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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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在一邊道：“因為他已經快餓死了，死人是沒法回答你的問題的。”
陸小鳳讚同地親親自己老婆的臉，心想，果然還是老婆了解自己！
段玉卻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招呼一人端著飯桶回來了。
她這樣積極，使得陸小鳳對這一桶飯的來源頗為懷疑，問道：“這飯？”
宋青兒已經將勺子遞給他了，安慰道：“沒有毒的，不要有被害妄想癥啊，乖。”
陸小鳳遲疑地拿起飯勺，挖了一勺，剛要遞到嘴裏，又不放心的說道：“我可是有老婆的男人，朋友夫不可欺啊。”
宋青兒一巴掌將陸小鳳的腦袋拍進飯桶，溫柔道：“不要自戀啊，乖。”
陸小鳳被糊了一臉米飯，卻還是固執的擡起頭，道：“就算這樣，我又不是飯桶，幹嘛給我這麽大一桶飯啊，快給我上菜啊！！”
宋青兒淡定地再次將他腦袋拍進飯桶，道：“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這才有力氣接著講啊。”
陸小鳳：“……”一臉辛酸淚啊。
段玉在一邊連連點頭——吃完您就接著給我們報告第一手資料吧，最新的，應該算頭條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龜速，感謝那些不棄文的孩紙啊，天氣轉涼，不要忘穿秋褲啊——就算不穿秋褲，也要記得添衣服啊，別感冒了啊。
☆、法華寺
法華寺是一座位於城郊的小寺廟，據說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唐朝開元年間，雖沒有皇家潛龍寺名氣大，但也頗具特色。
但三月初二那晚，一直默默無聞的法華寺一夜之間死了十個人之多，死狀及其蹊蹺。那位默默無聞的僧錄司左善世向佛知心誠而又誠，他如果不做官的話肯定是去做和尚的，因此聽聞這事的第一時間，他就穿上官袍，寫了折子，去宮門外準備進宮面聖。
可他還未到得宮門前，他就被六扇門的“劫”走了——你死了人就去找皇上，皇上還要不要吃飯睡覺了？
六扇門的一直以為皇上排憂解難為己任，並且還不忘給自己部門節省勞動力，於是，這案子轉啊轉，不知怎麽的就轉到了陸小鳳手中！
六扇門一直是一個頗為神奇的存在，明面上它是由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組成，但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又都不歸六扇門管！而暗地裏，六扇門就像一個神秘組織，它裏面的人可以不會寫報告，但必須得會破案，會抓人，最重要的是會混江湖。可以說哪裏有案件哪裏就有六扇門，哪裏有古怪，哪裏就有六扇門，哪裏有動亂，哪裏就有六扇門，簡直可以和神奇的狗皮膏藥媲美了——痛哪裏，貼哪裏。其工作的特殊性決定了六扇門人才選拔方式的特殊性——不拘一格。六扇門裏的人大部分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有少許是“身家清白”的。
宋青兒對於這個部門一直頗有微詞：“你看，它即不服從六部五寺，又不歸督察員，它和地方官職一比，又有許多特權，與中央又關系尷尬，戶部每次算俸祿的時候肯定是又糾結又無奈——它的品級和它的職責根本不對等，那麽發放俸祿時是遵從它的品級算還是它的職責算？按品級，一年的俸祿都不夠他們滿世界跑破案子的錢，按職責，誰給他們的職責做過明確定義？他們閑的時候都可以在院子裏曬太陽嗑瓜子了，忙的時候就只能到處抓壯丁了！是的，陸小鳳，你就是那個壯丁！”
宋青兒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剛接了案子的陸小鳳一眼。
陸小鳳摸摸胡子，笑道：“或許下次我應該問六扇門的要點酬勞。”
宋青兒嗤笑道：“當然，當然，如果你可以交出六扇門的頭號要犯司空摘星的話，他們的確不介意給你酬勞的。”
陸小鳳：“……”
陸小鳳剛剛吃完午飯，然後六扇門的人找上門，給了他一個案子，而這案子正好就是法華寺僧人被殺案，理所當然的，陸小鳳就答應了，結果……自己老婆不高興了！
宋青兒道：“那麽，你現在要去哪，法華寺？”
陸小鳳搖頭，道：“不是，我還是想辦法找西門吹雪吧，或者葉孤城，就算是花滿樓也不錯，今晚就是決戰，可是我卻一個人也找不到！”
宋青兒道：“陸小鳳你消息太不靈通了，今日一早，西門吹雪就傳信給葉孤城，將決戰改為三月十五了？”
陸小鳳一楞，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宋青兒道：“滿大街都在講這事，府裏買菜的回來一說，滿府的人都知道了。”
陸小鳳點頭，道：“那你知不知道葉孤城，西門吹雪在哪？”
宋青兒道：“葉孤城，西門吹雪這些有錢人，自然是找了一個舒服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練劍，修身養性嘛。”
陸小鳳問：“那李燕北去哪了？”
宋青兒笑道：“李燕北已經在昨日離開了京城，他或許去了更北的北方，或許去了那煙雨江南。”
陸小鳳驚道：“可是那是他畢生辛苦經營的產業，即使葉孤城沒有中毒，西門也不一定就會輸，他難道就不想賭一賭？”
宋青兒道：“他或許是想賭一賭的，可惜的是，他的女人要他死。”
陸小鳳腦中閃過一個美麗婦人的身影，問道：“難道是十三姨？”
宋青兒點頭，道：“是的，十三姨要殺他，而有人救了他，作為交換條件，他將城北的所有產業賣給了一個人，而且價格公道。他既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又卸下了賭約這個包袱，不至於承擔到最後輸的一無所有的風險，那麽他何樂而不為呢？”
陸小鳳懷疑到：“……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宋青兒道：“當然不是我了，我怎麽會有那麽大一筆錢！”
不待陸小鳳問，宋青兒繼續說道：“不過恰好我認識那個人，所以我就替那個人出面和李燕北做了交易。”
陸小鳳不知道到底是誰竟會一口氣買下李燕北城北的所有產業，這世上有錢人的確不少，例如葉孤城，西門吹雪，又例如花滿樓，他們或許都有能力買下這些產業，但是他們絕對不缺這些東西。
宋青兒道：“不僅如此，那人還買下了杜桐軒在城南的產業。”
聽到這，好奇心旺盛的陸小鳳還真是想見一見那個人了。
陸小鳳道：“在葉孤城‘中毒’以前？”
宋青兒微微一笑，狡黠道：“葉孤城‘中毒’的消息一傳開，杜桐軒就慌了，那時候，如果有人願意接收他的產業，以及那個賭約，甚至願意給他一筆不小的錢財的話，即使他會懷疑那人的用心，也不得不答應。”
陸小鳳明白過來：“難怪李燕北只碰到了一次暗殺。那你用了多少錢買他的產業？”
宋青兒懶洋洋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心情愉悅地道：“江南的一處茶莊，那地方很適合老人家養老。”
