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七十三章 (9)

關燈
僵。

但他很快又恢覆淡定,瞥她一眼,微微一笑:“噢,親愛的,你當然不是狼、不是虎。”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只是大腿比較有力量,剛才把我的臉都夾疼了。”

簡瑤:“……”

瞬間面紅耳赤,猛地往上一拉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

什麽嘛!明明是他非要那樣的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_^,大家新年愉快。

老墨之前許諾的春節小番外,這次可是超額完成任務啦,4000多字呢!

同系列還有兩個甜蜜番外《軟飯記》《故人記》要在實體書上市三個月後更新啦~我就先不打上完結標啦,避免到時候還要新開一個短篇,麻煩

實體書裏是否還有夫妻檔聯手快速破小案子的番外,要看後面兩個月的靈感~

昂昂,愛你們~

七、軟飯記

二月初,潼市發生了多起人室連環殺人案。

潼市的警察很憤怒,但也很熱血。因為公安部知名的犯罪心理研究組組長薄靳言和組員簡瑤正好回潼市探親,協助調查這個案子簡直順理成章。

現場勘測這天,雲朗風清,艷陽高照。

約定時間是八點,刑警們七點半就到了。結果一進貼著封條的罪案現場,就見一個妙齡女郎戴著手套腳套,十分專業地趴在陳屍點旁.臉貼著地面,在看地上的血跡。她身後不遠處的窗前,-個西裝革履的高挑男人戴著墨鏡,手裏拿著一杯星巴克咖啡,慢吞吞地嚼著,女郎看到他們,從地上起來,笑容甜美動人.“你好,我是公安部犯罪心理研究組,簡瑤。”

今天這組刑警全是男人,看到這清麗堪比警花的女人,瞬間眼前一亮,精神一振,挨個跟她握手,自我介紹。還有和簡瑤熟識的、三十多歲的刑警老油條,笑瞇瞇地摸摸她的頭,“小瑤,我是李坤哥,還記得不?你小時候,我和李熏然帶你一起玩過的。嘖嘖,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漂亮。”

簡瑤剛要回答,就聽到身後“呵……”一聲似有似無的嗤笑。

簡瑤囧了,薄靳言卻像剛才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上前一步,朝眾人淡淡一點頭,“你們好,我是薄靳言。”

眾人頓時肅然起敬,握著簡瑤手的那人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以為薄靳言要發表什麽高論。誰知他轉頭對簡瑤說:“我在樓下車上等你。”然後轉頭對眾人說,“再見。”

簡瑤說:“好的。”

於是眾人轉頭,詫異地目送傳說中的超級神探,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這麽離開……

“那個……”簡瑤微微一笑,將眾人的註意力拉回來,“我們可以給出兇手的初步犯罪心理畫像了。現在開始作簡報吧。”

案件進行得非常順利。

按照簡瑤給出的畫像,刑警們用五天時間排查出七名嫌疑人。簡瑤用一天時間對這七個人進行緊鑼密鼓的審問。測謊、觀察微表情、高壓審訊、懷柔政策……種種手段展露得爐火純青。到這天傍晚的時候,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終於扛不住壓力,半笑半哭半癲地承認了所有罪行。

所有刑警都振奮了——看簡瑤的畫像,看她的審訊查案手段,簡直為他們打開了一扇新的門,而這扇門後的新天地,無疑是對傳統刑偵手段非常有效的補充。

但與強大又平易近人的簡美女神探相比,那個威名赫赫的大神薄靳言就顯得……平淡,並且高傲多了。

簡瑤給出犯罪畫像的時候,他在車裏打瞌睡;簡瑤連夜審訊犯人的時候,他……做了兩份生魚片帶來公安局,跟簡瑤吃完就走。雖然那生魚片貌似很好吃的樣子,但他不是神探嗎,為什麽一點閃光點和存在感都沒有?

彼時,李熏然去了鄰縣,調任為公安局副局長;當年參與過“殺人機器案”的老刑警,退休的退休,榮升的榮升,所以一時間竟沒人對這個傳說中的男人有什麽好印象了。

結案那天下午,刑警隊的小張和小李勞累萬分地坐在局裏的花圃旁閑聊。

小張:“哎,你說那薄教授怎麽好像完全都不管案子啊?”

