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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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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鐘意然發來的地址是一個非常清雅的清吧,還不到中午就開了門,他走進去,裏面所有桌子都空著,連吧臺都沒人。

他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鐘意然,只有鐘意然一個人。

戚寧玉走過去,坐下。

鐘意然滿臉不可思議地對他說:“戚寧玉,我沒想到真的能把你約出來,我以為你是信佛的,不沾紅塵俗事呢!”

戚寧玉不是來見鐘意然的,他和邢譽川的前情人也沒什麽舊好敘,直接問:“他人呢?”

“你叫我?”

位置是卡座,鐘意然坐的那邊靠墻,戚寧玉身後是唯一的通道,一人從他背後過來,低身把頭湊到了他肩膀旁邊。

他轉頭一看,對上了那張讓他有侵掠感的臉。

薛原說話的聲音和唱歌不太一樣,清亮了許多,對著他一笑,“你好,我叫薛原。”

“你不叫阿偉嗎?”

戚寧玉下意識問出口,薛原答道:“阿偉是藝名,你要是喜歡叫阿偉,我也可以。”

他真考慮了一番該叫什麽,然後一本正經對薛原伸出手,商務會談似的說:“薛原,你好,我叫戚寧玉。”

薛原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不由得笑起來,“你果然是這樣的人?”

戚寧玉不解,“什麽樣的人?”

“長得好看又有趣,我最喜歡的那種人。”

薛原說著把戚寧玉的手從桌下擡起來,然後單方面和他擊了個掌,再擠到戚寧玉旁邊坐下去。

戚寧玉捏了捏沒握成手的手,打量著薛原。

薛原大方對上他的視線問:“怎麽?覺得我帥嗎?”

戚寧玉仿佛薛原是下屬交上來的方案,點評道:“你很自信。”

薛原又笑了,“還好只是自信,我還以為你要說我自戀!”

“也很自戀。”

“你和誰說話都是這麽正兒八經的?”

鐘意然接話道:“我證明,他是的,除了對邢總。”

薛原問:“邢總是誰?”

鐘意然連忙掃了戚寧玉一眼,他有種悄悄給邢譽川送“綠帽”的感覺,一邊害怕邢譽川發現了弄死他,一邊覺得把那種濫情的渣攻綠了挺爽。

戚寧玉不想提邢譽川,跳過了這個問題,對薛原說:“你找我,有什麽事?”

薛原立即手撐到了桌上支著頭,雙眼直盯著他回答:“當然是想認識你,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戚寧玉楞住了,他在職場久了,自然而然就會看人了,但在這之前他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不想和邢譽川待在一間辦公室裏。

此時,他對上薛原的眼睛,頓時有些明白邢譽川為什麽喜歡換情人了,比如看他慣了邢譽川,再看薛原確實感受很不一樣。

薛原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那種人,他回想起那天薛原唱的歌,薛原大約就是那種毫無顧忌,放縱肆意的人。

與他完全相反。

戚寧玉打量完了薛原,然後說:“很高興認識你。”

薛原學他也一本正經,“我也是。我可以叫你阿玉嗎?”

從來沒有人叫過他“阿玉”,邢譽川對他一堆的稱呼,偏就沒叫過這個,大約是和“阿譽”太像了。

他也學薛原剛才的話說:“如果你喜歡,請隨意。”

“阿玉,你可真有趣。”

“我很無趣。”

薛原不認同地說:“長得好看的人怎麽會無趣,光看你的臉我就能看一天。”

戚寧玉被逗笑了,“那你也很無趣。”

“你們別相互凡爾賽了!”

桌對面的鐘意然忍不住出聲,他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我們凡人不配和你們神仙坐一起,我走了。”

“等等!鐘意然,說好的輸了今天請我喝酒。”

薛原叫住鐘意然,戚寧玉接道:“我請你喝。”“不要。”薛原想也不想地拒絕,“你要請,下次。”

戚寧玉回答:“你確定,我們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

薛原問他,“你要離開地球了嗎?”

“什麽?”戚寧玉沒懂意思。

“只要你還在地球上,我們怎麽會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只要我想見你我就會努力地去找你。你看,今天我不就找到了!”

戚寧玉的呼吸微微一滯,他驚訝地對薛原問:“你不考慮對方是不是想見嗎?”