陸小鳳額角一跳，小小可憐了一下被坑的杜桐軒，昧著良心誇讚道：“你做生意一直很精明。”
宋青兒姑且收下了他的誇讚，問道：“所以，你還有什麽問題？”
陸小鳳問道：“我問什麽，你都會告訴我嗎？”
宋青兒點頭，道：“只要你問得出，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可以回答。”
陸小鳳端正了一下姿勢，問道：“ 葉孤城是不是沒有中毒？”
宋青兒點頭，道：“是。”
“好了，我明白了。”陸小鳳點頭道。
宋青兒奇怪：“你明白什麽？”
陸小鳳道：“我明白，如果我要破法華寺這個案件，就必須找到一個人。”
“是誰？”
“老實和尚。”
作者有話要說：
☆、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1、章節標題前加中文序號的是修改過的，沒有加的，是未經修改的；
2、為了防止被說是偽更，我會在更文那天修文；
3、我的寒假開始了，網絡問題也解決了，所以更新變頻繁了（是縱向比較不是橫向比較！）；
4、請收藏吧！請不要大意的點擊吧！如果忘記前文內容的……需要前情提要嗎？
沒有人知道老實和尚從哪裏來，會到哪裏去，平日裏住哪裏，或者可有俗家親戚。老實和尚也不是他的法號，只是他在江湖上的名號。
老實和尚如果不見了，還有誰能找得到他？或者大智大通可以，要找大智大通，就得找到龜孫大爺。
可是龜孫大爺又去哪兒了呢？
龜孫大爺不在怡情院，也不在京城的任何一家酒肆。陸小鳳在撒完懷中的銀票後，不得不回家了。
陸小鳳回到宋府時，天已經漸黑了。
宋青兒正躺在美人榻上翻一本話本，看見他回來時，才悠悠然坐直身子，道：“你回來地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陸小鳳倒了杯茶大口喝下，感嘆道：“和你一比，我可真是個勞碌命。”
宋青兒道：“你整天沒頭蒼蠅一樣找人……”
陸小鳳抱怨道：“我懷疑他們是約好了一起消失的，為什麽我一個人都找不到，當世兩大劍客就要在京城比賽，他們難道不應該都聚在一起嗎？”
宋青兒道：“或許到了決戰那一天，他們就都會出現了。不過現在你還是和我去見一個人吧。”
陸小鳳摸摸肚子，嘆道：“還有晚飯嗎？”
宋青兒道：“我也沒呢，等會兒就有的吃了。”
陸小鳳跟著宋青兒出了宋府，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已經聽了一輛馬車，車夫是一位面容普通的黑衣男子，一看見宋青兒和陸小鳳出得大門便將手中的一把瓜子塞進一個小布袋，抽緊袋口後又將那個小布袋塞進懷裏。
陸小鳳：“……”
宋青兒：“……”
黑衣男子看兩人如出一轍的沈默表情，好心解釋道：“從老大那裏摸的瓜子，你們要嗎？”
陸小鳳問道：“是哪個老大？”
宋青兒嘆道：“喜歡嗑瓜子的，還有哪個，當然是花千殺啦。”
兩人坐進馬車後，宋青兒又給他細細解釋道：“上次和你切磋的那十二人都歸花千殺和書生管，他們是第五十七代的隱衛，而宋靈兒和宋凡曾是第五十六代的隱衛。我其實也不清楚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當時離開時只帶了宋青兒和宋凡兩人，但是有一天那十四個人就突然冒出來了，不過我猜是那個老頭叫他們來的。”
陸小鳳道：“……那個老頭該不會是我的岳父大人吧？”
宋青兒嘆道：“可憐我一個做小本生意的，還要養這麽大群人。”
陸小鳳：“……”
宋青兒繼續道：“那十二個人有六個是歸花千殺管的，那幾個人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就是嘴饞了些，都是跟花千殺學的，餘下留個就是歸書生管的，呃，沒什麽特點。”
陸小鳳道：“我還沒見過那兩人呢。”
宋青兒訝然道：“啊，你沒見過嗎？我以為你見過了。”
陸小鳳想到了自己和公孫大娘過招時，那坐在屋頂的兩人，道：“好吧，我大概是見過的。”
宋青兒道：“我手下的生意都是歸宋靈兒管的，現在宋靈兒出海了，就暫時由老管家管，我一直不大清楚他叫什麽。”
陸小鳳：“……就是上次晚上給我帶路那個？”
宋青兒點頭，道：“是的。”
陸小鳳問道：“那‘不大清楚他叫什麽’是什麽意思？”
宋青兒道：“哦，他不是我的人。”
陸小鳳道：“岳父大人的？”
宋青兒搖頭，道：“不是。”
陸小鳳道：“也不是葉孤城的？”
宋青兒道：“你不知道他有多精明，葉孤城如果有這麽一個人，會舍得給我——他自己一直算不清楚賬來著！”
陸小鳳：“……”
宋青兒斟酌了一下措辭，道：“這就是我現在我主要要講的事了。”
陸小鳳：“……”得，說了半天還沒進入正題。
宋青兒道：“他其實就是買了城北城南兩大產業的人的下屬。”
陸小鳳表示自己很糊塗：“你讓別人的下屬幫你管自己的錢？”
宋青兒無所謂道：“那人不會缺我這點銀子的啦。”
陸小鳳問道：“講完了？”
宋青兒點頭，道：“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現在就要帶你去見那個人。”
……結果，直到陸小鳳跟著宋青兒糊裏糊塗地通過層層盤查進入皇宮，見到坐在對面一聲明黃衣衫的人時，還一直搞不明白宋青兒所謂的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到底準備在哪。
好在，陸小鳳平生最擅長的就是不動聲色，假裝鎮定……
這位年輕的帝王面貌中正，神色和善，免了宋青兒和陸小鳳的禮後就招呼他們入座，吃飯……
宋青兒掃了眼桌上的菜色，笑道：“皇上您真是太客氣了。”
陸小鳳：“……”
年輕帝王道：“哪裏，公主平日裏為朕分憂已是十分辛苦，朕招待一頓飯菜又怎麽夠呢？”
宋青兒笑道：“呵呵，呵呵……”我也不想辛苦啊……
“哦，對了，這位就是公主的夫婿了？”
陸小鳳連忙起身行了個江湖禮，道：“草民陸小鳳，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我一直把青兒當做自己的妹妹，現在看到她能找到歸宿，心裏十分高興，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
三人吃完飯，宋青兒終於談起正事，兩人一通談話下來，陸小鳳才明白這皇帝算的一筆好賬。
京城本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暗地裏聚集著不知多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光靠官府的人根本就是管不起來，私底下也不知藏了多少雙不為人知的眼睛，沒有一位帝王會覺得安心。
可是現在不同了，京城各處大大小小的產業，如果可以控制個七七八八，那麽那些商鋪老板、店家，酒肆夥計、掌櫃，特別是賭場青樓裏的人，都會是最好的眼線。何況這會是一比不大的進項。
但是，自古哪有帝王自己做生意的，不說商者為賤，就算這皇上有這份心，他也沒有這份力啊，所以，他就一邊將這些大大小小的產業交給宋青兒管，一邊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在一邊監督，而他只要給予一定的特權，一切就解決了。
所以，這次宋青兒是真真正正給別人跑了一次腿——還不能表現的不甘不願！
宋青兒簡單地交代清楚了事情，道：“時候也不早了……”
“且慢，還有一事。”
