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暑假幫錦華姐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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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幫錦華姐賣手表、發卡, 嚴宇一周便掙了近兩百塊錢，自錦華姐走後，斷了貨後, 他們收入銳減，倘若從沒享受過一周掙兩百塊錢的滋味, 他們不會那麽失落, 或許會一直安守本分。
嘗到了甜頭, 知道了掙錢的滋味，他們便不想安於現狀，他們幾位黑市的朋友商議過後, 決定跑一趟羊城，既然錦華姐那裏暫時拿不到貨，不如他們直接去羊城進貨。
沒想到卻鎩羽而歸，他們在京城黑市吃得開，在羊城卻找不到門路進貨，最後只能靠錢打點，沒想到卻被騙了，別人給他們的都是虛假信息。
晃蕩了幾天終於找到一家進貨點，一問進價, 跟錦華姐同樣的手表，這裏一塊手表足足貴了七塊錢, 總不能白來一趟，他們數了數兜裏的錢, 進了二十塊手表。
回到京城, 把貨賣出去，拋開來回路費、住宿費、夥食費以及打聽消息的費用，沒有賺錢, 反而每人還虧了幾塊錢。
此時此刻，嚴宇才知道錦華姐給了他們多大的幫助，明明掙錢的門路就在眼前，卻因為找不到進貨的地方而擱淺，他們不甘心。
既然錦華姐同學能進到貨，他或許可以找錦華姐打聽打聽。
鄭錦華接到嚴宇的電話，聽了他的意思後，便說：“我沒在京城，她不會讓人把貨弄到京城的。”
嚴宇一喜：“姐，要不你讓她把貨弄到你那裏，我回去一趟。”
羊城都跑了，還怕回老家嗎？
鄭錦華點頭：“也行，但是你要多帶些錢。”
幾個孩子想去京城讀大學，倘若哪個孩子真去了京城讀書，總不能一直住在師父那裏，得有個落腳點，存些錢買套院子勢在必行。
嚴宇是一個月後過來的，鄭錦華利用周末，在火車站附近租了一個院子，空閑時，先把挑選的貨物放在購物車，去了租的院子，就把東西全都付款，貨物都鎖在屋子裏。
嚴宇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兩位黑市的朋友，鄭錦華領著他們去了租住的院子裏。
路上，嚴宇悄悄跟鄭錦華說：“別看這兩人都在黑市混，可他們非常講義氣，上回從錦華姐這裏進了貨，一直想親自感謝你，這回過來還給你帶了烤鴨。”
主要去了羊城，他們虧了錢，鄭錦華這個讓他們掙到錢的姐姐，就是他們的恩人。
鄭錦華看他們年齡都不大，不過十八九歲，聽了他的話，一臉高興：“謝謝啊。”
嚴宇又說道：“姐，這回我們湊了兩萬塊錢，不知道你這裏有多少貨？”
鄭錦華詫異的看著他：“你們掙得不少啊？”
嚴宇摸摸腦袋，笑了笑：“我們十二個人合夥的。一個人湊了點錢。主要他們都相信錦華姐。”
他的存款還沒兩千塊呢，他今年多跑幾趟，存點錢，他想在京城買兩間屋子安個家，他快二十歲了，總要談對象，娶媳婦，沒房沒錢，討不到媳婦的。
到了租的院子，鄭錦華叮囑他們：“你們在我這裏拿貨的事情盡量瞞著，畢竟我那同學把貨弄來，也擔了很大風險的。”
三人慎重的點頭，為了今後還能從錦華姐這裏拿貨，他們也會緊閉嘴巴的。
三人看到屋子裏的貨物，長大了嘴巴，嚴宇磕磕絆絆的道：“好多手表，好多收音機。”
鄭錦華說道：“你們拿了貨後，也沒多少了，手表還是一百五，收音機貴些兩百三十塊錢，看你們要多少吧。”
嚴宇抓抓頭，回頭跟小夥伴商量去了。
商量完，嚴宇略微不好意思的道：“姐，我們能拿一百塊手表，三十臺收音機嗎？我們錢不夠，可以先欠些錢嗎？”
黑市賣東西一般都是沒票的，他們賣的肯定要比商場貴很多，兩萬塊錢的貨能掙五六千塊錢，他們每個人能分五百多塊錢，跑了一趟，比那些工人一年掙得都多，他們很滿足了。
“可以。”鄭錦華爽快的同意了。
幾人很感激，紛紛道：“回了京城，東西賣了出去，就把錢給你寄過來。”
鄭錦華擺擺手，笑著看向嚴宇：“不著急，別人不能信，你還不能信嗎？”
