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披麻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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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
“不必再言，他已去，我是他的妻，披麻戴孝是理所當然之事。”秦娩月端著牌位，一步一步一個腳印，每腳踏出卻都沾滿於泥。
這是一場隆重的葬禮，卻是寥寥幾人參加。
除了逝者的親人，便只有忙著吹桑的幾十多人。
看送喪人場面壯觀，而棺材前卻只有一個白衣女子。
秦娩月面無表情，身上柔嫩的肌膚被這粗糙的布服一攏，自是有些不舒服。
而她完然不在意，此刻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手裏的牌位和棺材中的那個人。
淩玨，到底是離她而去了，不是說好了嗎？要相伴永久，為何他要先她一步而去。
他為何要騙她？為何連讓她與他同行的資格都不給他呢？
她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但遇了他，她處處改變。
他喜歡賢妻良母的女子，她便努力改造自己，讓她變成那般人。
他喜歡湯飯，她即便不喜歡待在小廚中熬湯時的那般燥熱，也願意耐心地待在一旁，等著一鍋濃濃的小米湯出鍋。
因為，端到了桌上，早就擺好碗筷的他會沖她一笑，那笑容便似一陣清風般，吹散了她所有的燥熱，她身上的汗珠也似一瞬般被蒸發。
而現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她再不會在小廚為一個人細細熬湯了，也不會有人已經擺好碗筷等在那。
她的雙眼一斂，徹底的通紅，卻是再流不出一滴淚珠。
她的淚已經流盡了，或者說這輩子的淚，她都已經在這幾日內流光了。
秦軒翰！冷淩寒！這兩個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明明已經那般卑微地去求他們，她更是真心實意，他們卻怎麽都不願松口去救淩玨。
若是秦軒翰願意給淩玨解毒，何以會如此！
為何要這般對她！
她之所以不陪淩玨一同去了，便是這一口氣在硬撐著，這一輩子，她只有安心看著秦軒翰和冷淩寒兩人也遭受這般下場，她才能安心地去陪淩玨。
不然，她不心安！她更愧疚！
而第二日。
秦娩月已換下了喪服，穿上了一身黑衣。
她即便不能為他守三年喪，卻可以為他穿一輩子的黑衣。
黑落在一旁看著，只長嘆了一口氣，誰都知，月兒曾最喜歡的便是青色衣衫，如今卻就是一身黑衣。
“落兒，我們回秦宮。”秦娩月幾日前便已書信致秦慕天，問他先可回去。
出她意料之外，父皇不僅答應了，還是快馬加鞭讓人送來口信。
若不是這陣子風平浪靜，父皇這般，她還以為秦國發生了何事呢。
“我們放下他好不好，月兒？”黑落比何人都明白這時回了秦宮，月兒的一生便已經註定了。
她不忍心看月兒如此，一個淩將而已，憑月兒姿色和身份，必然找得到更好的，就算是月兒喜歡武將，亦無妨。
有了武將在側，也容易穩固朝政。
月兒如今這副模樣，便是和半死不活又有何甚差別。
秦娩月擺手，“落兒，你除了母後最知我，這種話又何必多言。”
她這一輩子哪還會愛上其他男人，淩玦已去，她即便是孤獨終老，這一生也不會再嫁他人。
而兩人一路輕裝，加快行程，卻也是很快便到了秦國。
再次跪在父皇面前，秦娩月的雙眸除了細微的淒悲，剩下的卻只有一片冷色。
不是對父皇冰冷，而是她在淩玦去了後，竟是難再有其他之感了。
“月兒。”秦慕天卻是扶起了她，作父親的，哪能不心疼女兒。
“父皇。”秦娩月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能說出什麽。
秦慕天的雙眸打量了秦娩月一眼，這還是自己的那個月兒嗎？變了太多。
陌生得他似乎都有些不認識了，“月兒，父皇在，想哭便哭出來吧。”
秦娩月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眼眶，還是那般紅，只是太過幹，“父皇，月兒已經流不出一滴淚了。”
秦慕天清明的雙眼也不由微微閉合，“月兒，是父皇不好，不該讓你入黎州，如果你不去，又怎麽會這樣。”
