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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她值得我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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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知曉是什麽藥,她沒想過拆穿溫絮,這東西自然沒用處,萬一落到別人手中,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會。”明明是個很白癡的問題,若是其他人問,木夜一定會不屑回答。

兩人又陷入沈默中,西門疏在等著木夜問她,而木夜卻在等著西門疏告訴他,兩人僵持一會兒,還是西門疏忍不住妥協,將事情述說了一遍。

經藥麻陷白。見木夜聽完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仿佛她沒說過一般,西門疏郁悶的說道:“你不是很恨東方邪嗎?他遇到這事,你不應該幸災樂禍嗎?”

木夜大笑三聲,表示他在幸災樂禍,西門疏果斷的默了。

沈默良久,西門疏再次開口。“你說,溫絮下步棋會如何走?”

聞言,木夜一楞,側眸看著西門疏,問道:“你不是拒絕跟我合作嗎?”

“是。”西門疏鄭重其事的點頭,隨即很淡然的說道:“我只問你溫絮的事,而不是東方邪的事。”

木夜嘴角一抽,這有區別嗎?這有區別嗎?

“不知道。”木夜傲嬌了,負氣似的起身,闊步邁出房間。

對他突舉,西門疏還是雲裏霧裏,望著他離去的背景,她到底說錯什麽話了?

木夜剛走到門口,突然又折回,抱起榻上的西門疏,朝內室走去。

西門疏心裏流過一陣暖流,無比感動,他沒忘自己腿腳不方便。

木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西門疏卻坐起身,木夜蹙眉,西門疏說道:“我不困。”

每次睡著,他便悄然離去,若是以前的西門疏,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現在的她,也不知是換了具身體的緣故,還是什麽,她就想與他多待一會兒,哪怕是看著他離開,也好過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離去。

“不困?”木夜眉頭瑣得更深,望了一眼窗外,都庚子時了,若不出意外,最晚戊子時她就睡著了,他今晚來看她,並不是想與她聊天,只是想來看她,誰知她居然沒睡,還在等他。

“白天睡太多了,睡不著。”西門疏有些心虛的說道,昨夜睡得比較晚,當然,戊子時之前她就睡著了,又被甘甜兒吵醒,還留給她一個勁爆的消息,她能睡得著嗎?

木夜狐疑的看著她,知道她說謊,卻沒拆穿她。“我陪你?”

“嗯。”西門疏低下頭,不是羞色,而是切喜。

以前的西門疏強勢,又不喜與人結交,除了謀算天下,就圍著東方邪轉,別說知心朋友,連稱得上朋友的人都少之又少。

而木夜,似敵似友,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微妙,也很奇怪,她在十歲時就認識他,他身份是質子,她身份是丞相之女。

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卻有共同的愛好,遇到不順心的事,喜歡靜靜的坐著,在別人眼中她是在沈思,實則她是在自我安撫,因為一個強勢的人,是不需要別人的安撫。

她知道他愛自己,而她......

久而久之,她習慣他靜坐在自己旁邊,如果她心中沒有那抹深刻進骨血的背影,她或許會和他走在一起。

初遇東方邪,是在她七歲時,在遇到木夜之前,那時她並不知他是東方邪,只是一個背影,便讓她甘之如飴追隨。

再遇東方邪是在丞相府,她十四,那日她直接推開父親的書房,一道背影映入視線,她篤定那是她尋找了七年的背影,那時才知他是東方邪。

在別人眼裏,她對東方邪是一見鐘情,卻只有她自己知曉,她尋了那個背影七年。

記得那天,她站在書房外看他,卻偷聽到他跟父親的談話,東方邪的身份是王爺,是一個不甘屈於王位的王爺,皇位先皇本就是留給他,卻因他年幼,被年長的皇兄奪了去,他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父親位高權重,又是忠臣,直接拒絕了他,卻也保證,他們的談話絕不外洩。

東方邪離開剛踏出書房,就被她拉到自己的院子。

“你娶我,我可以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這是她對東方邪說的第一句話。

“小妹妹,你太小,不宜婚嫁。”這是東方邪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東方邪拒絕娶她,而她卻並沒放棄,在她不懈努力之下,十四歲那年,成功嫁給了他。

新婚前夕,東方邪說:“王本娶你,只是為了利用你,你還願意嫁本王嗎?”

