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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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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櫻沒想到覆天也是被掠奪者。

【他被掠奪了格鬥天賦,難怪會在營救成英的過程中被歹徒刺傷,造成終身癱瘓。】

一個警察沒有了格鬥技能,就相當於神箭手拿不起弓箭,畫家看不見色彩,學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都是致命的。之前葉櫻就懷疑過葉夏踹翻王玥時幹凈利落的身手,她以為她最多找個武術指導老師,卻不想她看中的竟然是警察。

【武術指導哪有真槍實幹的警察厲害,現在市面上那些武術指導老師大多是花拳繡腿,不頂用。不過那小屁孩記憶還挺不錯,你說過的話她一字不落都記得,不愧是能提供60點創造力的小屁孩,比只有15點的小魚兒厲害多了!】

葉夏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她要成為完美女神,自然會選擇最好、最優秀的天賦。

太普通的,她看不上。

她是一個能對自己親妹妹下死手的人,又怎麽會對外人產生仁慈?

她的眼裏沒有大是大非,有的只是一己私利。

葉櫻其實也有反省過,是曾經的自己太優秀,讓葉夏在自己的陰影下長大,心裏才會生出這麽多不滿嗎?所以才會這麽恨她?又或者是他們對她的關心不夠,才會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記得年幼那會兒,她和葉夏的關系還不像現在這樣壞,葉夏很喜歡拉著她出去玩,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和葉夏之間的差別越來越大,葉夏小時胖乎乎的可愛變成真正的肥胖,兩人在學習上的認知也開始顯露出不同,兩人雖然是同一年級,葉櫻往往能拿第一名,葉夏卻只能是吊車尾。

從那時候起,葉夏就不再和她一起玩了,在學校也會躲著她,見到也會裝作不認識。葉櫻早慧,大概明白葉夏為什麽會這樣,找她談過幾次,可惜葉夏固執,她每次主動靠近都會換來葉夏發瘋似的責問。

“你就是想讓我做你的陪襯。”

“你是白天鵝,我是醜小鴨。”

“爸爸媽媽已經有了我,為什麽還要有你?”

葉櫻算不得一個多熱心腸的人,也有年少意氣,多次無果後也就任她去了,她既然裝作不認識她那就不認識,她還有許多的學習和比賽,外界能引起她註意的少之又少,她和葉夏的接觸便愈發少了起來。

按理說都是同一對父母生出來的小孩,各方面的差距不會太大才對。但她和葉夏的差距確實很大,兩人一起走在外面,外人不會以為她們是親姐妹。

後來葉夏的成績突然變好,一直瘦不下來的肥胖也解決了,這麽多年,她終於笑著和她說話:“葉櫻,你看,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吧?我也可以很優秀,你也可以掉落塵埃。”

那會兒葉櫻還在為自己突然下降的成績和越發肥胖的身體所苦惱,她沒有心思去在意葉夏的變化,每天只知道努力減肥、努力學習,幾年下來,不見好轉,越發蠢笨。曾經的朋友也成了葉夏的朋友。

葉櫻晚上下班回到家,發現門口多了幾雙鞋,她進了玄關,看見陸晨的爸媽和張麗、葉文程在客廳聊天。

陸家和葉家是世交,也是生意上的夥伴,之前兩家父母還有撮合自己和陸晨在一起,但是兩家並沒有挑明,那會兒陸晨也喜歡和她玩。後來自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被撮合的人變成了葉夏。

張麗大聲說:“葉櫻回來了,快過來叫人。”

葉櫻:“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好,葉櫻你看著好像瘦了一些,最近還在減肥嗎?要註意身體啊,健康第一。”

“謝謝。”

直到走遠了,她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談笑聲。

她回到樓上臥室,卻意外撞見端著水杯從葉夏房間裏出來的陸晨。

陸晨見到她條件反射的皺眉,眼神在她身上簡單的T恤休閑褲上掃過:“聽說你在咖啡廳當服務員?記者找過你嗎?你別去了,夏夏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要給她惹麻煩——”

【?這玩意兒哪來的?看我——】

“閉嘴。”

【我神息怒!】

陸晨:“!?”

“是的,陸晨,我讓你閉嘴。”

陸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葉櫻從來沒有這樣和他說話過,平靜冷淡的樣子讓他分外陌生——可其實這就是葉櫻平時的樣子,從小到大她都這樣,從性格上來說,無論是之前還是變胖以後,她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他忘記了,還是女神時的葉櫻這個樣子讓他瘋狂心動,變得蠢笨後的葉櫻只會讓他無限反感,讓人覺得是她過於做作。

如今葉櫻竟然吼他?

“葉櫻,你……你什麽意思?”