宋青兒於是乖乖聽話。
“朕的意思是，你不必把這些東西管的太緊，該處理的處理了，只需剩下一兩處較大的就可以了，賭場青樓朝廷遲早會整飭，背後如果是別人就麻煩了，但如果是自己人，事情就會簡單很多。其他的你就看著辦吧。只有一點，不要讓誰一人獨大即可。說到這裏，朕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青兒你也是個明白人，朕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辦，就是因為相信你。”
說到這，年輕帝王嘆了口氣，語氣中不可謂不無奈惆悵：“你雖和我非親非故，但我與你相識以來都把你當做親姐妹來看待，我自小沒有兄弟姐妹，皇位又坐的順順暢暢，可私底下總有那麽幾個心思多的人……也只有和你可以談談話了。”
宋靈兒摸摸抹了把汗，一臉動容的起身道：“陛下過譽了！”
“是啊，是朕過慮了。”
宋青兒：“……”我明明講的是“過譽”啊餵，不是“過慮”啊！
“時候也不早了，我本來還想和陸大俠聊聊，陸大俠的大名朕可是聞名已久，這次終於見到人了，可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陸小鳳忙道不敢不敢，哪裏哪裏。
“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朕也不留你們住了。”
……我們也不敢住啊！兩人一聽完這句話就連忙退下了。
直到坐上馬車，陸小鳳還渾身不自在，心道，這小皇上看著和善，大概是比宋青兒還精明不知幾百倍的人了！
宋青兒想的是，媽呀，可算離開這鬼地方了！
兩人對視了一下，同時松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經過層層盤查，出了宮門，坐上馬車，雙雙把家歸了。
第二日，段玉不知從哪折騰回來，聽聞宋青兒這事，兩人又是一番細聊，對，絕對是細聊，不是對罵……這又是明日的事了，此時先按下不談。
當日兩人回家，卻在宋府門口遇到一個小叫花子，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都是泥巴印子，一雙眼睛卻小而有神，賊亮賊亮的，都可以和司空摘星的那對賊眼媲美了。
那小叫花子一見到陸小鳳就從臺階上蹦了起來，笑嘻嘻地先伸手。
陸小鳳摸遍全身，無奈沒有一文銀子，只得向宋青兒求助。
宋青兒這人最麻煩帶銀子了，重要的是沒口袋不帶包的，且裝銀子嫌累，裝銀票有時還沒地方花，又不是誰都像陸小鳳一樣大方，撒銀票跟撒紙似的……總結一下就是，宋青兒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
於是乎，那位駕馬車的黑衣隱衛看著小叫花子眼巴巴盯著陸小鳳宋青兒兩人的雙眼，心不知怎麽的軟乎了一下，就掏出了那一小袋瓜子，遞了上去。
小叫花子喜滋滋地扯開袋口的繩子一看：“……”
陸小鳳：“……”
宋青兒：“……”
“啊，這個，唔，給你吃的……等等，我還有錢。”這位又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了小叫花子。
宋青兒驚到：“等等，你為什麽比我有錢？！”
“啊，”隱衛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這錢不是我的，是小姐你的，老大吩咐說，你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我們陪你出門就要帶足銀票，買什麽都是要上報的……”
小叫花子默默地把銀票塞進懷裏，不語。
陸小鳳：“……”
宋青兒：“……”
陸小鳳清了清嗓子，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咳咳，陸大爺，你今日問的事有些眉目了。”那小叫花子一開口，那聲音竟是清亮如泉。
“哦。”陸小鳳略一考慮，道，“跟我進去慢慢說吧。”
三人於是進屋，那位給錢給的爽快的隱衛自行離去。
☆、秀恩愛什麽的最討厭啦
三人進了大門，陸小鳳突然想到一事——
“這宋府……”
“咳咳，”宋青兒解釋道，“其實相當於公主府……否則憑我一介商人怎麽敢弄這麽大宅子，還安上‘宋府’這樣的牌匾……陛下曾有意封我為公主，可是我一個亡國的公主哪好意思張揚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陸小鳳：“……”
三人走進一處偏廳，那小叫花子如此這般一講，兩人終於弄明白了。
原來當日老實和尚從怡情院出來，騎著一頭驢子，出了城門，在城郊法華寺把那驢子交給了寺院的小和尚，一個人不知跑哪去了。
陸小鳳摸著胡子，若有所思道：“那法華寺就是以長生羊、長生牛這些畜生出的名，據說在唐朝貞觀年間，經常有長生豬顯靈的事，具體其實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法華寺仍舊養著長生羊和長生牛。”
小叫花子撇撇嘴，道：“那些和尚不過是靠著租賃耕牛，賣些羊奶賺錢罷了，法華寺附近的百姓一到春耕就急需耕牛，可這年頭，又不是每家每戶都養得起一頭牛的，法華寺的和尚平日裏不想著吃齋念佛，倒是擅於鉆營這些個東西。”
陸小鳳笑道：“現在連做和尚都越來越不容易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叫花子抓抓亂蓬蓬的頭發，赧然道：“大家都叫我石頭……沒有正經名字。”
宋青兒看人的本事一直不錯，一眼就覺得這石頭一雙烏黑的眸子賊溜溜的，機靈的很，又聽他說話有條有理，思緒明白，一問年紀，竟只有九歲，又問道：“平日裏都做些什麽？”
石頭道：“大街小巷的轉……你要買消息就問我們。”
宋青兒疑惑道：“你們……難道是丐幫？”
陸小鳳笑道：“城裏一群小叫花子，和丐幫沒多大關系——丐幫除了衣服上打布丁，其實平日裏吃穿用度比我還好。”
宋青兒一想，養一個不難，但是養一群……怕是有點麻煩，便想作罷，倒是那石頭機靈道：“我們一共九人，吃的不多，但幹事麻利……”
宋青兒展眉道：“那你回去叫他們來找我，別的我不敢保證，幾口人的飯食我倒是供應的起，你們平日裏也少些風吹雨淋的，沒個落腳地的。”
石頭道：“我們倒不是缺住的地方，現在也不會餓肚子了，只不過……我們都是沒爹沒娘的叫花子，平日裏都不受人待見。我們早知道‘有一家酒樓’的老板心地善良，只要有點本事，就會好好對待。”
宋青兒笑道：“你這樣說就更好辦了，想必你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我也喜歡憑本事吃飯的人，你盡管回去和你那些朋友說，只要相信我，我就不會讓你們遭人白眼。”
石頭認認真真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就又笑嘻嘻地轉身離去了。
陸小鳳在一邊道：“這群孩子從小無父無母，都是在市井之中混大的，機敏有餘，卻難免有些奸猾……”
宋青兒笑地一臉溫柔，語氣卻森森然道：“沒事，還都是些半大小子，我有的是手段給他們一個個調.教過來。”
陸小鳳不禁打了個哆嗦，摸摸胡子，道：“註意語氣，註意你語氣啊。”
“不過，”陸小鳳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道，“‘小子’倒是未必，至少剛才那個不是。”
