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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三劍客位面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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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王後身邊的首席女官,羅蘭曾不止一次在盧浮宮裏撞見紅衣主教黎舍留。

黎舍留也不需要再像是第一次宮中相遇時那樣,刻意裝作不認識她了。

兩人甚至在並肩而行的時候,能夠對答幾句。

羅蘭問:“您的大橘近來可安好?”

黎舍留:“是的,您的熊貓想必也是如此?”

羅蘭點點頭,然而她再也想不出什麽詞兒了。

黎舍留卻也似乎無意聊天,只是偏過頭,溫和地望著她。

羅蘭忍不住想起歷史上的這一位,他在世的時候,就是個褒貶不一、毀譽參半的紅衣主教,在過世之後的幾十年內甚至一直被反對派攻訐。要等到很多年以後,他才會漸漸被人認識到他的偉大之處。

他的繼任者馬薩林,甚至被認為是給他提鞋都不配。

如果沒有黎舍留,沒有黎舍留所構建的“絕對主義”,就不會有後來的“太陽王”路易十四,不會有法國國力強盛到不需要迅速投降的那一天。

黎舍留與奧地利的安娜一直不和,但這種不和,並非建立在個人的感情與利益沖突之上,而是建立在國家利益和外交糾紛之上。

但羅蘭沒有想到,在位面裏,黎舍留要比她想象得溫和得多。

而且每次面對他,正視他的眼睛,羅蘭都能感覺到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和她見到達德尼昂時一模一樣。

難道這一位也是“選手”?

可是,羅蘭回想了一下,她很早就把這種可能給否定了——那是因為,在這位主教的身邊,她從未見到任何一個頂著“代號”的人物。

如果這位主教是一名“選手”,身邊不可能沒有進入位面的“觀眾”。

羅蘭心想:就連謝芙勒茲夫人那樣的,都還招攬了好多位貴夫人在身邊呢。

但這些她在黎舍留身邊卻一個都未見到。

這不可解釋。

羅蘭一邊沿著盧浮宮光滑如鏡面的大理石長廊向前走動,一面微微偏頭,以眼角餘光打量著紅衣主教。

“夫人,我以為您會在這裏拐彎,去王後陛下的寢宮的。”

黎舍留輕聲提醒。

羅蘭硬著頭皮將錯就錯,就是不肯改口:“我需要先去花園,為陛下挑選一枝上好的鮮花,剪下來插在她梳妝臺上的花瓶裏。”

“帶著晨露的鮮花最適合供緊張的人平覆心情,只要您選擇的那枝不是玫瑰就好。”

黎舍留柔聲回應,然後從袖口中抽出手絹,輕輕地咳嗽幾聲,然後向羅蘭頷首致意,表示他要去見國王了。兩人這才分開。

羅蘭趕緊一溜小跑,跑到花園那裏,吩咐園丁替她剪一枝含苞待放的芍藥,送到王後的梳妝室去。

她離開花園,一邊走一邊琢磨黎舍留話裏的意思:只要王後對白金漢公爵的不是真正的愛情(玫瑰),王後就不必緊張?

在市政廳舉辦舞會的主意,難道不是紅衣主教提出來的?

按照國王身邊侍從的說法,連建議王後佩戴那套鉆飾,也是紅衣主教提起的。

她回到王後的梳妝室,見到奧地利的安娜不施脂粉,像是一朵即將雕零的花朵,枯坐在梳妝凳上,眼神呆滯地望著鏡子。

博納修太太正在替她梳理她那頭栗色的秀發。

“究竟是誰,會是誰呢?”

王後的眼窩深陷,顯然一夜未曾睡好。

她對鏡喃喃自語,她一開口,博納修太太手中的梳子就是一頓。

“您將那盒鉆飾送出去的事,除了我和康絲坦斯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羅蘭問。

王後猛地一垂頭,博納修太太手裏的梳子立刻扯下一小團栗色的秀發。

但王後卻全無察覺,她只管凝眉,喃喃地說:“除了你和康絲坦斯,就只有,就只有……”

王後說不出口,羅蘭在心裏替她補全:就只有謝芙勒茲夫人和白金漢公爵。

這件事如果洩露出去,羅蘭和博納修太太都要擔直接責任,她倆自然不會坑自己。那麽剩下來的只可能是謝芙勒茲夫人和白金漢公爵中的一個。

至於他們是怎樣把消息透露給紅衣主教,借紅衣主教之口提出開舞會的請求,這其中的細節就不為人知了。

但羅蘭剛剛從紅衣主教那裏聽到的,似乎是在說,只要王後不是真的“戀愛腦”,那麽這件事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需要派一個人趕到英國去,面見白金漢公爵,把那盒鉆飾取回來。”

王後遇事時是個沒腳蟹,但基本的判斷力還在。羅蘭提出建議之後,她點了點頭。

“哦,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嗎?”

