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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她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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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她糾結了

在安安身上,西門疏心裏有一處結,那便是他將對安安的愛,隱藏在心底,展露在表面的嚴厲,傳遞給她的信號便是他不待見安安。

“我累了。”西門疏話音未落,端木夜緩緩低下頭,他的唇溫柔的壓下來。

西門疏望著他愈來愈近的面孔,咽了咽口水,心裏燃起一抹期待,在他的薄唇即將要落到她唇瓣上,緩緩合上眼簾。

端木夜憐愛的吻沒直接落到她的唇瓣上,而是落到她的眉心,慢慢往下移,仿佛在珍惜膜拜一件精致的寶貝。

“木......唔......”西門疏好似想到什麽似的,剛一開口,端木夜的吻便落到她唇瓣上。

西門疏任由他抱著自己,吻著自己,隨即將小手從他大手抽出,纏上他的脖子,熱情的回吻著,緊繃起的身子也漸漸放松。

得到她的回答,端木夜的吻不再是輕柔的碰觸和淺嘗,轉化成熱情而火辣的深吻。

迷醉的沈淪,深情的纏綿,不舍的眷戀,通通融入這一個綿長的吻裏。

意亂情迷之下,西門疏的白色褻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半片圓滑香肩,以及那若隱若現性感的鎖骨。

“木夜。”西門疏清雅的聲音有些微顫,臉上的表情因紅暈而嫵媚,懷孕的她,動情時更像要命的妖姬。

端木夜放開她的唇,因剛剛愛憐過,上面散發著光澤,誘人至極。

西門疏以為他會放開自己,不曾想到他的唇攻向她細嫩的頸項,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身,一聲壓抑不住的暧昧吟聲從她嘴裏飄逸而出。

“疏兒。”端木夜擡頭,看著身下的人兒,炙熱的目光溢滿晴欲。

西門疏懂那眼神意味著什麽,她懷孕四個月了,他只在還差幾天滿三個月時碰了她一次,之後一個多月,他沒再碰自己,沈浸在晴欲裏,饒是再理智的他也會失控,他是害怕傷到腹中的孩子。

“白練不是說沒事嗎?”朦朧的清眸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西門疏擡起手,撫摸著他的臉膛,她這句話是在鼓勵著他,懷孕的她身子很敏感,只需要稍微一挑,晴欲就席卷而來。

“可是你的身子。”端木夜理智尚存,她可以忽略白鳳的話,但是他不能,他沒忘記白鳳對他的警告,若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他們可以繼續纏綿悱惻,若是要這個孩子,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麽最好分床睡。

這一個多月,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寶寶很堅強。”話一落,西門疏就後悔了,尤其是見到端木夜那揚起的嘴角,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他在理智邊緣徘徊,而她卻在鼓勵他,顯得她急不可耐。

“我們的寶寶當然很堅強,我只是怕你的身子承受不住。”端木夜的聲音因晴欲而沙啞,幽深的鳳眸如汪洋,仿佛狂風暴雨一般要將她吞噬。

“端木夜。”西門疏臉頰一燙,更是無地自容了。

不知是不是西門疏紅暈的臉頰令人忘情,還是那迷人的眼神,端木夜微帶粗糙的手,已不規矩的探入她衣襟,西門疏頓時一驚。

“木夜。”西門疏黛眉緊蹙,他不是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嗎?若是再這樣下去,就算他把握得住,她也會控制不住化身為餓狼撲倒他。

“相信我,我不比你好受。”端木夜粗糙的大手細細撫摸著她如嬰兒般雪白的香肩,因握劍掌心下有著薄繭,粗糙的刺敢敏銳的傳了過來,西門疏更是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抱之中,端木夜的呼吸也逐漸粗重起來。

在兩人因晴欲而即將失控之前,一和諧的聲音響起。“大叔,人家非你不嫁。”

西門疏先是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猛的將端木夜伸進她衣裳裏的手拉出來,推離他的懷抱。