宋青兒瞪圓眼睛看著陸小鳳，道：“你是指……那是個丫頭！”
陸小鳳點頭道：“是的。”
宋青兒感嘆了一通後，又用眼角將陸小鳳從頭到腳掃了個遍，道：“陸小鳳你不錯呀，經驗豐富呀，眼神毒辣呀，色心不改呀……連這麽小的你都不放過！”
陸小鳳：“……”
宋青兒又喃喃道：“殘害祖國花朵什麽的……真是夠了！”
陸小鳳：“……”
“誰殘害祖國花朵啦，看姑奶奶不打斷他的腳。”段玉人未到，聲已至。
宋青兒扶額，問陸小鳳：“同樣是水嫩的年紀，為什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陸小鳳腦補了一下水嫩少女時期的宋青兒，表示，這絕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段玉在外面折騰了一下午，精神頭卻仍是十足，問宋青兒：“聽聞你剛從宮裏出來，怎麽回事，難道是官商勾結了？”
宋青兒立馬放下扶額的手，嚴肅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段玉一副“你大驚小怪”的神色，道：“放心，是花千殺告訴我的，我剛從他們的狂歡party上回來。”
宋青兒道：“聚眾賭博？”
段玉一想，道：“也不算啊……畢竟大家也不賭錢，就是拿些瓜子做賭註。”
陸小鳳嘆道：“真不錯……”
段玉點頭，道：“是呀，我玩了一下午，就輸了一把瓜子，真不錯。宋老板您真是之下有方啊。”
宋青兒道：“不是我這老板不體貼，我就是足夠體貼才禁止他們聚眾賭博的。你知道嗎，那個花千殺手下叫什麽來著的家夥，逢賭必贏，幾次就把大家的月錢贏完了，壓倒性勝利啊！太兇殘了！嘖，他們本事都不錯嘛，打起來沒完沒了，一個個又都很記仇，心眼小的跟什麽似的，雖然不至於鬧出人命，但我覺得這樣實在不利於培養有愛的團隊精神。”
段玉舔舔嘴唇，一臉讚同道：“對，賭博如果沒有風險概率問題，還玩什麽呀，所以他最後被大家打發去給你駕馬車了！”
宋青兒：“……重點不是這個好麽！不過瓜子什麽的也就隨他們去了。”
陸小鳳躍躍欲試道：“想不到那家夥看著老實木訥，竟有這麽個本事，哪天叫他陪我玩一把。”
宋青兒狀似考慮了一下，說道：“也行，如果賭瓜子就隨你們，如果賭錢，我是他老板，他贏的歸我，我是你老婆，你贏的也要歸我！我反正不賠不賺。”
陸小鳳：“……”
段玉：“……不過說起來，有這本事怎麽不讓他去賭場啊？”
宋青兒道：“唔，因為他們不歸我管，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啊……”
段玉道：“明白。”
陸小鳳咳嗽了一下，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可以講比較容易懂的話嗎？”
段玉道：“不能，否則怎麽能體現出我們和你是不同的，告訴你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呢？”
陸小鳳道：“這話很熟悉。”
段玉和宋青兒對視了一眼，了然。
她突然湊近陸小鳳，小鳥依人狀，聲音百轉千回道：“陸~小~鳳~你覺得~我……怎麽樣？”
陸小鳳淡定地將段玉從身上剝下來，道：“不怎麽樣。”
宋青兒一臉黑線，道：“你要勾引他好歹也等我不在的時候啊……”說完她的視線在段玉胸前微妙地停頓了那麽幾秒鐘，感嘆了一句：“這水嫩的……”
陸小鳳一把將宋青兒拉倒懷裏，笑道：“再水嫩我也不要。”說完將手放到宋青兒肚子上摸啊摸……
宋青兒一把拍掉他放在肚子上的手，道：“你以為你摸西瓜啊！”
陸小鳳道：“她不是西瓜，是我丫頭！”
宋青兒道：“你怎麽知道是女的，可能是男的呢！”
陸小鳳篤定道：“肯定是女的，我摸著就像個女的。”
宋青兒狂躁道：“你摸著像女的就是女的，他還在我肚子裏呢，我說我感覺著是男的難道他就是男的？！”
陸小鳳點頭道：“不一定。”
宋青兒滿意道：“那還差不多……”
陸小鳳道：“所以我覺得她一定是個女的！”
化為背景板的段玉默念道：我不是背景板我不是背景板我不是背景板……不過陸大俠你這到底是什麽因果關系啊，這個“所以”真的沒問題嗎沒問題嗎沒問題嗎？還有，秀恩愛什麽的最討厭啦！！！
作者有話要說： 表揚吧，我來更文啦~
☆、（番外）夜靜鑾鈴
京城的夜市，人流如織。
道路兩邊的店鋪都掛著盞盞燈籠，偶有衣著華貴的婦人小姐從首飾鋪出來，精致的妝容在夜色下透著端莊雍容，身邊跟著機敏的丫頭小廝。間或有頑皮的孩子流連在各色鋪子，手中可能拿著美味糕點。貴族子弟神色怡然的行走在熱鬧的夜市，享受著夜晚的喧囂。
但在京城的南邊，夜色靜靜籠罩著低矮的房屋，間或幾聲狗吠打破它的寧靜。
一個一身素白的少女提著燈籠從一處小巷子中拐了出來，身邊跟著一位身著黑色短打的男子，他面容沈靜地走在夜晚的路上，腳步聲悄不可聞。
素衣少女簡單的將一頭青絲束在腦後，妝容也是素凈的，唯有兩顆碧綠的耳墜在她行走時晃動在光與影之間。
突然，馬車車輪軋過石板路的聲音漸漸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清脆動聽的鈴聲——那似乎是掛在馬車上的類似風鈴的物件。
素衣少女與黑衣男子卻充耳未聞，連腳步都沒有遲疑或加快哪怕一分。
車輪聲和鈴聲逐漸逼近，最終來到了兩人的身側。
少女手中燈籠所散發的光侵染出的那片狹窄的天地，清晰又模糊，沈靜卻跳躍。
從車窗的一角露出白皙的指尖，然後是獨屬於少年的包養良好的手，伴隨這泠泠動聽的鈴聲，那只手行動間仿佛也帶著古樸動人的美，將墨藍色的窗簾緩緩掀開。
素衣少女若有所覺的側過頭，撞見了一雙沈靜的眸子，比之這晚的夜色也不遑多讓。
風在道路上刮過，卷攜著京城北邊夜市的煙火喧囂味。少女那一雙獨特的琥鉑色的雙眸彎成一個略淺的月牙，淺淺一笑，繼而緩緩別開了視線，
馬車繼續前進，鈴聲漸遠漸消，素衣少女問身邊的男子：“知道那是誰嗎？”
男子道：“不知道，小姐認識？”
少女臉上露出一個促狹的笑，道：“啊，難得讓宋凡開口說了個問句呀，宋凡想知道嗎？”
那個叫宋凡的男子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少女這種問話，只是沈默不語。
少女也不惱，答道：“我也不認識，不過應該不簡單。”
良久，少女又道：“我們大概是遇到了一位貴人了。”
而遠去的馬車上，那位少年獨自坐在馬車裏，華貴的寶藍色錦衣上，交織著同色暗紋。
少年臉部線條是還未脫去稚氣的柔和秀麗，一雙斜刺入鬢的秀眉含威不露，緊撇的薄唇仿佛昭示著他的嚴謹自律。
少年沈肅地聲音緩緩從馬車裏響起：“剛才那位女子是誰？”
前面駕馬車的人恭謹道：“回主子，卑職……不知。”
“京城最近來了什麽人也不知？”
“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幾日前來過一趟京城，但很快就離去了……”
“行了，不必再說了，回頭給我查查那個女子的身份。”
“是，卑職明白。”
