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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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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蘇語凝才徹底嘗到了苦頭, 雙腿疲軟的連落地時都在發顫。

謝蘊清更衣回來就看到她低垂著頭坐在床邊,唇瓣抿緊,小臉微微鼓起像是在生氣, 纖薄的寢衣半掛在臂彎上也不管, 雪色的足尖垂在床沿, 一只靸鞵還被踢開了些。

謝蘊清頓了一下腳步, 才走上前,替她將寢衣拉上,眸光落在她看到印著痕跡的蝴蝶骨上,微暗了幾許。

修長的手指勾住衣襟上的系帶靈活的打上了結, 又俯身在她撅起的唇角印上一吻, “妧妧怎麽不高興了?”

蘇語凝仰起頭無助地看著他,聲音還有些焦躁, “清清,我走不動路了。”她點點自己酸痛的地方,“我一醒來就好疼。”

“我看看。”謝蘊清坐到床沿上,托起她的腿架在自己膝上。

“要請郎中嗎?”小姑娘嬌嬌的聲音裏透著害怕,可憐兮兮道:“我不想吃藥。”

謝蘊清俊逸的面龐染上了少有的赧然, “不用請郎中。”

他仔細替蘇語凝按揉著酸軟的地方, 安撫地吻了吻她耷拉著的楚楚可憐的眉眼, 柔聲道:“休息兩日便能好了, 怪我沒有克制,下回……”

謝蘊清想做保證, 卻發現自己保證不了, 小姑娘的身子實在是太嬌了。

“只要不用看郎中就好。”蘇語凝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僵直的肩頭也松懈了下來。

她眼睛一轉, 尤其認真道:“那你下回不能這樣了。”

一貫寵著她的男人為難了起來, 他多數時候都能克制,可一旦沾染上了,他就變得貪得無厭起來。食髓知味,不能停下。

謝蘊清將人抱入懷中,哄慰她的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說,“好,我們慢慢來。”

小腦袋埋進他懷裏點了點,她對謝蘊清總是格外的寬容,一點也舍不得對他生氣。同樣的,謝蘊清這輩子所有的溫柔與耐心也都用在了她身上。

他抱著懷中的嬌嬌兒哄了許久,陪著她吃了早膳才準備出門。

“好好在府上休息,嗯?”謝蘊清將人抱到了藤椅上,讓她躺在上頭。

蘇語凝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襟,“那你早些回來。”

“好。”他寵溺的親吻過她的指尖才離開。

……

藤椅臨窗而置,攜著絲絲微風晃晃悠悠,直晃的蘇語凝又起了倦意,眼皮費勁地眨了眨,還是沒能擺脫睡意,等她一覺醒來就已經過了晌午了。

蘇語凝透過窗欞望著被烏雲著掩去日頭的天空,有些迷茫楞神,她睡了多久?怎麽好像天都要黑了。

她揉揉眼睛呢噥道:“清清。”

在院裏收被褥的月兒聽到聲音將手裏的東西堆到了夏雲手上,交待道:“快收起來,看樣子是要入黴變天了。”

月兒走進屋內,見她還呆呆的喊著謝蘊清的名字,上前笑道:“夫人醒了,少爺還沒回來了呢。”

“天都要黑了。”蘇語凝失落的垂下眼,“他說了要早些回來的。”

月兒見她是睡迷糊了,解釋道:“還早著呢,是變天了才瞧著暗,這才過晌午。”

“是麽。”蘇語凝又往外頭瞧了瞧,扶著月兒的手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忽然面露喜色道:“月兒,我的腿不酸了。”

她說著還跺了兩下腳,喜滋滋道:“你知道嗎,昨夜我和清清洞房花燭了,可有趣了。”興致勃勃的樣子仿佛昨夜哭哭啼啼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悄悄道:“而且清清那處生得與我一點都不一樣……”

月兒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再怎麽說她也是個女兒家,總是害臊的,實在是做不到像蘇語凝這樣坦然自若的說著夫妻之事。

忽然被堵了嘴,蘇語您不解的望著月兒,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困惑。

月兒臉漲得通紅,咬咬唇道:“夫人,這些事你與少爺知曉即可,千萬不能往外說。”

蘇語凝拉下她的手,“為何?”