“如果怕你不想見我,我就不來,你就永遠不會在這裏了。可是我來了你就有一半可能會來,阿玉,你的數學學得不好。”

戚寧玉從來沒有想過把這概率論用在人際關系上,他回答:“確實不好。”

“我可以教你,我可是H大金融系的,雖然中途退學了。”

戚寧玉又驚了,H大是國內前三的大學。

薛原毫不在意地說:“退學很奇怪嗎?我就是突然不想上學了,他們都說我這麽帥不當明星可惜了,我想既然我可以靠臉,為什麽還要努力,對吧?”

戚寧玉竟然覺得薛原說的有幾分在理。

鐘意然忽地一頭捶在了桌上,又憤恨地說:“今天酒隨便喝,都記我賬,我不打擾你們繼續‘凡’了,再見。”

戚寧玉見鐘意然一臉生無可戀地走了,卡座裏只剩下了他和薛原,他問:“你想喝什麽?”

薛原忽然說:“換個地方喝行嗎?”

“換哪兒?”

“跟我走。”

薛原忽然起身,拽起戚寧玉就往外走,追上還沒走出去的鐘意然,讓鐘意然給他酒,他要帶走。

戚寧玉這時才知道這家清吧是鐘意然跟人合夥開的,薛原要到了酒,一手擰酒,一手拽著他往外走,出去到了一輛非常覆古的摩托車前。

薛原把酒塞給他,拿起一個頭盔套到他頭上,扣好了帶子,然後轉過身自己也戴上頭盔跨上車回頭看向他。

“上來。”

戚寧玉沒有坐過摩托車,坐上去時車晃了晃,他下意識扶了下薛原。

薛原大方地說:“你可以抱著我。”

他抱著懷裏的酒瓶,“不用了,走吧。”

薛原的車開得很穩,他們經過了空寂的小路,經過了繁華的街區,經過了擁堵的高速道。

戚寧玉忽然覺得摩托車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當他看到旁邊堵在路上的汽車,一輛一輛被甩在身後時,有種奇妙的優越感。

最後,薛原把他帶到了靠近郊區的一個產業園裏,大約是產業沒有做起來,裏面眼見的冷清,戚寧玉進去只看到零零散散貼的牌的,都是音樂工作室、攝影棚之類的。

薛原把車在一個棟樓前,戚寧玉已經隱隱聽到了裏面的音樂聲,等薛原下車把卷簾門拉起來,音樂聲頓時撲面而來,震耳欲聾。

他也下車,走到門口往裏看去,裏面非常空曠,除了幾張沙發和桌子,就是樂器,剩下了大片的地方都空著。

“喲,阿偉!你不是去約會了嗎?”

裏面的人停下演奏朝他們看來,接著另一人接道。

“哇哦!這是你從哪裏拐來的神仙,比你都帥了!”

薛原沒理裏面的兩人,朝著戚寧玉擡了擡下巴,“要進去嗎?”

戚寧玉點頭,薛原就把他手中的酒瓶接過去,往裏進去。

走近了戚寧玉才確定,裏面的兩人就是那天樂隊裏的其中兩人。

薛原把酒放到桌上,兩人也放下樂器過來,戚寧玉看到他們把上萬的酒直接打開,倒進隨手拿來的塑料杯裏,還拿了幾盒打包的鹵菜擺上,然後就毫不講究地喝起來。

薛原轉過頭來問他,“阿玉,喝不喝?”

戚寧玉一時間問題有很多,比如酒不是這麽喝的,杯子不合適,杯子幹不幹凈。

但他實際什麽也沒說,走過去坐到幾人旁邊,接過塑料杯子,“喝。”

四人就這樣喝起來,猜個謎,接個歌,幾圈下來就喝掉了三四瓶。

叫阿其的鼓手說:“可惜阿律今天不在,不然人就齊了。”

“他那個身體,敢叫他喝!”鍵盤手木樁接了一句。

接著兩人又舉著杯子碰杯,看起來並不是真的在意阿律在不在。

然後,他們就開始唱歌,空曠的屋子裏回蕩起樂器聲和歌聲。

戚寧玉自覺酒量還行,但他從來沒有這樣隨意又輕松地喝過酒,腦子明明很清醒卻又不受控制地感覺興奮。

他不會他們唱的歌,就在臺下跟著打起了拍子,薛原忽然把他拉到了臺上。

“阿玉,你會什麽?”