暗暗懊惱,她怎麽忘了,房間裏還有九兒,若是九兒醒來,被她撞見這一幕,他們就罪過罪過了。

“我殺了她。”端木夜薄唇溢出冰冷的聲音,心裏卻松了一口氣,幸虧這鬼丫頭出聲,否則他真會把握不住。

禁欲禁欲禁欲,不僅白鳳警告過他,連白練也警告過他,白鳳的話他可以聽而不聞,白練的話他卻不敢。

“她口中的大叔,不是你,是淩然。”西門疏來不及拉攏衣領,一把抓住端木夜的手臂,她真擔心,他真會沖下去把九兒給殺了。

端木夜汗顏,他是想去吹一下冷風,緩解體內奔騰的浴火,而不是真心想要殺九兒洩憤,他豈會不知道九兒口中的大叔是淩然,在九兒叫淩然大叔時,她便改口叫自己木夜大叔了。

回眸,視線緊瑣在西門疏胸前暴露的惷光,喉嚨一緊,炙熱眸光散發出幽深的綠光。

“我出去一下。”話一落,端木夜不給她阻止的機會,從床上翻到床下,連鞋都來不及穿,便逃之夭夭。

西門疏趴在床邊,錯愕的望著他迅速離去的背影,直到門一關一合,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屬於他的氣息卻還留在空氣中,倏的反應過,西門疏臉更加燙了。

熟睡的九兒因端木夜關門聲不悅的皺起眉頭,咕嚕了一句,翻了一個身,並沒有將她吵醒,繼續美美的睡覺。

端木夜回房時,西門疏已經睡著,路過榻前,用覆雜的目光看了一眼九兒,心裏感激她,若不是她突然夢囈一聲,恐怕......

“你口口聲聲說非淩然不嫁,真不知道是戲言,還是真心。”端木夜喃喃道,疏兒想撮合她跟瑯月,而他又想撮合她跟淩然,但是這幾乎不太可能,一是這鬼丫頭不靠譜,二是淩然愛的是淩雪。

如果說,她真喜歡淩然,那麽她只會受傷。

端木夜邁步朝床走去,先運真氣讓全身溫和起來,才揭開被子縮進被子裏,輕柔的摟著她的身子,閉上雙眸,沒一會兒睡著。

端木淩雪坐在窗戶下,細臂環著雙膝,下巴擱在膝蓋上,擡眸望著夜空。

思念如洪水般湧來,有著勢不可擋的力量。

在蒼穹國她對著夜空思念五哥,而此時,她在楚南國對夜空思念孩子們。

“小愛,小然,你們想娘親嗎?娘親好想你們。”端木淩雪伸出手,食指在空中畫著小愛跟小然的名字。

她是一個母親,她愛自己的孩子,從來沒與孩子們分離過,而這次......

鼻子一酸,心中的酸痛化為淚湧出眼眶,清風吹拂過留下淚痕。

未來的路太渺茫,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邁步,她還能不能見到孩子們,力雨對她說過,無論她走多遠,他都會帶著孩子們踏破鐵鞋也要將她找回來,可惜,他失言了,他居然給她休書,用孩子們將她逼回楚南國。

從他們決定成親那一刻,她心裏清楚,他們的婚姻不會長久,因為他們彼此不愛對方,若有一天,他愛上了別的女子,或是對他心中的愛依舊執迷不悔,他們的婚姻就會走到盡頭,好聚好散。

“力雨,你這是何苦。”她知道他放手,是為了讓她去追回自己的幸福,可是,他們之間有孩子,即使休書一封,也不可能斷得一幹二凈,孩子是他們之間的牽掛。

天際翻起魚肚白,端木夜擡手揉了揉眉心,睜開眼睛,深情的目光落在懷上人兒的臉上,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小心的將她的頭從自己手臂上移到枕頭上,被她枕了一夜,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端木夜揭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見西門疏突然睜開了眼睛,動作一僵,笑看著她,低沈的嗓音有些沙啞。“吵醒你了?”

“嗯。”西門疏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睜著的眼睛朦朧的望著端木夜,擡手揉了揉雙眼,抱住他的腰。“要去哪兒?”