其中一個小夥子，叫劉達，他說道：“姐，謝謝你，你喜歡烤鴨嗎？下回再來安省，我還給你帶烤鴨。”
鄭錦華當然喜歡烤鴨，笑瞇瞇的道：“行。”
嚴宇幾人沒耽誤時間，他們急著把貨清理出去變現，買了當天的火車就回了京城。
鄭錦華沒把錢存銀行，直接放在了系統空間了，屋子裏還有些貨，她把貨全都收在系統空間裏，鎖上門走了。
周末，鄭錦華回了部隊，這學期學業比較重，她一周只能回家兩三趟，其餘時間都是住校，幾個孩子也察覺到她的忙碌，很黏她。她也想孩子們，給他們買了玩具、零食、水果，什麽沒做，在家裏陪了他們兩天。
今年又是一個寒冬，沈壯實打了電話過來，沈爺爺年齡大了，天一冷身子就不行了，讓他們回去一趟。
鄭錦華只得跟學校請假，然後又去學校給孩子們請假。沈慎行又出任務了，不能回去，考慮到天氣寒冷，她沒讓三胞胎回去，帶著勝捷、勝音和慎言回了老家。
這趟回去，她帶了二十塊手表，五臺收音機，打算拿回去讓三哥閑時，拿到黑市賣了，方便自己把東西變現，也讓三哥賺點錢。
下了火車站，幾人冷的直哆嗦，鄭錦華把軍大衣脫了套在勝音身上，男孩子火氣旺，禁得住凍，女孩子可不能受了寒，勝音不要：“媽媽，你穿吧，我穿著棉襖、棉褲呢，走幾步路就不冷了。”
媽媽身上棉襖薄，軍大衣給了她，自己該冷了。
鄭錦華看著她，問道：“真不冷？”
勝音搖頭：“不冷。”
鄭錦華問勝捷和慎言：“要不咱們去市裏國營商場看看，買幾件軍大衣？”
慎言和勝捷搖頭，勝捷道：“我們不冷，趕緊回家吧，回了家就暖和了，媽媽你自己別凍著了。”
媽媽嬌氣，平常洗手都是熱水，不像他們冷水洗臉洗手，根本不怕凍。
鄭錦華摸摸他們的手，冰涼涼的，讓他們把手套、圍巾、帽子戴好，說道：“不慌坐車，咱們去喝碗羊肉湯，暖和暖和。”
勝音不停的跺腳：“喝羊肉湯，喝羊肉湯。”
幾人拎著行李，往國營飯店走去。
國營飯店竈房裏熬著兩大鍋肉湯，一鍋羊肉湯，一鍋牛肉湯，鄭錦華和勝音喜歡羊肉湯，慎言和勝捷要了牛肉湯，一人喝了碗牛肉湯，又吃了碗面，肚子裏飽了，身體裏有了能量，才感覺沒那麽冷了。
坐上回家的客車，到了鎮上，果然看到鄭錦明開著拖拉機在那裏等著他們。
鄭錦明看他們鼻子凍的紅通通的，問道：“冷吧？車廂裏拿了兩床棉被，你們包在棉被裏。”
幾人哆哆嗦嗦的脫了鞋，窩進了棉被裏。
躲在被子裏，鄭錦華說道：“三哥，你可真細心。”
鄭錦明笑著道：“你嫂子喊拿的。”
鄭錦華笑著誇讚：“嫂子細心。”
回到家裏，天已經黑了。
年月麗今晚包餃子吃的，餃餡剁好了，面也和好了，還沒搟餃皮呢。
凱風和凱霞拉著勝捷、勝音還有慎言去屋裏看四姑給他們買的玩具、衣服去了。
鄭錦華坐在竈房燒火，順帶烤火暖手。
鄭國正、鄭錦明在旁邊坐著包餃子，鄭國正問道：“你娘在那邊還好吧？”
鄭錦華笑道：“爹要擔心娘，過去住一段世界唄，反正現在農閑。”
鄭國正不願去女婿家吃閑飯，說道：“那麽冷的天，懶得動。”
鄭錦華又說：“等到天氣稍稍暖和了，過去住一段時間唄。”
年月麗邊搟餃皮邊說道：“就是，難道爹還怕女婿嫌棄你啊？”
鄭國正安安穩穩的坐著，說道：“種了一輩子地，就是女婿不嫌棄，我去了部隊啥活幹不了也不自在。”
鄭錦華沒再繼續勸他，他要願意去不用人勸也會去的，不願去勸了也沒用。
美美的吃了一頓餃子後，孩子們去洗碗、掃地、燒熱水，鄭錦華坐在堂屋跟鄭國正還有鄭錦明兩口子聊天，她說道：“這次回來帶了二十塊手表還有五臺收音機。”
幾人睜大眼睛，鄭錦明問道：“帶這麽多手表回來幹啥？哪裏買的？”
鄭錦華小聲道：“拿回來讓你賣的，你不是去黑市賣過雞蛋？”
鄭錦明咳了咳：“你怎麽知道我去黑市賣過雞蛋？”
鄭錦華看他一眼，你覺得呢？
年月麗推推鄭錦明：“行啊，咋不行呢？兩個孩子漸漸大了，也該掙點錢了。”
也沒問錦華那手表哪來的，錦華靠譜，他們不問，也相信她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鄭錦明錯愕的看著她：“你膽子咋那麽大呢？你不怕啊？”