月兒滿面羞赧的跺了下腳,蘇語凝見她這樣就更是不懂了。

明明屋內也沒有旁人,月兒卻壓低了聲音,“夫妻間的床笫之事……是,是你與少爺的秘密,不能說與外人聽的。”

月兒支支吾吾的算是給了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蘇語凝恍然大悟,天真道:“那我知道了,不說出去。”

原來是秘密,難怪二姐姐那時候就是不肯告訴她小冊子上的事。

月兒見把人哄好了,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夫人餓了吧,我去傳膳。”

蘇語凝摸摸肚子,老實道:“餓了的。”

月兒幾乎逃也似得跑出了屋子,夏雲收完了東西從西次間出來,看見她滿臉通紅的樣子,奇怪道:“月兒姐姐,你怎的臉那麽紅?”

月兒擡手貼了貼臉頰,羞惱道:“關你什麽事。”

夏雲無故碰了一鼻子灰,抓了抓後腦勺,望著月兒的背影嘀咕道:“怎麽了這是。”

用過膳,蘇語凝百無聊賴的坐在秋千上晃著腿,略一擡眼,視線就被高掛在空中的紙鳶給吸引了去。

“月兒。”蘇語凝眼睛一亮,“你瞧,有人在放紙鳶。”

“還真是。”月兒道:“看方向好像是在小桃園那裏。”

夏雲皺起眉摸著下巴道:“從來也沒見誰在府上放過紙鳶啊。”

府中又無小姐,難道是丫鬟在放?不等他多想,蘇語凝已經從秋千上跳了下來,“我們去瞧瞧。”

紙鳶放的極高,勾得蘇語凝眼饞極了,三人一路到了園中也不見人,又朝著小桃園的方向過去。

當看到小桃園中放紙鳶的人時,蘇語凝臉上的高興消了下去,就在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趕緊走的時候,謝予安已經轉過了身來。

他朝她笑道:“妧妧。”

蘇語凝的聲音有些輕,“二弟。”她看看天上的紙鳶,“你怎麽在這兒放紙鳶。”

謝予安看到她望著紙鳶時想要又不敢說的小眼神,喉頭輕滾了一下,朝她招招手,道:“幫我放一會兒,我手都酸了。”

蘇語凝動了動指尖,她想放紙鳶,可是看到謝予安她心裏還是有些怕的。

站在後面的夏雲一個錯身跑了上前,“我來我來,二少爺快去歇著。”他直接無視謝予安銳利的目光,將線軸半扯半拽的搶了過來。

被瞪一眼算什麽,回頭要是被少爺收拾起來可就慘了。

謝予安看了他一瞬,唇邊勾出譏諷的笑意,朝蘇語凝走了過去。

夏雲瞪直了眼,一邊扯著紙鳶一邊朝著兩人的方向挪去。

蘇語凝緊盯著他的步子,不安的挪了挪腳,眼看著他越走越近,一把抓住月兒的手臂就躲到了她身後,探著腦袋,杏眼內閃爍著戒備道:“我打你是因為你先欺負清清的!”

他不會是想打回來吧。

聽到她一開口提的就是謝蘊清,謝予安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戾氣,隨即朗笑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麽,我還能真生你的氣不成?當我與你一樣的小心眼?”他的聲音低落了下來,苦澀一笑,“和我生了那麽久的氣。”

久到他不來找她,她是不是就真的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

蘇語凝動動嘴,如實道:“我早就原諒你了,可是……”半句話剩在了嘴裏,她使勁想了想,卻也想不出來應該怎麽說。

除去他欺負清清這件事,之前的她都原諒他了,可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就是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謝予安的眼中亮起了希冀,只要妧妧原諒他就好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補償,傷她心的事他再也不會做。

謝予安急切地邁上前了一步,夏雲見狀連風箏都不要了,扔了線軸跑上前,擋在了蘇語凝身前。

線軸一脫手紙鳶就被風卷著直飛向天際,蘇語凝焦急地伸出小手抓了抓,望著越飛越遠的紙鳶失落的垮下了臉。

蘇語凝不高興了,“夏雲你怎麽都不抓好。”

夏雲有苦說不出,“小的回頭就給夫人再做一個。”

蘇語凝少有任性嬌蠻的時候,但也不是沒有,她瞪夏雲,“今日就做。”

久違的鮮活和靈動讓謝予安怔然了許久,心底的渴望和不甘更是拼命的在叫囂。

“我院子還有一個,還是你從前玩過的。”

“夫人!”夏雲忽然拔高了的聲音將幾人都嚇了一跳。

謝予安不滿地看著他。

夏雲堆著笑道:“小的是想說,看時辰少爺應該也快回來了,或許已經到府外了。”