端木夜在她耳邊輕聲一笑,用略帶胡茬的臉輕輕的蹭了一下她的臉頰。“我要進宮一趟。”

“這麽早?”西門疏微微一動,思維還處於迷糊狀態,她也不知道什麽時辰了,只是反射性的知道,他一般起來得都很早。

“乖,再睡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端木夜輕哄著,西門疏也不回應,只是閉上眼睛,輕翻了身,背對著他。

被子輕輕滑落到肩下,原本如雪般白希的脖子,因昨夜端木夜在上面留下了幾處明顯的吻痕。

端木夜將被子拉高,在她脖頸前掖了掖,西門疏突然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抓住端木夜的大手。“陪我。”

端木夜心一動,再次把她摟進懷裏,讓她的後背緊緊貼在他胸前,密不透風。“我也舍不得起身,但是......疏兒,我保證,在你睡一覺醒來,一定能看到我。”

西門疏在他懷裏動了動,聲音慵懶的響起。“木夜。”

“嗯?”端木夜悶悶的應了一聲,低眸看著她的後背,吻了吻她的黑發,將臉埋在她柔順的發絲裏。

西門疏翻過身,看了他一眼,把小臉貼在他胸前,緊緊的抱著他的腰,用霸道的語氣命令道:“不許你去。”

端木夜一楞,隨即忍不住輕聲地笑了,大手在輕撫著她後背的秀發:“給我一個理由。”

“我要你陪我。”西門疏緊拽著端木夜腰際的布料,好怕她一松手,他就跑了。

我要你陪我,這的確是很好的理由,含笑看著她,攏了攏她淩亂的長發,端木夜低沈的嗓音異樣的溫柔。“疏兒。”

沈默良久,西門疏悶悶的聲音從他胸膛傳了出來,聲音有絲含糊,帶著撒嬌的味道。“你進宮向淩然告密。”

淩雪是他的侄女,淩然是他的侄子,在他心裏淩雪死了這麽多年,他跟淩然的關系很好,他肯定會站在淩然那邊。安結便在結。

“我保證不會。”他不直言,但可以旁敲,如果淩然聽懂,那是淩然的醒悟高,若是淩然聽不懂,那麽也不能怪他。

西門疏再次沈默不語,他的保證很有信服力,尤其是對她的保證。

“等我睡著了你再走。”西門疏退步了,她是被吵醒,這個時辰是她最嗜睡的時候,以前端木夜離開,她都不會醒來,而這次她驚醒了。

“好。”端木夜笑著答應,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輕柔的摟著懷中的人兒,閉上眼伴她入眠,心裏清楚,在這個時辰她最貪睡,堅持不了多久。

為了不讓自己輕易睡著,西門疏故意找端木夜聊天,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端木夜不厭其煩的回答,但是他的回答,不是“嗯”就是“哦”,對西門疏來說宛如催眠曲。

沒堅持多久,西門疏就在他懷裏再次沈沈睡去,聽到平穩的呼吸聲,端木夜才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嚼著和煦的笑,緩緩抽出有些酸的手臂,輕輕起身,披上外袍轉身走出去。

路過榻前,睨了一眼九兒,小丫頭有踢被子的壞習慣,被子一大半在地上,只有少數蓋在她肚子上。

端木夜本想視若無睹,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走近,撿起被子蓋在她身上才離開。

他先去處理一些事,等端木淩然下了早朝,才進宮直奔禦書房。

遠遠的便聽到,禦書房內傳來安安的哭聲,端木夜心一驚,加快腳步,心裏的想法,該死的淩然,居然趁他兒子小,就欺負他的兒子。

不能怪他誤會,是小家夥的哭聲太驚天地,泣鬼神了,他從來沒見安安哭得這麽讓人擔心。

“端木淩然。”端木夜怒不可遏,擡腳將門踢開,身上滿是冷冽的肅殺之氣,嚇得門口的侍衛和太監總管心驚膽戰。

禦書房,映入視線內的一幕,讓端木夜有想揍人的沖動。

安安坐在案桌上,抱著貂兒嚎啕大哭,端木淩然拿著一個玻璃瓶接著小家夥的眼淚,聽到踢門聲,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一見端木夜如天神般站在門口,安安的哭聲戛然而止,端木淩然也驚慌的將收集的眼淚藏到身後。

