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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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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看呀,就是那個女威脅周承學長不準談戀愛!她以為她是誰?”

“太過分了,還寄了好多死老鼠。”

“周承學長和梁振一樣慘。”

“那女好像叫姚思敏吧,特別喜歡和高一新生那幾個刺頭玩兒,聽說是交錢進來,我經常看見她們去網吧,她們肯定是一夥。”

“她還有臉出來買零食吃?!”

“過分!”

姚思敏緊緊提著袋子,神情陰郁盯著碎碎細語幾人,幾個女生被她看得嚇了一跳,尷尬走遠了,姚思敏垂下頭,從人群中快速走過。

曾經她或許還想過去解釋、去辯解,可現在她已經學會了認命,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沒用,沒有人會信她。

她回到教室,將零食袋子遞給教室最後排幾個女生,她們正圍在一起看照片,都是偷拍周承照片。沒有人註意到她回來了,姚思敏反而松了口氣,她放下裝滿零食袋子,回到了座位上,剛坐下,一個女生走過來拍了她腦袋一巴掌,“回來也不說一聲,怎麽,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們很不滿?”

姚思敏捂著發暈腦袋說:“沒有。”

“沒有?那你是對要向周承學長道歉這件事不滿嗎?本來就是你做錯了,周承學長是天上雲,你就是只癩蛤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身份,什麽人都敢肖想!”

“……”姚思敏木木說,“我沒有肖想,那些短信和恐怖快遞是怎麽回事,你比我清楚。”

“啪啪啪!”又是幾巴掌拍在腦袋上,“還說不敢,短信是你發吧?快遞是你寄吧?這些事情都是你做,你還敢不認,證據都在外面擺著呢,不是你難道是我嗎?”

“姚思敏,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想汙蔑我,你太過分了!”

現在手機號碼都是實名認證,隨便一查就查到了姚思敏頭上,快遞點又有視頻,加之還有身份證認證,所以才會這麽快找到姚思敏。周承只是將這些信息告訴了教務處,希望學校能夠調查解決,教務處知道姚思敏幹得好事之後很是生氣,立刻勒令姚思敏道歉寫檢討。

加之姚思敏學習很差,又總是逃課,她在學校名聲並不好,所以在隨便問了幾句後就給姚思敏定了死罪。偏偏姚思敏自己也沒有否認,承擔了所有罪名。

“魏婷,夠了。”

魏婷終於收了手,恨恨等了姚思敏一眼,“看在關姐面子上,就先饒了你。”說著還重重在姚思敏頭上戳了一下。

姚思敏捂住腦袋,縮在課桌後,動也不動。

關秀妍道:“你不要總欺負思敏。”

“那是她活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好了,你少說兩句。”

“算了,就饒她這一次,再有下次,看我打死她。”

魏婷彎腰撐在桌面上,小聲對姚思敏說:“你要不聽話,我就把你照片發在學校論壇,讓所有人都看看你裸體,你肯定會名揚全校。”

她笑著拍拍姚思敏頭,這才得意走開了。

姚思敏垂著頭,藏在厚重發簾下眼睛黑沈沈,她不喜歡周承,也不喜歡梁振,她誰也不喜歡,只想好好念書學習而已,為什麽也不可以呢?

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一定要為難自己,因為她好欺負嗎?因為她沒人撐腰嗎?

終於等到放學,姚思敏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卻被魏婷等人攔住,幾個書包砸在她身上:“我們要去玩,你和我們一起。”根本沒有給她拒絕餘地,幾人已經嘻哈笑鬧著離開學校。

姚思敏抱著書包,沈沈地跟在魏婷幾人身後,魏婷說出去玩,不是去網吧通宵,就是去蹦野迪,她不想去,可她們又總拉著她做跑腿,她們需要一個可以支配使喚人,在她們玩游戲時候拿外賣泡泡面,或者是供人取笑娛樂。

她抗拒過掙紮過,可惜都是徒勞,她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力反抗,家裏也沒有供她為所欲為金錢和權勢。

可她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她抱著沈甸甸書包,看著魏婷和關秀妍高聲笑語,仿佛少年不知愁滋味,快樂得不得了。