她斬釘截鐵的回答。“我願意。”

她以為,只要自己愛他,日久生情,滿足他想要的一切,只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縱使她傾盡一生,還是換不回他一個回眸。

“你打算怎麽做?”木夜突然問道。

“什麽?”沈浸在過往回憶的西門疏一時沒聽清楚。

木夜表情嚴肅,薄唇緊緊地抿著,說道:“我問你,溫絮懷孕的事。”

“暫時還未想到。”西門疏搖頭,反正不會告訴東方邪,就算她告訴他,東方邪未必相信自己,沒準還反過來指控自己惡意誹謗。

她說十句真話,還不如溫絮說一句假話,溫絮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算是領教過了。

“她不會放過你。”木夜說道,後宮嬪妃鬥爭不休,尤其是帝後,絕非省油的燈,否則她如何能穩坐帝後的位。

對溫絮這個人,不是很深入了解,卻也知道,此人不是簡單角色。

“我還不會放過她。”西門疏瞪了木夜一眼,隨即移開,清冽的目光褪去了那抹輕盈的溢彩,換上了另一抹敏銳犀利。“能不能把假孕藥的藥方寫給我。”

木夜妖冶的鳳眸驀地一沈,陰郁著狂狷的氣息。“你拿假孕藥的藥方做什麽?”

“讓她寢食難安。”西門疏眸光沈寂下去,恢覆了原來的平靜,見木夜茫然,接說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想法不錯,卻不實際。”木夜很想對她豎起大指,溫絮懷孕是假,她懷孕也是假,但是溫絮卻不知她懷孕也是假,她卻知道溫絮懷孕是假,這樣一來,溫絮勢必會跳腳,但是,她有沒有想過,東方邪沒碰過她,若是懷孕,孩子可想而知是誰的,東方邪容得下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留在後宮嗎?

“有淑太妃,東方邪會吃這個啞巴虧。”西門疏把握十足的說道。

木夜默了,淑太妃肯定會以為這個孩子是他的,勢必會保她生下孩子,一是因是他的孩子,而是,有了這個孩子,淑太妃可以更好的掌控她,淑太妃不知疏兒已經死了,留著後位等疏兒回來。

所以說,人不能將弱點暴露出來,你在戳別人心窩時,別人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你的弱點。

“假孕藥對身體有害,也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你等幾日,我給你重新配,再研制成藥丸給你。”木夜說道。

“謝謝。”西門疏感激一笑,她沒答應與他聯合,他沒必要幫自己。

翌日,阿秀去禦膳房端膳食,玉溪宮有很多宮女和太監,他們除了這裏掃掃,那裏擦擦,阿秀從不讓他們接近西門疏。

只要是進口的東西,阿秀都親力親為。

甘力風見阿秀端著午膳,從她手中接過,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推開門,便就見西門疏提著毛筆看著桌面發呆著,微微一楞,自進宮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沒見她看書,道:“餓了吧?”

西門疏一聽是甘力風,放下筆,轉頭看著他。“哥,你來了。”

“你回宮都三天了,我能不來看你嗎?”甘力風將飯菜放在桌上,擺放好,走到案桌前,抱起西門疏,將她放在飯桌前。“阿秀這丫鬟越來越利害了,好似知道我要來似的,特意多備了一副碗筷。”

甘力風邊說,邊將筷子遞到西門疏手上。

西門疏拿著筷子,猶豫著,很不忍心告訴他,在沒外人的情況下,阿秀都是陪著她用餐,阿秀只準備了兩副碗筷,顯然沒有他的份,是他自作多情以為阿秀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分量只夠她跟阿秀的分量,若是加上甘力風,很明顯不夠吃。

西門疏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

“怎麽只吃這麽一點點?”甘力風見她只吃了幾口,微微蹙眉,有些不讚同,拿起她放下的筷子塞進她手中。“乖,再吃一點,就當是陪我吃。”