小李:“是啊。全是簡老師破的案。我也挺納悶的,這麽難的案子,簡老師真牛。”

“嘿……聽說他倆是一對,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薄教授查案不行,艷福倒是不淺。”

“我看是一對。昨天離開公安局時,我還看到薄教授的手搭在f商老師身上呢。可惜了……”

小張:“我看這薄教授,沒準兒就是個吃軟飯的。其實啊,全靠簡老師破案,他才當上組長。簡老師跟背後槍手似的,多牛啊。”

花壇背面。

簡瑤和薄靳言正坐在這裏稍事休息。

聽兩個刑警說她跟他是一對“可惜了”的時候,簡瑤立刻看了薄靳言一眼。

涵養不錯。居然沒拉下臉,也沒有立刻站起來諷刺兩個毛頭小夥子.而是依舊淡定地喝著手裏的礦泉水。

簡瑤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他們說你吃軟飯哎,不生氣?”

薄靳言輕笑一聲,非常淡定自若地答:“鼠目寸光。”他看她一眼,“世上最出色的神探,不是自己能破多覆雜的案子,而是能將一個原本稚墩青澀的菜鳥洲練成神探。”

簡瑤心中一甜,剛要說話,又聽他說道:“而且,他還成功地從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成了這位菜鳥神探的丈夫。”

簡瑤忍俊不禁,眨眨眼,湊到他耳邊,“我愛你。”

薄靳言的唇畔浮現出愉悅的笑意。

簡瑤想了想,又說:“這種摸認為簡單的案子交給我,沒問題。但那些覆雜的、困難的案子,也不是經常發生。今年就一起都沒遇到過。”她看著他的眼睛,“你最驕傲的大腦,這麽久不用,會不會退化啊?”

簡瑤原本只是隨口調戲他,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錯了,因為男人的臉上浮現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秒鐘後,那一臉的不可思議又轉化成了一臉的了然、溫柔和寵溺,“親愛的,你真可愛。”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保時捷即使一段時間不開,依然是保時捷。但如果讓保時捷每天以拖拉機的速度奔跑,才是真正的退化。”

簡瑤都聽樂了,伸手捶他的肩膀,“好好好,你是保時捷,我是……”她笑容一頓,斜眼看著他,“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是、拖、拉、機?!”

“拖拉機”事件的後果很嚴重。

之後三個月,簡瑤都不肯管簡單案子了,並且還頭一次動用“老板娘”的特權,不許其他組員管,必須讓薄靳言親臨一線,體驗一下他們這些平凡拖拉機的辛苦生活。

一般情況下,薄靳言都是家裏和辦公室裏的無上主宰,但在簡瑤“如果不體驗,這三個月就不許你上我的床”的強勢威脅下,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屈服了。

當然,這件事也有好處。那就是薄靳言終於以連續的、驚人的破案速度,徹底洗刷了近日來甚囂塵上的“軟飯王”名聲。

所有人談起他,都換了個說法。那就是——

那個一臉卒郁、疑似“妻管嚴”的暴躁神探。

八、故人記

李熏然在簡瑤和薄靳言結婚七年後,也結婚了。

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優秀而英俊的型男,這時才結婚,實在是太晚了。但收到結婚請柬的人無一不為他感到欣喜。

簡瑤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晚,她趴在床上,咬著筆頭,琢磨著送他什麽結婚禮物好呢?

一旁的薄靳言微微一笑,“能得到我欣賞的男人不多。送—份厚禮吧。”

簡瑤開心地點頭,想了想說:“要不,比照著傅子遇結婚時的禮物分量送?”

薄靳言怪異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欣賞傅子遇。給李熏然當然要再送重一點!”

簡瑤說:“……好的。”

傅子遇老媽子,你在你奉獻了所有青春去照料的這個男人心中,地位這麽低,你知道嗎?