“怕啥啊？高考都恢覆了，咱們村裏知青都回城了，我去黑市賣雞蛋，都沒人管了。”年月麗不以為然的說道，再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兩個孩子慢慢大了，上學、娶媳婦、嫁閨女都要花錢，不掙點錢咋行。
“三哥，你還沒三嫂膽大，你不去的話，讓三嫂去唄。這手表別人進價一百五，給你們一百四，有票的話，你們賣一百六十五，沒票的話，你們就是賣到一百八，一百九，也有人要。至於收音機，給別人二百三，你們拿的話，就兩百吧。”
鄭錦華微笑著道，自己兄弟，當然要幫襯一把。何況娘給她帶了幾年孩子，今後可能還會繼續幫她照顧家裏，哥哥嫂子一點意見沒有，為了這些她也得表示表示。
年月麗皺眉：“那你不是虧了？”
鄭錦華展顏：“沒虧，少賺點唄。”
年月麗說道：“跟旁人一個價就行了。”
即便跟旁人一個價，也不少掙。她剛剛默默算了算，一塊手表掙三十塊錢，二十塊手表賣完，起碼能掙六百塊錢，他們也不可能只掙三十塊錢，再說還有收音機呢，都賣出去，能掙小千把塊呢。
想到此，她眼裏笑意滿滿，婆婆給他們四姑帶了幾年孩子，她每回回娘家，娘家人都說她傻，說她婆婆那麽年輕，一個勞力，卻讓她去幫姑姐幹活，將來老了還不是要靠兒子兒媳婦養老，讓她攛掇錦明，喊婆婆回來，她一笑置之。
錦華不是小氣人，婆婆給她帶孩子這幾年，兩個孩子的衣服，自己就沒置辦過，都是錦華買的，就是自己和錦明，她也沒落下，每人給買了件軍大衣。
旁的不說，錦華也是公公婆婆的孩子，婆婆幫她帶孩子，難道不應該嗎？自己何必斤斤計較，有些東西該自己的不爭不搶，也會到自己身上來；不該是自己的，爭搶都沒用。
倘若原先婆婆要去給錦華帶孩子，自己鬧騰著不讓她去。這次錦華那裏有了掙錢的門路，即便想幫襯娘家兄弟，見娘家嫂子不討喜，可能也會有所顧忌。
她不爭不搶，婆家幾個姑姐都是厚道人，她們日子過好了，看到自家不如意，為了侄子侄女，也會拉拔自家一把的，做人還得識趣，沒必要掐尖要強，不討喜。
錦華擺手：“不用，就按我說的那個價。”
錦華見她還想說什麽，說道：“就當給凱風、凱霞的獎勵了，我聽說他們成績很好啊？”
說完高興的笑了，娘家侄子侄女聰明能幹，她當姑姑的自然為他們高興。
說到兒女的學習成績，年月麗可有話說了：“他們姑姑小叔成績都好，都是大學生，他們肯定也不能落後，每回考試都是一二名。”
“讓他們好好學習，考上初中、高中、大學，我都給他們獎勵。”錦華笑著表示。
鄭錦明在旁邊接話道：“那可太慣著他們了。”
鄭錦華卻不認同：“孩子們聰明能幹，該獎勵就得獎勵。”
幾個人說說笑笑，孩子們把洗腳水給他們端了過來，鄭錦華笑道：“咱家孩子都孝順懂事。”
這話年月麗認同，她轉而說：“明天我就拿幾塊手表去鎮上試試。”
鄭錦華可不放心媳婦一個人去，說道：“我們一起去。”
年月麗笑了，“行。”
鄭國正交代：“還是小心點。過年結婚的人多，買手表的人也多，不怕賣不出去。”
鄭錦明和年月麗齊齊點頭：“好的。”
翌日，鄭錦明和年月麗拿了五塊手表去了鎮上，鄭錦華帶著勝捷、勝音和慎言回了沈家。沈老實見沈慎行沒回來，臉色有些不虞。
鄭錦華沒理他，沈壯實擔心兒子，問道：“慎行呢？”
“出任務去了。”別的她沒多說，涉及到軍事要務她也不知具體情況，即便知道也不能多說。
沈壯實輕輕頷首，看著周圍眾人：“慎行是軍人，任務期間，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咱們身為軍屬，應該體諒。”
沈老實哼哼哧哧的，最終沒說什麽。
他身為長輩叔叔都不說話了，下面的小輩自然不敢再開口。
沈老實又看了眼對面的勝捷、勝音，問道：“三胞胎怎麽也沒回來？”
鄭錦華挑眉，理所當然的道：“孩子太多，我一個人照看不過來。”
沈老實皺眉，語氣裏有些惱意：“慎言他們那麽大了，也可以幫著照看啊，怎麽不能帶回來了？”
鄭錦華面無表情的道：“火車站附近拐子多，不註意丟了一個孩子，叔叔負責嗎？即便叔叔願意負責，孩子丟了，心疼的也只會是我們當爹娘的，別人會掉一滴淚嗎？”
“總該讓他們回來見太爺爺最後一面。”沈老實不依不饒，他們奶奶去世的時候，被沈慎行擺了一道，他心裏一直不痛快，這回他非得出出氣不可。