可她們憑什麽過得這麽快樂,憑什麽在欺負自己之後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呢?既然枉為人,不如去死,要是她們死了該多好?——這個想法不止一次從她腦海裏冒出來,她甚至隨身攜帶美工刀,可她生性膽小,她不敢,盡管恨不得她們都在一夕間死去,可她不敢,她不敢,她害怕,她下不了手……

魏婷和關秀妍幾人準備去網吧通宵,她們約了人通宵玩游戲,還和人打賭比賽,輸人要去馬路上裸奔。

“我們不怕啊,輸就輸唄,反正有人替我們裸奔。”魏婷笑著看向縮在角落裏姚思敏,“為什麽不行?她也是我們學校,輸了當然有她一份。對吧姚思敏?你可是我們好姐妹,總不會忍心看著我們裸奔吧?”

魏婷看著在征詢姚思敏意見,可其實根本沒給姚思敏拒絕機會,她們向來如此,慣會裝模作樣、顛倒黑白。姚思敏之前還會向老師告狀,可惜她們當著老師面很是乖巧,承諾再也不會欺負她,但一離開老師視線,反而變本加厲。次數多了,她終於意識到老師威嚴並不能保護她。

她們說要她裸奔,就絕對不是開玩笑。

“姚思敏,楞著幹什麽,去給我們買奶茶。”

姚思敏從角落裏站了起來:“給我錢。”

“你錢呢?”

“我錢白天買零食了。”

魏婷罵罵咧咧從錢包裏拿出一百塊:“搞快點,我渴死了!”

姚思敏哦了聲,捏著錢離開了網吧。

她想就這麽跑了,可她能跑去哪裏?第二天還是會去學校上課,她想轉學,無數次想轉學,然而家裏不讓,南北一高是A市最好學校,這裏還有最優秀、最有厲害同學,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了地方,為什麽要離開?父母不能理解她,認為和同學處不好關系也是她錯,可她哪裏錯了?她想不明白。

姚思敏提著奶茶回去時候,魏婷已經輸掉了比賽,這會兒正在發火,看到姚思敏回來時候卻立刻笑了:“看看,我救星回來了。”

姚思敏看著魏婷臉上燦爛笑容,她害怕縮了縮脖子,感覺自己心裏魔鬼在這一刻跑了出來……

……

葉櫻剛洗漱完準備睡覺,住校人不多,和葉櫻同寢室有三個女生,有兩個是外班。她吹幹濕漉漉頭發,拒絕了室友方便面邀請,“不吃,吃了明天起床會腫。”

【反正你臉大看不出來。】

“?”

【臉大有福!我神福壽天齊!天下無敵!】

“……”

葉櫻懶得搭理系統,捂著被子準備睡覺,突然間,她睜開眼睛,似有所感。

有客人來了。

【竟然是姚思敏,她殺人了。】

葉櫻去到燈塔時候,姚思敏正躲在木屋裏面,她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頭發亂糟糟,身上僅剩一見白色背心,上面還沾著血跡,手裏緊緊握著美工刀,整個人仿若驚恐之鳥,葉櫻感覺她磁場世界像是被龍卷風席卷過,明明白天見到她時還不是這樣。

——“她發生了什麽?”

【她被幾個女生按照地上脫衣服,她厲害啊,竟然拿出藏在褲子裏小刀,直接刺了魏婷一刀!然後她就跑了,魏婷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可惜刀子太小了,沒捅死。】

——“附近有監控錄像嗎?你先把視頻保護好,後面應該用得著。”

【我神英明!早就有人報案,覆天已經去了案發現場,視頻好好,不會有事。】

葉櫻這才進了屋,姚思敏對於外人到來表現出了極致抗拒和害怕,她瞬間舉起刀對著葉櫻:“你別過來!”

葉櫻立刻後退幾步,遞給她一件毛毯:“你先披上吧?”