三日後，這輛馬車開進了一條小巷，在小巷盡頭的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一位衣著華貴，舉止不凡的少年從馬車上下來，敲開了那扇略顯破舊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黑衣女子，面容年輕，卻做婦人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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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讚同地親親自己老婆的臉，心想，果然還是老婆了解自己！
段玉卻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招呼一人端著飯桶回來了。
她這樣積極，使得陸小鳳對這一桶飯的來源頗為懷疑，問道：“這飯？”
宋青兒已經將勺子遞給他了，安慰道：“沒有毒的，不要有被害妄想癥啊，乖。”
陸小鳳遲疑地拿起飯勺，挖了一勺，剛要遞到嘴裏，又不放心的說道：“我可是有老婆的男人，朋友夫不可欺啊。”
宋青兒一巴掌將陸小鳳的腦袋拍進飯桶，溫柔道：“不要自戀啊，乖。”
陸小鳳被糊了一臉米飯，卻還是固執的擡起頭，道：“就算這樣，我又不是飯桶，幹嘛給我這麽大一桶飯啊，快給我上菜啊！！”
宋青兒淡定地再次將他腦袋拍進飯桶，道：“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這才有力氣接著講啊。”
陸小鳳：“……”一臉辛酸淚啊。
段玉在一邊連連點頭——吃完您就接著給我們報告第一手資料吧，最新的，應該算頭條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龜速，感謝那些不棄文的孩紙啊，天氣轉涼，不要忘穿秋褲啊——就算不穿秋褲，也要記得添衣服啊，別感冒了啊。
☆、法華寺
法華寺是一座位於城郊的小寺廟，據說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唐朝開元年間，雖沒有皇家潛龍寺名氣大，但也頗具特色。
但三月初二那晚，一直默默無聞的法華寺一夜之間死了十個人之多，死狀及其蹊蹺。那位默默無聞的僧錄司左善世向佛知心誠而又誠，他如果不做官的話肯定是去做和尚的，因此聽聞這事的第一時間，他就穿上官袍，寫了折子，去宮門外準備進宮面聖。
可他還未到得宮門前，他就被六扇門的“劫”走了——你死了人就去找皇上，皇上還要不要吃飯睡覺了？
六扇門的一直以為皇上排憂解難為己任，並且還不忘給自己部門節省勞動力，於是，這案子轉啊轉，不知怎麽的就轉到了陸小鳳手中！
六扇門一直是一個頗為神奇的存在，明面上它是由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組成，但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又都不歸六扇門管！而暗地裏，六扇門就像一個神秘組織，它裏面的人可以不會寫報告，但必須得會破案，會抓人，最重要的是會混江湖。可以說哪裏有案件哪裏就有六扇門，哪裏有古怪，哪裏就有六扇門，哪裏有動亂，哪裏就有六扇門，簡直可以和神奇的狗皮膏藥媲美了——痛哪裏，貼哪裏。其工作的特殊性決定了六扇門人才選拔方式的特殊性——不拘一格。六扇門裏的人大部分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有少許是“身家清白”的。
宋青兒對於這個部門一直頗有微詞：“你看，它即不服從六部五寺，又不歸督察員，它和地方官職一比，又有許多特權，與中央又關系尷尬，戶部每次算俸祿的時候肯定是又糾結又無奈——它的品級和它的職責根本不對等，那麽發放俸祿時是遵從它的品級算還是它的職責算？按品級，一年的俸祿都不夠他們滿世界跑破案子的錢，按職責，誰給他們的職責做過明確定義？他們閑的時候都可以在院子裏曬太陽嗑瓜子了，忙的時候就只能到處抓壯丁了！是的，陸小鳳，你就是那個壯丁！”
宋青兒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剛接了案子的陸小鳳一眼。
陸小鳳摸摸胡子，笑道：“或許下次我應該問六扇門的要點酬勞。”
宋青兒嗤笑道：“當然，當然，如果你可以交出六扇門的頭號要犯司空摘星的話，他們的確不介意給你酬勞的。”
陸小鳳：“……”
陸小鳳剛剛吃完午飯，然後六扇門的人找上門，給了他一個案子，而這案子正好就是法華寺僧人被殺案，理所當然的，陸小鳳就答應了，結果……自己老婆不高興了！
宋青兒道：“那麽，你現在要去哪，法華寺？”
陸小鳳搖頭，道：“不是，我還是想辦法找西門吹雪吧，或者葉孤城，就算是花滿樓也不錯，今晚就是決戰，可是我卻一個人也找不到！”
宋青兒道：“陸小鳳你消息太不靈通了，今日一早，西門吹雪就傳信給葉孤城，將決戰改為三月十五了？”
陸小鳳一楞，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宋青兒道：“滿大街都在講這事，府裏買菜的回來一說，滿府的人都知道了。”
陸小鳳點頭，道：“那你知不知道葉孤城，西門吹雪在哪？”
宋青兒道：“葉孤城，西門吹雪這些有錢人，自然是找了一個舒服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練劍，修身養性嘛。”
陸小鳳問：“那李燕北去哪了？”
宋青兒笑道：“李燕北已經在昨日離開了京城，他或許去了更北的北方，或許去了那煙雨江南。”
陸小鳳驚道：“可是那是他畢生辛苦經營的產業，即使葉孤城沒有中毒，西門也不一定就會輸，他難道就不想賭一賭？”
宋青兒道：“他或許是想賭一賭的，可惜的是，他的女人要他死。”
陸小鳳腦中閃過一個美麗婦人的身影，問道：“難道是十三姨？”
宋青兒點頭，道：“是的，十三姨要殺他，而有人救了他，作為交換條件，他將城北的所有產業賣給了一個人，而且價格公道。他既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又卸下了賭約這個包袱，不至於承擔到最後輸的一無所有的風險，那麽他何樂而不為呢？”
陸小鳳懷疑到：“……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宋青兒道：“當然不是我了，我怎麽會有那麽大一筆錢！”
不待陸小鳳問，宋青兒繼續說道：“不過恰好我認識那個人，所以我就替那個人出面和李燕北做了交易。”
陸小鳳不知道到底是誰竟會一口氣買下李燕北城北的所有產業，這世上有錢人的確不少，例如葉孤城，西門吹雪，又例如花滿樓，他們或許都有能力買下這些產業，但是他們絕對不缺這些東西。
宋青兒道：“不僅如此，那人還買下了杜桐軒在城南的產業。”
聽到這，好奇心旺盛的陸小鳳還真是想見一見那個人了。
陸小鳳道：“在葉孤城‘中毒’以前？”
宋青兒微微一笑，狡黠道：“葉孤城‘中毒’的消息一傳開，杜桐軒就慌了，那時候，如果有人願意接收他的產業，以及那個賭約，甚至願意給他一筆不小的錢財的話，即使他會懷疑那人的用心，也不得不答應。”
陸小鳳明白過來：“難怪李燕北只碰到了一次暗殺。那你用了多少錢買他的產業？”
宋青兒懶洋洋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心情愉悅地道：“江南的一處茶莊，那地方很適合老人家養老。”
陸小鳳額角一跳，小小可憐了一下被坑的杜桐軒，昧著良心誇讚道：“你做生意一直很精明。”