婚禮就在他們的老家潼市舉行。

彼時李熏然的級別已是副局,雖他刻意低調,但來的賓客依然很多。簡瑤和薄靳言也是全家出動,簡母、妹妹簡萱,還有兒子薄簡、女兒薄瑤,悉數到場。

剛進露天花園會場,隔著攢動的人群,就看到李熏然一身白西裝,新娘一身潔白婚紗,十分漂亮而登對地站在賓客當中,臉上全是幸福的笑。

薄靳言和簡瑤等人遠遠看著李熏然,都笑了。彼時才五歲的簿簡,看到遠處這位英俊的叔叔,輕輕地“咦”了一聲。

李熏然很快看到他們,立馬轉頭對新娘低語了一句,然後快步迎了上來。

近乎親人般的老友見面,自然異常親切。簡瑤挽著薄靳言的手臂,朝李熏然莞爾一笑。簡母雖笑容滿面,眼圈卻紅了,說:“恭喜你,熏然.終於成家立業。你簡叔叔在天有靈,也會替你高興!”

簡萱直接上前,笑嘻嘻地拉著牽熏然的胳膊,“熏然哥,嫂子好漂亮,你可真是艷福不淺!這麽久才結婚,原來是要等最好的啊!’

大夥兒全笑了,李熏然也笑,笑容俊朗得如同頭頂的陽光。他摸摸簡萱的頭,“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會講話呢!回頭讓你嫂子給你封個大紅包。”

簡瑤看簡萱一眼,心中只餘喟嘆。待大夥兒轉身入席時,她輕輕捏了捏簡萱的胳膊。

簡萱輕聲說:“姐,我沒事,我真的替熏然哥哥高興。”

簡瑤點點頭。

這樣就好。

婚禮毫無疑問是忙碌而辛苦的。到了晚上,賓客終於散去,簡母和簡螢也回去了,只剩李熏然在公安局的一些鐵哥們兒和簡瑤一家。這些最親近的人去了李熏然的新房裏,閑聊、喝茶、吃喜糖兼鬧洞房。

簡瑤在客廳裏跟朋友們聊了一會兒,就走到陽臺上去透透氣。剛站了一會兒,有人也走過來了。

是李熏然。

他已脫掉了新郎裝,換上了家常衣服,依舊英俊醒目得一塌糊塗。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嫂子真的很漂亮很賢惠呢!”她讚道。

李薰然點了根煙夾在指間,淡笑,“不賢惠我能娶麽?不過,別看她在你們面前表現得這麽淑女,其實也喜歡跟我使小性子,頭疼得要命。”

簡瑤也笑了,下意識地往隔著一道玻璃門正在客廳裏招待諸人的女主人望去。

女主人叫劉佩穎,比李熏然小五歲,也到了待嫁的年齡。據說兩人是相親認識的,劉佩穎家裏也是市直機關的,她自己則是商業局的公務員,工作穩定清閑,性子溫婉大方。兩人認識五個月後就結婚了。

簡瑤收回目光,跟李熏然一起看著遠處的星光和樓宇,“熏然,祝你幸福。”

李熏然靜默一瞬,掐熄了手裏的煙,擡頭淡笑望著她,“換個祝福。”

簡瑤說:“為什麽?”

“和她結婚,我的確已經很幸福了。”他說,“你得祝福個別的,譬如早生貴予,步步高升,都行。看看你那兩個寶貝,知不知道你嫂子羨慕得不行啊!”

簡瑤被他逗樂了,“好好好,祝你早生貴子,生一個足球隊!”

“去,你哥我現在好歹位高權重,超生會被開除的。祝我生個像薄簡那麽聰明漂亮的兒子,我和你嫂子就知足了!”

兩人邊笑邊說,過了一會兒,劉佩穎也出來了,挽著李熏然的胳膊.三個人聊得很盡興。

而客廳內……

眾刑警們正在抽煙打牌,熱鬧非常。薄瑤雖然年紀小,卻似乎遺傳了過世的刑警外公的特性,最愛打牌,也在湊趣。

薄靳言和薄簡這對父子,無疑是從頭到尾都最不合群,並且也沒有耐心搭理普通人的。一大一小兩人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一起望著陽臺上的簡瑤。

長久的沈默後,薄簡先開口,“那個男人,在騙媽媽。”

薄靳言擡眸看著他。

薄簡又說:“他的微表情告訴我,他的心情其實很平靜,並沒有他說的那麽幸福激動。”他轉頭看著薄靳言,“這是不是意味著,今天的婚禮並不讓他幸福?我是否應該告訴媽媽,這個人說謊了?”

