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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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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過來做什麽?

“我什麽時候要給你介紹別人了?”低沈的嗓音,就在她耳邊。

簡瑤微楞,轉頭看向他。

誰知剛一回頭,臉頰就擦到了他的臉頰。

簡瑤頓時一僵——

他從椅子裏探身過來,離得很近很近,整個人都要覆到她身上了。那張臉更近,幾乎跟她鼻尖碰著鼻尖。而他的胸膛臂彎,幾乎也將她環住了。

空氣仿佛陡然升溫,無形的暧昧瞬間灼燙了簡瑤的臉頰。

跟那天在影院的情形,一模一樣……

這不過這一次,在柔亮的燈光下,她能看清他白皙的臉、他烏黑的短發、他的喉結他的雙手,還有那修長的眼眸,無比的幽深銳利逼人。

他……要幹什麽啊?

這氣氛太灼人,簡瑤下意識就往後一退。

誰知剛一動,後腦就被他的手摁住,不能動了,繼續與他臉貼著臉,呼吸纏繞糾葛著。

簡瑤的心“突”的一跳,就聽他慢慢的說:“你躲什麽?”黑眸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難道你不想親我嗎?”

這一剎那,簡瑤腦子裏微微有點懵。喉嚨似乎也變得澀澀的有點緊。

“那你……想親嗎?”

話一出口,心跳已如鼓擂。她不由得垂下眼眸,不能再與他灼灼的目光對視。

下巴卻一緊,被他的長指輕輕捏住了。

男人的呼吸更近了,就在她鼻尖上方。

“想。”他的嗓音似乎也有一點啞了,“很想。”

簡瑤的呼吸倏的一滯,握住木椅扶手的雙手,也同時一緊。

薄靳言柔軟微涼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周圍異常的靜,只有遙遠的岸邊傳來飄渺的音樂聲,還有不知何處的木漿劃動水面的聲音。簡瑤整個人幾乎被薄靳言籠罩住,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腦,一手捏著她的臉,將她鎖在自己的胸膛裏。而那薄唇,輕輕的覆蓋住她的,吸吮著、舔舐著……男人獨有的清冷氣息,漸漸纏繞著她的唇舌。

簡瑤只感覺的身體微微在發抖,心跳仿佛已經停滯了,整個胸腔仿佛被塞進某種緊滯漲澀的東西,令她動彈不得。可唇上傳來的感覺,是極慌亂的,也是極好的。溫柔、清冽、迷亂,只令人目眩神迷……她微喘著,擡眸望去,卻只見兩道烏黑的長眉下,他的眼睛輕闔著,是那麽安靜而專註。看到他這表情,簡瑤胸~口就像有一只小手,輕柔撫平她錯亂的心跳……她也緩緩閉上眼,呼吸微促的承受著他的索求。

他在吻她。

她的……薄靳言啊……

而此刻,他的感受又如何呢?

女人的氣息,一如夢境中預見的那般甜美,甚至更加柔軟動人。唇舌輕觸的一剎那,便像舔上了一塊誘人的蜜糖,叫人……挪不開嘴。更不論鼻尖輕擦她的臉頰,她的睫毛輕顫拂過他臉頰的感覺……又癢,又舒服。

但這個吻,又跟他預計的有所不同。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很紳士的、溫柔的、輕輕的吻著她——那樣才算一個完美的吻。可是這麽親了一會兒,他卻感覺到本能的驅使,想要更多、更深入……幾乎是無師自通的,他的舌頭撬開她的唇,滑了進去。感覺到她似乎又抖了一下,他覺得非常滿意,舌頭順勢跟她糾纏得更火熱……慢慢的,她的喘息聲明顯起來,雙手也離開椅子扶手,輕輕抵住他的胸膛。這種反應只令薄靳言全身心的愉悅無比,雙手索性環住她的肩膀腰身,專心致志吻著她的唇,甚至連他的呼吸,都有些低促了……

過了許久,他才松開她,結束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完全法式的熱烈深吻。

簡瑤的臉色完全酡紅,眼波也如同流光,瀲灩閃動。

而薄靳言一只手還摟著她的肩膀,側頭看著她,從來白皙清俊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紅暈。

“很棒,不是嗎?”他低低的問。

簡瑤的臉都快著火了,心裏卻甜甜的好像蕩漾著一汪碧波。她輕聲問:“你為什麽要親我?”

