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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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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都走了,禦書房裏便只留下他們四人。趙謹依然是漫不經心地坐在那兒,顧斐然則像置身事外一般,對所有的一切充耳不聞。冷玉長嘆了口氣,也精疲力盡地坐了下來,支著頭不說話。秦香看看他們三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只好一直這麽沈默下去。

其實秦香還是沒有猜透趙謹的用意,不知他為何如此急切地將安兒立為太子,卻又不把真相公之於眾。而顧斐然明明知道這一切,他也什麽都不說,而是靜靜地任由他和趙謹兩個人被千夫所指。他們兩個之間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賭博的游戲,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會有輸贏還是兩敗皆傷。

過了許久,還是冷玉先開了腔。“皇上,這件事情還是操之過急了些,不是嗎?”

趙謹讚許地看她,“可是你處理得很好,比朕想象中還要好。皇後,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讓朕失望。”

“你知道我會來?”

“朕不知道,”趙謹道:“但是朕一直都知道你很聰明,卻不知道你竟如此聰明。怪不得父皇那麽稱讚你,當年說什麽都要朕娶你。”

冷玉呆了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秦香也是一怔,覺得趙瑾說的話有些不合適。這樣的腔調,似乎在說,當年他根本就不願意娶她,若不是先帝相迫,他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用詞不當,趙謹很快又道:“朕要好好謝謝父皇,有此賢妻,夫覆何求。”

冷玉勉強露了絲笑容,“沒事就好,我想你們三個應該還有話要說吧,我先回去了。”

“別急著走呀,”顧斐然終於開口了,臉上帶著絲看笑話的淺笑。“我說皇後,今兒這樣的場景可是百年難遇,錯過了多可惜。”

冷玉看向他,眼裏有幾分不明。“你是……顧斐然?”

顧斐然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認不出也是自然,畢竟我早和從前不一樣了。”

“在有些人眼裏總還是一樣的,”冷玉似乎並不在乎他話裏一絲挑釁的意味,“活著就好,你還活著,皇上的愧疚也許可以少一點。顧家就剩你這一點血脈了,但顧丞相若是泉下有知,大概還是歡喜的。”

顧斐然努了努嘴,“喲,連你都知道安兒是他的兒子了?看來你們如今是夫妻三人聯手,我真該乖乖地放棄,趕緊滾出這皇宮。”

“斐然哥哥……”秦香聽他這麽說心裏就難受,“沒有人要你走,皇後也說了,你還活著,我們都很高興。”

“斐然哥哥?”顧斐然放下手裏的茶杯,正色看向秦香。“你還當我是你的斐然哥哥嗎?如果你心裏還有我,你就這麽偏幫著他?你明明知道安兒是我手裏最後一根稻草了,你也偏要將他搶走?”

秦香手足無措地站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兒的身世也不是我想說的……總之一切都是誤會,我沒有想要讓你難堪,好看的小說:。”

“顧斐然,你鬧夠了沒有?”趙謹終於也收起了慵懶的樣子,冷冷掃向他。“朕知道,你對朕和香兒有恩,若不是你,當年香兒不會那麽容易渡過難關。可是朕已經在補償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顧斐然咂咂嘴,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踱到趙謹跟前,雙手撐在書桌上。“我不想怎麽樣,我就想帶走我的妻兒。有錯嗎?”

“他們到底是誰的妻兒?”趙謹有些怒意,“兒子是朕的,賢妃也是朕的,與你有關系嗎?”

顧斐然勾勾嘴角,“怎麽,這麽容易就動怒了?不過誰說沒有關系呢?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香兒先嫁的是我,懷孕也是在我府裏發生的事情,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趙謹拍案而起,正想開口,冷玉走過來按住了他的手,緩緩道:“你說的都對,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忘了說。”

“什麽事?”

“那就是,”冷玉看了看秦香,“不管她嫁給誰,不管她何時有喜,她心裏面始終都只有一個人。單這一點,你就輸了。”

顧斐然臉色變了變,冷笑道:“皇後,你這是做什麽,幫著你的夫君留下別的女子?”

