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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異域水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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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巴勒莫離威尼斯並不遠,但沢田還是執意選擇將飛機作為代步工具。

到了機場,千尋才發現,原來沢田早將一切都計劃好了。機票是現成的,行李是現成的,航班也是現成的。說白了,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航程雖短,但無事可做也委實無聊。看著舷窗外清一色的青空白雲,困意如潮而至,她不由擡手打了個哈欠。

沢田立時側過頭,“怎麽?困了麽?”

“嗯,有點。”千尋如實點頭,右手摸索著摁下控制鍵欲將椅背向後調一些方便補眠,不巧的是坐在她身後的是一個身型肥胖的中年女人,一臉加深。千尋抖了抖,還是識相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無奈之下,她只得將餐板拉下,雙手交疊伏在上面,將頭埋入臂彎,腰身卻因伸展不開總是梗得厲害。

千尋終於忍無可忍。

她拍了拍沢田的肩,卻沒半點征求意見該有的態度,“NE,肩膀借我靠一下。”

“哈啊?”

“謝了。”

不待沢田做出反應,千尋便強硬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沢田感受著肩頭沈甸甸的重量,有些懵。他下意識低側下頭,千尋的發頂便順勢埋進了他的頸窩。

由於視角略高一層的緣故,女子小巧的下顎和弧度彎彎的鼻梁在額發間依稀可見。臉部線條柔和得出乎預料。

沢田不由失笑,他清了清嗓子,“睡吧,等飛機降落時我會叫醒你的。”

逼近目的地時,機身習慣性地開始搖晃。本陷入淺眠的千尋微微一驚,不待沢田喚醒便從他的肩頸間擡起頭。

沢田放下手中的報紙,關心地問道,“醒了?頭不暈吧?”

“嗯……還好。”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千尋伸展了下肢體,伸手去拉身邊的擋光板。

陽光“咻”地竄了進來。

從千米的高空慢慢靠近,在穿破雲層後地面上被水路規整地分成格子,填補成綠色灰色的色塊,千尋看不真切。

下了飛機,走出機場,千尋這才發現,這座馬可波羅國際機場坐落在一片單獨的陸地上,南方是河流,北方便是亞得裏亞海。

沢田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轉而轉頭詢問千尋的意見,“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不如在落腳前先去哪裏逛一圈,怎麽樣?”

千尋拉了拉單肩包背帶,漫不經心地點頭,“好啊,隨便。”

機場大門外停著許多類似的士性質的私家車,由於活動範圍狹窄的緣故,路費也十分低廉。

乘車到碼頭邊,淺海處泊著一整排小艇。沢田向最近的一位師傅打了聲招呼,便縱身跳了下去。

站定後,他轉回身,向陸上的千尋伸出手,“荻野桑,能下來麽?”

千尋向下瞅了眼,猶豫了片刻,搭上沢田的手,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啊……”

一聲驚呼,船身借著她突然施加的外力搖晃了幾下。沢田忙扶住失去平衡的千尋,待餘震散去才和她一同坐了下來。

船夫是個鬢發全白卻精神矍鑠的老爺爺,他樂呵呵地看著這對年輕人,笑問,“先生,去哪裏?”

沢田禮貌地頷首,彬彬有禮地答道,“布拉諾島。”

話音剛落,船夫便踩下油門。只聽一聲引擎被發動的巨響,小艇如離弦的箭般飛馳而去。

海風在耳邊磅礴呼嘯,和著引擎的咆哮,顯得氣度非凡。

巨大的水花在身後盛放,繼而化作浮沫四散開來。純粹的蔚藍色在眼前鋪展,視界盡頭隱隱約約有一片島嶼。

千尋不禁好奇地問道,“沢田君,前面是群島麽?”

風聲太大,坐在她對面的沢田一時沒能聽清,“什麽?”

“我說——前面那是一片群島嗎——?!”

沢田反應了過來,笑了笑,“是的,這是威尼斯東北方的群島。”

“那也就是說……還不止這些?”