乖?西門疏心裏蕩起一抹覆雜,從她八歲起,娘親跟父親就不會用這個字哄她了。

由於她是相府老大,有爹娘疼愛,但沒享受過兄長的疼愛。

“我剛剛吃過點心,真吃不下了。”西門疏放下筷子,隨便找了個理由,她從不吃點心,見甘力風吃得歡,便知她離開將軍府這幾天,他肯定沒有按時吃飯。

“下次要用膳前,不許再吃點心。”甘力風沒質疑她的話,因為他知道,她喜歡吃點心,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到鬼門關走了一曹的她,就沒見她吃過點心了。

“嗯。”西門疏點點頭,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甘力風用膳,即便很餓,也不見狼吞虎咽,細嚼慢咽,夾菜的動作優雅,西門疏很懷疑,他到底是武官,還是文官。

有武官的豪邁,卻沒有武官的五大三粗。

面容剛毅,劍眉稍飛,雙眸深如寒潭,薄唇優美,一身淡青色的長袍,長發如絲,面容雖算不上絕世極品的俊美,卻也很是清秀帥氣。

一個武將,長得清秀,很難想象,他是武將出身。

“小妹,今天外面陽光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甘力風放下筷子問道。

西門疏擡眸,睨了一眼甘力風,轉頭看了眼窗外。

今天的天氣確實不錯,湛藍的天空上一絲白雲不見,陽光明媚,連風都帶著清涼的味道。

只是......

“出去走走?”西門疏目光回到雙腿上,她現在連走出這屋子都困難,更別說是出去走走。

甘力風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你是在幸災樂禍麽?”西門疏淡然問道。

“不是。”甘力風舉起雙手,連忙否認。“整日的呆在屋內,我真怕你悶出病來!腿傷還沒好,再悶出病來,你的身子會吃不消。”

說完,不給西門疏反抗的機會,甘力風將她抱起,闊步邁出。

院子裏,一輛輪椅映入她視線內。

“這是?”西門疏驚訝的問道。

甘力風低眸,看著懷中人兒,笑著問:“喜歡嗎?”

“喜歡不起來。”西門疏眼角一抽,誰會喜歡輪椅?況且白鳳說,她的腿再過一個多月就能自由行走,用得著這輪椅嗎?

“傻丫頭。”甘力風將她放到輪椅上,摸了摸她的頭,眸中滿是溺愛。“自你回將軍府小住,我就開始做,原本等做好了,我就推你到西城外那片林園去走走,誰想到,輪椅沒做好,你就急著回宮。”

西門疏垂眸,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甘力風拒絕了所有人跟著,自獨推著西門疏出去。

離開玉溪宮,甘力風見她還低著頭,微微斜身,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當年胡禦醫用了兩年時間才徹底將淑太妃的雙腿治愈,白家人花一年時間不為過。”

西門疏猛的擡頭。“哥?”

“邪並不知道你的腿什麽時候全愈。”甘力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的腿一天沒全愈,邪就一天不能放胡易出來,很多話不用直白的說出來,你懂我話中之意。”

因他的話,西門疏陷入沈默,許久後,問道:“你真要我......”

“是。”甘力風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話,隨即又說道:“只有變強,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只有將別人踩在腳下,才沒人敢欺負你。”

西門疏再次沈默,到底是她跪針板的事打擊了他,還是胡易在她腿上動手腳?

甘力風推著西門疏,靜靜的走在湖邊小徑上,迎面走來一人。

“二皇子。”甘力風率先打招呼,對木夜他是感激的,如果不是他向自己報信,小妹這腿就真廢了。

“甘將軍。”木夜向他拱手,眸光卻落到西門疏身上。

白天見到木夜,西門疏有點恍惚,他們大多都是在夜晚相見,若有人知曉,肯定會胡思亂想。

“上次的事,多謝二皇子。”甘力風說道,他這麽一說,成功撇清木夜與西門疏的關系。

木夜蹙眉,如果不是她,他才不會去通風報信,他救她,也非看在甘力風的面子上,基於他是她的兄長,木夜還是客套的說道:“舉手之勞。”

“聽說淑太妃身子不舒服,她還好吧?”西門疏淡淡的問道,嗅到暗潮洶湧的味兒,西門疏岔開話題。

木夜看著西門疏,很意外她居然坐上輪椅,欲回答時,餘光瞄見一抹身影,冷漠說道:“想知道,自己去看。”

西門疏一楞,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刻意撇清,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他們的關系嗎?