“我只是說事實,沒有幫誰。”冷玉輕輕嘆了口氣,示意秦香也走過來。“你們兩個人心裏都有香兒,那麽是不是也應該尊重香兒的意思?你們為什麽不問問她,她願意跟誰,願意在哪裏生活。”

秦香咬了咬嘴唇,聽顧斐然嗤道:“她的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是嗎?”冷玉拉著秦香的手,笑著看她。“香兒,你的答案是什麽,他們確實知道嗎?你又確實知道嗎?”

她的指尖冰涼,是不是和她的心一樣冰涼?秦香感覺著冷玉手的溫度,心中有些惻然。她很愛趙謹吧,愛得那麽無私。為了趙謹,她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大,也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光環全都遮掩起來。其實她才是他們幾個中最勇敢的人,勇敢地愛,並且勇敢地接受自己並不被愛的事實。

擡眼看了看趙謹又看了看顧斐然,秦香第一次覺得,應該對他們兩個都把話說清楚。

“香兒,”趙謹柔聲喚她,“你不要怕,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朕在這兒,沒有人可以勉強你。”

顧斐然輕嗤一聲,神色卻已經全然變了。他的臉煞白,眼裏也失了神采,仿佛在等待一個早就已知的判決。這個判決之後,他就可以徹底的被傷害,然後死心離開了。

秦香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堅定道:“我想留下來,留在皇宮,留在四哥哥身邊。”

趙謹頓時松了口氣,笑容燦爛地看著秦香,就好像看著他唯一的珍寶。而顧斐然亦沒有更多的失望,只是淒然笑著,就好像從前很多很多次看著秦香投入趙謹的懷抱一樣。唯有冷玉還是那樣淡然地站在那兒,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她眼裏看得到的,只有她想看到的所有。

秦香頓了頓,接著往下說。“從小到大,除了四哥哥,我再沒有愛過別人。但是除了斐然哥哥,我也再沒有如此虧欠過任何一個人。”她說著看向顧斐然,“我知道你對我好,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對我好,就算是四哥哥也許都比不過你。可是自小,我因為你感動過無數次,卻哪一次都不是愛。我真的不能跟你走,不是為了我,卻是為了你。你這麽好,應該有一個一心一意愛你的女子陪在你身邊,而不是我這樣的人。斐然哥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這就是我的決定,不會再更改了。”

話說完,她又看向了冷玉,好看的小說:。“姐姐,我知道我也對不起你。這句話我從入宮第一天就想對你說了,可是我一直都說不出口,因為我不想承認,是我毀了你的幸福。當年嫁給四哥哥的人是你,這四年的艱辛,陪他一路熬過來的人也是你,而我其實什麽都沒有做。可是……可是我還是要厚顏無恥地請求你,讓我留下來,留在皇宮,留在他身邊,好不好?”

冷玉眼眶微濕,努力綻開一個笑容。“當然好,你本就應該留下來。只是你說錯了,毀了別人幸福的人不是你,而是命運。當年他一心想娶的人是你,現在他一心愛的人還是你。我……我不過是棋盤裏落錯的一粒棋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至少不要拖累了他,讓他輸了那一局。”

“皇後……”趙謹回首望她,仿佛是第一次好好地看眼前的這個女子。或許若幹年後他也會後悔不曾好好對待冷玉吧,有些人總是要等完全錯失之後,才知道珍惜與後悔。

冷玉對趙謹微微搖了搖頭,看向顧斐然。“你都聽見了,這才是香兒的選擇。如果你是真的愛她,是不是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顧斐然瞥她一眼,似笑非笑。“我只覺得你很傻,你只想著別人,卻從來不想想自己。皇後,做人有時候不必這麽偉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誰說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冷玉呼了口氣,似乎輕松了不少。“有些話在心裏頭憋久了,今兒說出來真是舒服。我已經看開了,希望你們也能看開,勉強自己為惡,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叩門聲,趙謹重新坐下,面色緩了緩方讓人進來。冷長天推門而入,手上拿著一封加急書信。

“爹?”冷玉楞了下,“您怎麽又折返回來了?”