“爺爺不是病了？什麽見最後一面？”鄭錦華可不承認回來奔喪的，她沒帶三胞胎回來是理虧，但今年比往年都要寒冷，她可不願孩子來回奔波，凍感冒了孩子遭罪，何況孩子那麽小，即便回來，又能知道什麽。
沈老實被她噎了一臉，看向沈壯實，怒沖沖的道：“這麽大的事情，你沒跟她說明情況？”
“說啥？”沈壯實雙手背在後面，沈著臉：“擱那問東問西的，慎行婚前掙的錢，他爺爺奶奶沒少花，他在爺爺奶奶這裏敬的孝道，任何一個孫子都趕不上，別人沒資格挑剔他，尤其是你沈老實，你更沒資格，腆著臉在那挑刺，說別人不夠孝順，拍著胸口問問自己，自己孝順嗎？”
沈老實陰著臉，梗著脖子，緊抿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鄭錦華嗤笑一聲，拉著幾個孩子，進了老爺子屋裏，沈爺爺沒看到沈慎行，確實有些失望，聽到孫媳婦的解釋，他欣慰的點頭：“出任務，保家衛國，他是個好的。”
鄭錦華點點頭。
沈爺爺看向慎言他們三個，擡擡手：“慎言還有勝捷、勝音你們過來。”
三個孩子挪到他身邊蹲下，沈爺爺看著他們，緩緩的道：“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
三個孩子紅著眼眶點頭。
幾個孩子陪在沈爺爺身邊，鄭錦華去了廚房幫張淑萍做飯。
張淑萍沒讓她插手，說道：“你幫著燒火吧。”
簡單的吃了飯，鄭錦華去了自家原先的家裏看了看，裏面到處是蜘蛛網，她也沒心思打掃，反正也不回來居住了，打掃之後，還會落灰，結蜘蛛網。
剛從屋裏出來，鎖上門，就看到沈瑤、沈銓站在她身後，她楞是嚇了一跳，不由得惱了：“站在這裏做什麽？”
師父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每天過的很充實，尤其回了京城，吃得好睡得好，還沒煩心事，不僅白了胖了，看著都比以前年輕了好幾歲。
沈瑤抿抿嘴，緊緊的盯著她：“鄭錦華，你跟我們說實話，我娘現在到底在哪裏？她怎麽樣了？”
“師父不欠你們的，你們也不是師父的孩子，找她做什麽？”鄭錦華沒跟他們廢話，直接說道，“想繼續吸她的血？”
沈銓皺眉：“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娘只有我們兩個孩子，雖然我們不是娘親生的孩子，但她把我們養大了，我們就會給她養老，別把我們想的太壞了。”
“師父已經嫁人了，嫁的那戶人家有兒有女，會有人給她養老的，用不著你們給她養老。”鄭錦華慢認真的說謊，“所以不管你們有什麽心思，都可以放下了。”
“不可能。”沈銓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怎麽不可能？”鄭錦華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們，“師父不到五十歲，無兒女，又有本領，想娶她的人多著呢。”
沈瑤眼睛微紅：“娘說她不會嫁人的。”
鄭錦華語帶譏誚：“師父說不嫁人便不嫁人了？遇到好的男人自然嫁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別想著打擾師父，她不需要你們。”
沈銓並不相信他娘嫁人了，鄭錦華不告訴他，他娘在哪裏，他自己去打聽，總會找到娘在哪裏。
鄭錦華沒再搭理他們，跳梁小醜罷了，找到師父，難道師父就會接納你們不成？
她在師父那裏待了兩個月，從沒聽師父提起他們，想來師父也放下了他們。
沈爺爺是夜裏走的，當時沈壯實、沈老實守在他身邊，走的還算安詳。嫁出去的女兒、孫女都回來了，沈敏敏抱著孩子和她對象一同回來的。
鄭錦華看了一眼，發現沈敏敏整個人胖了一圈子，她對象一老實人，步步跟在她身後，讓做什麽做什麽，很聽沈敏敏話的樣子。
沈敏敏很滿意男人的聽話，張淑萍卻不停撇嘴，還跟鄭錦華說道：“男人沒有一點主見，光聽媳婦話也不行。敏敏她對象楞不啦嘰的，我看著沒啥出息，偏偏她自己願意......”