“小......小皇叔。”典型的做賊心虛。

“爹爹。”安安委屈又慌亂,胖乎乎的小手慌忙的擦著眼睛,他的小手上沾著墨汁,被他這一擦成了小花臉,滑稽又可愛,令人忍俊不禁。

“你們很閑?”端木夜掠起冰冷的眸,陰厲的表情寒意駭人,安安哭得這麽大聲,他還以為淩然欺負他。

“嗯......不......”兩人下意識的點頭,隨即又默契十足的搖頭。

端木夜冷睨了一大一小一眼,嚴厲的目光鎖定在安安身上,嚇得安安縮了縮脖子,對端木夜小家夥是崇拜又畏懼,看著小家夥怕怕的樣子,端木夜很是郁悶,淩然就是一只狐貍,安安跟在他身邊,也快近墨者黑了。“安安,過來。”

聽到爹爹叫他過去,安安反射性的想從案桌上跳下去,卻被淩然快他一步,將他抱了起來放在地上,腳沾地安安立刻屁顛屁顛的朝端木夜跑去,站在他面前,卻不敢靠近,忐忑不安的望著端木夜。

小家夥心裏糾結啊!爹爹太高了,他要什麽時候才能跟爹爹一樣高,甚至是超過爹爹,然後欺負爹爹,讓爹爹仰望自己。

端木夜再次狂汗,有疏兒在,小家夥倔強的跟他唱反調,疏兒不在時,小家夥可老實了。

蹲下偉岸的身體,拿出錦帕沾了沾安安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兒,將打濕的一角,輕柔的擦著他臉上的墨汁。“我端木夜的兒子,不指望你現在頂天立地,至少不能出去給我丟臉。”

安安嘟著小嘴,滿是委屈。

“不許嘟嘴。”端木夜命令的語氣,嚴厲至極。

安安很聽話,真不嘟了,端木夜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眉,若是疏兒在,小家夥肯定會指控自己是壞人,或是很有骨氣嘟得更高。

慈母多敗兒,嚴父出孝子,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當然,他也只能在心裏想,可不敢當著疏兒的面說出來。

“貂兒還給我。”端木夜大手一伸,見安安這麽聽話,趁火打劫,誰知安安小臉一變,哼哼了一聲,抱著貂兒就朝外面跑去。。

端木夜臉黑了,這個臭小子,貂兒可是他獵來給疏兒的定情物,居然被他霸占不還。

見小皇叔吃癟的樣,端木淩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在這世上,也只有安安跟小皇嬸不看小皇叔的面子。

端木夜冷冽的目光掃向端木淩然,笑聲戛然而止,端木淩然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問道:“小皇叔,今日大駕光臨可為何事?”

“誰讓你放九兒出宮?”端木夜寒聲質問,端木淩然心咯了一下,笑意凝結在嘴角。

“小皇叔怎麽知道九兒出宮了?”片刻後,端木淩然又揚起招牌式的笑容。

“她在王府,你說我怎麽知道?”端木夜狹長的鳳眸微瞇了起來,眸子深處射出涼颼颼的寒光,不光九兒在他府上,連淩雪也在他府上。

確定九兒在十八王府,端木淩然懸著的心落下,昨天跟九兒吵了一架,九兒就跑出皇宮,心裏清楚九兒在這裏無親無友,除了十八王府和白家,她沒其他地方可去,在沒確定之前,他還是有些擔憂。

他卻沒派人去找,或是確定。

安安跑來禦書房哭,就是為九兒不見了的事,他連哄帶騙不見其效,小家夥非要吵著要見九兒,這令他很頭痛,索性不哄了,任小家夥哭過夠,哭累了以後,自然就不哭了。

還好小皇叔來了,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小皇叔,你進宮就是特意來告訴我,九兒在十八王府嗎?”溫潤的聲音劃過,端木淩然嘴角嚼著溫和的笑。