薄靳言神色不變,再次擡頭看著門外的三個人,淡淡地開口,“你以為只有你有眼睛?他的微表情我也看到了。”

薄簡瞥他一眼,“那我們還等什麽?你說過,我們任何人,永遠不能欺騙媽媽。”

薄靳言靜默片刻,臉上卻換上十分鄙夷的表情,“你已經五歲了,應該長出一點情商了。有一種叫作善意的謊言,懂不懂?”

薄簡說:“……不懂。”

薄靳言說:“不懂就閉嘴。”他看向簡瑤,目光卻變得柔和而驕傲,“記住,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父親這麽幸運,我唯一最愛的女人,也深愛著我。據民間輿論反映,很多男人在最後不是跟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結婚,也不是跟最愛自己的女人結婚,而是跟一個‘合適’的人結婚。多麽可悲!’

薄簡完全聽懵了,緊皺眉頭努力消化中……

薄靳言也沒了耐性,淡淡地對這次父子關於“愛情觀”的談話做了總結,“總之你記住,遇到喜歡的女人,就一定要像我這樣,敏銳地、快速地出手,從身體到心靈,全方位占據她就對了。”

《他來了,請閉眼》未公開番外

世界第一龜

沈默番外之世界第一龜

我叫沈默。

沈下去的沈,默默發呆的默。

我是一只優秀的、善解人意的烏龜。

我的主人叫薄靳言,一個非常幼稚的家夥。他老覺得自己是世界犯罪心理推理第一,但這一點未經證實。我一直想告訴他,無論做人做龜,都應該低調。就像我,身為世界第一聰明的烏龜,但是我從來不說。

在女主人出現之前,主人和我的生活是平靜而枯燥的。每天早上他會睡得懶懶地起來,然後自己跟自己發一陣起床氣。二十多歲的男人了,還幼稚得像個孩子。但我不會怪他,因為生活太無聊了,我起床的時候,也會很暴躁,滿臥室爬來爬去。有時候不小心爬到他臉上,還被他拖過來親一口。惡……這人到底有多孤獨啊,烏龜都被他拖來做朋友。

起床之後,就是早餐了。他的烤土司、香腸和牛奶,我的龜糧,一人一盤,相安無事。他雖然很挑剔很喜歡吃魚,但也很懶惰,只有偶爾心血來潮,才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魚肉大餐。其他時間,我覺得他其實都活在最勉強的溫飽線上,一個人湊合一頓是一頓。

老天,快點來個女人來打救他吧!再這麽下去,我怕他哪天餓死或者無聊死在別墅裏,都沒人知道!

沒想到我的祈禱很快起了作用。

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出現了。

簡瑤!

簡單的簡,瑤來瑤去的瑤!多麽可愛的名字!

她的人也像名字一樣可愛,小小一張臉,烏黑的頭發,烏黑的眼睛。我們做烏龜的,最喜歡眼睛黑亮黑亮的姑娘,感覺都要好交流很多。

果然,簡瑤姑娘對我格外的親切,經常給我餵好吃的,還會輕輕撫摸我的龜殼。天可憐見,十多年來,我都沒有得到過薄靳言主人這樣的愛~撫!他只是在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跟我說話,老是喋喋不休說一些沾沾自喜的話,譬如“這個案子簡直就像1+1=2一樣簡單,對嗎沈默?”又或者某一天忽然感嘆:“昨天去參加世界犯罪心理協會會議,突然發現我原來是世界最年輕英俊的犯罪心理專家。”

而每當這個時候,我只能……

默……

不過有了簡瑤後,他就很少跟我說話了。

他的註意力大部分關註在案子上,剩下的似乎都給了簡瑤。

那還是簡瑤剛來別墅替他工作的日子。她穿了職業套裙,他會挑剔不好看;她做的魚,他會挑剔不好吃;她對案件提出疑問,他會毫不留情地嘲笑她智商低,然後大模大樣地來一場推理秀,炫耀一番。

我默默地看著他倆的相處。

讓我欣慰的是,簡瑤的脾氣實在好到爆。面對他近乎小學男生的各種挑釁舉止,她頂多發發小脾氣,而後又陪伴在他身旁。有時候幹脆連脾氣都不發,笑瞇瞇地,甚至是有幾分溫柔和無奈地看著他。

當時我就想——完了。

也不知道是薄靳言完了,還是簡瑤完了。這兩個人,明明一個柔和細致得像小松鼠,一個驕傲幼稚得像孔雀,湊到一起,怎麽就覺得剛剛好呢?