薄靳言:“親自己女朋友有什麽不對?”

簡瑤抿著唇沒笑出來:“我還沒答應做你女朋友。”

薄靳言側眸看她一眼,搭在她肩上的手,還不安分的纏繞著她的長發。

“那你現在考慮。”

兩人靜了一會兒,他忽然又不緊不慢的開口了:“簡瑤,我喜歡你。無論從哪方面看,我都很適合你。顯然以前我們倆錯誤定位了彼此的關系。”

他的聲音略略低沈了幾分:“如果不是彼此吸引,我們又怎麽會這麽默契?事實上,你不用考慮太多,剛剛的吻,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和我之間,很有感覺。我想擁有你。簡瑤,做我的女人,我只想要你。”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令簡瑤完全失語了。

他親口說“他喜歡她”;

他還說“以前錯誤定位了彼此的關系”——鬼吶,只有他自己定位錯誤了。

還有,“他想擁有她”?

這家夥講話一向直接,沒想到講這種話,也能直接成這樣。

但是……她很喜歡。

他只想要她,她也只要他呀。

船艙裏依舊只有寂靜的燈光,耳邊唯有水聲潺潺。簡瑤靠在他的臂彎裏,微笑不語。而薄靳言臉頰的淺淺紅暈,似乎跟她一樣,持久未褪。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望著她:“考慮好了嗎?”

簡瑤忍笑——才過去幾分鐘啊!

“我還在考慮。”

他掃她一眼:“行,你繼續。”忽然又擡起修長的手,點了點自己一側臉頰:“先親一下我的臉,一直是我親你,換你了。”

簡瑤笑出了聲:“……什麽呀?”這是什麽邏輯。

可他也不說話,只唇畔掛著淺笑,一動不動在那裏等著。簡瑤看著他在燈下線條清晰的側臉,心跳也變得不穩。

她探頭過去,輕輕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他緩緩轉頭,直視著她,眸色幽沈。

“太完美了。”他低聲說。

簡瑤的臉又燙起來。誰知肩膀一緊,已經被他再次摟進懷裏,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低頭深深吻了下來。

……

下船的時候,簡瑤的嘴唇已經有點腫了。

他也一樣。二十二歲的女人,和二十六歲的男人,卻像情竇初開的青少年,頭次接吻就不知足的吻過了頭。

夜色依舊喧囂,只不過此刻,他已是很自然而然攬著她的腰,走向停車場。

她心情很好,他心情也很好,看什麽都順眼了很多,交停車費的時候,管理員說“你好”,他甚至還微笑回答“我非常好。”

……

大切行駛在車流稀疏的環路上,城市燈火闌珊,幽美如夢。

薄靳言手搭方向盤上,嘴角還噙著淺笑。簡瑤靠在副駕裏,心情亦是無法形容的甜。

也許是剛才吻得太多,現在才後知後覺感到好渴。她從座位旁拿起瓶礦泉水,喝了好幾口。剛要放下,薄靳言已經伸手過來,從她手裏把水拿走了。

見他擡頭要喝,簡瑤看一眼座位旁幾瓶未拆封的礦泉水:“那裏還有新的。”

薄靳言掃她一眼,語氣淡然:“我喝你的。”薄唇已覆上瓶口。

看著他喝水時喉結輕輕滾動,簡瑤好容易恢覆白皙的臉,又染上微微的紅暈。

這家夥……

這種行為,別人做,只會令簡瑤覺得肉麻。可他怎麽做的那麽理所當然呢?

又開了一段,遇到個紅燈,他手輕敲方向盤,靜靜的等著。忽然間,轉頭看著她。

“瑤瑤。”他眸光清亮的盯著她,“你想要我嗎?”

簡瑤一口水嗆在喉嚨裏。

雖然這話聽著暧昧,但他說的,應該是“擁有”的意思。

她輕咳兩聲,含糊答:“你不是已經成為我男朋友了嗎?”

都被你吻成這樣了,還問我要不要你?

誰知他靜默片刻,眸色越發幽深澄亮:“顯然,我說的是身體。”

簡瑤:“咳咳……”這一次,臉完全被嗆紅了。

“暫時不想要。”她幾乎是立刻答。

豈止是不想要,她完全沒想過好不好?

可話一出口,又覺得囧——什麽叫做“暫時”?她為什麽要回答“暫時”?