戚寧玉意外地理解到了薛原的意思,“我會彈鋼琴。”

“那你試試彈電子琴。”

“電子琴?”戚寧玉腦袋一歪,一時沒想象出來電子琴什麽樣,薛原已經拉他走過去,擠開了木樁,把他架到鍵盤前,調好鍵盤用雙眼盯著他,示意“彈”。

戚寧玉只是以前學了點基礎,算不上會,但喝了酒有些膨脹,他試了試音真彈起來。

手指在黑白鍵上跳動,他弾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鳥》,算不上完美,但彈得很投入。

電子音沒有真正的鋼琴婉轉,卻又意外符合此時的心境。

他弾完最後一個音,忽然擡頭對空大喊:“我要放棄那只鳥!我不要那只鳥了!”

“阿玉?”

薛原被戚寧玉忽然的聲音喊呆了,戚寧玉醉眼朦朧,沒了之前的嚴肅,多了幾分率性,忽然拿了話筒遞給他,命令地說:“給我唱歌!唱那天晚上那首,我的人生是為了自己,他們,隨意!”

薛原忍不住笑了,“這才是你真實的樣子嗎?”

戚寧玉見他半天沒開始,不悅地擡起下巴,“快唱。”

薛原無奈地唱起來,只是他唱了幾句後,戚寧玉忽然又不高興了,“換一首,我要聽小星星。”

“我一個搖滾歌手,你要我唱兒歌?”

戚寧玉滿眼鄙夷地看著他,“你連小星星都不會唱?你媽媽沒教過你嗎?”

薛原又笑了,他媽真的沒教過他,然後話筒就被戚寧玉搶回去。

戚寧玉說:“我教你,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一閃一閃……”

薛原問:“怎麽不唱了?”

戚寧玉回答:“因為爸爸媽媽都變成星星了。”

片刻後,戚寧玉忽然把話筒放下,表情又恢覆如常地說:“謝謝你今天帶我過來,我很高興。我走了,再見。”

薛原還沒弄明白怎麽突然就變回之前的語氣了,戚寧玉已經朝著卷簾門走過去。

卷簾門剛才沒關,戚寧玉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停住了。他跟過去問:“怎麽了?”

戚寧玉微蹙著眉頭,“我的車不見了。”

薛原沒忍住大笑起來,他還以為戚寧玉有瞬間醒酒的能力,原來還醉著。他回頭對阿其喊:“其哥,把車借我開一下。”

阿其不挪腳,用力把車鑰匙扔出來。

薛原接住鑰匙,對戚寧玉說:“我帶你去找你的車。不對,你這樣沒法開,你住哪兒,我送你吧。”

戚寧玉轉頭看了看薛原,思忖了片刻說:“送我悅洲酒店。”

薛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問為什麽去酒店,他聳了聳肩,“好吧。”

戚寧玉坐上副駕,坐直,扣好安全帶,手撐到車窗上支著頭,不說話了。

薛原開車時餘光不時往旁瞟,又發現了戚寧玉的另外一面,安靜地坐著,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打在身上,仿佛是一幅畫,憂傷又美好的畫。

到了酒店,薛原不放心,送戚寧玉進去,戚寧玉走到前臺,前臺接待說了一句,“戚先生,中午好。”

然後給了戚寧玉房卡。

戚寧玉拿到房卡對薛原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但是我的車在哪裏?”

薛原不想他還記著這事,轉身問前臺要了紙筆,寫了手機號碼和地址,過去掀開了戚寧玉的西裝外套,把便簽塞進了他的襯衣口袋裏,然後把外套放回去,輕拍了一下。

“醒了聯系我,阿玉。”

戚寧玉腦子沒轉過來,下意識回了聲,“好。再見。”

接著,他轉身上樓,準確地找到房間,開門進去,頓時發現了房間裏的異樣。

這家酒店就在集團的附近,因為商務往來,集團長期在這邊訂有房間,邢譽川有時應酬也會睡在這裏,所以在酒店也留了一間房,備了些換洗的衣物。

戚寧玉之前陪邢譽川應酬也來過幾次,房間裏就是酒店原來的擺設,現在整個房間的氣氛顯得活潑了許多,桌上卻多了不少的小擺件,這些東西很明顯不是邢譽川會弄的。

他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進去想用房間的座機撥酒店前臺的電話。

結果走到電話旁就到桌子上有個小相框,裏面是那種“拍立得”的照片,照片裏的人是邢譽川和冉爍,看不清背景,只是兩個人挨得很近,對著鏡頭在笑。

他不禁想了想邢譽川有和他這樣拍過照嗎?

