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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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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夜晚的空氣也沒有褪下來燥熱,柏油路被曬了一天現在仍然發燙,邢譽川的手掌落在路面上片刻就起了一層汗,他緩緩地擡起頭,看著戚寧玉在他面前轉身,走了。

他連忙撐著站起來,腳步不受控制地追上去,手往前一伸想去抓戚寧玉。

可是他什麽也沒抓到,還搖搖晃晃往前躥出去差點摔倒,而戚寧玉已經走遠了,遠到像是他永遠也追不上了。

許久之後,邢譽川轉身回了車裏,他坐進車裏關上車門,車裏的空調開得很低,他出了一身汗,頓時有些發冷,不禁倒進後座的椅子縮成了一團。

直到淩晨,邢譽川被冷,他伸了伸僵硬的四肢坐起來,瞬間頭疼得像要裂開一般。

他單手揉揉太陽穴,下車,上樓,進屋後就爬上床去,抱著戚寧玉的枕頭狠狠地將臉埋進去。片刻後他擡起一只眼,看向飄窗上的仙人球,自言地說了句,“寧玉寶貝,晚安。”

第二天,戚寧玉上班,沒有見到邢譽川,他以為邢譽川終於想通了,要回去了。

林紹忽然跑進他的辦公室問:“阿玉,你昨天和邢總去見客戶,談得怎麽樣?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戚寧玉正拿著杯子喝水,思忖地咽了兩口水然後才說:“談得挺好的,已經確實簽合同了。”

“那他怎麽突然聯系不上了?也不來上班,電話也不接?也沒請假!”

戚寧玉看著林紹著急的樣子,如實地說:“昨天他喝多了,可能沒起來。”

聽到這話林紹瞬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帶著公司客戶跑路了,畢竟他看著就像會自己搞事業,不會屈居區區副總的人。”

戚寧玉又喝了口水,安慰地說:“他應該不會帶公司客戶跑路,這點你還是不用擔心了。”

林紹點頭,“我也就跟你隨口一說,肯定還是相信他的!我下午再給他打電話,讓他多睡會兒。”

戚寧玉沒再多說什麽,可是到了下午林紹給邢譽川打電話還是沒打通,於是又對他說:“阿玉,有事你打我電話,我去看看邢總,喝醉被自己嘔吐嗆過去也不是沒有,還有在浴缸淹死的,他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得去看看!”

看著林紹匆忙出了公司,戚寧玉驀地楞住了,想要是邢譽川真出了什麽事,他沒把人安全送到家,是不是也有責任?

邢譽川被一陣急促又震耳的敲門聲吵醒,他感覺有人拿錘在砸他的門,但他頭實在疼得厲害,那聲音怎麽也不肯停下,他才忍著難受下了床,踩著虛浮的腳步去開門。

“邢、邢哥啊!你沒事吧?”

林紹看到邢譽川嚇了一跳,邢譽川臉發紅,眼眶發紅,眼神無視,連焦距都沒有,看著就像個陳年腐朽的機器人,隨時要報廢。

他連忙踮了踮腳去摸邢譽川的額頭,邢譽川立即拍開他的手。

“你是誰?”

邢譽川問了他一句,他看著邢譽川連忙說:“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雖然他剛只碰到了邢譽川的額頭一下,但仿佛被熱水燙了一下。

邢譽川果斷地拒絕說:“我不去。寧玉,寧玉在哪裏?”

“寧玉?”

林紹不解,想了想問,“你是要找阿玉嗎?是有什麽事要跟他說?你直接跟我說也一樣,他現在人在公司。”

他以為是戚寧玉昨天和邢譽川一起去見的客戶,邢譽川有什麽工作要交代。

可邢譽川無神的眼神忽然冷下來,帶著身高的優勢從下往下直盯著他,硬是一眼讓他連喘氣的動靜都小下去,而邢譽川越過他直接往外走。

他連忙把人拉住,“不是,你高燒成這樣,打算去哪兒?”

“去找寧玉,我有話和他說。”

邢譽川雖然回答了他的問題,卻像是在說夢話,他實在擔心這人出門就會直接暈倒在路上,於是說:“你、你回床上休息!我叫他來看你。”“他真的會來?”

邢譽川問得期待又不安,林紹奇怪地看過去,他感覺昨天兩人一起出去了一趟,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兩人應該不會酒後亂了性什麽的吧?

林紹感覺他掌握了真相,心裏默默地把“瓜”驚掉了一地,然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說:“我會叫他過來的,你先回床上,家裏有藥嗎?吃——”

不等他話說完,邢譽川回了臥室,爬上了床,抱緊了枕頭不動。他不禁有些後悔昨天不該叫戚寧玉替他去的,不然就沒這些事了。

——唉!煩!