薄靳言掃她一眼,那目光實在深沈難辨。

這時紅燈過了,他看向前方,繼續開車。過了幾秒鐘,忽然又說:“一定會很美好。”

簡瑤完全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會“美好”。

側眸望去,只見他說這話時,眉目似乎都變得柔和愉悅了幾分。

簡瑤的兩頰,再次如火如荼的燒了起來。

這家夥實在是……

她曾想過,若是哪天他也喜歡了她,以他那遲鈍而傲慢的性格,也許完全不懂怎麽跟女朋友相處。那麽,她願意一點點的牽引著他,教他,走向兩個人的未來——雖然她沒有經驗,但是她戀愛情商比他高很多,不是嗎?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想錯了。

“開竅”之後的薄靳言,的確依舊遲鈍。但這遲鈍完全不會體現為對愛情的懵懂,而是體現為——他徹底沒有普通人的羞澀感。

而傲慢主導了一切。

才第一天,他就這麽直接、明確、坦然自若的索求著她的一切。甚至已經開始計劃那件事……

一直以來,都是她默默的喜歡著他,等著他的回應。

現在,她卻有種感覺——一夜之間,他已經換被動為絕對的主動,將她視為盤中餐,隨時都有“吃”掉她的可能?

不帶這樣的啊!

——

下車之後,兩人先走到一樓他家門口。

簡瑤:“那我回家了,晚安。”

薄靳言淡淡一笑,握在她腰間的手紋絲不動:“我送你上去。”

簡瑤想到剛才的推斷,心不由得微抖了一下。可他已經伸手去摁電梯了。

沒關系,簡瑤想,她是絕對不可能今晚就跟他發生什麽的。絕不可能!

到了她家門外的樓梯間,卻意外的看到了蜷在角落裏的……烏龜。

簡瑤:“‘沈默’?它怎麽在這裏?”

薄靳言掃一眼空蕩蕩的龜殼,那花不知何時被人抽走了。他們離開已有大半個晚上,孩子、清潔、保安……任何經過的人,都可能拿走了那朵花。不過無所謂,女人已經到手了。

簡瑤剛想蹲下把沈默抱起來,薄靳言把她的手一拉:“不用管它。一會兒我帶它回去。”

簡瑤:“那也放到屋裏去呀。”

薄靳言瞥她一眼:“你接吻的時候,喜歡有烏龜在旁邊看著?”

簡瑤:“……”

所以,他還打算登堂入室繼續吻她?

她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低聲說:“已經這麽晚了,明天還要去市局,你回去吧。”

話音剛落,薄靳言已經自己推開門,神色自若的先走了進去。

簡瑤只好也跟進去,關上了房門。

窗外夜色已經很深了,屋內一盞橘黃柔光,一切朦朦朧朧。

他很自然的脫掉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理了理襯衣袖子,然後轉身望著她。清俊的眉目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簡瑤被他盯得有點心慌意亂,走到窗邊(離他直線距離最遠的位置),脫掉外套放床上,同時問:“喝水嗎?”

話音剛落,腳步聲漸近,他已經無聲的走了過來。

簡瑤剛一轉身,就感覺到肩膀被人握住了。

薄靳言已經到了她面前,眸色輕笑望著她。

肩上傳來柔和而堅定的力量,簡瑤微怔,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推倒在床上。

“你幹什麽……”簡瑤伸手擋住他的胸膛。可他毫不猶豫的壓到了她身上來,唇舌已經深深含住她的,模糊答道:“當然是親你,閉上眼睛。”

這樣的親吻,當然比船上的吻更加熱烈有力。簡瑤感受著他沈重的身軀,一米八五的個子,就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他一只手摸著她的頭發,另一只手扣著她的手,一個勁兒的吻著她……

慢慢的,彼此的呼吸都急促得不像話了。薄靳言的嘴唇離開了她的臉,沿著她柔滑纖細的頸項曲線,一點點下移——他再次無師自通了。

簡瑤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麽癢,這麽纏綿,整個人都像要軟在他的唇舌之下……

忽然間,胸口一陣涼意,低頭一看,他已經離開了她的脖子,伸手在解她胸~前的扣子,嘴唇也落在那一片白滑豐腴之上……

簡瑤一下子推開他:“停!這裏不可以親。”

薄靳言這才擡眸看著她。

燈光之下,穿著白襯衣的他,身形挺拔而清雋。而俊臉不知何時又染上了緋紅顏色,那雙黑眸則是沈沈湛湛。

然後,他居然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點意猶未盡。但到底還是松開了她,在床邊坐了下來。

雖然綿長的親吻停止了,可滿室迷蒙熾熱的氣氛,仿佛久久未散。簡瑤面紅耳赤、發絲散亂,剛把衣服扣好。手卻被他握住了。

他將她的腰一勾,低頭望著她,嗓音還啞著:“禮尚往來,你不想親親我的脖子?”