薄靳言這家夥,傅子遇常說他懵懂無知,說他愛情情商為零。可我覺得,他不是無知,他只是懵懂,一直懵懂地等待著,剛剛好的那個人出現。

萬幸,她真的出現了。

否則,他還真的蠻可憐的。畢竟簡瑤即使沒有他,換另一個男人,不管是李薰然也好,別的人也好,大概也能過幸福圓滿的一生。可薄靳言不行。如果沒有簡瑤,如果沒有在剛剛好的時間遇到一個剛剛好的簡瑤,他大概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他會繼續這麽孤零零地、懵懂而孤獨地活下去。

所以,幸運的那個人,其實我那自以為無所不能的主人吧!

不過,主人的追妻路也實在太漫長太愚蠢了吧!愚蠢到連我這只烏龜都看不下去了!

當助手。

尼瑪女孩如果不喜歡你,誰會拋棄正常工作,跟你來幹腥風血雨的偵探工作啊!他居然看不到,居然還得意洋洋自己把簡瑤從尹姿淇那裏挖了過來,那表情就像剛剛搶回了自己喜歡的玩具,ORZ……

同居。

尼瑪女孩如果不喜歡你,誰會願意跟你同一屋檐下,瓜田李下啊?你就算半夜爬進她房間,她都不一定會察覺的好不好!他倒好,簡瑤姑娘加班都在他床上睡著了,他近距離端詳半天,居然只想到要去糾正人家錯誤的睡姿!真是……臥槽啊!

還有Kiss。

是哪個傻逼告訴他,不小心吻了人家姑娘,還要貼心地告訴人家: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將來的男朋友的哦!我看著之後幾天,他對於簡瑤的冷漠百思不得其解,一口龜血都差點吐出來!

那幾天家裏的氣氛簡直跟南極一樣。沒有了簡瑤的貼心陪伴,他整天就跟個被拋棄的小鬼一樣。起床時一張臭臉,吃飯時一張臭臉,連看卷宗的時候都是一張臭臉。而且居然還在卷宗上畫了一只小烏龜。我湊過去一看,以為畫的是我,誰知他大筆一揮,在旁邊寫了兩個字:簡瑤。

我:……

好吧我決定原諒他。如果簡瑤真的不要他了,我就主動背著鮮花,代替他去乞求她的原諒。

萬幸,在簡瑤被他虐心千萬遍後,他,終於開竅了!

那幾天,兩人的感情可謂是突飛猛進。第一天Kiss,第二天上下其手,第三天差點就上了床!我一只龜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只好每天紅著張老臉,慢吞吞從屋內爬過,躲到陽臺上去曬太陽。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天可真是甜啊。甜到空氣裏仿佛都在冒粉紅泡泡,甜到薄靳言那張向來清風明月般的臉,時時刻刻仿佛都寫著“蕩漾”兩字。有一次簡瑤不在家,他突然把我提起來,放在大腿上——尼瑪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他如此親近地放在大腿上!

然後他問我:“Silence,你覺得我和瑤瑤配不配?”

我還沒用眼神回答他,他已經自問自答了:“顯然,我們是世界上最相配的男人和女人。”

我:“……”

然後他又說:“我想我非常愛她。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似乎與她有關的任何細節,都能令我感覺到溫暖和幸福。太棒了。”

我眨了眨眼,望著他。

我想,這大概是我聽到過的,最驕傲的男人口中說出的最樸實無華的情話。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一家三口一直過得很幸福。

薄靳言偵破一個又一個案件,簡瑤也一直陪著他。他誇她是朵犯罪心理之花,我覺得這個稱呼實在太貼切了。

她是朵幹凈的花,開在他幹凈的心上。周圍是一片黑暗沼澤,而他們從不低頭。我就趴在他倆腳邊,忠誠而驕傲地陪伴著!