鄭錦華也只是打量一眼，並沒說什麽，難道還能跟婆婆討論小姑子和她對象的不是？她沒那麽缺心眼。
鄭國正還有莫文博都來了，特殊時期，喪葬從簡。
葬禮過後，莫文博看著鄭錦華，為難的說道：“你外婆身體不大好，她想見見你。”
鄭錦華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說道：“我不會去看一個從我出生就開始算計我，害我的人。”
“她到底是你外婆，把你養大了......”莫文博忍不住勸道，老太太沒幾天活頭了，臨終前的願望，難道都不能滿足她嗎？
“我有爹娘，爹娘很疼我，她不算計我，把我換了身份，我也能健健康康長大。”鄭錦華語氣有些冷淡。
“你外婆現在全身都疼，天天大吼大叫的，沒一天舒服日子，她已經受到懲罰了，不讓你原諒她，只是去看看她，也不行嗎？”莫文博低聲道。
“倘若是鄭錦悅，你還會這麽勸她嗎？”鄭錦華問道。
莫文博遲疑了一下：“我會的，畢竟你外婆日子不多了。”
鄭錦華冷笑一聲：“你不會。不過是因為我只是你外甥女，不是你親生女兒，你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想法。不過不管你如何想，我依然是那句話，跟她生死不相見。”
說完，她沒再停留，拉著孩子去給太爺爺磕頭。
鄭國正看向莫文博，不快的道：“文博，你別逼錦華，別以為她沒爹娘疼。”
說完也走了。
莫文博嘆口氣，看來這回又得罪姐夫了，他娘也是，到了這個地步，非要見錦華做什麽，難道還指望錦華原諒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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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到了甜頭, 知道了掙錢的滋味，他們便不想安於現狀，他們幾位黑市的朋友商議過後, 決定跑一趟羊城，既然錦華姐那裏暫時拿不到貨，不如他們直接去羊城進貨。
沒想到卻鎩羽而歸，他們在京城黑市吃得開，在羊城卻找不到門路進貨，最後只能靠錢打點，沒想到卻被騙了，別人給他們的都是虛假信息。
晃蕩了幾天終於找到一家進貨點，一問進價, 跟錦華姐同樣的手表，這裏一塊手表足足貴了七塊錢, 總不能白來一趟，他們數了數兜裏的錢, 進了二十塊手表。
回到京城, 把貨賣出去，拋開來回路費、住宿費、夥食費以及打聽消息的費用，沒有賺錢, 反而每人還虧了幾塊錢。
此時此刻，嚴宇才知道錦華姐給了他們多大的幫助，明明掙錢的門路就在眼前，卻因為找不到進貨的地方而擱淺，他們不甘心。
既然錦華姐同學能進到貨，他或許可以找錦華姐打聽打聽。
鄭錦華接到嚴宇的電話，聽了他的意思後，便說：“我沒在京城，她不會讓人把貨弄到京城的。”
嚴宇一喜：“姐，要不你讓她把貨弄到你那裏，我回去一趟。”
羊城都跑了，還怕回老家嗎？
鄭錦華點頭：“也行，但是你要多帶些錢。”
幾個孩子想去京城讀大學，倘若哪個孩子真去了京城讀書，總不能一直住在師父那裏，得有個落腳點，存些錢買套院子勢在必行。
嚴宇是一個月後過來的，鄭錦華利用周末，在火車站附近租了一個院子，空閑時，先把挑選的貨物放在購物車，去了租的院子，就把東西全都付款，貨物都鎖在屋子裏。
嚴宇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兩位黑市的朋友，鄭錦華領著他們去了租住的院子裏。
路上，嚴宇悄悄跟鄭錦華說：“別看這兩人都在黑市混，可他們非常講義氣，上回從錦華姐這裏進了貨，一直想親自感謝你，這回過來還給你帶了烤鴨。”
主要去了羊城，他們虧了錢，鄭錦華這個讓他們掙到錢的姐姐，就是他們的恩人。
鄭錦華看他們年齡都不大，不過十八九歲，聽了他的話，一臉高興：“謝謝啊。”
嚴宇又說道：“姐，這回我們湊了兩萬塊錢，不知道你這裏有多少貨？”
鄭錦華詫異的看著他：“你們掙得不少啊？”
嚴宇摸摸腦袋，笑了笑：“我們十二個人合夥的。一個人湊了點錢。主要他們都相信錦華姐。”
他的存款還沒兩千塊呢，他今年多跑幾趟，存點錢，他想在京城買兩間屋子安個家，他快二十歲了，總要談對象，娶媳婦，沒房沒錢，討不到媳婦的。
到了租的院子，鄭錦華叮囑他們：“你們在我這裏拿貨的事情盡量瞞著，畢竟我那同學把貨弄來，也擔了很大風險的。”
三人慎重的點頭，為了今後還能從錦華姐這裏拿貨，他們也會緊閉嘴巴的。
三人看到屋子裏的貨物，長大了嘴巴，嚴宇磕磕絆絆的道：“好多手表，好多收音機。”
鄭錦華說道：“你們拿了貨後，也沒多少了，手表還是一百五，收音機貴些兩百三十塊錢，看你們要多少吧。”
嚴宇抓抓頭，回頭跟小夥伴商量去了。
商量完，嚴宇略微不好意思的道：“姐，我們能拿一百塊手表，三十臺收音機嗎？我們錢不夠，可以先欠些錢嗎？”