簡瑤的心跳再次加速。

為什麽,這樣的他,令她感到無法拒絕呢?

她把雙手搭在他肩上,側頭過去,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男人皮膚微熱的氣息,縈繞著她的鼻翼,莫名令人覺得纏綿而安心……而當她親吻他時,他的手就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她的頭發、她的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擡起暈紅的臉,望著他。

而他也定定的盯著她。

“你怎麽能這麽性~感?”他輕聲說,嗓音暗啞。

簡瑤的臉更紅了。

看他低頭過來又要親,她以殘存的清醒意志懸崖勒馬,輕輕推開他:“你該回去了。”

——

這晚薄靳言終於還是回去了,他的首日侵略終止於她的脖子以下。

簡瑤一個人躺在似乎殘留著他的氣息體溫的床上,整個人深埋在被子裏。

她再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個沒有戀愛經驗的家夥。她這麽喜歡他,可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他想要更進一步,她該怎麽辦啊!

當簡瑤沈浸在甜蜜的糾結中時,回到家中的薄靳言,卻是非常身心舒暢的。他把沈默往角落裏一丟,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只是這一晚,又做了夢,真實的夢。

夢到剛剛與簡瑤的親昵,並且在他親吻她的胸~部時,她沒有喊停。

然後……就一直做了下去。

某個瞬間,薄靳言倏的醒了。靜靜坐了幾秒鐘,起床把床單扔進了洗衣機,換了新床單和睡衣。

再次躺回床上時,他看著窗外寂靜的夜色星光,淡淡一笑。

呵……

回望今晚,真是好滿足,又好不滿足。

47v章

周一的早晨,傅子遇端著杯咖啡,坐在陽光燦爛的辦公室。第一件事,是給薄靳言打電話。

“戰果如何?”他噙著笑意問,“表白成功了嗎?”

電話那頭的薄靳言,正站在鏡前打領帶,笑容便如清風明月般疏淡:“她對我非常滿意。”

傅子遇失笑。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但從薄靳言嘴裏說出來,感覺怎麽那麽欠扁呢?

“晚上吃飯慶祝。”傅子遇說。

“OK.”

掛了電話,傅子遇又打給簡瑤:“恭喜你們。”

昨日夜色太迷醉,此刻,簡瑤才發覺脖子上,某人留下的深深淺淺的吻痕,正對著鏡子打量。接到電話,笑了:“謝謝,都是你鼓勵我,我們才在一起。”

兩人又聊了幾句,簡瑤心思一轉,問:“薄靳言他怎麽昨天突然就表白啊?”問出這問題,嘴角就帶上了甜甜的笑意。

傅子遇微微一笑。

那晚跟薄靳言吃飯,他也問過相同的問題。當時那家夥怎麽答的?

“因為他發現,你對他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並且他對你懷有很強烈真誠的欲望。咳……這是他的原話。”

簡瑤在清晨裏白嫩嫩的臉頰,陡然又染上紅暈。

“……看出來了。”她低喃。

“什麽?”傅子遇沒聽太清。

簡瑤立刻否認:“沒什麽!”

——

簡瑤跟平時一樣,下樓到了他家門口。剛敲了兩聲,門就迅速打開了,薄靳言筆挺清逸的走了出來。一看到她,眉目間似乎就升起與昨晚相同的淺淡愉悅的笑意。

簡瑤微笑:“早。”

薄靳言低頭看著她:“早,親愛的。”

簡瑤被這稱呼微微震了一下。他卻坦然自若的俯下臉,吻住她。男人清冷倨傲的氣息,大清早就纏繞著她的面頰、浸入她的唇舌。

短暫輕吻後,他的薄唇移開。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黑眸在極近的距離盯著她,嗓音低沈動聽:“今晚繼續?”

