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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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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總要長大的,而小男孩也總要變成大男孩的。

當菲恩十三歲的時候,媽媽對他說,他已經是個大孩子,不能再和媽媽一起睡了。

菲恩抗議過一段時間,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他深愛著這個他稱之為媽媽的女孩,願意服從她。

那時候她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女孩了,然而卻還並未抹去少女的青澀。平常的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早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孩子。然而她因為背負著沃爾夫的重則,所以無法去和任何男性交往,無法去親自生育一個孩子。這也是她最大的遺憾吧。

或許是為了彌補這種缺憾,她加倍疼愛著菲恩,把他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但隨著菲恩年齡的增長,當菲恩長到十八歲,長成一個清秀俊美的青年時,這種母愛漸漸顯得不那麽協調了。

她沒法再像從前那樣愛撫他,把他當做小孩子一樣疼愛。事實上,他成長得很快,從表面上看起來,他與她似乎年齡相仿。

這讓她有點失望,而更讓她失落的是,菲恩再也不肯叫她媽媽了。

抱著“果然是撿來的孩子沒辦法真的當做是親生兒子啊”這樣的想法,她無奈的接受了這種現實,決心只把他當做徒弟看待。

不過事情的發展總是和想象不太一樣。

她眼看著這個孩子漸漸長成一個大人,有著英挺的身姿和秀美的容貌。這孩子……不,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他已經長成為一個值得女性愛慕的男人。

但他們是不可能的。她這樣想著,把自己的腦海中偶爾產生出的怪念頭壓了下去,盡力讓自己忘掉。

然而她卻不知道,他的心中熱烈地愛慕著她。他從小與她一起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自從她把他帶到家裏以來,他就極少見到其他的女子。在他還年幼的時候,他的心中常常萌生出“天下所有的女性都沒有媽媽好看”這樣的想法。

然而他逐漸長大了,他清楚地知道這個照顧他長大的女性並非他的生母,他長大了,她卻始終年輕漂亮。他開始用一種男人看女人而非兒子看母親的眼光看她。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心中產生了某種綺思。

他常常要夢見她。然而那夢境常常會以極為可怖的場景結束,這讓他驚恐莫名,他感到他的欲望在咬噬他的內心。

年輕的菲恩並未放縱他的這種綺思隨意發展下去。在他看來,對如同母親一樣的女性懷有欲望是一種罪惡,況且他所做的夢都預示了這一點:這樣的罪惡會導致感情以極為悲慘的結局收尾。

他費了很大力氣去壓制他的欲念,然而那實際上沒什麽作用,他夜裏仍然會夢見她。醒來之後,他為那充滿了惡念的夢而感到痛苦萬分。

他希望通過殺戮來轉移註意力,於是他對她說:

“請把沃爾夫的責任交給我吧,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您了。”

她看著眼前少年英挺的身姿,答應了他。

固然,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從前的沃爾夫只有在垂死之際,才會透露名字的秘密。然而提早一些透露又有什麽關系呢?她是個女孩,雖然決意獻身於這種職責,實際上卻仍然討厭殺戮的生活。他顯然可以成長為一個更強大的獵人,既然他如此希望,早一點把這責任交給他不是很好麽?

此外,還有一種隱秘的心思支配了她的行動。她已經把他當做是家裏的男人,當他流露出要保護她的意願的時候,她樂於接受他的保護。他的這種宣言能讓她感覺到,她不僅僅是個獵人,是個戰士,同時還是個女孩兒。

她這樣想著,就把那個秘密的名字告訴了他。

當時,他們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行為最終給他們帶來了怎樣的悲劇。

原先的沃爾夫沒有死去,而新的沃爾夫又獲得了力量,結果就是,沃爾夫的力量被兩個人平分了。

原先沃爾夫的力量可以讓獵人以一人之力輕松的殺死吸血鬼。這下獵人只能和吸血鬼勢均力敵。如果不經過長時間的搏鬥,或者兩人一起的話,就無法殺死吸血鬼。

然而菲恩卻很高興。

他不許她和他一起出去,執意要自己去獵殺吸血鬼。她雖然很擔心,但還是任由他去了。

菲恩在這種獵殺吸血鬼的活動之中獲得了很多樂趣。他在夜裏穿梭於森林之中,與有力的吸血鬼進行生死相博。這種酣暢淋漓的搏鬥具有極強的刺激感,轉移了他的註意力,讓他不再註意他對自己養母所產生的那種罪惡的戀慕之情。