姚思敏還是戒備看著她,並沒有放松警惕,她渾身都在哆嗦,顯然還沒從“殺人”事實中回過神來,她需要冷靜。葉櫻只能將毛毯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了小木屋,把空間留給姚思敏。

其實姚思敏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她殺了人後就跑了,她不知道該去哪兒,她很害怕,她不想坐牢,她還想念書、還想高考。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了天上出現了一道光,那道光好像是她黑暗人生中燈塔,她幾乎是下意識追了過去,藏到了小木屋裏,盡管她潛意識裏知道,這個地方出現得很詭異,存在更是離奇。

可她已經沒有腦子在去多想什麽了,她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好像藏起來,那些可怕事情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如今她看著桌子上毛毯,又看了看站在木屋門口神秘人。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於慢慢冷靜下來。

“你……你是什麽人?”

“我是這裏創造者。”

“創造者?”

“嗯,你先把毛毯披上,不然該生病了。”

大概是葉櫻話裏溫和,終於讓姚思敏放下了一些戒心,她將桌上毛毯裹在身上,又縮回了角落裏,“你會把我送去警察局嗎?”

“不會。”

“為什麽?”

“我可以進來坐嗎?”

“……”姚思敏怔了怔,第一次有人這樣征詢她意見,也是第一次有人在意她說話,她痛苦咬住嘴唇,如果有人像她一樣願意聽自己說話,她還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她捏著小刀手都在發抖,“這裏是你地方,你不用問我……你不怕我嗎?我殺人了!”

葉櫻在桌子前坐下,道:“你沒有殺人,魏婷沒有死,她傷還不到要她命地步。”

“真嗎?”姚思敏眼裏突然爆發出光,緊跟著又變成了黑沈沈恨,“她竟然沒死!真是便宜她了!”說完,她小心看了眼神秘女子,可惜她身上裹著黑色風衣,將她從頭到腳都包裹了起來,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大約猜測對方是個很年輕女生。

“我我……我不是隨便殺人,你不要怕我。”她急切解釋,怕對方誤會自己是個殺人狂魔,“我平時連螞蟻都不隨便踩。”

“我沒有怕你,你也傷不到我。”葉櫻遞給她一盒牛奶,“你先喝點暖暖吧。”

姚思敏看著遞到面前牛奶,小心翼翼接了過去,牛奶是溫熱,她緊緊握在手中,雖然只是一點點溫度,卻讓她感受到了像被陽光包裹一樣溫暖。

“謝謝。”

“不客氣。”

姚思敏再次偷偷看著坐在那神秘人,“我可以在這裏不走了嗎?我什麽都可以做,我可以給你煮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不可以,燈塔不收留客人,只會滿足你一個願望。等你心願達成,就看不見這裏了。”

“?”姚思敏並不太能理解這句話意思,不是說她無法理解字面意思,而是無法字面背後意義,好像太過神秘,以至於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話。

“……燈塔?願望?任何願望都可以嗎?”

“……在我力所能及範圍之內吧。”

【啊!我什麽都沒聽見!】

“真嗎?我想好好生活、好好學習,我想象普通人那樣,正常念書、上課,我不是誰跑腿也不是誰跟班,我不要再被威脅,我不要做人人辱罵臭蟲!我想要變強,我不要再被任何人欺負!”她仰頭看著她,如果真可以實現一個願望話,那她想過正常人生活,她不要再在泥濘裏掙紮。

她沒忍住哭了起來,滿含期待問道:“可以嗎?我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念書上課嗎?”

“當然可以啊。”

姚思敏楞楞看著神秘黑衣女子走到她面前,她手掌在她額頭輕輕撫過,讓她恐慌心也跟著安靜下來,她說:“從今以後,你將擁有對抗一切壞人力量,你會更堅強、更勇敢,只要你永不放棄,沒有人可以將你打倒,你是生活強者,你將戰無不勝。”

姚思敏睡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睡著,她其實已經失眠好長一段時間,夢裏她都在害怕和恐慌,但在木屋裏是她睡得最安穩一覺。

她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桌子上放著一套幹凈校服、一個保溫盒,裏面有溫暖新鮮飯菜,那個神秘人已經不見了。

她吃過早飯,拉開小木屋門,看見門外車輛飛馳,行人匆匆,她手指在木門上刻“不見規則”上輕輕撫過,她楞楞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她擡腳垮了出去,等她再回頭時,什麽木屋,什麽燈塔,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她身上還穿著幹凈整潔衣服,嘴裏還殘留著飯菜清香,手裏還有毛毯和牛奶,她都會以為昨晚經歷一切都是她夢裏臆想。

其實昨天晚上她跑到這裏時候,有看見門口上掛著“神奇小屋”木牌,她以為只是一個很普通小木屋……所以這神奇小屋裏,真住著神嗎?