“嗯,如果沒記錯威尼斯一共有118座島嶼,所以威尼斯也被稱作白島城。”

千尋點點頭,轉過視線,“這樣啊……”

海鷗貼合著海面飛翔,低吟。時而直沖雲霄,抖落片片白羽。

臨近碼頭,船速漸漸減緩。

前方將要抵達的布拉諾島又被稱作色彩島,是座寧靜安詳的小漁港。

付過船費下了船,千尋借著沢田的力好不容易才爬上對她的身高而言顯得過高的碼頭。

千尋曾在雜志上讀過有關布拉諾島的信息,不過那時的她看得太過潦草,故一直不知道為何這裏又名“色彩島”。

當她將這個疑問拋給沢田時,青年不答,只是神秘地沖她眨了眨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和威尼斯主島相同,這座島的所有建築的地基都打在水裏。故水道便是這裏的馬路,除了船外,所有交通工具都是被禁止使用的。

二人在碼頭邊乘上一艘貢多拉,在縱橫這座島嶼的水道間漫無目的地閑晃。

隨著小島中心部分的臨近,兩岸的居民住宅也開始漸漸得多了起來。千尋這才發現,這裏的每幢房子幾乎都被刷成了鮮艷各異的色彩,幾乎沒有絲毫掉色的瑕疵。

千尋恍然大悟,“……莫非這就是這座島被稱作‘色彩島’的原因?”

“沒錯。”

沢田單手撐著船沿,一邊在包裏翻找著什麽,一邊解釋道,“政府規定島上的居民每年必須刷一次房子,而當地的居民血液裏都流淌著激情熱烈的因子,便都會按著自己喜歡的顏色粉刷自己家的房子,並且相鄰的房子顏色都不會是相同的。”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千尋驚訝地睜大眸,“真的誒……對了,你看,”她扯了扯沢田的衣袖,食指順著右側的居民屋一路指下去,“你有沒有發現大部分房子的窗臺都放著花?”

“嗯,不過據我所知,花色和墻色的搭配都只是居民自取的,畢竟每家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對了,荻野桑。”

沢田毫無預兆的一聲喚令千尋立時回過頭,只聽“哢嚓”一聲,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眼前的沢田笑吟吟地收起了手機。

“……你偷拍我?!”

恍然大悟後,千尋正欲發作,撐蒿船夫卻忽然開口道,“到了。”

人聲水聲漸漸變得清晰。

身邊往來的船只不知何時竟已絡繹不絕,每只泊在岸邊的商船前都圍著一圈顧客。千尋頓時將跟沢田計較的事拋諸腦後,不解地問道,“這座小島怎麽住的人這麽多?”

船夫一邊小心翼翼地撐著蒿,一邊好心地回答,“因為明天就是狂歡節了,大家要來買點面具裝飾品之類的。”

雖從未來過威尼斯,但聞名中外的狂歡節千尋還是略有耳聞的。她頗為驚訝地咂舌“明天……?不是吧,這麽巧。”

一邊的沢田笑而不語。

千尋頓時意識到了什麽。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正欲蓋彌彰地連忙開始擺弄手機的棕發青年,虛起眼,“餵……這不會也是你算好的吧?”

沢田擡起頭,表情很是無辜。他攤了攤手,“真是只是湊巧而已。”

“……鬼才信。”

千尋嘴硬地嘀咕了聲,心裏卻被感動裝得滿滿當當。

找了處人少的地方下船,千尋用手機鏈接上網,Google搜索了一下,很快便發現了端倪。

她把手機在沢田眼前晃了晃,“還說不是算計好的,布拉諾島盛產面具和蕾絲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啊……荻野桑,那邊賣的面具挺不錯的,去看看吧。”

說完,沢田便拎起背包,迅速從千尋身邊撤離。

商販們紛紛將船當作店面,兜售商品,叫喊著吆喝著。空寂的河道一時熱鬧無比。

千尋一直追著沢田在一艘商船邊停下,醞釀許久的拳頭還未送上,她便被五顏六色的面具和精致繁覆的蕾絲吸引了註意。

千尋眼睛一亮,不由嘆道,“好漂亮……”

擺攤的老婆婆一見到千尋,便熱情地招呼了起來,“姑娘盡管挑,慢慢看,一定能找到你喜歡的。”

千尋點點頭,由於對面具不感興趣,她便將挑選面具的工作扔給了沢田,自己卻開始研究起一邊的蕾絲來。

條條蕾絲按著不同的花式分類放好,有繁覆錯雜的華麗款,也有簡潔素雅的樸實款。

千尋順手掂起一條純白色的蕾絲發帶,精致典雅的六瓣花層次分明地鋪展開,她捋了捋長發,拍了下沢田的肩膀,然後將那條發帶在發尾比劃了一下,期待地問道,“怎麽樣?白色配栗色發色會不會很奇怪?”