黑市賣東西一般都是沒票的，他們賣的肯定要比商場貴很多，兩萬塊錢的貨能掙五六千塊錢，他們每個人能分五百多塊錢，跑了一趟，比那些工人一年掙得都多，他們很滿足了。
“可以。”鄭錦華爽快的同意了。
幾人很感激，紛紛道：“回了京城，東西賣了出去，就把錢給你寄過來。”
鄭錦華擺擺手，笑著看向嚴宇：“不著急，別人不能信，你還不能信嗎？”
其中一個小夥子，叫劉達，他說道：“姐，謝謝你，你喜歡烤鴨嗎？下回再來安省，我還給你帶烤鴨。”
鄭錦華當然喜歡烤鴨，笑瞇瞇的道：“行。”
嚴宇幾人沒耽誤時間，他們急著把貨清理出去變現，買了當天的火車就回了京城。
鄭錦華沒把錢存銀行，直接放在了系統空間了，屋子裏還有些貨，她把貨全都收在系統空間裏，鎖上門走了。
周末，鄭錦華回了部隊，這學期學業比較重，她一周只能回家兩三趟，其餘時間都是住校，幾個孩子也察覺到她的忙碌，很黏她。她也想孩子們，給他們買了玩具、零食、水果，什麽沒做，在家裏陪了他們兩天。
今年又是一個寒冬，沈壯實打了電話過來，沈爺爺年齡大了，天一冷身子就不行了，讓他們回去一趟。
鄭錦華只得跟學校請假，然後又去學校給孩子們請假。沈慎行又出任務了，不能回去，考慮到天氣寒冷，她沒讓三胞胎回去，帶著勝捷、勝音和慎言回了老家。
這趟回去，她帶了二十塊手表，五臺收音機，打算拿回去讓三哥閑時，拿到黑市賣了，方便自己把東西變現，也讓三哥賺點錢。
下了火車站，幾人冷的直哆嗦，鄭錦華把軍大衣脫了套在勝音身上，男孩子火氣旺，禁得住凍，女孩子可不能受了寒，勝音不要：“媽媽，你穿吧，我穿著棉襖、棉褲呢，走幾步路就不冷了。”
媽媽身上棉襖薄，軍大衣給了她，自己該冷了。
鄭錦華看著她，問道：“真不冷？”
勝音搖頭：“不冷。”
鄭錦華問勝捷和慎言：“要不咱們去市裏國營商場看看，買幾件軍大衣？”
慎言和勝捷搖頭，勝捷道：“我們不冷，趕緊回家吧，回了家就暖和了，媽媽你自己別凍著了。”
媽媽嬌氣，平常洗手都是熱水，不像他們冷水洗臉洗手，根本不怕凍。
鄭錦華摸摸他們的手，冰涼涼的，讓他們把手套、圍巾、帽子戴好，說道：“不慌坐車，咱們去喝碗羊肉湯，暖和暖和。”
勝音不停的跺腳：“喝羊肉湯，喝羊肉湯。”
幾人拎著行李，往國營飯店走去。
國營飯店竈房裏熬著兩大鍋肉湯，一鍋羊肉湯，一鍋牛肉湯，鄭錦華和勝音喜歡羊肉湯，慎言和勝捷要了牛肉湯，一人喝了碗牛肉湯，又吃了碗面，肚子裏飽了，身體裏有了能量，才感覺沒那麽冷了。
坐上回家的客車，到了鎮上，果然看到鄭錦明開著拖拉機在那裏等著他們。
鄭錦明看他們鼻子凍的紅通通的，問道：“冷吧？車廂裏拿了兩床棉被，你們包在棉被裏。”
幾人哆哆嗦嗦的脫了鞋，窩進了棉被裏。
躲在被子裏，鄭錦華說道：“三哥，你可真細心。”
鄭錦明笑著道：“你嫂子喊拿的。”
鄭錦華笑著誇讚：“嫂子細心。”
回到家裏，天已經黑了。
年月麗今晚包餃子吃的，餃餡剁好了，面也和好了，還沒搟餃皮呢。
凱風和凱霞拉著勝捷、勝音還有慎言去屋裏看四姑給他們買的玩具、衣服去了。
鄭錦華坐在竈房燒火，順帶烤火暖手。
鄭國正、鄭錦明在旁邊坐著包餃子，鄭國正問道：“你娘在那邊還好吧？”
鄭錦華笑道：“爹要擔心娘，過去住一段世界唄，反正現在農閑。”
鄭國正不願去女婿家吃閑飯，說道：“那麽冷的天，懶得動。”
鄭錦華又說：“等到天氣稍稍暖和了，過去住一段時間唄。”
年月麗邊搟餃皮邊說道：“就是，難道爹還怕女婿嫌棄你啊？”
鄭國正安安穩穩的坐著，說道：“種了一輩子地，就是女婿不嫌棄，我去了部隊啥活幹不了也不自在。”
鄭錦華沒再繼續勸他，他要願意去不用人勸也會去的，不願去勸了也沒用。
美美的吃了一頓餃子後，孩子們去洗碗、掃地、燒熱水，鄭錦華坐在堂屋跟鄭國正還有鄭錦明兩口子聊天，她說道：“這次回來帶了二十塊手表還有五臺收音機。”
幾人睜大眼睛，鄭錦明問道：“帶這麽多手表回來幹啥？哪裏買的？”
鄭錦華小聲道：“拿回來讓你賣的，你不是去黑市賣過雞蛋？”
鄭錦明咳了咳：“你怎麽知道我去黑市賣過雞蛋？”
鄭錦華看他一眼，你覺得呢？
年月麗推推鄭錦明：“行啊，咋不行呢？兩個孩子漸漸大了，也該掙點錢了。”
也沒問錦華那手表哪來的，錦華靠譜，他們不問，也相信她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鄭錦明錯愕的看著她：“你膽子咋那麽大呢？你不怕啊？”
“怕啥啊？高考都恢覆了，咱們村裏知青都回城了，我去黑市賣雞蛋，都沒人管了。”年月麗不以為然的說道，再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兩個孩子慢慢大了，上學、娶媳婦、嫁閨女都要花錢，不掙點錢咋行。