直到木夜大步流星離去,另一抹身影闖入視線,才了然。

東方邪從甘力風推著她在小徑的盡頭時,他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西門疏,他不敢靠近,在他的逼迫下,傲然倔強的跪到針板上。

見他們招呼木夜,無法遏制內心的思緒,帶著滿滿的怒氣向他們逼來,卻在靠近他們時,怒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濃濃的愧疚。

他也會愧疚,真是奇跡。

“參見帝君。”西門疏朝他微微一福,清冷眸光沒有任何波動。

“莫將見過帝君。”甘力風向他行了一個君臣禮,態度疏遠。

西門疏見他們對視,夾在中間的她也不好受,見東方邪沒有意思讓甘力風起來,問道:“帝君是不打算讓臣妾的哥哥起來嗎?”

東方邪睨一眼西門疏,微微蹙了蹙眉,伴著絲絲的無奈,淡漠的表情卻是毫無波瀾。“愛卿不必多禮。”

愛卿?真陌生的稱呼,甘力風嘴角一抽,卻沒其他表情。

“邪哥哥,等等我。”溫絮一手扶著高隆起的腹部,一手被冬兒攙扶著,朝他們急速而來。

“娘娘,慢點,當心腳下。”冬兒還沒忘提醒。

溫絮來到東方邪面前,氣喘籲籲。

“參見帝後。”西門疏跟甘力風異口同聲,心裏再不情願,這是在皇宮,溫絮的身份又是帝後。

“貴妃妹妹,甘將軍,不必多禮。”溫絮語氣柔和,見西門疏坐在輪椅上。“妹妹,你這是?”

“白家人醫術再精湛,也需要過程。”甘力風一句話,讓溫絮臉色瞬間煞白。

眾所周知,她哥是因什麽被打入天牢。

“今天陽光不錯,朕就陪她出來透透風,既然碰到你們,就一起坐。”說完,東方邪徑自擁著溫絮走向一側鋪了軟墊子的石凳,扶著她坐下。

“不必。”

“好。”

兩人異口同聲,西門疏擡頭,望著甘力風。“哥,你推我走了這麽久,也累了,我們就坐一會兒吧。”

面對西門疏的請求,甘力風無法拒絕,推著她朝石凳走去,自己在一側坐下。

跟隨溫絮的宮女,急忙端來茶壺與茶杯,為他們斟茶。

西門疏淺啜了口,目光落到溫絮高隆起的腹部,帶著詭譎的審視,頓時,溫絮背心一涼,腹中無實,是個人都會心虛。

西門疏揚起嘴角,淡然的問道:“帝後娘娘有孕在身,帝君是應該多陪著出來走動。”

溫絮立刻松口氣,果然是她想得太多了。

東方邪深邃的眸子裏噙了幾許深思,她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話嗎?她的反應未免也太遲緩了點吧?

“貴妃妹妹也應當多出來走走,在屋裏悶久了會生病。”溫絮善意的說道,心裏卻對西門疏恨得牙癢癢,她一定是故意來這裏,不然皇宮這麽大,她為何便便來湖邊。

東方邪放開了溫絮,伸手端起茶杯,淺淺的泯了一口,犀利的目光落到甘力風身上,菲薄的唇角掛著邪魅的笑意。“你們還真是兄妹情深?”

甘力風一楞,一個殺眼射向東方邪,頓時,空氣中有些凝重。

“朕有說錯嗎?”東方邪嘴角噙著冷冽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好勝的光芒,有意無意的轉動著手指上的翠玉扳指。

“帝君這是在嫉妒莫將嗎?”冷厲的聲音刺穿了凝結的空氣,甘力風挑釁的瞪著他。

“帝後娘娘,腹中皇子可有六個月了?”西門疏無視對峙的兩人,自顧自的問道,仿佛他們撕殺他們的,她們聊她們,兩者之間不沖突。

“多謝貴妃妹妹的關心!”溫絮嬌羞的柔聲說道,摸了摸高隆起的肚子,瞇起妖媚的丹鳳眼,禮尚往來。“貴妃妹妹的腿可有好些?”