端木夜鳳眸裏閃爍著一抹覆雜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窺探不清是何意,端木淩然不由得蹙起眉臆測著。

許久,端木夜邁步朝端木淩然走來,寒氣逼來,端木淩然忍不住退了一下,身後是龍椅,退無可退。

突然,端木夜朝他伸出手,端木淩然神情緊繃起來,誤以為端木夜要揍他,卻只見端木夜將一樣東西放在案桌上,然後轉身走出禦書房。

“小皇叔。”端木淩然不明所意,目光落到東西上,他認得這東西,是種藥材,名為當歸。

小皇叔給他當歸是什麽意思?

端木淩然拿起來,左右看了一下,喃喃說道:“難道是暗示我,將安安送回王府。”

安安是他的兒子,王府的小王爺,用得著暗示自己嗎?直接把安安抱走,他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阻止,他以什麽身份?

端木淩雪一夜無眠,斂起思緒,來到西門疏院子。

“你......”端木淩雪震驚的望著雅兒,顫抖的手指著她。

“王妃已經醒了,公主請。”雅兒無視端木淩雪眼中的震驚,淡然的推開門,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雅兒眸中淡然的眼神,讓端木淩雪茫然的眨了眨雙眼,問出心裏的疑惑:“你不認識我了嗎?”

問出口之後,端木淩雪就後悔了,在眾人心中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可即便如此,雅兒見到自己不該這麽淡定。

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

“王爺給奴婢說過公主的事。”雅兒的語氣淡漠,不卑不亢。“奴婢還有事,先告退了。”

端木淩雪還想多問,卻見雅兒轉身離開,在遲疑要不要追上去問清楚時,一抹身影跑了出來,與她撞了個正著。

九兒被撞痛了鼻子,憤怒斥喝。“什麽人啊?你會不會走路啊?擋在路中間挨撞嗎?你經得起撞,本姑娘還經不起撞,滾......啊!鬼啊!疏兒姐姐救我。”

九兒在看清楚端木淩雪的長相時,腦海裏浮現出是她將雪兒推到的一幕,後然是鮮艷刺目的血,頓時尖叫出聲,拔腿就往回跑。

端木淩雪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小皇嬸房間裏會沖出來一個小姑娘。

“九兒,別怕,沒事,沒事,她不是鬼,別怕,別怕。”西門疏緊摟著,身子瑟瑟發抖的九兒。

淩雪跟雪兒是長得有幾分相似,若是不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九兒第一眼看到淩雪會認錯人,這很正常。

“是,她就是鬼,疏兒姐姐救我,她肯定是來找我索命,疏兒姐姐救我,我還這麽小,又沒嫁人,還沒生兒育女,就這麽死了,我會很冤枉,我會很不甘心。”九兒抱著西門疏緊了緊,一顆頭死命的往西門疏懷裏鉆,恨不得將自己鉆進她身體裏。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臟東西,尤其是來找她索命的。

“九兒。”西門疏看著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的九兒很是無奈,這一幕若是被木夜撞見,九兒又要遭殃了。“九兒,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她是端木淩雪,淩然的......妹妹”

西門疏把“妹妹”兩字說得很牽強,他們是兄妹,也是愛人。

“大叔的妹妹?”九兒唰的一下擡起頭,原本清澈的瞳仁裏布滿恐懼,現在被驚訝取代,餘光瞄了一眼淩雪。“真的假的?”

西門疏美麗的清眸眨了眨,拍著九兒的肩,欣然點了點頭,輕聲開口。“你不覺得,他們長得很像嗎?”