林紹一邊後悔,一邊給戚寧玉打電話,“玉總啊!你現在忙嗎?”

戚寧玉瞇了瞇眼,林紹一般有事就直接說事,這麽迂回肯定是有什麽不好直接開口的,他想到林紹去了邢譽川那裏,大約猜到了和邢譽川有關。

他回答:“忙,沒事就掛了。”

“唉!你別這樣!那個邢總他發高燒,又不去醫院,我勸不動他。你跟他不是老鄉,你要不來用家鄉話勸勸他?”

戚寧玉快被林紹逗笑了,“你是在開玩笑嗎?”

“哪個跟你開玩笑!你說這好好一個人,在我們公司因為和客戶談項目喝酒生病,最後發燒燒成了傻子,我得賠多少錢?況且好好一個人,傻了不挺可惜嘛!人還這麽年輕!你至少去買兩盒退燒藥,我得在這裏盯著,走不開。”

戚寧玉不知道邢譽怎麽和林紹說的,但林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去林紹是不會罷休的,只好答應道:“我等下就來。”

然後他掛電話,處理完工作才出門,打車先到小區外面,去藥店裏買了幾種退燒藥再上樓去。

他到了門外去敲門,敲了兩下林紹就把門打開,露出一臉驚喜,“阿玉,你終於來了!”

戚寧玉輕車熟路地走進去,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林紹立即湊近他小聲地說:“那個不管發生過什麽,大家都是同事。邢總都燒到不認人了,我叫他去醫院也不動,給他物理降溫他也把我趕出來,一直叫你名字。你——”

戚寧玉看著林紹不說下去卻直盯著他,他沒給什麽反應,拿了溫度計就走進臥室。

邢譽川躺在床上,手裏緊緊抱著一個枕頭,兩只眼睛的光散著,像是感知不到外界一般,對他進來毫無反應。

他站在床尾叫了一聲,“邢譽川。”

“寧玉?”

邢譽川的眼睛一眨,眼神一下定在了戚寧玉臉上,他倏地坐起來又確認地叫了一聲,“寧玉?”

戚寧玉繞到了床頭,把溫度計遞過去,邢譽川沒接溫度計,卻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將他一拽,他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床上。

邢譽川一個翻身爬起來,將他壓制在了身下,盯著他看了片刻,像在確認沒認錯人般。

“邢譽川,你——”

他剛出口,邢譽川驀地低下頭來堵住了他的嘴,邢譽川連氣都是燙得,仿佛將他氣息都點起來,他扭頭掙紮,邢譽川卻陷進了更深的地方,他只能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沈的嗚鳴。

林紹只是想跟進去看看情況,卻不想看到這到直接又刺激的一幕,他瞪著眼驚在當場,接著悄悄地退出去,還貼心把門關上了。

“邢譽——”

戚寧玉在邢譽川放他換氣時終於喊出了一聲,可連名字都沒叫完,邢譽川又倏地堵上來,想吃了他般的抵死糾纏,讓他想咬下去都沒了辦法。

半晌,他終於畜起了力氣,膝蓋往上一頂,然後推著邢譽川把人掀翻。

“……寧玉!”

邢譽川怔了片刻,戚寧玉忽然翻身將他擰起來,然後一拳打在他臉頰上,再把他推出去,撞在了床尾的櫃子上,發出一聲重響。

戚寧玉站起來直直地瞪著邢譽川,把握了半天的溫度計甩到了邢譽川身上,“量體溫。”

在外面的林紹聽到臥室裏的響聲,不放心地想去看發生了什麽,又擔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他猶豫了半天,戚寧玉開門出來了。

林紹比戚寧玉還尷尬,戚寧玉走過去隨手地拿了拿他帶上來的藥,然後說:“其實我和他早就不認識,他是因為我才來公司應聘的,他其實是泓億集團的總裁。”

“啊?”林紹驚得叫出來,一時不知道他該用什麽表情,這完全是他沒有想到過的可能,可聽了之後又感覺合情合理,不然他都想不通他這小公司哪裏吸引了邢譽川來上班。

他不至於沒聽過泓億集團的邢譽川,但邢譽川就早年上過兩次財經雜志,這幾年少有露臉。當時邢譽川來面試時只說是同名,他沒有懷疑。

實際上哪怕他把邢譽川的臉對上了號,也絕對不可能相信大集團的老板會來他這小公司面試當副總,如果換個人換個地方,有人跟他說邢譽川就是那個“邢譽川”,他大概都不信。

“抱歉。”

戚寧玉認真地向林紹道歉,“一開始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不好開口。我和他之間、事情有點覆雜,我沒想到他會到公司來。”

“那、那你和薛原?還有他……算了,你們有什麽事就好好解決嘛,不要逃避!”