西門疏嬌唇淺淺一抿,嘴角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無視溫絮關心的話,淡然說道:“帝後娘娘可要小心,腹中孩子七個月時最容易出問題。”

西門疏特意將“七個月”和“問題”加重音,說完還泯著茶,象是有意,更象無意。

七個月,對東方邪來說是個敏感的字眼,腦海裏浮現出幾個月前,自己端著墮胎藥......

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情,西門疏都做的天衣無縫,東方邪無法窺視她內心。

“這話是什麽意思?”溫絮故意緊張的問道,好似她剛剛那句話是警告,或是預示著什麽。

“沒什麽?”西門疏未再多看她一眼,徑自喝著茶,喝完茶,西門疏放下茶杯,對東方邪,道:“臣妾有些乏了,哥,推我回玉溪宮。”

甘力風當然求之不得,他本就不想坐,是她要。

“不勞甘將軍,朕送你回去。”東方邪搶先一步,推開甘力風,自己霸占了他的位。

溫絮有些愕然,嘴角抽搐了兩下,原本偽裝的笑意有些僵硬的覆在臉上,也起了身。

“邪哥哥......”目光一閃,溫絮強忍著委屈,說道:“邪哥哥可要小心,畢竟是第一次推人,貴妃妹妹腿又傷成這樣,別失了輕重,傷了貴妃妹妹。”

西門疏斜睨了眼溫絮一眼,淡漠道:“臣妾的腿,那有帝後娘娘腹中龍子重要,帝君還是留下來多陪陪帝後娘娘,她腹中懷著的可是你第一個孩子。”

西門疏特意將“第一個孩子”加重音,似乎是隨意,又似乎是在提醒。

東方邪目光寒森,全身籠罩一股冷厲之氣,仿佛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勾魂使者。

眾所周知,他的第一個孩子是西門疏腹中那個,只是他沒給她機會生下來,東方邪不相信,她沒聽西門疏的輝煌事跡。

甘蕊兒,西門疏,他們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西門疏畢竟是最了解他的人,一個眼神,她卻知道他心中所想,有些懊惱自己的沖動,應該謹守言多必失。

東方邪眸光變的幽深,無論如何,此地不是問清楚的時候,沈聲吩咐道:“送帝後回西宮!”

西門疏一楞,甘力風也楞住了,而溫絮的心被深深刺了一下,很痛,她卻只能咬牙忍痛。

她的擔憂,真不是多餘的,他的心漸漸的遠離自己,先有西門疏,後有甘蕊兒。

甘力風任由東方邪搶了他的事做,目送兩人離開,斂眸,冰寒的眸光射向溫絮,寡薄的唇瓣抿成一線,冰冷的開口。“多行不義必自斃。”

溫絮臉上的血色褪盡,腳下一下蹌踉,差點沒站住,還好冬兒扶住她,才沒跌倒,甘力風冷哼一聲,轉身決然離去。

他了解胡易,在遇到溫絮的事,往往失去道義,他明知她是自己的小妹,怎麽可能會傷害她,除非有人授意,而那個人,除了溫絮,不做第二人想。

在溫絮面前,東方邪跟胡易都會變得盲目,無限縱容。

“娘娘。”冬兒擔憂的叫道。

溫絮咬著下唇,瞪著甘力風的背影,眼底迸射出淩厲的寒芒。

別以為哥被打入天牢,自己就孤立無援。

玉溪宮,阿秀震驚的看著將西門疏推回來的東方邪,如果她沒記錯,推著六小姐出去的是大少爺,怎麽回來就變成帝君了?

當東方邪推著西門疏進屋時,誰也沒發現坐在瓦片那抹身影,聽到關門聲,木夜雙手做枕,躺了下來,睜大眼睛望著天空,陽光雖不強烈,卻也不敢與光線直射,很快木夜有些不適,微微闔上了眼眸。

他以為送她回來的會是甘力風,所以他早早來屋頂上守株待兔,卻沒料到推她回來的是東方邪。

她對東方邪是恨,但是太度他卻不敢斷言。

東方邪推著她進內室,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你認識西門疏?”東方邪問得直接,西門疏聽得心驚。

西門疏強裝淡定,反問道:“普天之下,誰不認識她?”

挑眉,東方邪一雙鷹凖般鋒利的眼眸深深地凝望著她,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森的黑冷之中。

是啊!她名揚四海,普天之下有誰不認識她?