宋青兒姑且收下了他的誇讚，問道：“所以，你還有什麽問題？”
陸小鳳問道：“我問什麽，你都會告訴我嗎？”
宋青兒點頭，道：“只要你問得出，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可以回答。”
陸小鳳端正了一下姿勢，問道：“ 葉孤城是不是沒有中毒？”
宋青兒點頭，道：“是。”
“好了，我明白了。”陸小鳳點頭道。
宋青兒奇怪：“你明白什麽？”
陸小鳳道：“我明白，如果我要破法華寺這個案件，就必須找到一個人。”
“是誰？”
“老實和尚。”
作者有話要說：
☆、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1、章節標題前加中文序號的是修改過的，沒有加的，是未經修改的；
2、為了防止被說是偽更，我會在更文那天修文；
3、我的寒假開始了，網絡問題也解決了，所以更新變頻繁了（是縱向比較不是橫向比較！）；
4、請收藏吧！請不要大意的點擊吧！如果忘記前文內容的……需要前情提要嗎？
沒有人知道老實和尚從哪裏來，會到哪裏去，平日裏住哪裏，或者可有俗家親戚。老實和尚也不是他的法號，只是他在江湖上的名號。
老實和尚如果不見了，還有誰能找得到他？或者大智大通可以，要找大智大通，就得找到龜孫大爺。
可是龜孫大爺又去哪兒了呢？
龜孫大爺不在怡情院，也不在京城的任何一家酒肆。陸小鳳在撒完懷中的銀票後，不得不回家了。
陸小鳳回到宋府時，天已經漸黑了。
宋青兒正躺在美人榻上翻一本話本，看見他回來時，才悠悠然坐直身子，道：“你回來地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陸小鳳倒了杯茶大口喝下，感嘆道：“和你一比，我可真是個勞碌命。”
宋青兒道：“你整天沒頭蒼蠅一樣找人……”
陸小鳳抱怨道：“我懷疑他們是約好了一起消失的，為什麽我一個人都找不到，當世兩大劍客就要在京城比賽，他們難道不應該都聚在一起嗎？”
宋青兒道：“或許到了決戰那一天，他們就都會出現了。不過現在你還是和我去見一個人吧。”
陸小鳳摸摸肚子，嘆道：“還有晚飯嗎？”
宋青兒道：“我也沒呢，等會兒就有的吃了。”
陸小鳳跟著宋青兒出了宋府，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已經聽了一輛馬車，車夫是一位面容普通的黑衣男子，一看見宋青兒和陸小鳳出得大門便將手中的一把瓜子塞進一個小布袋，抽緊袋口後又將那個小布袋塞進懷裏。
陸小鳳：“……”
宋青兒：“……”
黑衣男子看兩人如出一轍的沈默表情，好心解釋道：“從老大那裏摸的瓜子，你們要嗎？”
陸小鳳問道：“是哪個老大？”
宋青兒嘆道：“喜歡嗑瓜子的，還有哪個，當然是花千殺啦。”
兩人坐進馬車後，宋青兒又給他細細解釋道：“上次和你切磋的那十二人都歸花千殺和書生管，他們是第五十七代的隱衛，而宋靈兒和宋凡曾是第五十六代的隱衛。我其實也不清楚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當時離開時只帶了宋青兒和宋凡兩人，但是有一天那十四個人就突然冒出來了，不過我猜是那個老頭叫他們來的。”
陸小鳳道：“……那個老頭該不會是我的岳父大人吧？”
宋青兒嘆道：“可憐我一個做小本生意的，還要養這麽大群人。”
陸小鳳：“……”
宋青兒繼續道：“那十二個人有六個是歸花千殺管的，那幾個人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就是嘴饞了些，都是跟花千殺學的，餘下留個就是歸書生管的，呃，沒什麽特點。”
陸小鳳道：“我還沒見過那兩人呢。”
宋青兒訝然道：“啊，你沒見過嗎？我以為你見過了。”
陸小鳳想到了自己和公孫大娘過招時，那坐在屋頂的兩人，道：“好吧，我大概是見過的。”
宋青兒道：“我手下的生意都是歸宋靈兒管的，現在宋靈兒出海了，就暫時由老管家管，我一直不大清楚他叫什麽。”
陸小鳳：“……就是上次晚上給我帶路那個？”
宋青兒點頭，道：“是的。”
陸小鳳問道：“那‘不大清楚他叫什麽’是什麽意思？”
宋青兒道：“哦，他不是我的人。”
陸小鳳道：“岳父大人的？”
宋青兒搖頭，道：“不是。”
陸小鳳道：“也不是葉孤城的？”
宋青兒道：“你不知道他有多精明，葉孤城如果有這麽一個人，會舍得給我——他自己一直算不清楚賬來著！”
陸小鳳：“……”
宋青兒斟酌了一下措辭，道：“這就是我現在我主要要講的事了。”
陸小鳳：“……”得，說了半天還沒進入正題。
宋青兒道：“他其實就是買了城北城南兩大產業的人的下屬。”
陸小鳳表示自己很糊塗：“你讓別人的下屬幫你管自己的錢？”
宋青兒無所謂道：“那人不會缺我這點銀子的啦。”
陸小鳳問道：“講完了？”
宋青兒點頭，道：“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現在就要帶你去見那個人。”
……結果，直到陸小鳳跟著宋青兒糊裏糊塗地通過層層盤查進入皇宮，見到坐在對面一聲明黃衣衫的人時，還一直搞不明白宋青兒所謂的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到底準備在哪。
好在，陸小鳳平生最擅長的就是不動聲色，假裝鎮定……
這位年輕的帝王面貌中正，神色和善，免了宋青兒和陸小鳳的禮後就招呼他們入座，吃飯……
宋青兒掃了眼桌上的菜色，笑道：“皇上您真是太客氣了。”
陸小鳳：“……”
年輕帝王道：“哪裏，公主平日裏為朕分憂已是十分辛苦，朕招待一頓飯菜又怎麽夠呢？”
宋青兒笑道：“呵呵，呵呵……”我也不想辛苦啊……
“哦，對了，這位就是公主的夫婿了？”
陸小鳳連忙起身行了個江湖禮，道：“草民陸小鳳，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我一直把青兒當做自己的妹妹，現在看到她能找到歸宿，心裏十分高興，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
三人吃完飯，宋青兒終於談起正事，兩人一通談話下來，陸小鳳才明白這皇帝算的一筆好賬。
京城本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暗地裏聚集著不知多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光靠官府的人根本就是管不起來，私底下也不知藏了多少雙不為人知的眼睛，沒有一位帝王會覺得安心。
可是現在不同了，京城各處大大小小的產業，如果可以控制個七七八八，那麽那些商鋪老板、店家，酒肆夥計、掌櫃，特別是賭場青樓裏的人，都會是最好的眼線。何況這會是一比不大的進項。
但是，自古哪有帝王自己做生意的，不說商者為賤，就算這皇上有這份心，他也沒有這份力啊，所以，他就一邊將這些大大小小的產業交給宋青兒管，一邊又派了自己的心腹在一邊監督，而他只要給予一定的特權，一切就解決了。
所以，這次宋青兒是真真正正給別人跑了一次腿——還不能表現的不甘不願！
宋青兒簡單地交代清楚了事情，道：“時候也不早了……”
“且慢，還有一事。”
宋青兒於是乖乖聽話。