簡瑤的臉微微一燙。

這家夥……

她索性不答,轉移話題:“走吧,今天警局好多事。”

“嗯。”他看她一眼,把雙手插~進西裝褲兜裏,人站得筆直。

“你可以挽著我。”

簡瑤聽話的把手伸進他的臂彎。

他眸中閃現一絲滿意的淡笑,她也忍不住笑了——

他喜歡她挽著他呀……

這樣並肩依偎的姿勢,她也很喜歡。

——

確立戀愛關系第一天,呆在辦公室的他倆,跟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薄靳言一開始工作,就恢覆了常態——安靜、專註、桀驁。照舊沒什麽耐性吃飯,也忘了跟她說話,更別說親她了。

說實在的,到底是初嘗愛情,簡瑤今天時不時都有些心猿意馬。但她覺得薄靳言這樣很好,沒有在辦公室裏膩膩歪歪。對比他昨晚的熱情,她對他此刻的敬業,生出一絲欽佩。

然而午休鈴聲響的時候,簡瑤忽然覺得不對勁。有人灼灼的看著自己。

一擡頭,跟薄靳言四目凝視。

據她對他的了解,肯定是剛才的鈴聲,打斷了他原本高度集中的思路。

然後,就看到他神色淡淡的放下手裏的卷宗,走過來,吻住她。吻了很久之後,她臉頰緋紅,他則面帶微笑繼續工作去了。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簡瑤,反而頓悟了。

這家夥,不是不想吻,只是忘了吧?他一工作起來,就會自然而然忘記所有的事,進入自己那個聰明驕傲又不可一世的世界裏。而剛剛突然想起來,立刻就過來索吻了。

——

暮色~降臨,傅子遇驅車前往約好的飯店。

跟服務員走向包間時,他問:“我朋友到了嗎?”

年輕女服務員頓時有點臉紅:“到了有一會兒了。”

傅子遇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推開虛掩的包間門一看:璀璨流光般的燈火下,薄靳言摟著簡瑤坐在沙發裏,正低頭吻著。男的西裝革履、清俊逼人,女的長裙婀娜、秀美纖柔。

饒是傅子遇比起這一對戀愛經歷豐富太多,可此刻見兩人安靜而專註的吻著,卻忽的替他們老臉一紅。

或許還是反差太大了……薄靳言熱吻女人,這種事情擱以前實在無法想象。

他噙著笑意,步伐瀟灑的走進去。那兩人聽到動靜,同時擡頭。簡瑤頓時臉一紅,要推開薄靳言。薄靳言只淡淡掃一眼傅子遇,點點頭,然後低頭繼續看著她:“子遇點菜,我們繼續。”

簡瑤堅決的推開了他,滿臉緋紅的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這家夥真是上班是教授,下班變禽~獸。

雖然他一直清冷著張臉,偶爾才露出點笑意。但是吻得太熱烈了,並且非常旁若無人。

薄靳言這才跟傅子遇聊了起來,只是大手還扣著她一只手,慢條斯理的捏著,也不知道在捏什麽。

飯吃到一半,薄靳言去了洗手間。傅子遇就笑吟吟的看著簡瑤,簡瑤以為他要打趣,誰知他卻微嘆了口氣,開口:“這樣真是很好,我還以為他要孤獨終老呢。多虧有你喜歡他。”

簡瑤心裏被他說的軟軟的,手劃動著碗中湯匙,笑著說:“怎麽會?你以前講過的,喜歡他的女人也不少。”

傅子遇:“可要這尊大佛動心卻不容易。”他手撐著下巴笑望著她:“小心了簡瑤,他動心了,那可就是認定了,一輩子的事。”

簡瑤劃動湯匙的手一停:“他不可能想那麽遠吧?”才剛開始呀,而且他又是那麽遲鈍個人。

“呵呵……我驗證給你看。”傅子遇很篤定。

過了一會兒,薄靳言就回來了。剛一坐下,傅子遇就語氣很稀松平常的說:“以後你們的婚戒,肯定得足夠完美。”

簡瑤喝著茶,觀察薄靳言的反應,就見他神色淡然的答:“當然。”

傅子遇又說:“選鉆石、打磨、預定一流設計師和工匠,要想做到最好,起碼得提前幾個月,你記著點這事。”

薄靳言微一思索,看一眼簡瑤:“她是我見過最挑剔的女人,至少得提前一年。”揚了揚眉:“噢……該開始準備了。”

傅子遇:“可以。”

簡瑤:“……”

——

戀愛的心情,總是相似的。無論你是十六歲還是二十六歲,無論愛情發生早或晚。你只想跟他呆在一起,怎麽也不夠。即使兩人什麽都不做,也很滿足。

這晚兩人回到公寓樓下,已是夜裏八點多。正是夜的黃金時段,簡瑤也不用開口,因為他肯定會跟上來。誰知剛往電梯走了一步,卻被他拉住了手。

“如果我沒記錯——”他長眸清澈的盯著她,“你今天應該搬下來,跟我同居了。”

簡瑤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說過?”