林紹欲言又止地看著戚寧玉猶豫半晌,最後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們現在……自己的事解決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林紹——”

戚寧玉看著林紹頭也不回,逃一般地跑了,他楞在桌邊對著桌上的一袋子退燒藥,他是想說他先走的。

“寧玉。”

邢譽川站在門框裏,舉著溫度計叫了戚寧玉一聲,戚寧玉轉過去,他才說:“39.3度。”

戚寧玉楞了片刻,才從袋子裏找出來兩盒藥,推到桌子的另一邊,沒有說話。

邢譽川盯著戚寧玉,又看了眼桌上的藥,然後自己去倒了杯水,拿起藥,吃了。

他剛放下杯子,戚寧玉就說:“有病就吃藥,實在不行打120,別隨便給人添麻煩。”

戚寧玉說話時都不看他,說完了就要走。

“寧玉。”

邢譽川急忙地追上去,抓住了戚寧玉的手,只是跑這兩步像有人把他的腦袋取下來晃了兩圈似的,一時頭暈目眩。

他連看也看不清戚寧玉,急急地就說:“不要走。”

“這句話你了很多遍了,我也回答了很多遍了。”

戚寧玉說著話,將手從他手裏脫了出去,然後眼神冰冷地對著他繼續說:“我不想再見到你。還要我再重覆嗎?”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你不想見我,我卻瘋般地離不開你。”

邢譽川堵在戚寧玉身前,因為發燒他的聲音又幹又啞,吼起來仿佛喉嚨要被撕裂一般。

他說著雙手箍緊了戚寧玉,擡起臉貼在戚寧玉唇邊繼續說:“我是不是只能把你關起來,讓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寧玉,我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還有什麽辦法嗎?”

戚寧玉掙紮地扭著被他抓住的手,怒聲吼道:“邢譽川,你是不是瘋了?”

“是,我瘋了!”

邢譽川滿不在意地承認,“你叫我去死一次!戚寧玉,你告訴我,我怎麽去死!從這樓上跳下去嗎?”

戚寧玉像是被他的話嚇住了,他壓低了嗓音,喑啞地繼續說:“可是我舍不得。寧玉,我跳下去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想……這世上對我來說最可怕的事,就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邢譽川,放手!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我們就早沒關系了!”

戚寧玉驚恐地對著邢譽川,他是真的怕了,邢譽川此刻的表情讓他想起了上一世,那時的邢譽川就是這樣瘋狂又偏執,他不想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突然,他猛不疊地想起來。

他前世被燒死的時間,就是明天!

“寧玉。”

邢譽川像是吃的藥起了作用,腦子清醒了一點,對上戚寧玉的視線就發現戚寧玉驚恐的眼神。

瞬間,他仿佛連血液都凝固了,這個世上誰都可以怕,誰怕他都無所謂。可戚寧玉怎麽可以怕他?他哪怕是捅自己一刀,也不會傷害戚寧玉。

他慌張地問:“寧玉,你怎麽了?別怕,你別我啊!”

“我要回去了。”

戚寧玉努力克制下心裏的恐慌,邢譽川連忙地放了手,像是比他還害怕地說:“好,我送——你叫薛原來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我沒事。”

戚寧玉說完,繞開了邢譽川想碰他又沒碰到的手,直接開了門出去。邢譽川跟出來,站在門口,一直到電梯門關上,邢譽川還站在門口。

不過,他沒有想邢譽川怎麽樣,他一路出小區就去打車,匆忙地趕了回去。

他不確實這是某種心理感應,還是他自己反應過度。

這一年他沒有想過他是不是還會死的問題,他一直覺得只要避過了被邢譽川關起來,避開了冉爍他就沒事了。可是,剛剛邢譽川的反應讓他突然有種直覺。

如果,結局是無法改變的呢?

如果,他註定只能活到27歲呢?

戚寧玉恍恍惚惚地回去,進屋時看到薛原剛起床,薛原見著他突然回來一臉奇怪。

“阿玉,你怎麽今天這麽早下班了?”

戚寧玉沒回答,他看向了房子裏的窗簾,沙發,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房子全燒起來的畫面。他努力地想把腦子裏亂想的畫面甩出去,卻總是徒勞。

他忽然對薛原說:“薛原,我們今天去露營,去野外,沒有房子的地方,好不好?”

薛原不解地對著他問:“你真的想去?”