“你沒有教養、不知進退,隨意指揮他人的樣子讓我很反感。”

“??!!”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聖賢書白讀了嗎?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轟隆隆——”

伴隨著仿若能劈開天地的雷聲,陸晨眼睜睜看著葉櫻回到臥室,關上房門,沒有多看他一眼。

他多少有點尷尬、又有些丟臉,葉櫻這人性格溫和,很少發脾氣,這樣冷漠對他更是少有。自己又是天之驕子,何時有女生這樣對他?

……吃炸藥了嗎?難道看自己從葉夏房間出來,吃醋了?醋性這麽大?

他吸了口氣,跟著下了樓,然後去廚房倒了兩杯可樂加冰,葉夏從小就喜歡喝可樂吃炸雞,長這麽大一點沒變,以前的她吃了容易發胖,還容易生病,現在卻不會了,隨便怎麽吃都不見絲毫發胖跡象,她也沒有減肥的苦惱。

他端著可樂上樓,進門的時候,他看了看葉櫻所住的方向。

“夏夏,你的可樂來了。”

葉夏坐在書桌前,問:“你看到葉櫻了?”

“嗯,葉櫻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整個人跟吃了炸藥似的,我才說了一句她就發火了。”陸晨說著搖了搖頭。

“她不是你的女神嗎?”葉夏笑道。

“……你別胡說,我和葉櫻只是朋友,以前也沒什麽的。”

葉夏笑了笑,她並不在意陸晨和葉櫻是什麽關系,只要他現在不再在葉櫻身邊就無所謂。

葉櫻再也不是那個眾星拱月的葉櫻,她掉落塵埃,成了人人嫌棄的醜小鴨。

真正的醜小鴨,再也不能變成白天鵝。

但是想到唯一的變數楊素欣,她的臉色就是一沈,必須要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不允許存在超出她意料之外的情況。

……

覆天果然如系統說的那樣,只在監控上找到一片雪花,成英進了某一段路後消失了十來分鐘,再之後就是她出現往回走,覆天去那一段路看過,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燈塔和神奇小屋,也沒發現什麽奇特之處。

“隊……天哥,我們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找了一天了。”

覆天這才發現時間已經臨近傍晚,他已經在街頭連著找了三天。

“走吧,先去吃點東西,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要燈塔找到了,你人卻倒下了。”

“……謝謝。”

“我倆客氣什麽啊。”

李獻是覆天曾經的同事,也算是生死之交,但自從覆天出事,他就和局裏那邊斷了聯系,這次要不是為了調監控,他也不會主動聯系李獻。覆天被推著進了一家中餐館,“成英說,燈塔會移動,她會不會已經走了?”

李獻其實是不相信燈塔的存在的,那太像神話傳說,但覆天第一次願意踏出家門,願意走出他封閉的內心世界,他自然不願意打擊他的希望,也想趁機讓他開始新生活。

“成英不也說了嗎,只要心裏有強烈的願望,無論在哪裏,都能看見燈塔。你先放寬心,吃飯。”

覆天吃了兩口米飯:“成英說要通過燈塔規則才可以見到燈塔,我這麽久都沒見到,是不是因為沒有通過燈塔規則?”

“不可能,你是為了救人受傷,如果真有什麽規則,也不可能將你排除在外!”

“是嗎?”

“當然是了!”

這世上難道還有比覆天更不夠資格的人嗎?沒有。

可惜接下來幾天覆天依然沒有見到燈塔,反而是成英的眼睛已經徹底恢覆正常,雖然她眼睛周圍的疤痕沒有消失,但這對她來說已經猶如奇跡降臨。

她每天都要打電話叮囑他:“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許願,神才能聽到。”

然而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反而讓覆天愈發絕望起來,根本沒有所謂的奇跡,那不過是他的奢望罷了,是他給自己編造的一個夢,他望著茫茫夜空,哪裏有光?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和他的人生一樣。

“小天,該睡了。”護工大叔走了進來,因為他使不了什麽力氣,不僅是上床,就連上廁所洗澡這種事情都需要人幫忙,起初他還會自暴自棄的發瘋,到現在他已經徹底麻木。

身為廢物,怎麽都一樣,沒什麽區別。

“你先去睡吧,我等會兒再——”突然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看著天,哆嗦道,“叔,你看天上,是什麽?”

護工大叔擡頭看了下天,“今天晚上天氣還挺好的,有這麽多星星,明天是個大晴天。”

覆天一臉震驚:“你沒看見那團光嗎?”

“光?什麽光?沒有啊。”

覆天沈默了三秒,他再次看向天空,他死氣沈沈的眼睛裏再次充滿了奇異的色彩。

燈塔!

傳說中的燈塔!