薄靳言微怔了一下。

“如果你有了男朋友,而且關系不錯,你會跟他住在一起,二十四小時陪著他。”他不緊不慢的覆述她多日前講過的話。

簡瑤忍不住笑了。他記得好清楚。

當初她這麽說,是要拒絕他的非分要求。

現在,卻成為他再次提出非分要求的依據了?

她只輕咬著下唇,眸光盈盈,站在燈下不說話。薄靳言看得分明,繼續淡淡的說:“請註意:我是你男朋友,我們關系很好,完全達到你的要求……”

“好。”簡瑤輕聲打斷他,牽著他的手搖了搖,“我今天就搬下來。”

薄靳言眸色輕斂,握著她的手,卻微微一緊。

而後,風光月霽,眉目生輝。

“太棒了。”

一小時後。

薄靳言一手提一只箱子,走在前頭。簡瑤空著手,輕輕松松跟在後面。

看著他俊臉始終掛著淡笑,把她的箱子放進臥室,簡瑤不知怎麽的,忽然有種踏實的感覺。

其實是聽他在飯店時,旁若無人討論跟她結婚,她就一直有點甜甜的感動。

當然,也讓她又好氣又好笑。也沒跟他爭辯什麽——萬一她說“我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你了”,萬一他今晚就求婚怎麽辦……幹脆不理他。

不過……

她知道,他不是會計劃這些事的人。只是傅子遇提到了,他就覺得理所當然。

這說明,他心裏,是真的很認真的對待她、重視她。

所以她不想拒絕他。正因為是他,所以不想拒絕。

至於會不會發生親密關系?她覺得這跟同居沒關系。因為薄靳言是個很紳士的人,肯定會尊重她的意願。所以要不要發生,還是由她決定的。

這麽想著,她就釋然了。

然而,簡瑤畢竟沒有經驗。她完全不知道,多少女孩就是抱著跟她相同的想法,以為自己能控制能主導。殊不知朝暮相處、耳鬢廝磨之後,還有一種情況,叫做情難自禁?這是後話了。

很快就搬完家了,時間還早,薄靳言心滿意足摟著她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法眼》。

以前簡瑤偶爾陪他看個一集半集,也無所謂。現在住一起就不一樣了,難道她要天天晚上看紀錄片?

她把遙控器拿走:“不要老看這個,找個連續劇看看。”

薄靳言微蹙眉頭:“噢,那是折磨。”

簡瑤答:“那是消遣。”說完就開始換臺。

薄靳言看著電視裏閃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條件反射就想制止她。誰知剛一低頭,她卻也擡頭,用手輕扯他的襯衣:“你從早忙到晚,晚上還看刑事紀錄片,腦子也休息一下啊。”

聲音軟軟糯糯,扣在他襯衣上的手指潔白柔軟。

“我對這種事沒興趣。”他說,“不過如果你每五分鐘親我一下,我可以陪你做任何無聊的事。”

——

看完電視,已經十一點了。

不過這個時候,簡瑤已經是坐在他懷裏,被他低頭吻著。臉頰、脖子、耳朵、手……他親完她,就要她親他。

半晌,他的唇移開。

襯衣略顯淩亂,面頰微紅、眸色澄亮。他的嗓音很啞,渾然天成、理所當然的誘惑著:“今晚睡我房間?”

簡瑤立刻從他身上跳下來:“不,我要去睡了。”

——

躺在床上,簡瑤甜甜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裏,耳朵還能聽到外頭,他的腳步聲,他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是放水的聲音——

他在客廳浴缸洗澡。

真是……不拿她當外人啊。

沒打算聽,可那些聲音又自動往耳朵裏鉆。正聽得清晰,手機卻響了。

簡瑤一看,是妹妹簡萱。她最近正放暑假在家,打算過完中秋節才回學校。

簡瑤微微一笑,接起。剛說了幾句,就感覺妹妹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了?”她敏銳的問。

簡萱頓了一下:“姐,熏然哥對你表白了嗎?”