她問身邊的兩位女官。

羅蘭矜持了一下,沒有馬上推薦她那位從加斯科尼來的“兄長”。

“我倒是認識一位極為正直、可以托付的年輕紳士。他是國王的火~槍手,聽說特雷維爾先生很賞識他……”

博納修太太向王後介紹了目前租了博納修家房屋居住的達德尼昂。

羅蘭在一旁目瞪口呆,心想這個達德尼昂……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令博納修太太傾心,就算是還沒傾心,也能如此信任。不知這是因為他的個人魅力還是因為“主角光環”太過強大。

過了半天,她才輕輕地感慨了一句:“好巧……”

“我也認識這位達德尼昂先生……”

王後再無異議,她飛快地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博納修夫人,由她交給達德尼昂。

“他一個人去就夠了嗎?”王後想了想,問。

羅蘭:“他還有一個跟班,另外還有幾個火~槍手朋友。”

王後趕緊抽出她梳妝臺的抽屜,拿出裏面盛著的一只絲絨錢袋,遞給博納修夫人:“希望這點錢至少讓他們付得起乘坐渡船。”

博納修太太接了錢袋,心想:這還不夠坐船去英格蘭?這坐船去新大陸都夠了。

王後將雙手一起貼在自己心口,面帶絕望地祈求:“希望他們此行順利,能夠平安從海峽對面趕回來。”

羅蘭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王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將那盒鉆飾要回來,而是想著達德尼昂等人的安全。她感到很欣慰。

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

達德尼昂接下了王後的囑托,然後邀請了他的朋友波爾多斯和阿拉密斯。三人一道,向加萊的港口出發。

他們在路上將會遇到阻撓,會發生打鬥,可能還會有人受傷——這一切都將沿著原著脈絡發生,在意料之中。

但是,旁人不會知道的是,達德尼昂在這個過程中,只是扮演一個誘餌的角色。王後給白金漢公爵寫的那封信,早就被偷偷換過,而且已經由“護戒小隊”,不“護鉆小隊”,送往英格蘭,去換取那盒鉆飾去了。

達德尼昂的功能,更多是吸引火力,試圖引出幕後之人,並且盡量掌握證據。

至於達德尼昂的安全,則沒有擔心的必要:從巴黎到加萊的大路兩旁,都安插了德·埃薩克先生的禁軍,這些禁軍將沿路暗中保護達德尼昂。

計劃很周詳,羅蘭相信“護鉆小隊”一定能夠完成任務,而達德尼昂憑借他的“主角光環”,也一定能夠平安歸來。

那麽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一盒十二枚鉆石墜飾,是否能夠一枚不差,完好地從倫敦送回巴黎來了。

在原著裏,白金漢公爵曾經把王後送給他的墜飾佩戴在衣物上去參加舞會,被米萊迪偷偷剪掉了兩枚。公爵是命鉆石匠人連夜趕工,才覆制了兩枚,原封不動地送回巴黎去的。

想到這個故事羅蘭忍不住吐槽——那麽隱秘的地下戀情,那麽重要的信物,白金漢公爵竟然還時不時拿出來佩戴?

吐槽歸吐槽,但現在這個位面裏,她羅蘭就是米萊迪,米萊迪沒有離開法國本土,沒有嫁給哪個短命的英國丈夫,更加不是紅衣主教的密探。

她不可能跑到英格蘭去,剪下那兩枚鉆飾——但是,別人會不會受到原著故事的啟發,也這麽幹呢?

國王在市政廳舉行舞會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隨著舞會日期的鄰近,王後越發地心神不寧。

這種坐立不安的態度,甚至連入宮覲見的貴夫人們都看出來了。

這天謝芙勒茲夫人美滋滋地將心神不寧的王後安慰了一番,然後從王後的覲見室退出來,正好撞見羅蘭。王後的前後兩任首席女官遇上之後,眼神電閃雷鳴地一陣交鋒,但是誰也沒說話,就這麽分開了。

等到市政廳舞會開完之後,國王指定又要罷黜王後身邊的首席女官了吧!

——謝芙勒茲夫人開心地想。

她離開盧浮宮,收到了阿拉密斯寄來的密信。

“對方東西已到手。”阿拉密斯用語焉不詳的文字寫著。

然而謝芙勒茲夫人卻只關心一件事:她要的東西究竟能不能到手。

誰知阿拉密斯在信件上寫著:“總共只有十枚。對方聲稱,到手時就只有十枚。”

到手時就只有十枚?——謝芙勒茲夫人一驚,忽然朗聲大笑。

“太好了。這回不用我出手了。”

她喜孜孜地盤算:經過上次的事,王後對她的態度已然不大熱絡。然而在她的全盤計劃中,王後卻又是一枚離不開的棋子。這次能夠不用她出手,那簡直太好了。

至於是誰出的手,那簡直想都不用想:紅衣主教,除了這位,在這個位面裏還有誰有這樣深刻的心機,又還有誰能夠料敵先機,出手於無形之中?

既然紅衣主教出手,那她就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於是,謝芙勒茲夫人給阿拉密斯寫回信:“無需出手。佯傷,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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