”顧曉晨拆穿她。

藺焉挫敗:“那我賭我哥對輕舞也有意思。”

牧泓繹夾了塊紅燒魚放到藺焉碗裏,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瞎子也能瞧出來的,你也好意思賭一百塊?”

藺焉:“......”

沙輕舞在一個角落裏找到藺晨,他背抵墻,頭微垂,靠在那兒抽煙。

她走近,喊了聲:“晨哥。”

藺晨擡了擡頭,嘴裏含著煙,點了下頭,沒說話。

沙輕舞靜靜的陪著他站著,借著微涼的月色看他那兩段潑墨似的眉,在煙霧的縈繞下,忽明忽暗。

藺晨抽完一根煙,伸手虛搭在她肩膀上,推著她往裏走:“外面涼,進去吧。”

剛推開包廂門,藺焉就沖著他們喊:“哥,輕舞,吃完我們唱歌去。”

藺晨似是猶疑了下,最後點頭:“也行,梵悅附近就有一個KTV,我讓人去訂房。”

藺焉呲著牙,上天竄地一通誇。

都喝過酒,沒開車,直接三人一輛的士去了梵悅。

華燈初上,剛入夜幕,正是夜生活泛濫的時刻,KTV裏人山人海。

前段時間因為贏生樓盤,各路人馬都忙的不可開交,尤其是牧泓繹和顧曉晨兩個外科的傳說,幾乎沒日沒夜的泡在手術室。

今日,終於安歇下來,他們也打算一醉方休。

沙輕舞看著被她放倒的藺焉,醉醺醺的笑著:“喝酒少了小源和溪溪真掃興!”

顧曉晨上前奪下她的酒杯:“行了,你差不多得了。”

沙輕舞伸手想去搶酒杯,卻被顧曉晨一閃,撲了個空,直接撲到坐在角落的藺晨身上。

藺晨手掌頂住她的雙肩,微皺了下眉制止她:“別喝了。”

“不!”沙輕舞掀開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有些哀怨的瞅著藺晨,“我想喝,不喝我難受。”

她雙手開始不安分的去撈藺晨的脖子,折騰好一大通,最後趴在他的胸膛,不吵不鬧的安睡。

看著她酡紅的臉蛋,莫名地想起那個夏天。

第一次在北京遇見她的夏天。

那晚,她也是這樣醉得一塌糊塗,哭著喊著讓他幫忙修理閆從鎬。也是從那個時候他知道閆從鎬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又或許,就是那晚,他莫名其妙地愛上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同一時間見啦~

☆、齒輪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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