簡瑤一下子楞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妹子說,讓我今天這章就進案子,那個,今天先讓薄靳言把自己女人捂熱一會兒,再進案子好不好,46章了,26歲了,他也不容易啊……本章結束!

48v章

廣闊的機場大廳裏,燈光璀亮,人潮不息。廣播裏不斷重覆著飛機起起落落的消息,就像B市這座城市的基調:繁榮、忙碌、疏離。

李熏然點了支煙,坐在吸煙室角落的椅子裏。靜靜抽了一會兒,掏出手機。

那是前天跟簡瑤在護城河畔拍的照片。她娉婷立於陽光下,笑容恬美。而他站在她背後,一只手搭在漢白玉扶欄上,一只手擁著她的肩,笑意散漫肆意。

凝望了一陣,李熏然微微一笑,熄了煙,把手機收回褲兜裏,站起來轉身。

他怔住了。

簡瑤就站在門口。四目凝視剎那,她似乎也有一絲遲滯,然而就微笑望著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

李熏然只覺得胸膛中那顆心,就這麽被她的笑容,扯了一下。

靜默片刻,他也笑了,走到她面前,抄手望著她:“你怎麽跑來了?”

這一次,他的簡瑤,聲音裏透著一絲澀意:“你還打算不辭而別嗎?”

李熏然沒出聲。

兩人靜靜望著彼此,門裏門外,身後人來人往。

幾乎是同時,他們都露出笑容。李熏然長臂一勾,將她抱進了懷裏。

簡瑤也輕輕抱著他的背。他的懷抱寬闊而堅實,還有淡淡的汗味。

雖然小了三歲,從小跟著他長大,但她從沒當面叫過他“熏然哥”。李熏然就是李熏然,當她需要的時候,無論他們是相聚還是分離,他總是會站在某個地方,漫不經心的鼓勵她:“簡瑤,這點困難算什麽?別跟我扯。”“嗯,這樣才像跟過我的人。”

什麽都不必說。她最重要的朋友,她永遠不想失去的人。

而李熏然摟著懷中女人柔軟的腰肢,聞著她耳鬢清香的氣息,雙臂緊緊一收後,松開了她。

“怎麽跑進候機區的?”他問。

簡瑤掏出脖子上掛著的警察工作證:“還挺管用的。你以前是不是到哪裏都暢通無阻?”

李熏然哈哈一笑,將她肩膀一勾:“走吧,我差不多該登機了。”

“嗯。”簡瑤也噙著笑,跟他並肩而行。前方是一條敞亮的走廊,走廊盡頭,就是開闊的候機廳,許多人聚集在那裏。而相隔數米的玻璃窗外,停機坪燈火寂靜,一架飛機正緩緩逼近。

“你的新晉男友沒跟過來?”李熏然步伐悠閑,含笑問道。

“沒,他在家呢。”

——

愛情有很多種。而李熏然對簡瑤的感情,大概就是介於愛和友情當中那種。

從小就跟著他的丫頭,熟得不能再熟。當她從白嫩嫩的小團子,長成婀娜秀美的姑娘,身邊多少哥們兒,攛掇著想追求,都被他攔了。有人來找茬:“李熏然,不是自己想追吧?真夠兄弟啊你。”他擡起冷峻的眼,盯著那人:“她是我妹。我能準她早戀嗎?”

可內心,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嗎?當時十八歲的李熏然,也不知道。她對他是不可或缺的,誰也別想攪合。可若說是愛情,又少了很多激情,好像還不夠。而且,她還太小了。

真正對她動了念頭,是他高考結束,拿到警校錄取通知書。要到外地讀書了,臨走前夜,他去她家,想找她吃宵夜。

走到門外,卻聽到簡萱帶著哭意的聲音從裏頭傳來:“姐,你舍得熏然哥哥嗎?”

那時候,簡瑤才十五歲,簡萱十二歲。李熏然聽著兩小姑娘討論自己,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從虛掩的房門望進去。

這一望,卻楞住了。

他的白凈柔美得像玉一樣的姑娘,就坐在床頭,擡起纖纖素手,擦掉臉上的淚。

“我舍不得熏然哥……”她輕聲說,“其實我也想讀警校的。”

李熏然就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捶了一下。

簡瑤很堅強,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沒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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