冷長天對趙謹行了個常禮,將書信遞到書桌上。“邊關的八百裏加急,怕是有大事。”

兒女私情是小,軍國大事是大。秦香他們三人面面相覷,紛紛退到了一邊,先讓冷長天與趙謹談論軍中大事。

趙謹並不避諱他們在場,立刻拆開了信封,越看下去眉頭越是深鎖。“混賬!”他把信封摔在桌上,“夏國屢屢進犯是為哪般?上回剛剛打完,如今竟然又來進犯!黎棣(夏國皇上)嫌自己手下兵多是不是,非要與我國開展方得安寧。”

夏國竟然再次來犯?秦香聽得眉頭不禁也打了個結,正是因為上次邊關之戰李墨辰才會戰死沙場,他們靖國還沒有為此討個公道,夏國居然又來?他們到底是憑什麽,難道真的屯兵若此,可以長久地與靖國糾纏下去?

冷長天揚聲道:“長此下去絕不是件好事,皇上,請讓末將帶兵出征,一次將夏國打回去,讓他們永遠都不敢再來進犯。”

趙謹揮了揮手,捏著眉心閉了閉眼。“不是朕不相信你,可是當年的陸大將軍,還是李墨辰,他們全都是死在了那兒,朕不想你也有個什麽閃失。況且,如果你有事,朕也無法向皇後交代。”

“這一點皇上不必費心,”冷玉道:“我最了解爹爹,如果不讓他打仗,那他就會覺得索然無味。他是大將軍,上戰場坐鎮殺敵是他的職責。皇上應該讓他去。何況我也相信爹爹會保護好自己,絕不會讓我擔心。”

冷長天慈愛地看著冷玉笑了笑,“知父莫若女,皇上,就讓末將去吧,與夏國的紛爭也到了應該解決的時候了。”

趙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末了看向了顧斐然。“你,敢不敢和朕打一個賭?”

顧斐然有些驚訝他會突然問自己話,揚眉問道:“什麽賭?”

“賭我們在戰場上誰更命長。”

“不可以,其他書友正在看:!”這句話幾乎是秦香、冷玉和冷長天同時說出,在戰場上比命長,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趙謹笑了笑,“你們這麽激動做什麽,他還沒有回答朕呢。”

“不管他回答什麽都不可以,”秦香忙道:“戰場是什麽地方,刀劍不長眼,萬一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斐然哥哥是顧家唯一的血脈了,你忍心看他上戰場嗎?還有你,你是一國之君,你怎麽能夠出事?”

趙謹遙遙指了指她,“他還沒做決定,你就說了這麽一大堆道理。朕還是那句話,朕要先聽顧斐然的回答。”

秦香氣急,只好求助地望向顧斐然,盼他不要答應。顧斐然看她一眼,卻打了個響指。“好啊,我這輩子還沒上過戰場,能夠體會一次也不錯。”

趙謹立刻回應,“那就這麽說定了。”

“皇上!”冷長天也忍不住制止,“這是大事,您切不可任意妄為。賢妃娘娘說得對,萬一您有什麽三長兩短,整個靖國怎麽辦?”

趙謹沖冷玉努了努嘴,“不還有皇太子,不還有皇後嗎?朕放心得很,毫無後顧之憂。”

秦香一喜,以為冷玉定會勸阻或者拒絕,誰料她淡淡笑道:“皇上請放心,太子和後宮諸事,就全都交給我吧。”她最明白趙謹要的是什麽,所以斷然不會阻止他,只要是趙謹願意去做的事情,她全都會支持。

“姐姐怎可答應?”

秦香還想說什麽,冷玉拉她到身旁,低聲道:“皇上其實早就想禦駕親征了,不只是為了你,不要擔憂。”

秦香蹙眉,探詢地看向趙謹,卻也見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當真要去?”

趙謹站起身來,走到書房中掛著疆域圖的地方,定定地望著。“朕忍了很久,卻也總有不想再忍下去的時候。冷長天,朕問你,打仗,最重要的是不是士氣?”

“不錯。”

“那就是了,”趙謹正色道:“幾次與夏國大戰,我們都損失了不少將領,縱使是贏了,也是士氣大落。這次夏國再次來犯,如此的頻繁,敢問軍中還有多少士氣?但是如果有朕禦駕親征,想必會讓所有的將士心裏都更加有底氣,獲勝的幾率也就大大提升。”他回過頭來,看著冷長天繼續道:“誠如你方才所說,夏國是我們的一大隱患,如果能夠趁此機會一舉拿下那是件功德無量的事情,好讓兩國百姓少受許多痛苦。冷長天,朕相信你,難道你就不相信朕嗎?”