……

簡瑤被擄走那天,是個很大很大的晴天。

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天直至天快亮,薄靳言才回到房間裏。光線還很暗,我趴在墻角,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他站在玄關,站了很久很久,才脫掉身上的大衣。然後一步步往裏走。

那步伐有點踉蹌,那步伐也有點盲目。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朝書房走去。

書房是平時他和簡瑤工作的地方。我慢吞吞跟著他爬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他站在寫滿犯罪符號的白板前。

這一次,他想她的時候,沒有畫烏龜。他只在很小很小的白板一角,寫了兩個字:簡瑤。

他的簡瑤。

薄靳言沒有回頭。

如果他回頭,會看到我眼中的眼淚。

我想我大概是老了,一只老烏龜,眼睛也不好,流淚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他再次破壞他的嗓子,是在一個深夜裏。

那天白天,新聞裏剛剛播放了鮮花食人魔2號Tommy越獄的消息。看樣子他的計劃緊張得很順利,因為那天來到他房間的FBI人員,都是一臉凝重而志在必得的表情。

唯獨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某個瞬間,我覺得自己所看到的,恍惚是曾經的薄靳言。

曾經一人獨居別墅,對一切都冷漠,對一切都看不上的,那個古怪又孤僻的薄靳言。那時候他沒有簡瑤,那時候他的生活簡直可以用乏味和孤絕來形容。

那麽現在的他,給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FBI走後,他一個人走向臥室。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想要跟進去,到了門口,卻被他一腳踢了出來。

“不要跟。”他背對著我說。

過了一會兒又說:“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我。但是我只能把她推到絕望的谷底,才能贏回她的一線生機。”

門關上了。

我蹲在門邊,慢慢地守候著。

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麽方法破壞了自己的嗓子。他是天才,他博學而聰明,他大概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的嗓音改變成他想要的樣子。我只是隔著薄薄的一扇門,聽到了他的抽氣聲和悶哼聲。

然後,是長久的沈默。

等著等著,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我做了個夢。

夢裏又回到了家鄉的別墅。陽光燦爛,簡瑤在江邊釣魚,薄靳言戴著眼罩,躺在她身邊的石頭上看書。而我懶洋洋地趴在她的腳邊。一切是這麽這麽安詳,這麽這麽的靜好。一陣微風刮過,簡瑤轉頭看著薄靳言,忽然低頭,在他額角輕輕一吻。

而他居然沒察覺,繼續大模大樣地睡著。我在心裏偷偷笑了,擡頭望著碧藍的天。

原來我們將來會這麽幸福,他和她,知道麽?

……

猛地一個激靈,我從夢中驚醒。

因為有人,在我跟前蹲了下來。

我擡起懵懂的雙眼,呆呆地望著他。

同樣的西裝長腿,同樣的清俊冷毅。他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了,就蹲在我面前,低頭看著我。

可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分明是同一張臉,眼睛裏卻寫滿戾氣。薄薄的唇角譏誚地微勾著。那是一張令人害怕的臉,那是一張讓人無法接近的臉。

那是最瘋狂的連環殺手,才會有的表情。那瞳仁是清澈的,可仔細一看,內裏卻是渾濁的。因為沒有感情,也沒有溫度。

曾經他的眼神倨傲而幼稚,卻寫滿對生命的憐憫。

如今他的眼睛漆黑而冰冷,像是已經放棄和厭惡了一切。

包括他自己。

我默不作聲地望著他。

他也這樣安靜地望著我。

我的眼中突然充滿淚水。

而他的眼睛裏,也慢慢泛起了淚水。

“再見,沈默。”他把我從地上拿起來,在龜殼上輕輕一吻,“如果我回不來,替我照顧簡瑤。”

我拼命蹬了蹬四肢,卻被他握得更緊。

“如果她也回不來。”他輕聲說,“別擔心,那一定是跟我在一起。”

他將我丟在了地上,就出門了。

我慢慢爬回了簡瑤給我做的小窩,蜷起了自己的四肢,閉上了眼。

我想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對嗎?

我想等一覺醒來,美夢就會成真。她會回到他身邊,我們會回到平靜而快樂的家鄉。

他和她,會永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離。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是前幾天剛寫的,實體書裏也米有

另外實體書裏的兩個番外,要等三個月後才能放到網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