“朕的意思是，你不必把這些東西管的太緊，該處理的處理了，只需剩下一兩處較大的就可以了，賭場青樓朝廷遲早會整飭，背後如果是別人就麻煩了，但如果是自己人，事情就會簡單很多。其他的你就看著辦吧。只有一點，不要讓誰一人獨大即可。說到這裏，朕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青兒你也是個明白人，朕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辦，就是因為相信你。”
說到這，年輕帝王嘆了口氣，語氣中不可謂不無奈惆悵：“你雖和我非親非故，但我與你相識以來都把你當做親姐妹來看待，我自小沒有兄弟姐妹，皇位又坐的順順暢暢，可私底下總有那麽幾個心思多的人……也只有和你可以談談話了。”
宋靈兒摸摸抹了把汗，一臉動容的起身道：“陛下過譽了！”
“是啊，是朕過慮了。”
宋青兒：“……”我明明講的是“過譽”啊餵，不是“過慮”啊！
“時候也不早了，我本來還想和陸大俠聊聊，陸大俠的大名朕可是聞名已久，這次終於見到人了，可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陸小鳳忙道不敢不敢，哪裏哪裏。
“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朕也不留你們住了。”
……我們也不敢住啊！兩人一聽完這句話就連忙退下了。
直到坐上馬車，陸小鳳還渾身不自在，心道，這小皇上看著和善，大概是比宋青兒還精明不知幾百倍的人了！
宋青兒想的是，媽呀，可算離開這鬼地方了！
兩人對視了一下，同時松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經過層層盤查，出了宮門，坐上馬車，雙雙把家歸了。
第二日，段玉不知從哪折騰回來，聽聞宋青兒這事，兩人又是一番細聊，對，絕對是細聊，不是對罵……這又是明日的事了，此時先按下不談。
當日兩人回家，卻在宋府門口遇到一個小叫花子，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都是泥巴印子，一雙眼睛卻小而有神，賊亮賊亮的，都可以和司空摘星的那對賊眼媲美了。
那小叫花子一見到陸小鳳就從臺階上蹦了起來，笑嘻嘻地先伸手。
陸小鳳摸遍全身，無奈沒有一文銀子，只得向宋青兒求助。
宋青兒這人最麻煩帶銀子了，重要的是沒口袋不帶包的，且裝銀子嫌累，裝銀票有時還沒地方花，又不是誰都像陸小鳳一樣大方，撒銀票跟撒紙似的……總結一下就是，宋青兒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
於是乎，那位駕馬車的黑衣隱衛看著小叫花子眼巴巴盯著陸小鳳宋青兒兩人的雙眼，心不知怎麽的軟乎了一下，就掏出了那一小袋瓜子，遞了上去。
小叫花子喜滋滋地扯開袋口的繩子一看：“……”
陸小鳳：“……”
宋青兒：“……”
“啊，這個，唔，給你吃的……等等，我還有錢。”這位又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了小叫花子。
宋青兒驚到：“等等，你為什麽比我有錢？！”
“啊，”隱衛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這錢不是我的，是小姐你的，老大吩咐說，你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我們陪你出門就要帶足銀票，買什麽都是要上報的……”
小叫花子默默地把銀票塞進懷裏，不語。
陸小鳳：“……”
宋青兒：“……”
陸小鳳清了清嗓子，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咳咳，陸大爺，你今日問的事有些眉目了。”那小叫花子一開口，那聲音竟是清亮如泉。
“哦。”陸小鳳略一考慮，道，“跟我進去慢慢說吧。”
三人於是進屋，那位給錢給的爽快的隱衛自行離去。
☆、秀恩愛什麽的最討厭啦
三人進了大門，陸小鳳突然想到一事——
“這宋府……”
“咳咳，”宋青兒解釋道，“其實相當於公主府……否則憑我一介商人怎麽敢弄這麽大宅子，還安上‘宋府’這樣的牌匾……陛下曾有意封我為公主，可是我一個亡國的公主哪好意思張揚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陸小鳳：“……”
三人走進一處偏廳，那小叫花子如此這般一講，兩人終於弄明白了。
原來當日老實和尚從怡情院出來，騎著一頭驢子，出了城門，在城郊法華寺把那驢子交給了寺院的小和尚，一個人不知跑哪去了。
陸小鳳摸著胡子，若有所思道：“那法華寺就是以長生羊、長生牛這些畜生出的名，據說在唐朝貞觀年間，經常有長生豬顯靈的事，具體其實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法華寺仍舊養著長生羊和長生牛。”
小叫花子撇撇嘴，道：“那些和尚不過是靠著租賃耕牛，賣些羊奶賺錢罷了，法華寺附近的百姓一到春耕就急需耕牛，可這年頭，又不是每家每戶都養得起一頭牛的，法華寺的和尚平日裏不想著吃齋念佛，倒是擅於鉆營這些個東西。”
陸小鳳笑道：“現在連做和尚都越來越不容易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叫花子抓抓亂蓬蓬的頭發，赧然道：“大家都叫我石頭……沒有正經名字。”
宋青兒看人的本事一直不錯，一眼就覺得這石頭一雙烏黑的眸子賊溜溜的，機靈的很，又聽他說話有條有理，思緒明白，一問年紀，竟只有九歲，又問道：“平日裏都做些什麽？”
石頭道：“大街小巷的轉……你要買消息就問我們。”
宋青兒疑惑道：“你們……難道是丐幫？”
陸小鳳笑道：“城裏一群小叫花子，和丐幫沒多大關系——丐幫除了衣服上打布丁，其實平日裏吃穿用度比我還好。”
宋青兒一想，養一個不難，但是養一群……怕是有點麻煩，便想作罷，倒是那石頭機靈道：“我們一共九人，吃的不多，但幹事麻利……”
宋青兒展眉道：“那你回去叫他們來找我，別的我不敢保證，幾口人的飯食我倒是供應的起，你們平日裏也少些風吹雨淋的，沒個落腳地的。”
石頭道：“我們倒不是缺住的地方，現在也不會餓肚子了，只不過……我們都是沒爹沒娘的叫花子，平日裏都不受人待見。我們早知道‘有一家酒樓’的老板心地善良，只要有點本事，就會好好對待。”
宋青兒笑道：“你這樣說就更好辦了，想必你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我也喜歡憑本事吃飯的人，你盡管回去和你那些朋友說，只要相信我，我就不會讓你們遭人白眼。”
石頭認認真真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就又笑嘻嘻地轉身離去了。
陸小鳳在一邊道：“這群孩子從小無父無母，都是在市井之中混大的，機敏有餘，卻難免有些奸猾……”
宋青兒笑地一臉溫柔，語氣卻森森然道：“沒事，還都是些半大小子，我有的是手段給他們一個個調.教過來。”
陸小鳳不禁打了個哆嗦，摸摸胡子，道：“註意語氣，註意你語氣啊。”
“不過，”陸小鳳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道，“‘小子’倒是未必，至少剛才那個不是。”