冷長天亦看著那幅疆域圖,良久才回道:“末將相信皇上,所以即是皇上禦駕親征,末將保證,也一定會讓皇上平安地回來。”

這便是英雄惜英雄麽?秦香嘆口氣,知道再怎麽勸說也是徒然了。

“顧斐然,不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趙謹又把目光投向了顧斐然,竟然還略有笑意。“你是顧家的後人,想當年,你的祖父也是戰場上一等一的好將領。你身為將門之後,應該也不弱吧?”

秦香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趙謹的用意所在。他要顧斐然上戰場,在戰場上宣洩自己的情緒,如果他們都能活著回來,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會雨過天晴了。

顧斐然並不笨,猜到趙謹的用意也不難。他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彎了彎嘴角。“好,那便上戰場,看看是你命長還是我命長。不過你放心,顧家滿門忠義,我就算討厭你,也不會在戰場上陷你於不義。”

二人相視而笑,秦香鼻子一酸,心裏竟有些感動,而她自己也下定了決心。“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不行,好看的小說:。”趙謹與顧斐然異口同聲地否定,兩個人都不同意。

秦香笑道:“要我留在皇宮,漫長地等待你們從戰場回來,不如讓我與你們一起去。秦家也是滿門忠烈,我亦不會陷你們於不義,我知道在軍營裏怎麽保護自己,讓我去吧。”

趙謹微微斂眉,顧斐然試圖用秦香的軟肋說服她。“那安兒怎麽辦,他從小沒有離開過你,你舍得把他一個人留下嗎?”

“不舍得,可是偶爾讓他離開娘親的身邊,未必不是好事。何況,”她笑著望向冷玉,“不是還有姐姐在宮裏嗎?有她教導安兒,我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冷玉點點頭,示意她放心。“你們就都去吧,我留在宮裏,等你們凱旋而歸的好消息。”

其實留下來的人才是最勇敢的,因為沒有前方的消息,因為只能不斷地揣測,如果內心不夠強大,又怎麽能夠做到。秦香感激她,更敬重她,這樣的女子,是她自己做不到的。

“那就這麽定了,”趙謹道:“具體的日子由冷將軍決定,我們率領十萬大軍,必要將它夏國攻打得落花流水。”

秦香心裏一動,忽然想起一個人,連忙道:“還有一個人別忘了叫上。”

趙謹仿佛立刻就明白了她所指的是誰,笑道:“好,朕會把陸瑤也帶上。”

秦香感謝地頷首,心中卻是無限感慨。其實她不知道這一去他們幾個還能不能夠完整地回來,畢竟戰場上的事情全都是無法預估的。就像當年,誰也料不到陸大將軍會死,就像幾個月前,誰也料不到李墨辰會再也回不來。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一次的出征,對於他們來說,卻可以是許多事情的終結。如果邁過了這個坎兒,一切都會變得順利起來,興許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真有那一天,應該會很美滿吧。

只是秦香料不到,這次的出征,原來,還有一個最大的陰謀等著他們。差一點,他們全部都被這個陰謀所吞噬,跌進那無底深淵中,萬劫不覆。

十天後,眾人終於踏上了前去邊關的征程。新任驍騎將軍俞澄帶領一萬精兵早三日出發,先行到達安營,冷長天則與他們一起,隨後趕到。

一路上顛簸趕路,秦香許久沒有這麽舟車勞頓,十來天的工夫竟瘦了不少,幸好有陸瑤與她同乘一輛馬車照顧她,否則挨得罪更多。秦香每次笑著和陸瑤打趣說謝謝,她總是笑笑就算,並不多說什麽,只是常常出神地看著窗外,一看就是大半天。

秦香知道,她是在看她的爹爹與李墨辰一路走過的地方,這裏的每一處或許曾經都留下過他們的身影。而越是接近戰地她這種觀望就越是貪婪,仿佛看都看不夠一般,恨不能跳下馬車,一步一步,貼著他們曾經前行的道路緩緩前進。

等大部隊到達邊關已經是二十餘天後了,俞澄早帶領精兵與敵軍有過交戰,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的戰役,雙方都沒什麽損失,但也未對對方造成什麽傷害。