好像邢譽川沒和他拍過照。

邢譽川不喜歡拍照。

他把照片拿起來,看了片刻,又放回去。

接著,他撥了酒店前臺的電話,要求重新開一個房間。

打完電話他就去了門外等,樓層經理很快過來,沒有問為什麽,只引他到了新的房間。

新房間就是酒店的普通房間,進門一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撲來,但他覺得這比剛才房間的香味好聞多了。

他進門後感覺困到不行,脫了衣服爬上床,大約是今天的酒太好喝了,他鉆進被子裏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透。

戚寧玉睜開眼翻了個身,驀地看到床頭的沙發上坐著個人。

房間裏沒開燈,就落地窗映進來的光照出一個輪廓,他一眼認出是邢譽川,然後轉開眼下床,去完廁所,洗了把臉再出來。

邢譽川已經把燈打開了,人還坐在沙發裏,轉頭看向他,“醒了就回家。”

戚寧玉揉了揉有些疼的頭回答:“我就住酒店,這裏離集團比較近。”

“你來回了5、6年,現在才說離家遠了?”

邢譽川站起來,逼視著戚寧玉。

他在酒店的房間有人入住,酒店給他發了信息,他才知道戚寧玉連家都不想回了。他過來在這裏等了2個多小時,沒把心裏的火等滅下去,終於到戚寧玉醒了,然後一句話又把他心裏的火燒得更大了。

他走到戚寧玉面前,擡手捏住了戚寧玉的後頸把人拉近,然後說:“寧玉,跟我回家。”

戚寧玉對著他的視線,過了許久才低聲地說出一句。

“那不是我家。”

邢譽川驀地驚了驚,把聲音壓得只剩下了喉音,“戚寧玉,你說什麽胡話?什麽叫不是你家?那不是你家,你家在哪兒?”

戚寧玉推開他的手轉開了視線,又不說話了,他追過去硬把人拉過來抱住,逼問道:“寧玉,你說清楚,什麽叫不是你家?”

“我早就沒有家了,你不是知道嗎?我爸媽死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家了。”

邢譽川克制了半天的怒火倏地升起來,“我們一起18年了,戚寧玉!我他媽18年怕你餓了怕你冷怕你疼了怕你難受了!你說那不是你家!18年你都沒把那當成你家?”

他怒得上頭,怕捏疼了戚寧玉,松了又在戚寧玉面前打了兩轉,又去瞪著戚寧玉問:“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戚寧玉撇開了頭,沒有回答。

邢譽川硬把他的臉掰回來,“回答我。”

戚寧玉還是不說話,直直地盯著他,他沒了辦法,最後強硬地說:“跟我回家!”

他說著就抓著戚寧玉往門口拽,戚寧玉用力甩開他的手。

“我不去!”

“好!你不去。”

邢譽川就像一只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怒地把戚寧玉推到床上,“既然你要住酒店,那就一直住著,今天開始別出去了!”

他說著覆上去,扯下戚寧玉的領帶,把戚寧玉的雙手擡到頭頂用領帶綁住。

戚寧玉反應過他要幹什麽時,手已經掙不開了,怒道:“邢譽川,你要幹什麽!”

“你說我幹什麽!”

邢譽川用身體重量壓制著戚寧玉的下半身,上面控制著他的雙手,低下頭去說:“寧玉寶貝,我不管你喜歡上了誰,還是厭煩了我,你都哪兒也別想去!到我死,你也得留在我身邊!”

“哥哥。”

戚寧玉忽然放輕聲音叫了他一聲,邢譽川微微一楞,戚寧玉又說:“放了我。”

有一瞬間邢譽川心軟了,可他仿佛此刻松了手戚寧玉就要不見了一般,他拒絕地說:“小狐貍精,你勾引我也沒用!只會讓我想艹你!”

“哥哥。”

戚寧玉又叫了一聲,邢譽川驀地低下頭要堵他的嘴,卻突然聽他哼了一句,“我疼。”

“哪兒疼?”

邢譽川連忙去松了綁著他手的領帶,沒有哪裏傷到,可再看回來時發現戚寧玉眼眶紅了。他一時忘了他的怒火,捧著戚寧玉的臉問:“還疼嗎?”