他篤定地點頭,薛原沒有問他原因,只說:“想去就去,我去收拾帳篷。”

薛原的收拾向來簡單,背上帳篷和他的吉他,穿著人字拖就要出發。

戚寧玉這會兒冷靜了一些下來,拉住薛原帶上了驅蚊水和野外備用藥,然後還帶了吃的和水,薛原見他帶了水又幹脆帶了一件啤酒。

於是,他們叫了一輛車,全網搜了一遍,最後選了一個一般沒什麽人去的大橋下,那裏有一處江灘,又有大橋遮陽。

到的時候已經傍晚,除了他們沒有別人,選好了位置,趕在天完全黑前把帳篷紮好。

然後,戚寧玉掛上燈,薛原坐在帳篷彈著吉他唱歌。

“阿玉,不要不開心。來,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戚寧玉鉆進帳篷,開了一罐薛原帶的啤酒說:“來,幹。”

於是,這一晚他們在大橋啃著面包下啤酒,彈著吉他看星星。

直到第二天中午,戚寧玉盯著手表上的時間,確定過了他上一世被燒死的時間。

他還好好的活著!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戚寧玉不禁笑起來,撲過去抱著薛原。

“薛原,我還活著!”

薛原拿起啤酒,打開,發出“嚓”的一聲,然後他舉起來說:“恭喜阿玉活著!幹杯!”

砰——

茶幾上的酒瓶滾落到地上,發現一聲響,邢譽川睡在沙發上,卻沒有被吵醒,可是他卻不由地倦縮起身體,頭抵在沙發背上發出痛苦地□□聲。

“寧玉——寧玉——”

邢譽川做了一個夢,可是這個夢過於真實,真實的所有細節都無比清晰,他不知道夢裏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他在一片大火燒過的灰燼裏,抱著一具只剩下黑碳的屍體。

屍體什麽也認不出來,可他卻十分的篤定,那就是戚寧玉。

可是,他的寧玉怎麽會被燒成這樣呢?

戚寧玉怎麽會被燒死呢?

怎麽會死呢?

戚寧玉死了,他怎麽辦?

——不對!怎麽可能會死!

——寧玉好好的!我昨天還見過的。

昨天?

邢譽川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一些混亂的畫面,畫面裏是他和戚寧玉,真實的就像是真的,可是又不是。

畫面裏戚寧玉在一間臥室裏,那不是戚寧玉的房間,也不是他的房間。

然後,他推開門走進去,他不看見自己,但卻知道推門的那個人就是他。

戚寧玉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對他的靠近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不理他。他走到戚寧玉坐著的沙發前,蹲下去,抓起戚寧玉的手指吻了吻。

可是戚寧玉還是木然地看著窗外,連餘光都沒瞥他一眼。

他說:“寧玉,你不是說要去看車展,明天就有,我帶你去,好不好?”

戚寧玉一腳踹開了他,冷漠地盯著他說:“我說的是我自己去。跟你一起,我寧願去死!”

邢譽川夢中的畫面又回到了火後的灰燼中,他仍然緊緊地抱著焦黑的跪在地上。

——所以,寧玉!你就丟下我了嗎?

——你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

——寧玉寶貝,這樣死的時候你有多痛啊!

“啊——”

夢裏的邢譽川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痛苦喊了一聲,喊到喉嚨咳出了一口血。

邢譽川驀地從沙發滾下來,頭撞在茶幾上,他聲音嘶啞地喃喃自語。

“寧玉寶貝,你疼嗎——”

“寧玉,是不是很疼——”

“你別,別丟下哥哥一個人,你帶我一起走啊!”

邢譽川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昨天吃了藥,又喝了酒。

此時,他出了門,進了電梯,下了樓。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他唯一只知道他要去找戚寧玉。

他的寧玉寶貝丟下他,一個人走了。

可他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找。

“寧玉!寧玉?”

他走出了小區,走上了大街,正午的陽光正是最曬人的時候,街上連行人都沒幾個。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人,連忙上去拉住對方問:“你有沒有看到寧玉?”

“什麽寧玉?”

“寧玉,我的寧玉。”

那人嫌棄地推開了他,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就走了。

他繼續往前走,遇到了一個人,他又上去拉住對方問:“你有沒有看到寧玉?”

“先生,你沒事吧?”

他沒有得到回答,反而嫌棄地推開了對方,又往前走。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他仿佛沒有看到綠燈最後的閃爍,徑直往人行道上走去。

走到一半時,兩邊的車都朝他開來,不斷響起車鳴的聲音,他就楞楞地站在路中間,轉頭看向一輛徑直朝他開過來的車。

他一動不動,最後輕喃了一句,“寧玉,哥哥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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