秦娩月卻突的跪了下來，“父皇讓月兒去黎州，這是月兒此生最感謝父皇的一件事。”
若是沒去黎州，她如何能夠看到淩玦，更別說與淩玦結為夫妻，與淩玦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卻是她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盡管……盡管淩玦去了，可若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想要遇見淩玦。
秦慕天只再次讓秦娩月起身，“罷了。”
接著秦慕天又叮囑了秦娩月一些事，便也讓她回去見見皇後，皇後也該想她了。
而秦娩月離開後，少卿走了出來，一段日子，邪氣卻是又盛了幾分。
“皇上。”少卿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什麽反應。
秦慕天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月兒這次回來相比之前變得如何了？”
少卿收起折扇，“自然是成長了，月公主以前尚會沖動，如今只怕是能夠冷靜待事了。”
也好，若是月公主太過無用，即便能讓他拿捏手中，也太過無趣。
他自會好好輔導她，她要的是天下，他要的卻只是超過師兄。
被人壓在頭下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呢，他要讓師父看看，究竟他和師兄誰更勝一籌！
秦慕天坐在龍椅上，一下子卻似是蒼老了好幾歲一般，“朕這樣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少卿轉到秦慕天身後，“皇上不能婦人之仁，如此也是為了月公主能夠早日獨當一面，如果皇上現在不忍心了，一切則會前功盡棄，再說皇上便是悔了，也已無用，反之月公主怕還會誤會於皇上。”
他自然是考慮到帝君可能會對月公主心軟，說到底月公主也是帝君的血脈，他如何能夠徹底冷心。
因而，一開始下了那個決定後，他便未曾留下過一條退路，便是為了應對今日。
倒還真是遇上了，再者這也是他出的主意，如果一旦被月公主知曉，月公主對是父皇的帝君自然不會如何，而對他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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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隆重的葬禮，卻是寥寥幾人參加。
除了逝者的親人，便只有忙著吹桑的幾十多人。
看送喪人場面壯觀，而棺材前卻只有一個白衣女子。
秦娩月面無表情，身上柔嫩的肌膚被這粗糙的布服一攏，自是有些不舒服。
而她完然不在意，此刻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手裏的牌位和棺材中的那個人。
淩玨，到底是離她而去了，不是說好了嗎？要相伴永久，為何他要先她一步而去。
他為何要騙她？為何連讓她與他同行的資格都不給他呢？
她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但遇了他，她處處改變。
他喜歡賢妻良母的女子，她便努力改造自己，讓她變成那般人。
他喜歡湯飯，她即便不喜歡待在小廚中熬湯時的那般燥熱，也願意耐心地待在一旁，等著一鍋濃濃的小米湯出鍋。
因為，端到了桌上，早就擺好碗筷的他會沖她一笑，那笑容便似一陣清風般，吹散了她所有的燥熱，她身上的汗珠也似一瞬般被蒸發。
而現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她再不會在小廚為一個人細細熬湯了，也不會有人已經擺好碗筷等在那。
她的雙眼一斂，徹底的通紅，卻是再流不出一滴淚珠。
她的淚已經流盡了，或者說這輩子的淚，她都已經在這幾日內流光了。
秦軒翰！冷淩寒！這兩個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明明已經那般卑微地去求他們，她更是真心實意，他們卻怎麽都不願松口去救淩玨。
若是秦軒翰願意給淩玨解毒，何以會如此！