……

覆天是一個人遙控輪椅找過去的,他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讓任何人陪同,天空上的那道光就像是他的整個人生,他緊緊的盯著,眼也不敢眨,就怕一眨眼,它就會消失不見。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路。

直到他終於看見傳說中的燈塔,和那座神秘的“神奇小屋”。

就在安靜的街道旁,甚至還有行人車輛從旁路過,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裏有什麽不對。

他靠近了,看見木門上刻著“不見規則”。

“違背律令者不見;”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者不見;”

“不智不勇不禮不信者不見;”

“只為滿足私欲利己者不見;”

原來這就是燈塔規則,窮兇極惡之人根本到不了這裏,這是一個明理的神。

木門兩側寫著:“凡有所求、無不如願”。

她是無所不能的神!

“叩叩叩——”

他敲完門又緊張起來,他應該怎麽稱呼她?

人只有在面對極度的希望面前才會變的畏首畏尾,戰戰兢兢。

“我……神?”

【啊!我喜歡覆天!他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類!】

“見到你很高興,覆天。”

門內傳出來的女生很溫和,有一種稚嫩的空靈。

覆天楞了楞,驚道:“你好,我、我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燈塔’,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裏確實讓人匪夷所思,‘燈塔’的存在是個意外,它不會一直存在。”

“不!如果燈塔的存在是為了拯救世人,我希望它能永遠存在!您是神,我希望您能看見無辜凡人的痛楚,給他們新生的機會!如果您願意,我願意永生永世供奉你!”覆天迫切的說道,他不希望這裏消失,“燈塔是希望!”

【當然,我神憐愛世人,必將永垂不朽!】

【神,我覺得覆天勉強可以做你的第二個信眾。】

“……”沒想到覆天竟然和系統一個屬性,系統只做系統真的屈才了。

“我聽成英提起過你,她很想治好你的傷,還讓我一定要等你來。”

覆天自嘲一笑,慚愧道:“對不起,我之前一直以為是成英被騙了,不信她,是後來看她眼睛慢慢好轉,才慢慢改變想法……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無法見到燈塔,是我故步自封,愚昧了。”

葉櫻道:“你沒有錯,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神。”

【?怎麽沒有?你就是神!最英明的神!】

覆天疑惑道:“您不就是神嗎?”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怎麽能否定自己的存在?快告訴這個凡人,你就是偉大的創造之神!】

“……嗯,好像是吧。”

“啊?”

葉櫻笑了一下,覆天似乎聽出了她的笑意,所有的緊張和忐忑便在這一瞬消失殆盡,原來神並不是傳說中那樣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神很溫和,帶著慈悲。

……

【掠奪成功,獲得‘覆天殘疾的雙腿’】

【覆天(再生者)殘疾的雙腿(未使用):創造力100點(再生者創造力可同時反噬天賦掠奪者)】

【姓名:葉櫻。

等級:6級

擁有物品:陳魚優柔寡斷的愛情(未使用)、周子軒甜蜜的謊言(未使用)、楊素欣芭蕾舞的執念(未使用)、周承無盡的惡念(未使用)、成英殘疾的雙眼(未使用)、覆天殘疾的雙腿(未使用)】

【我神,我最偉大的神,我可以下雨了嗎?我每天劈雷,已經不具有威懾力了!】

葉櫻幾乎能夠想象系統能夠操縱雨水的話,只怕這天是晴不了了。

“不是雷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劈得太頻繁,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不會感到恐懼了。”

【該死的人類,心理適應能力真強!】

“……所以你仔細想想,該怎麽將雷劈出最大價值。”

【好吧,這些人類真的越來越不好忽悠了!】

葉櫻騎著單車,和系統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悠悠的往回走。

她仰頭看了看路過的各種監控,又想到覆天找她的樣子,不能被發現,或許該做點什麽將自己隱藏起來。

……

這天晚上,覆天睡了這一年多年最安穩的一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他每天都是玩得很累很累了,眼睛都快睜不開時,才會放下手機倒頭秒睡,這樣的睡眠方式會讓他進入深度睡眠模式,他不用輾轉反側,陷入無窮無盡的失眠狀態。

他睡得很好,心情也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李獻一大早打來電話,說過來陪他再去尋找燈塔,被他拒絕了,李獻以為他又開始自閉,還勸了幾句,覆天道:“別擔心我,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弄得李獻莫名其妙的。

成英也打來電話問他,覆叔叔,今天有努力許願嗎?

“我見到燈塔了。”

“真的嗎?那你看到姐姐了嗎?姐姐是不是為你治病了?”成英在電話這邊雀躍的轉圈圈,“覆叔叔,你的傷好了可以陪我去游樂園玩嗎?”

“可以。”

“不過成英,你不要一直叫她姐姐。”

“啊?”成英茫然不懂,“為什麽不能叫姐姐?”

“她說,她叫‘創造’。”

“創造?”

覆天想起他臨走時向神問起,該怎麽稱呼她,他將會一輩子銘記感謝,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兩個字:

“創造。”

——我神名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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