西宮,溫絮一回寢宮,便將所有東西都砸了。

冬兒心中也氣憤,沒有安慰她,反而指責:“娘娘,您怎麽可以讓帝君送貴妃回玉溪宮呢?”

溫絮舉起花瓶的手一滯,隨即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的態度那麽生硬,我能阻止嗎?”

“您能啊,您是帝後,帝君那麽愛你,何況您腹中還懷有......”冬兒越說越沒聲了,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可清楚,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假的。

“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那踐人一定是故意的,還有邪哥哥,他居然......啊!”溫絮又拿起東西狠狠的砸,外室的東西砸完了,還不過癮,又跑去內室。

“娘娘,這些東西可不能砸,都是帝君賞給你的寶貝,若是帝君沒見到,問你怎麽辦?”冬兒阻止她。

看著手上的玉如意,溫絮想了想,還是將它給冬兒。

冬兒將東西放好,看著溫絮高隆起的肚子,臉上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焦慮。“娘娘,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屆時我們該怎麽辦?”

“擔憂什麽,不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溫絮低眸,看了看自己高隆起的肚子,眸中滿是寒惡。

“可那畢竟不是帝君的孩子,不是真正的皇子,而娘娘,你又......”絕孕這兩個字冬兒不敢說出口。

溫絮蹙眉。“除此之外,我也沒更好的辦法,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如果不是無計可施,她也不會走這步棋,那個孩子若是當上帝君,穹穹國,東方皇族就要......

溫絮不敢相信,若是有一天,在邪哥哥在位前,被查出那孩子不是他親生孩子,她真不知如何交待。

“娘娘,其實你可以......”冬兒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

溫絮先是眉頭緊皺,待冬兒說完之後,陷入沈默中。

“娘娘。”冬兒見她聽完之後沒有反應,跺了跺腳。

“別吵我,我要好好想想。”溫絮邁步,坐到床邊,冬兒的擔憂提醒了她,而冬兒的辦法也不失一個好辦法,只是......

深夜。

宮女太監都去睡意,西門疏沒讓阿秀守夜,讓她早點休息。

西門疏推開窗戶,寧靜的夜空,繁星點點,如水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一頭長發隨風飛舞,長長的睫羽如薄而輕盈的蝶翅,不動亦美極。

她宛如一朵絕世白蓮,純而靜,美而艷。

“今晚的夜色真美,有興致陪我一起欣賞麽?”西門疏閉下雙眸,出言相邀,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回應她的是一陣死寂,西門疏睜開眼睛,望著夜空,戲言道:“怎麽?怕我吃了你不成。”

“恭敬不如從命。”冷漠的聲音響起,西門疏只覺一陣風從她面前拂過,吹拂起她的秀發,在空中蕩起一抹美麗的弧度,片刻失神,等她回神,木夜已經與她並肩站在窗下。

月光之下,窗戶下的男女,男的臉色如水,女的臉色淡然,靜靜的立著,畫面美得如一幅丹青畫。

“你經常躺在我屋頂上嗎?”西門疏側眸,問向木夜。

木夜側眸,睨了她一眼,目光便望向天際的那輪明白。“你當東方邪是白癡嗎?”

西門疏難得糊塗,他躺在屋頂上,與東方邪是不是白癡有關聯嗎?

“想躺在屋頂上賞月嗎?”木夜問道,卻沒給西門疏拒絕的機會,長臂一伸,摟著她的纖腰,縱身躍出窗戶,躍上屋頂,將她放到瓦片上,自己則坐在她旁邊,雙手枕在後腦,望著夜空。“怎麽樣,是不是別有一番感受?”

西門疏沒回答他的話,躺下身子,瓦片上冰涼的涼意透過衣杉傳入背心,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木夜察覺到了,側眸看著她。“冷嗎?”

西門疏點頭。“是有點,躺一會兒應該沒問題。”

“如果這點涼意你都承受不住,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木夜鄙視她。

西門疏蠕動了下唇瓣,卻一言不發,他是在嫌棄自己嗎?