無論她是什麽,她給了她力量,是她生命救贖。

姚思敏沒有回學校,她想去警察局自首,但在此之前她想先去醫院。

魏婷搶救及時,已經沒有大礙,這會兒在病房裏罵娘,“那個賤人!等我逮到她看我怎麽收拾她!”

關秀妍聽了一會兒就聽不下去,走到門口玩手機去了,看到姚思敏時候她都被嚇了一跳,據說姚思敏昨晚消失之後就一直沒找著人,警方在全力搜捕,但一直沒有下落,她竟然敢來醫院?

“姚思敏,你知道警察在找你嗎?你來醫院做什麽?我建議你還是去警察局自首吧,或許還會酌情減刑。”關秀妍勸道。

姚思敏直直看著她:“你在擔心我?”

關秀妍:“大家同學一場……”

“你有這麽好心嗎?和魏婷建議拍我裸照,方便威脅我,不是你嗎?”

“……不是我,我沒有,是魏婷自己想到。”

“哈哈。”

“?”關秀妍驚訝看著笑出來姚思敏,有什麽好笑嗎?然而下一瞬,姚思敏竟然一腳朝著她踹了過來!真是一腳,又狠又重,關秀妍幾乎是立刻被踹飛在地,她捂著肚子,冷汗和眼淚幾乎是立刻就下來了,半天沒起得來。

姚思敏居高臨下看著她:“痛嗎?你們還記得踹過我幾腳、打過我多說巴掌嗎?你幫著拍我裸照時候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關秀妍痛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驚恐看著姚思敏,她以為姚思敏還要踹她幾腳才會解氣,誰知道她沒有,她進了病房,關秀妍立刻松了口氣,終於有了時間喊“救命啊——”。

而魏婷看到姚思敏更是又氣又恨:“你今天不跪在我面前求饒,我絕不原諒你!”

姚思敏陰冷看著她:“你錯了,是我不會原諒你!”

她一巴掌打在魏婷臉上,直接把魏婷打懵了,不敢置信看著她,姚思敏卻覺得不夠,她拿起枕頭蓋在魏婷臉上,一點點用力,似乎打算捂死她。

魏婷被嚇傻了,她瘋狂掙紮起來,牽扯到腹部傷口,疼得她整個人扭曲成一團!魏婷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要死了……她終於恐懼起來,唔唔叫著想要求饒,不要殺她,不要殺她……

姚思敏看著掙紮不已魏婷,突然笑了一下,她扔開了枕頭,再次獲得空氣魏婷瘋狂呼吸起來,眼淚不可控制掉了下來,她驚恐看著姚思敏,仿佛重來不曾認識過她。

“你瘋了!你個瘋子!”魏婷滾下病床,掙紮著遠離姚思敏,驚嚇讓她哆哆嗦嗦,整個人都顫抖不已,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姚思敏竟然敢反抗她!

姚思敏又笑了:“就算我是瘋子,也是被你逼瘋。魏婷,你以為我是不敢殺你嗎?不是,是因為我還想再見到她。”

“以後你再欺負我,我就殺了你。”

……

【……】

【姚思敏牛逼了!她一路殺到醫院,把所有欺負過她人都狂揍了一遍,她簡直就是小人得志典範!】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快意恩仇,這才是人生嘛。”

【這幹凈利落,我勉強恩準她做我神左右護法,不嫌棄她窮。】

葉櫻搖搖頭,繼續做五三。

【唉,我神什麽時候時候才能結束高考,出去稱霸天下啊?】

……又在做什麽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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