宋青兒瞪圓眼睛看著陸小鳳，道：“你是指……那是個丫頭！”
陸小鳳點頭道：“是的。”
宋青兒感嘆了一通後，又用眼角將陸小鳳從頭到腳掃了個遍，道：“陸小鳳你不錯呀，經驗豐富呀，眼神毒辣呀，色心不改呀……連這麽小的你都不放過！”
陸小鳳：“……”
宋青兒又喃喃道：“殘害祖國花朵什麽的……真是夠了！”
陸小鳳：“……”
“誰殘害祖國花朵啦，看姑奶奶不打斷他的腳。”段玉人未到，聲已至。
宋青兒扶額，問陸小鳳：“同樣是水嫩的年紀，為什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陸小鳳腦補了一下水嫩少女時期的宋青兒，表示，這絕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段玉在外面折騰了一下午，精神頭卻仍是十足，問宋青兒：“聽聞你剛從宮裏出來，怎麽回事，難道是官商勾結了？”
宋青兒立馬放下扶額的手，嚴肅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段玉一副“你大驚小怪”的神色，道：“放心，是花千殺告訴我的，我剛從他們的狂歡party上回來。”
宋青兒道：“聚眾賭博？”
段玉一想，道：“也不算啊……畢竟大家也不賭錢，就是拿些瓜子做賭註。”
陸小鳳嘆道：“真不錯……”
段玉點頭，道：“是呀，我玩了一下午，就輸了一把瓜子，真不錯。宋老板您真是之下有方啊。”
宋青兒道：“不是我這老板不體貼，我就是足夠體貼才禁止他們聚眾賭博的。你知道嗎，那個花千殺手下叫什麽來著的家夥，逢賭必贏，幾次就把大家的月錢贏完了，壓倒性勝利啊！太兇殘了！嘖，他們本事都不錯嘛，打起來沒完沒了，一個個又都很記仇，心眼小的跟什麽似的，雖然不至於鬧出人命，但我覺得這樣實在不利於培養有愛的團隊精神。”
段玉舔舔嘴唇，一臉讚同道：“對，賭博如果沒有風險概率問題，還玩什麽呀，所以他最後被大家打發去給你駕馬車了！”
宋青兒：“……重點不是這個好麽！不過瓜子什麽的也就隨他們去了。”
陸小鳳躍躍欲試道：“想不到那家夥看著老實木訥，竟有這麽個本事，哪天叫他陪我玩一把。”
宋青兒狀似考慮了一下，說道：“也行，如果賭瓜子就隨你們，如果賭錢，我是他老板，他贏的歸我，我是你老婆，你贏的也要歸我！我反正不賠不賺。”
陸小鳳：“……”
段玉：“……不過說起來，有這本事怎麽不讓他去賭場啊？”
宋青兒道：“唔，因為他們不歸我管，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啊……”
段玉道：“明白。”
陸小鳳咳嗽了一下，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可以講比較容易懂的話嗎？”
段玉道：“不能，否則怎麽能體現出我們和你是不同的，告訴你我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呢？”
陸小鳳道：“這話很熟悉。”
段玉和宋青兒對視了一眼，了然。
她突然湊近陸小鳳，小鳥依人狀，聲音百轉千回道：“陸~小~鳳~你覺得~我……怎麽樣？”
陸小鳳淡定地將段玉從身上剝下來，道：“不怎麽樣。”
宋青兒一臉黑線，道：“你要勾引他好歹也等我不在的時候啊……”說完她的視線在段玉胸前微妙地停頓了那麽幾秒鐘，感嘆了一句：“這水嫩的……”
陸小鳳一把將宋青兒拉倒懷裏，笑道：“再水嫩我也不要。”說完將手放到宋青兒肚子上摸啊摸……
宋青兒一把拍掉他放在肚子上的手，道：“你以為你摸西瓜啊！”
陸小鳳道：“她不是西瓜，是我丫頭！”
宋青兒道：“你怎麽知道是女的，可能是男的呢！”
陸小鳳篤定道：“肯定是女的，我摸著就像個女的。”
宋青兒狂躁道：“你摸著像女的就是女的，他還在我肚子裏呢，我說我感覺著是男的難道他就是男的？！”
陸小鳳點頭道：“不一定。”
宋青兒滿意道：“那還差不多……”
陸小鳳道：“所以我覺得她一定是個女的！”
化為背景板的段玉默念道：我不是背景板我不是背景板我不是背景板……不過陸大俠你這到底是什麽因果關系啊，這個“所以”真的沒問題嗎沒問題嗎沒問題嗎？還有，秀恩愛什麽的最討厭啦！！！
作者有話要說： 表揚吧，我來更文啦~
☆、（番外）夜靜鑾鈴
京城的夜市，人流如織。
道路兩邊的店鋪都掛著盞盞燈籠，偶有衣著華貴的婦人小姐從首飾鋪出來，精致的妝容在夜色下透著端莊雍容，身邊跟著機敏的丫頭小廝。間或有頑皮的孩子流連在各色鋪子，手中可能拿著美味糕點。貴族子弟神色怡然的行走在熱鬧的夜市，享受著夜晚的喧囂。
但在京城的南邊，夜色靜靜籠罩著低矮的房屋，間或幾聲狗吠打破它的寧靜。
一個一身素白的少女提著燈籠從一處小巷子中拐了出來，身邊跟著一位身著黑色短打的男子，他面容沈靜地走在夜晚的路上，腳步聲悄不可聞。
素衣少女簡單的將一頭青絲束在腦後，妝容也是素凈的，唯有兩顆碧綠的耳墜在她行走時晃動在光與影之間。
突然，馬車車輪軋過石板路的聲音漸漸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清脆動聽的鈴聲——那似乎是掛在馬車上的類似風鈴的物件。
素衣少女與黑衣男子卻充耳未聞，連腳步都沒有遲疑或加快哪怕一分。
車輪聲和鈴聲逐漸逼近，最終來到了兩人的身側。
少女手中燈籠所散發的光侵染出的那片狹窄的天地，清晰又模糊，沈靜卻跳躍。
從車窗的一角露出白皙的指尖，然後是獨屬於少年的包養良好的手，伴隨這泠泠動聽的鈴聲，那只手行動間仿佛也帶著古樸動人的美，將墨藍色的窗簾緩緩掀開。
素衣少女若有所覺的側過頭，撞見了一雙沈靜的眸子，比之這晚的夜色也不遑多讓。
風在道路上刮過，卷攜著京城北邊夜市的煙火喧囂味。少女那一雙獨特的琥鉑色的雙眸彎成一個略淺的月牙，淺淺一笑，繼而緩緩別開了視線，
馬車繼續前進，鈴聲漸遠漸消，素衣少女問身邊的男子：“知道那是誰嗎？”
男子道：“不知道，小姐認識？”
少女臉上露出一個促狹的笑，道：“啊，難得讓宋凡開口說了個問句呀，宋凡想知道嗎？”
那個叫宋凡的男子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少女這種問話，只是沈默不語。
少女也不惱，答道：“我也不認識，不過應該不簡單。”
良久，少女又道：“我們大概是遇到了一位貴人了。”
而遠去的馬車上，那位少年獨自坐在馬車裏，華貴的寶藍色錦衣上，交織著同色暗紋。
少年臉部線條是還未脫去稚氣的柔和秀麗，一雙斜刺入鬢的秀眉含威不露，緊撇的薄唇仿佛昭示著他的嚴謹自律。
少年沈肅地聲音緩緩從馬車裏響起：“剛才那位女子是誰？”
前面駕馬車的人恭謹道：“回主子，卑職……不知。”
“京城最近來了什麽人也不知？”
“萬梅山莊的莊主西門吹雪幾日前來過一趟京城，但很快就離去了……”
“行了，不必再說了，回頭給我查查那個女子的身份。”
“是，卑職明白。”
三日後，這輛馬車開進了一條小巷，在小巷盡頭的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一位衣著華貴，舉止不凡的少年從馬車上下來，敲開了那扇略顯破舊的門。
開門的是一位黑衣女子，面容年輕，卻做婦人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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