沢田仔細打量了她片刻,猶豫了一下,“個人認為米色會更合適一些。”

千尋點點頭,將手中的發帶放回原位,轉而尋找米色的同款,卻不經意地瞥見一條碧綠色的繁覆雪花款細蕾絲。

視線便怎樣都挪不開了。

她鬼使神差般掂起那條蕾絲,喃喃道,“茜亞用它綁頭發,一定會很好看的吧……”

細微的呢喃順風鼓入耳膜,沢田神色一僵。

他驀地轉過頭看向千尋,女子靜靜地將手中的蕾絲放回原位,然後站起身,不出一言地向著她陌生的方向離開。

沢田心下一緊,他放下手中的面具,匆忙向老人道謝,便背上包向著女子快要淹沒在人潮中的背影追了上去。

千尋走得很慢,被追上不過是遲早的事。在被沢田摁住右肩的瞬間,她擡起頭,燦爛地笑起來,“怎麽了?”

她有一雙彎彎的眼,配上小巧的鼻梁和弧度略深的嘴,笑起來像一只機靈的小狐貍。

這樣天然的笑容令沢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楞了很久,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對不起。”

“……為什麽?”

“我剛才不該帶你——”

沢田說到這裏時,千尋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陣。在大腦轉過彎前,她的喉嚨已開始發聲,“啊……突然覺得好累啊。”頓了頓,千尋飛快地吐了一下小舌頭,“要不我們先去住的地方吧。”

沢田定定地看著她,毫無破綻的笑靨讓他明知真相卻尷尬得不知如何拆穿。再加上天色已開始昏暗下來,沢田只能點頭應下了這個提議。

沢田所找的臨時住所在位於威尼斯本島東南部的利多島。

利多島是公認的威尼斯最清閑的地方,酒店,娛樂場所,沙灘,海洋——這裏集文化休閑時尚於一體,不得不說是最合適的落腳之地。

從布拉諾島汽艇站乘11線汽艇直達利多島,轉貢多拉在貝麗安娜大街站上岸。

這裏的房子不如布拉諾島上的鮮艷搶眼。樸素的紅墻黑瓦,粗簡的青石板路。這條水道迷蒙在如紗水霧中,美得近乎虛幻,太過不真實。

沢田領著千尋在潮濕的石板路面上走著,然後在一處與周圍房屋如出一撤的民宅前停下。

到目前為止,千尋對這裏還是相當滿意的。

但是——

沢田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插.入鎖孔。順時針輕輕旋轉了一圈。

……吱呀。

大門緩緩在空氣中蕩開,屋內一片昏暗。

然後。

一片蓄力已久的灰塵借著悠然蕩過的清風陡然沖天而起!

千尋頓時被嗆到,她一遍劇烈地咳嗽,一邊催促沢田,“快把燈打開。”

其實在她說這話時,沢田已經摸到了開關的位置。

哢噠。

千尋靜靜地註視著屋內猶如歷經了一場風卷殘雲的擺設,隨著沢田神色的僵硬,她唇邊的笑容倒是愈發地深了。

“沢田君。”頓了頓,千尋一針見血,“這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策源地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騎著草泥馬來給大家送新章和請假條來啦!!!

我昨天就很雞血地完成了榜單任務……因為後天一大早要去廣州,千尋的更新被我浮雲了T T估計到26號之前我只會更那邊的三色堇,因為那篇文是輕松校園風每章字數也不多所以比較好碼啦……不過26號一回來我就會準時更千尋的=L=!相信叔水果味的節操!

咳咳,破廉恥地扔上三色堇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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