然而殺戮也轉移了他的心性,他渴望著自己能變得更強大。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斷的訓練。然而比起沃爾夫之名所帶來的力量,訓練所得到的力量簡直是太少了,在長期的刻苦訓練得不到相應回報的時候,他開始渴望他沒能得到的那另一半沃爾夫之力。

然而怎樣才能得到?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另一半沃爾夫之力的持有者死去。

然而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辦法。

他對她仍然有著深深的眷戀,他不能做那樣的事情。他離不開她。

如果獲得沃爾夫之力的代價就是讓她離開他,他寧可不要那另外一半力量。

如果不人為的殺死她,他就只能等待。

她的年齡僅僅比他大七歲而已,也許要一直等到他老邁,才能等到她離世。他等不了。

他想了很久,考慮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然不能殺死她,就把她變成吸血鬼吧。

如果她變成了吸血鬼,那就意味著她人類的生命宣告終結,那時候,她所持有的力量就會自然而然地附到他的身上。

這個計劃說起來很容易,實際上卻很難施行。且不說她決不會同意變成吸血鬼,就算她同意了,也無法找到一個可靠的吸血鬼,能安全地轉化她。

況且,就算這兩條都達成,結果也不會讓菲恩滿意。作為一個獵人,菲恩了解吸血鬼的生活。對於吸血鬼來說,身邊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將她轉化了的那只吸血鬼。菲恩不希望這世界上會有個吸血鬼比他和她的關系更親密。

於是菲恩開始偷偷鉆研煉金術之中的某種禁術。

那是一種古老的咒術,因為用得極少,幾乎要失傳了。這種禁術可以利用吸血鬼的血和其他的一些材料,人為地把人類變為吸血鬼。當他完全破解了那禁術的秘密之後,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讓她同意了。

無論她是多麽的疼愛他,她也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計劃。對這一點,他實在太清楚了。

但他還是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菲恩,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寧死也不願意變成吸血鬼。”她這樣說。

而他卻是決不允許她死去的。

兩個人展開了一場搏鬥。

兩人身上的沃爾夫之力同樣強大,但菲恩身為男子,本身具有的力量要比她強上許多。

盡管如此,菲恩並不能輕易戰勝了她,她實戰的經驗比他要強得多了。兩人在一起鬥了整整一天一夜,始終不分勝負。

兩個人都開始感到疲憊了,然而她的戰鬥技巧保證了她處於上風,她手中的銀色匕首毫不留情向他攻過去,菲恩暗暗著急。如果不想一點別的辦法,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要落敗。他的計劃也就要付之東流了。

幸而他曾經做過萬全的準備,他曾經偷偷看過她的日記,知道她曾經也產生過如他一般的,不應該有的念頭……

這樣想著,他放緩了動作,不再進攻,只是防禦著。他用極為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輕聲說道:

“別擔心……海倫娜……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看著他認真的眼神,有些慌亂。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昔日的名字的?她從小就接受了沃爾夫之名,那個極年幼時候的名字,連她自己都快要忘卻了……然而此時他卻提起來……哦……他的眼睛真漂亮……

她手下的動作滿了下來,出現了破綻。

菲恩找準了機會,敲中了她的頭,讓她昏厥過去。

他把她囚禁起來,對她使用了禁術。

毫無意外的,她變成了吸血鬼。他感覺著原本屬於她的沃爾夫之力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她變成了吸血鬼也沒關系,他可以用自己的血餵養她。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坐在她的床前等她醒來……可是當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什麽?

那是一雙充滿了癲狂的眼睛。

她瘋了。

“沒關系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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