“三哥，你還沒三嫂膽大，你不去的話，讓三嫂去唄。這手表別人進價一百五，給你們一百四，有票的話，你們賣一百六十五，沒票的話，你們就是賣到一百八，一百九，也有人要。至於收音機，給別人二百三，你們拿的話，就兩百吧。”
鄭錦華微笑著道，自己兄弟，當然要幫襯一把。何況娘給她帶了幾年孩子，今後可能還會繼續幫她照顧家裏，哥哥嫂子一點意見沒有，為了這些她也得表示表示。
年月麗皺眉：“那你不是虧了？”
鄭錦華展顏：“沒虧，少賺點唄。”
年月麗說道：“跟旁人一個價就行了。”
即便跟旁人一個價，也不少掙。她剛剛默默算了算，一塊手表掙三十塊錢，二十塊手表賣完，起碼能掙六百塊錢，他們也不可能只掙三十塊錢，再說還有收音機呢，都賣出去，能掙小千把塊呢。
想到此，她眼裏笑意滿滿，婆婆給他們四姑帶了幾年孩子，她每回回娘家，娘家人都說她傻，說她婆婆那麽年輕，一個勞力，卻讓她去幫姑姐幹活，將來老了還不是要靠兒子兒媳婦養老，讓她攛掇錦明，喊婆婆回來，她一笑置之。
錦華不是小氣人，婆婆給她帶孩子這幾年，兩個孩子的衣服，自己就沒置辦過，都是錦華買的，就是自己和錦明，她也沒落下，每人給買了件軍大衣。
旁的不說，錦華也是公公婆婆的孩子，婆婆幫她帶孩子，難道不應該嗎？自己何必斤斤計較，有些東西該自己的不爭不搶，也會到自己身上來；不該是自己的，爭搶都沒用。
倘若原先婆婆要去給錦華帶孩子，自己鬧騰著不讓她去。這次錦華那裏有了掙錢的門路，即便想幫襯娘家兄弟，見娘家嫂子不討喜，可能也會有所顧忌。
她不爭不搶，婆家幾個姑姐都是厚道人，她們日子過好了，看到自家不如意，為了侄子侄女，也會拉拔自家一把的，做人還得識趣，沒必要掐尖要強，不討喜。
錦華擺手：“不用，就按我說的那個價。”
錦華見她還想說什麽，說道：“就當給凱風、凱霞的獎勵了，我聽說他們成績很好啊？”
說完高興的笑了，娘家侄子侄女聰明能幹，她當姑姑的自然為他們高興。
說到兒女的學習成績，年月麗可有話說了：“他們姑姑小叔成績都好，都是大學生，他們肯定也不能落後，每回考試都是一二名。”
“讓他們好好學習，考上初中、高中、大學，我都給他們獎勵。”錦華笑著表示。
鄭錦明在旁邊接話道：“那可太慣著他們了。”
鄭錦華卻不認同：“孩子們聰明能幹，該獎勵就得獎勵。”
幾個人說說笑笑，孩子們把洗腳水給他們端了過來，鄭錦華笑道：“咱家孩子都孝順懂事。”
這話年月麗認同，她轉而說：“明天我就拿幾塊手表去鎮上試試。”
鄭錦華可不放心媳婦一個人去，說道：“我們一起去。”
年月麗笑了，“行。”
鄭國正交代：“還是小心點。過年結婚的人多，買手表的人也多，不怕賣不出去。”
鄭錦明和年月麗齊齊點頭：“好的。”
翌日，鄭錦明和年月麗拿了五塊手表去了鎮上，鄭錦華帶著勝捷、勝音和慎言回了沈家。沈老實見沈慎行沒回來，臉色有些不虞。
鄭錦華沒理他，沈壯實擔心兒子，問道：“慎行呢？”
“出任務去了。”別的她沒多說，涉及到軍事要務她也不知具體情況，即便知道也不能多說。
沈壯實輕輕頷首，看著周圍眾人：“慎行是軍人，任務期間，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咱們身為軍屬，應該體諒。”
沈老實哼哼哧哧的，最終沒說什麽。
他身為長輩叔叔都不說話了，下面的小輩自然不敢再開口。
沈老實又看了眼對面的勝捷、勝音，問道：“三胞胎怎麽也沒回來？”
鄭錦華挑眉，理所當然的道：“孩子太多，我一個人照看不過來。”
沈老實皺眉，語氣裏有些惱意：“慎言他們那麽大了，也可以幫著照看啊，怎麽不能帶回來了？”
鄭錦華面無表情的道：“火車站附近拐子多，不註意丟了一個孩子，叔叔負責嗎？即便叔叔願意負責，孩子丟了，心疼的也只會是我們當爹娘的，別人會掉一滴淚嗎？”
“總該讓他們回來見太爺爺最後一面。”沈老實不依不饒，他們奶奶去世的時候，被沈慎行擺了一道，他心裏一直不痛快，這回他非得出出氣不可。
“爺爺不是病了？什麽見最後一面？”鄭錦華可不承認回來奔喪的，她沒帶三胞胎回來是理虧，但今年比往年都要寒冷，她可不願孩子來回奔波，凍感冒了孩子遭罪，何況孩子那麽小，即便回來，又能知道什麽。
沈老實被她噎了一臉，看向沈壯實，怒沖沖的道：“這麽大的事情，你沒跟她說明情況？”
“說啥？”沈壯實雙手背在後面，沈著臉：“擱那問東問西的，慎行婚前掙的錢，他爺爺奶奶沒少花，他在爺爺奶奶這裏敬的孝道，任何一個孫子都趕不上，別人沒資格挑剔他，尤其是你沈老實，你更沒資格，腆著臉在那挑刺，說別人不夠孝順，拍著胸口問問自己，自己孝順嗎？”
沈老實陰著臉，梗著脖子，緊抿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鄭錦華嗤笑一聲，拉著幾個孩子，進了老爺子屋裏，沈爺爺沒看到沈慎行，確實有些失望，聽到孫媳婦的解釋，他欣慰的點頭：“出任務，保家衛國，他是個好的。”
鄭錦華點點頭。