躺在屋頂上賞月,還是在她的領略下,才讓他養成了這種雅而不俗習慣。

有多久她沒躺在屋頂賞月了,自從她得知自己懷孕,她便沒有了,怕寒氣侵入身體,傷到腹中孩子。

那時候的她,很愛很愛東方邪,就算不是愛屋及烏,孩子是她的,她也視孩子如命,處處為腹中孩子著想,只要有一絲對腹中孩子危險的事,她都不會冒然去做。

往事不堪回首,心中悲涼。

木夜側眸看著她,愈加發覺,她越來越像疏兒,可惜,這張臉不像,還有這身高也不像,疏兒比她高一個頭,疏兒高挑,她玲瓏。

心裏已經證實,她們是兩個人,木夜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擦拭著她的臉頰,游到耳際,下額。

“再擦下去,會擦出火。”西門疏抓住他的手,她知道他在自己臉上不是在挑**逗,而是在摸索什麽。

木夜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緩緩俯身,微涼的薄唇輕輕覆在了西門疏的唇瓣上,淺淺細啄,就像親吻著稀世珍寶一般。

西門疏沒推開他,閉上了眼眸,靜靜的享受著,對他的吻,她不排斥,甚至還欣然接受。

她不敢動,她怕這個吻是夢幻,更怕讓他更激動。

夢醒了,不是無路可走,就是剩下心痛。

二人的唇彼此糾纏著,津液混合在一起,順著嘴角滑落,分不清是誰的。

木夜渾厚的龍舌和她的丁香小舌,癡纏在一起,抵死纏綿,宣洩著彼此的內心世界的渴望,和那股壓抑的愛戀。

夜風,輕輕的吹著,帶著涼意吹拂。

窒息的吻結束,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喘氣不定。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帶著晴欲,臨陣抽身,也只有木夜才做得出來,身體的沖動,永遠也占勝不了他清醒的理智。

真的不給再繼續下去,因為沒有合理的理由,上次因媚毒,讓他們有了幾肌膚之親,事後,誰也不後悔,因為誰也沒資格。

不解,則死。

他們不怕死,卻不能死,他們身負重任。

“不用道歉,這種事是互相的。”西門疏擡起睫羽,清冷的眸中終於褪去了那慣有的冷淡,眼眶一熱,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眼眶裏打轉,急於要奔瀉出。

推開他,拉離兩人的距離,西門疏吸了吸鼻,壓制住那朦朧的淚花。

晚風吹起他的墨發,飄蕩在清涼的空氣中,發梢拂過她的臉頰,心裏一陣悸動。

靜謐如水的月光,灑落在木夜側臉上,妖冶的面容更宛如如謫仙般。

而西門疏纖塵不染,風姿卓絕,渾身縈繞出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

良久,西門疏抿唇,目光悠遠的望著天際,問道:“你很愛她?”

明知答案,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木夜一楞,一時沒反應過來,西門疏一字一頓。“西門疏。”

木夜臉色凝重,黑暗的眼眸中凝藏著絲絲的緊張。

“那夜,你在我......卻叫著她的名字。”西門疏臉上不見悲,只有苦澀,她那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自己體內的存在,然爾,他卻不停的叫著自己的名字。“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們是彼此的解藥,當成誰的替身一點也不重要,我問你,只是有點好奇,西門疏有那麽好嗎?她都嫁人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

木夜不在意,淡淡道:“她值得我去愛,並且矢志不渝。”

西門疏詫異,目光轉身她,他臉上的表情如此淡然,沒有一絲怨懟,除去冷漠,是淡然脫俗。“她嫁人,懷過孩子,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身體上,都有瑕疵,你執著於她,到底是深愛,還是得不到更想要的決心,還是一種執念?”

“閉嘴。”陰冷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而來,木夜揚起手,西門疏只沈一陣掌風刮,與她的臉近在咫尺,突然停了下來。

最終,他還是下了不手,不忍心打她。

“我對她的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木夜滄涼的聲音傳入西門疏耳畔,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凝固,凍結的完全沒有溫度。

如人飲說,冷暖自知。

西門疏閉上雙眸,睜開之後恢覆淡漠,聲音帶著真誠的歉意。“抱歉。”

當初自己對東方邪比他還瘋狂,回想往事,她真佩服自己,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瘋狂得不能自拔。

“夜寒,風涼,我抱你下去休息。”她身子本就單薄,穿得再厚也顯不出豐腴,看得令人沁涼沁涼的沁。

依舊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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