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讓玉歌有種二嫁乃至三嫁的感覺，難怪馨姨罵她拜堂拜成精了，她此時也有這種自覺。

夙鳳羽站在喜堂外面，見到玉歌來到，嘴角高高揚起，他今日竟一改以往的大紅風格，穿著一身黑底上繡紅色蟠龍的新郎服，玉冠束發，倒是顯出幾分男兒的俊朗來。

不見他娘的，估計是不願參加他們的婚禮，正好，玉歌也不想見到她。

“師尊到！”

夙鳳羽的目光從玉歌身上移到另一邊，玉歌突然明白過來，慕楓等待的人應該是冥花樓的前樓主，也就是現在的這位師尊。

夙鳳羽特意站在花廳外頭等候，可見這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玉歌又看向立在一旁的“冷”，果然見他眸底驟寒，跟夙鳳羽一樣，目光落在另一個方向。

玉歌心中緊了緊，不由捏緊了衣袖。

丫鬟把玉歌帶到夙鳳羽身邊，玉歌只得與他站在一起，她不願與他並肩，退後半步，側了身子面向“冷”那邊

在十幾個黑衣人分列兩隊的護送下，一個須發半白的玄衣老者闊步走來。

老者目光冷漠深邃，歲月沈澱雕刻在臉上的，依舊是那一道道溝壑縱橫的戾氣。

夙鳳羽滿面笑容，迎了上去：“義父”

男子伸手拍拍夙鳳羽的肩膀，語帶欣慰道：“羽兒，你終於成親了，你娘子呢？讓義父瞧瞧。”

“玉歌，過來拜見義父。”夙鳳羽看向玉歌，招呼她過去。

玉歌站著沒動，她不想去。

“玉歌，快過來。”夙鳳羽面色微沈，再次示意她過去。

“別去！”“冷”走到玉歌身邊大聲說道。

玉歌點點頭，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並肩而立。

雪下得越來越大，紅色的冥花樓被白雪掩住了顏色，只餘一地的白，大風吹來揚起雪花，落在眾人的身上。

玉歌打了個冷顫，手指有些僵硬，她握了握拳，讓手活動起來，“冷”握住她的手，寬厚的大手給她帶來一些暖意，玉歌覺得似乎沒那麽冷了。

夙鳳羽眸光漸冷：“冷？你這是何意”他一只手攏住袖子，玉歌知道他的紅線就藏在那裏面，隨時準備出擊。

感覺到氣氛不對，在場的人皆拿出隨身兵器，四下頓時一片死寂，。

“你究竟是誰？”夙鳳羽問他。

“我是她夫君。”慕楓恢覆了低沈的嗓音，把玉歌拉到自己懷裏。

夙鳳羽看向玉歌，玉歌露出個腦袋朝夙鳳羽歉意地笑笑。

“慕楓，你終於來了。”夙鳳羽冷哼，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

玉歌對此倒有些意外，莫非這事也在夙鳳羽的算計中，借著與她拜堂之名引出慕楓。

“你早該知道我會出現。”慕楓對此也不感意外，這是一個局，夙鳳羽為他而設，他來了。

不管是誰為誰設的局，最後看誰笑到最後便好。

“嗯”夙鳳羽點頭：“只是沒想到你會以這個面貌出現。”想到他冥花樓失去了一個得力的殺手，夙鳳羽還是有些心疼。

“什麽面貌都無所謂，既然你希望我來，我便來了。”慕楓恢覆了自己的嗓音，朝夙鳳羽走了幾步後立在原地，身軀輕輕一震，黑色的衣裳瞬時化為碎片，四下飛散，露出一身如雪的白衣來。

“啊，果真是慕楓！”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先前聽他們之間對話還不敢確定，直到見到慕楓此刻的真容，大家這才相信是真的。

天地間又添了一抹白色，立在人群中如此引人註目。

“哇，這脫衣服動作好厲害。”玉歌大開眼界，鼓起了掌，她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有人這麽脫衣服的，這多省事啊，要是她也會這招就好了。

壓抑、詭異的氣氛剎時被她破壞殆盡，許多人臉上出現類似於便秘的表情。

慕楓揉了揉額頭，睨著她說：“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巴。”說著慕楓擡手揭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風姿俊朗的臉來。

“哦”玉歌捂住嘴巴點頭，這個時候說話似乎的確不太好，很容易被人註意的，自己是實在太仰慕他剛才那動作了。

“不知道夙樓主可還記得尊父？”慕楓不看夙鳳羽，目光落在黑衣人中間的老者。

“哦，既然是慕大將軍，那麽令尊應是慕青山，也是大昭的英雄，無人不識。”夙東風哈哈笑道，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手已按在腰間，他知道慕楓不是來找他敘舊的。

聽慕楓向夙東風提起他的父親，玉歌猜測這夙東風大概是跟他父親的死有關，這慕楓今日應是來報仇的。

“代我向令尊問好。”

“你可以親自去。”慕楓眸光淡淡，似看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慕大將軍，哦，不，慕侯爺好幽默，老夫實在沒興趣跟你開玩笑。”說完，身形向後撤，兩邊的黑衣人即刻攻向慕楓。

夙鳳羽護在夙東風身前，紅線出擊，目標朝慕楓而來。

慕楓巍然不動，黑衣人持刀劍來到他面前時，突然四周看熱鬧的下人紛紛跳出來，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冥花樓的人也立刻加入戰局。

頓時間人影憧憧，刀劍交鳴。呼呼的風聲被擊打聲、痛呼聲所掩蓋，冰冷的雪花落在身上，但這一刻沒有人會覺得冷，身上流淌著奔湧沸騰的血。

“保護好夫人。”慕楓對一個男子道，又對玉歌說：“你跟著他”便一躍而起，飛身而起，掠過交戰的人群，青陽劍在半空出鞘，發出一聲長嘯，化成一片光刃直指夙鳳羽。

玉歌轉頭一看，竟是跟慕楓先前同樣的一張臉，問“你是？”

“我是冷”

真正的“冷”無論是神情還是目光都如寒潭死水，一片死寂。

玉歌這才發現，那個假“冷”比真“冷”生動太多了。

玉歌的目光落在慕楓身上，“冷”也忙於抵擋來自冥花樓手下的攻擊，帶著玉歌邊打邊尋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玉歌退到一跟紅柱子邊，後背抵住柱子，她的註意力都在前方那一紅一白兩人的身上。

玉歌曾見過慕楓和夙鳳羽兩次交手，然而這一次，她發現慕楓的劍光如驚濤駭浪，劍光橫空出世，卷起地上的雪花和空中的雪花攏成一束，化成一條飛龍，撞向夙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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