沈爺爺看向慎言他們三個，擡擡手：“慎言還有勝捷、勝音你們過來。”
三個孩子挪到他身邊蹲下，沈爺爺看著他們，緩緩的道：“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
三個孩子紅著眼眶點頭。
幾個孩子陪在沈爺爺身邊，鄭錦華去了廚房幫張淑萍做飯。
張淑萍沒讓她插手，說道：“你幫著燒火吧。”
簡單的吃了飯，鄭錦華去了自家原先的家裏看了看，裏面到處是蜘蛛網，她也沒心思打掃，反正也不回來居住了，打掃之後，還會落灰，結蜘蛛網。
剛從屋裏出來，鎖上門，就看到沈瑤、沈銓站在她身後，她楞是嚇了一跳，不由得惱了：“站在這裏做什麽？”
師父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每天過的很充實，尤其回了京城，吃得好睡得好，還沒煩心事，不僅白了胖了，看著都比以前年輕了好幾歲。
沈瑤抿抿嘴，緊緊的盯著她：“鄭錦華，你跟我們說實話，我娘現在到底在哪裏？她怎麽樣了？”
“師父不欠你們的，你們也不是師父的孩子，找她做什麽？”鄭錦華沒跟他們廢話，直接說道，“想繼續吸她的血？”
沈銓皺眉：“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娘只有我們兩個孩子，雖然我們不是娘親生的孩子，但她把我們養大了，我們就會給她養老，別把我們想的太壞了。”
“師父已經嫁人了，嫁的那戶人家有兒有女，會有人給她養老的，用不著你們給她養老。”鄭錦華慢認真的說謊，“所以不管你們有什麽心思，都可以放下了。”
“不可能。”沈銓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怎麽不可能？”鄭錦華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們，“師父不到五十歲，無兒女，又有本領，想娶她的人多著呢。”
沈瑤眼睛微紅：“娘說她不會嫁人的。”
鄭錦華語帶譏誚：“師父說不嫁人便不嫁人了？遇到好的男人自然嫁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別想著打擾師父，她不需要你們。”
沈銓並不相信他娘嫁人了，鄭錦華不告訴他，他娘在哪裏，他自己去打聽，總會找到娘在哪裏。
鄭錦華沒再搭理他們，跳梁小醜罷了，找到師父，難道師父就會接納你們不成？
她在師父那裏待了兩個月，從沒聽師父提起他們，想來師父也放下了他們。
沈爺爺是夜裏走的，當時沈壯實、沈老實守在他身邊，走的還算安詳。嫁出去的女兒、孫女都回來了，沈敏敏抱著孩子和她對象一同回來的。
鄭錦華看了一眼，發現沈敏敏整個人胖了一圈子，她對象一老實人，步步跟在她身後，讓做什麽做什麽，很聽沈敏敏話的樣子。
沈敏敏很滿意男人的聽話，張淑萍卻不停撇嘴，還跟鄭錦華說道：“男人沒有一點主見，光聽媳婦話也不行。敏敏她對象楞不啦嘰的，我看著沒啥出息，偏偏她自己願意......”
鄭錦華也只是打量一眼，並沒說什麽，難道還能跟婆婆討論小姑子和她對象的不是？她沒那麽缺心眼。
鄭國正還有莫文博都來了，特殊時期，喪葬從簡。
葬禮過後，莫文博看著鄭錦華，為難的說道：“你外婆身體不大好，她想見見你。”
鄭錦華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只說道：“我不會去看一個從我出生就開始算計我，害我的人。”
“她到底是你外婆，把你養大了......”莫文博忍不住勸道，老太太沒幾天活頭了，臨終前的願望，難道都不能滿足她嗎？
“我有爹娘，爹娘很疼我，她不算計我，把我換了身份，我也能健健康康長大。”鄭錦華語氣有些冷淡。
“你外婆現在全身都疼，天天大吼大叫的，沒一天舒服日子，她已經受到懲罰了，不讓你原諒她，只是去看看她，也不行嗎？”莫文博低聲道。
“倘若是鄭錦悅，你還會這麽勸她嗎？”鄭錦華問道。
莫文博遲疑了一下：“我會的，畢竟你外婆日子不多了。”
鄭錦華冷笑一聲：“你不會。不過是因為我只是你外甥女，不是你親生女兒，你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想法。不過不管你如何想，我依然是那句話，跟她生死不相見。”
說完，她沒再停留，拉著孩子去給太爺爺磕頭。
鄭國正看向莫文博，不快的道：“文博，你別逼錦華，別以為她沒爹娘疼。”
說完也走了。
莫文博嘆口氣，看來這回又得罪姐夫了，他娘也是，到了這個地步，非要見錦華做什麽，難道還指望錦華原諒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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