端木淩雪站在三步之遠,展開雙肩大大方方的讓九兒審視。

細看之下,還真跟大叔很像,再細看她們雖很相似,但兩人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

那女子身上的妖媚之氣,是久經煙花之地積累下來,繽紛之下是疑惑,而她身上的妖媚帶著清純,仿佛一朵深幽谷底的墨菊,芳香獨特沁人心脾。

九兒一掃心底的畏懼,放開西門疏,走到端木淩雪在前,近在咫尺的打量著她。

端木淩雪也打量著九兒,一身綠色紗衣相伴,簡單的裝扮,不華貴,卻優雅不素,性情活潑,靈氣逼人。眼前這小姑娘跟她見過的那些名門閨秀,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那些閨秀多了幾分矯揉造作的純真,而她雙眸清澈如水,她的純真是與生俱來,別人也裝不出。

九兒咬著手指,轉了一個圈的打量著端木淩雪,最後停在她面前,仰著小臉問道:“你真是大叔的妹妹?”

“大叔?”端木淩雪蹙眉,眼底泛起一絲疑惑,忍不住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西門疏。

“淩然。”莫名,西門疏清眸裏閃爍著一絲擔憂,九兒跟端木淩雪見面,給她一種敵情見面的危機感。

聞言,端木淩雪撲的一聲笑了出來,九兒不高興了。“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是,不是。”端木淩雪怕小姑娘誤會,趕忙搖頭,解釋道:“五哥才二十四,你居然叫他大叔。”

“你不覺得,叫大叔很親切嗎?”九兒心裏樂了,淩雪那一句五哥才二十四,她很中聽。

“親切?”端木淩雪柔如春水瀲灩的眼光飄浮不定,臉上的笑愈加柔美。“我怎麽聽起像是尊老。”

“胡說,大叔才不老。”九兒心情又不美麗了,她最聽不得別人說大叔老,大叔才比她大九歲,配她剛剛好。

不對,她都沒聽大叔說起過他有妹妹,來楚南國也有一個多月了,自己怎麽沒見過她呢?

九兒立刻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一臉戒備的瞪著端木淩雪。“你真是大叔的妹妹?以前我怎麽沒見過你?我告訴你,別對大叔有幻想,大叔是我的。”

話一落,不僅端木淩雪被震住了,九兒也楞住了,自己為什麽警告她,別對大叔有幻想,大叔是我的,這話完全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好了,好了,你一夜未歸,安安找不著你,又該去找淩然的麻煩了。”西門疏敏銳的嗅到危險的氣息,拉過九兒的身子往外推。

“疏兒姐姐,別推,別推,我自己會走,真是的,人家難得出宮來陪你,你居然攆人,太不近人情了。”九兒嘴裏抱怨,腳下的步伐卻加快。

一天一夜沒見到大叔了,她還真想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小皇嬸,她?”端木淩雪腦海裏卻是九兒警告自己的話,那語氣充滿了占有欲,她跟五哥......

“她的話別往心裏去,瘋丫頭一個,說的話瘋瘋癲癲,以前她吵著非木夜不嫁,後來又非墨不嫁,現在又非淩然不嫁了,沒準下一個又非我家安安不嫁了。”西門疏嘴邊漾開淡淡的笑容,在端木淩雪垂下眼簾那一瞬間,眉間蘊藏起一絲沈思。

她剛剛的解釋,怎麽聽怎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端木淩雪垂下眼簾,額前的發絲遮掩住她的眼神,無法讓人窺視出,許久之後,端木淩雪擡眸,嘴角勾勃著饒富興味的笑意。“小皇嬸,你說九兒跟五哥有沒有可能?”

“絕對不可能。”九兒是她給瑯月看中的妻子,怎麽能跟淩然有可能,九兒跟淩然有可能了,她的瑯月怎麽辦?