為何要這般對她！
她之所以不陪淩玨一同去了，便是這一口氣在硬撐著，這一輩子，她只有安心看著秦軒翰和冷淩寒兩人也遭受這般下場，她才能安心地去陪淩玨。
不然，她不心安！她更愧疚！
而第二日。
秦娩月已換下了喪服，穿上了一身黑衣。
她即便不能為他守三年喪，卻可以為他穿一輩子的黑衣。
黑落在一旁看著，只長嘆了一口氣，誰都知，月兒曾最喜歡的便是青色衣衫，如今卻就是一身黑衣。
“落兒，我們回秦宮。”秦娩月幾日前便已書信致秦慕天，問他先可回去。
出她意料之外，父皇不僅答應了，還是快馬加鞭讓人送來口信。
若不是這陣子風平浪靜，父皇這般，她還以為秦國發生了何事呢。
“我們放下他好不好，月兒？”黑落比何人都明白這時回了秦宮，月兒的一生便已經註定了。
她不忍心看月兒如此，一個淩將而已，憑月兒姿色和身份，必然找得到更好的，就算是月兒喜歡武將，亦無妨。
有了武將在側，也容易穩固朝政。
月兒如今這副模樣，便是和半死不活又有何甚差別。
秦娩月擺手，“落兒，你除了母後最知我，這種話又何必多言。”
她這一輩子哪還會愛上其他男人，淩玦已去，她即便是孤獨終老，這一生也不會再嫁他人。
而兩人一路輕裝，加快行程，卻也是很快便到了秦國。
再次跪在父皇面前，秦娩月的雙眸除了細微的淒悲，剩下的卻只有一片冷色。
不是對父皇冰冷，而是她在淩玦去了後，竟是難再有其他之感了。
“月兒。”秦慕天卻是扶起了她，作父親的，哪能不心疼女兒。
“父皇。”秦娩月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能說出什麽。
秦慕天的雙眸打量了秦娩月一眼，這還是自己的那個月兒嗎？變了太多。
陌生得他似乎都有些不認識了，“月兒，父皇在，想哭便哭出來吧。”
秦娩月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眼眶，還是那般紅，只是太過幹，“父皇，月兒已經流不出一滴淚了。”
秦慕天清明的雙眼也不由微微閉合，“月兒，是父皇不好，不該讓你入黎州，如果你不去，又怎麽會這樣。”
秦娩月卻突的跪了下來，“父皇讓月兒去黎州，這是月兒此生最感謝父皇的一件事。”
若是沒去黎州，她如何能夠看到淩玦，更別說與淩玦結為夫妻，與淩玦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卻是她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盡管……盡管淩玦去了，可若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想要遇見淩玦。
秦慕天只再次讓秦娩月起身，“罷了。”
接著秦慕天又叮囑了秦娩月一些事，便也讓她回去見見皇後，皇後也該想她了。
而秦娩月離開後，少卿走了出來，一段日子，邪氣卻是又盛了幾分。
“皇上。”少卿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什麽反應。
秦慕天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月兒這次回來相比之前變得如何了？”
少卿收起折扇，“自然是成長了，月公主以前尚會沖動，如今只怕是能夠冷靜待事了。”
也好，若是月公主太過無用，即便能讓他拿捏手中，也太過無趣。
他自會好好輔導她，她要的是天下，他要的卻只是超過師兄。
被人壓在頭下的感覺還真是不爽呢，他要讓師父看看，究竟他和師兄誰更勝一籌！
秦慕天坐在龍椅上，一下子卻似是蒼老了好幾歲一般，“朕這樣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少卿轉到秦慕天身後，“皇上不能婦人之仁，如此也是為了月公主能夠早日獨當一面，如果皇上現在不忍心了，一切則會前功盡棄，再說皇上便是悔了，也已無用，反之月公主怕還會誤會於皇上。”
他自然是考慮到帝君可能會對月公主心軟，說到底月公主也是帝君的血脈，他如何能夠徹底冷心。
因而，一開始下了那個決定後，他便未曾留下過一條退路，便是為了應對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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