夏國仿佛就一直在養精蓄銳,等待趙謹他們的到來一樣。或許對雙方來說,都只有這個時候的交戰才是殊死一戰,一定乾坤。

除卻必要的奴婢,整個軍營裏就只有秦香和陸瑤兩名女子,所以她們共住一頂帳篷,就在趙謹大營的旁邊,而對面是顧斐然的帳篷。應該說這裏很安全,因為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就算前線潰不成軍了,要撤退的時候,他們這兒都會有足夠的時間撤退。

不過秦香覺得,這種所謂的安全只是針對她一個人而言的,趙謹、顧斐然和陸瑤到最後都會上戰場,只有她會一直留守在這兒,等他們回來。

正式到了營地,趙謹他們便忙得不可開交了,成日裏在營帳裏商量軍機要事。其實這一路上他們就已經一直在探討這些事情了,不過真到了地方總是和想象中有些差距,不得不對戰術做出各種調整,好看的小說:。

顧斐然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也許是男子的天賦,他在討論中提出的意見往往十分出人意料,所以每逢他們要商討大事,他定是跑不掉的。而陸瑤是大將軍之女,自小熟讀兵法,何況還要親赴戰場,自然也是商討時的常客。秦香也不覺得無聊,時常抱本兵法在帳篷裏瞧瞧,倒也能瞧出點兒滋味來。

不過今日他們商討的時間實在長了些,俞澄帶了一隊人馬前去接應前方,他們從那會兒開始商討,到現在已經足足三個時辰,秦香都不明白他們怎麽能有那麽多話可說。她自己讀完了一本兵法,有些無趣,便想出去四處轉轉。自然,她不會離開軍營,頂多也就是在軍營裏頭四處看看。不過這十萬人的軍營有多大也可想而知,她逛一逛,倒是可以耗費大半天。

軍營裏每隔三丈就會有一個士兵站崗,秦香穿了軍服,大多數人並不認得她,所以也沒有遇上什麽麻煩。繞過前營廚房的時候,秦香看到一個人一溜煙兒地從裏頭出來便不見蹤影,心裏怔了一下。那個身影看起來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看見過,也想不起來那應該是誰。

不過他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廚房裏,實在是讓人大意不得。秦香想了想,快步走入廚房,裏頭空無一人。她細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被翻查的痕跡,只是心裏放不下,便取下頭上的銀釵,蘸取各個水缸裏的水一一試毒,好在並無什麽發現。她自嘲地笑笑,不禁怪自己太一驚一乍了。

從廚房裏出來,天色有些漸暗了,秦香拍拍手往回走去。將到趙謹的營帳時,便看見了從另一個方向回來的俞澄。只是他今日有些奇怪,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詭異,看見秦香時也只是淡淡打了個招呼,便匆匆走進營帳。秦香很是好奇,猶豫了下便也跟了進去,反正趙謹也從未說過她不能進去。

裏頭的人看見他們進去都停止了討論,不等俞澄行禮,趙謹便問道:“前線如何?死傷多少?”

俞澄臉色發白,嘴咬得都沒了血色。趙謹心驚,追問道:“戰況很不好嗎?究竟如何?”

俞澄搖搖頭,“沒有,今日和往常……也沒什麽區別。”

“那你這是怎麽了,跟見了鬼似的。”

“我……我這……”俞澄敲敲腦袋,撲通一聲跪下。“末將該死,本不該胡亂猜度,可是今日看到的人不只末將一個,猜度的人也不只末將一個,請皇上不要怪罪。”

趙謹皺皺眉,“你究竟在說什麽,你們看到了什麽又在猜度什麽,倒是說來聽聽。”

俞澄看看趙謹,又看看陸瑤,咽了口唾沫道:“今日……今日夏國三皇子黎湛親自出戰,他……他……”

“他到底怎麽了?”趙謹有些不耐煩,砰砰砰敲了幾聲桌子。

“他和李墨辰將軍長的是一模一樣啊!”

砰!陸瑤手裏的匕首瞬間墜落到地上,整個營帳裏再無一個人開口說話,安靜得異常。秦香頓時覺得一陣眩暈,猛然明白了方才所見的那個人像誰。

他的背影,分明就是李墨辰,只是因為他早該死了,所以她才沒有想到。

一模一樣……李墨辰……黎湛。

作者有話要說:沒騙你們吧,字數多多了……

話說,去市區吃飯,所以回來比較晚~~~

orz,終於,我的伏筆出水了……

下周還是兩萬字的任務,我決定不要趕得那麽辛苦,還是日更算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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