西門疏完全沒意識到,是她自己在一廂情願,人家兩個當事人還完全不知情。

套端木夜的話,她是在亂點鴛鴦譜,是她看上了人家九兒,而非瑯月看上了九兒,別看瑯月很聽他跟疏兒的話,在感情事上沒人能勉強他。

西門疏清眸裏蘊含著絲絲擔憂,她的話太絕對了,也太滿了,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覺得九兒姑娘很好,她身上的氣質也絕非尋常百姓家的女兒,還有她膽識過人,我相信她有能力穩坐皇後的位置,母依天下。”端木淩雪喃喃說道,仿佛是在對西門疏說,又好似在對自己說。

將五哥交給九兒姑娘,她真的很放心,她跟五哥若是再執迷不悟下去,五哥會被她毀了,她自己毀了不要緊,可她不能毀了五哥,不然死後她也無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王。

端木淩雪揚起一抹笑,那笑令人感覺悲涼苦澀,也令人心疼不已。

她放手,不是因為不愛,恰恰是因為深愛,愛到寧願為對方犧牲,也不願傷對方分毫。

“雪兒。”西門疏的視線瞬間恍惚,看著端木淩雪的清眸裏承載了覆雜的凝重。

“小皇嬸,你有孕在身,可不能累著。”端木淩雪伸出手握住西門疏的手,扶著她到一邊的榻上落坐,拉過被子蓋在她腿上,幽幽的聲音響起。“小皇嬸,我這次回來,除了被力雨逼迫,還有就是回來跟五哥做個了斷,這段感情是我起的頭,也需要我出面終結,否則受傷的不僅僅只是我們兩個當事人。”

西門疏黛一蹙,她以死逃離,如此決裂的方法,還不夠終結嗎?

可惜,即使是死,淩然依舊愛無悔,情不變,陰陽相隔也無法斬斷他們的情絲。

藕斷絲連,冥冥中有註定。

端木淩雪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崁在我跟五哥面前的不是高山峻嶺,而是血緣。我現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不再是當年意氣用事的小姑娘了,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現在的我,有牽掛,我得為我的孩子們考慮,我不希望因我的自私,而讓我的孩子們被人在背地裏說三道四。”

西門疏沈默,隱忍的心疼微微泛濫了起來,她能理解端木淩雪的顧慮,因為她也是做母親的人,沒孩子之前,深愛的那個人便是她的全部,可有孩子之後,那人不再是她的全部。

“如果淩然知道你還活著,而你......雪兒,希望後的失望,往往會讓人絕望,你若是......會要了淩然的命。”西門疏苦澀的說道,淩然有多愛淩雪,除了木夜,就是她最清楚,相愛的時候愛得瘋狂,死後又愛得絕望。

端木淩雪垂眸,這也是她所擔憂的,若是五哥真因她有什麽閃失,那麽她也活不了。

殼則異室,死則同穴。

“不是有九兒嗎?”端木淩雪仰面,逼退眼底的擔憂,而那眼底的真情卻無法掩飾。

“九兒?”西門疏不淡定了,九兒可是瑯月的媳婦。“九兒絕對......”

“小皇嬸,相愛的人不一定非要攜手白頭,不相愛的人不一定非得分道揚鑣。”端木淩雪打斷她的話,九兒的話可以瘋癲,可是她的眼神卻無法瘋癲,說起五哥時,她能從九兒眸光中看出,九兒是真的愛五哥。

放棄一段感情,尋找另一段感情,忘懷第一段感情,得不到才叫銘心刻骨,得到之後叫相濡以沫。

西門疏再次沈默,心底沈澱著一股說不上來覆雜,臉色凝重了幾分。

端木夜回來時,剛踏進門,敏銳的嗅到空氣中飄浮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小皇叔回來得正好,你陪小皇嬸,我先告退。”端木淩雪見端木夜回來,找到一個離開的理由,她覺察得到,小皇嬸是喜歡九兒的,卻很不待見九兒跟五哥,至於是為什麽,她不清楚,她也沒心情弄清楚。

端木夜睇了一眼端木淩雪,直到她的身影被緊閉的房門隔絕在外,端木夜來到西門疏身邊,將她摟抱在懷裏,攏了攏幾縷垂在臉頰邊的發絲。“怎麽了?”

“心情不好。”西門疏瞪了他一眼,懷孕的她心情本就陰晴不定,而端木淩雪的話,更是讓她的心情陰沈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呵護了很久的東西,突然之間被別人給奪走了,理由還冠冕堂皇。

“九兒惹你生氣了?”端木夜故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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