“疼。”

“哪裏疼?寧玉,告訴我。”

——心裏疼。

戚寧玉默默地回答,然後擒住了邢譽川的手腕,用力蹭起來往後一擰,邢譽川被他押住趴到了床上。

邢譽川趴在床上只剩下震驚,甚至想不明白他應該震驚什麽,他怎麽就被戚寧玉一下摁趴下了?

那個總是沒弄一會兒就喊累的嬌氣包,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他從來不知道戚寧玉還有這種技巧。

戚寧玉對上了他還在震驚的眼神,主動解釋,“防身散打,是你以前你讓我去學的?”

邢譽川記得,戚寧玉剛上大學時,那段時間社會新聞太多,他擔心戚寧玉上學時遇到危險,戚寧玉又不讓人跟著,於是讓戚寧玉自己去練防身。

但戚寧玉學了沒幾個月就喊累不去了,他以為戚寧玉就是去玩了幾個月,沒想到竟然不是玩過去的,平時被他捉來捉去也從來沒暴露過。

他忽然發現,他以為在他手中的戚寧玉,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的。就像那天在音樂節上的笑,現在制住他時的幹脆利落。

他嚴肅地對著戚寧玉問:“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麽?”

戚寧玉忽然放了邢譽川,揉著手腕回答:“我從來沒有瞞過你什麽,只是你沒有問過我而已。”

邢譽川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但就像一簇光從他腦中滑過去,他沒能抓住,只得坐直起來,撐著雙腿對著站在他面前的戚寧玉,“那我現在問你,寧玉,你為什麽不肯跟我回家?”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戚寧玉忽然心臟仿佛放進了一個狹小的罐子,邢譽川就抱著那個罐子不停地擠壓。

他垂下頭去盯著邢譽川,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說了邢譽種也聽不進去。

他為什麽不肯回家?因為那個家裏他根本沒有作主的權利,就連他自己房間邢譽川也從來都想進就進,他的床邢譽川想睡就睡,連他想不想邢譽川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

他不喜歡家裏有別的人進來,邢譽川不知道嗎?看不出來嗎?邢譽川只是覺得他小心眼。

他又重覆了一遍,“那不是我家!我不去!”

“戚寧玉!”

邢譽克制不住地吼了一聲,“好,你不去!現在開始,我陪你住酒店,你滿意了嗎?”

戚寧玉只看他一眼,轉身要走,他一把將人拉回來帶他的腿中間,用力抱過去,貼著戚寧玉的腹間又說:“寧玉,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放了我。”

邢譽川稍稍松了手,直接把人拉下來,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放了你,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我是說我不要做你的情人了,你放了我。”

戚寧玉盯著他,臉上沒有表情,眼中也看不出情緒,就這麽一眼不眨地盯著。

他被盯得沒由來的發慌,連話也說不清了。

“……不是,寧玉,誰說你是情人……你不是!你不一樣……”

戚寧玉接道:“一樣的。對我來說一樣的。”

“胡說!”

邢譽川反駁,戚寧玉卻忽然低下頭來吻他,極致的溫柔糾纏,仿佛要一次將所有感情用完似的。他直覺他應該推開戚寧玉,應該把戚寧玉按到床上弄到戚寧玉再說不出話。

可他又不舍,仿佛戚寧玉這一次推開了,他的寧玉寶貝就再也不會這樣吻他了。

這個吻大約是他們持續最久,卻又最單純的吻。

結果後,戚寧玉輕聲對他說:“哥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接吻。”

“哪裏來的最後一次,我不同意!”

邢譽川忽然慌亂地抱緊戚寧玉,仿佛要推翻戚寧玉的話般,他擡起頭去吻他,但是戚寧玉掙開他直接站起了身,往後退開,他連手都夠不著了。

他壓抑著情緒說:“寧玉,過來。”

戚寧玉沒動。

他又說:“寧玉寶貝,過來。”

戚寧玉直直看著他說:“哥哥,你走吧。”

“寧玉。”

“我答應你,到你死我也會在你身邊。”

“寧玉——”

邢譽川站起來去抓戚寧玉的手,戚寧玉又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微笑地看著他。

“所以,哥哥,你走吧。”

邢譽川靜靜地看著戚寧玉,最後無聲地笑了一聲,表情卻如同鬼哭一般。

他說:“好。我走。但你也別想走,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同意。”

邢譽川轉身走出了房間,把門關得一聲悶響。

作者有話要說:  寧玉寶貝:耶!

PS:酒駕是違法行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酒駕。劇情需要,大家不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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