蘇語凝也顧不上紙鳶了,歡喜道:“我去接清清。”

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謝予安莫名緊張了起來,以為她是有話對自己說,卻聽她對夏雲道:“你去給我做紙鳶。”

然後,無視他回過了頭。

“妧妧。”他驀然喊住她。

蘇語凝不得不停了下來,“夏雲會給我做紙鳶的,你不用給我了。”

她不懂謝予安為什麽會流露出那樣痛楚的神色,她現在急著要去接謝蘊清沒有功夫去想,朝他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謝予安邁步想追,夏雲的動作比他更快,面上也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二少爺,您如今該稱夫人為大嫂,幼時的稱呼還是不要再提,免得遭人非議。”

“憑你也敢教訓我?”謝予安瞇起眼,口吻危險。

“小的不敢。”夏雲不卑不亢。

紙鳶被風卷著從謝府的高墻飛出,謝蘊清從馬車上下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

他收回目光,跨上石階。

本就被烏雲遮住的天如今更是半黑了下來,自照壁後走出來的男人眉目有些不清晰,但蘇語凝一眼就認出他來,頎長清瘦的身形,石青色的衣袍,還有被風吹起的發帶,蘇語凝覺得好看極了。

“清清。”她蹦蹦跳跳地跑了上前。

謝蘊清看著她笑了起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腿不酸了?”

“我睡了一覺醒來就好了。”謝蘊清手臂輕展,蘇語凝就偎了上去。

他的聲音透出幾分繾綣的意味,“那就好。”

……

夏雲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剪子對著細絹一通地剪,他也沒做過紙鳶,只能瞎鼓搗。

月兒實在看不過眼,拿過他手裏的東西,“知道的是你在做紙鳶,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在剪窗花。”

夏雲呵呵一笑,賣乖道:“有勞月兒姐姐了。”

月兒撇撇嘴,“你也別閑著,去削幾根細竹來。”

在月兒的幫助下兩人總算是就著燭火做好一只紙鳶送到了書房。

謝蘊清已經為她調好了五色顏料,他將筆尖潤上色,手微擡,笑道:“請。”

他往圈椅上一坐,讓小姑娘站在自己兩膝之間。

蘇語凝屈起指節,點在自己的下巴上,“清清,你說我在紙鳶上畫什麽好。”

謝蘊清按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畫什麽都行。”

他的長指勾繞著蘇語凝的一縷青絲,說話時漫不經心。

“我若是畫的不好,你能幫我改改麽?”蘇語凝回頭看他。

指間的發絲被帶落,謝蘊清遺憾的撚了撚指腹,他垂頭輕含了一下她的耳垂,“好,妧妧只管畫。”

珍珠耳珰顯得礙事,他用牙齒咬住銀勾,將其摘了下來,再細細含住那抹軟膩。

蘇語凝有手肘輕輕推他,“我要作畫了,你莫吵我。”

謝蘊清失笑,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

蘇語凝想了許久決定畫一幅小黃狗追雞仔的圖。

她先是畫了小黃狗圓滾滾的腦袋,瞇眼想了想又補上兩個耳朵。

謝蘊清微微前傾了身體,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懷裏的小姑娘一邊畫著還自顧樂了起來。

他跟著揚唇,指尖勾住衣襟的系帶輕輕一扯,小姑娘作畫認真,無心理會他,那他只能自尋樂子。

“呀……”

蘇語凝手一顫,筆尖的一滴墨掉在了白絹上暈了開來,猶如她眼中顫顫巍巍的水霧一樣。

她回過頭,水波盈盈的眼眸瞪起人來也沒有什麽威懾力,聲音嬌顫顫,“清清,你別搗亂吶,畫都花了。”

謝蘊清從案上的糖罐裏撚了一粒糖推入她的唇中,以此來封住了她的話頭。

“花就花了,我說了妧妧只管畫。”他說著低下了頭,聲音變得含糊,“你畫成什麽樣,我都給你替你改好。”

蘇語凝只能看見他的發頂,捏著毛筆的手顫了又顫,最終還是沒能握住掉落在了紙鳶上,她還沒畫完的小黃狗徹底瞧不出模樣了。

糖粒生津,蘇語凝只能不停的抿著糖吞口水,呼吸越來越困難,纖弱瑩白的脖頸無力的向後仰去,

謝蘊清依依不舍地擡首,唇瓣磨出了瀲灩色澤,眼底的清明已然退了幹凈,兩人此刻的神色異常的相似。

謝蘊清壓住她的唇,湊近輕嗅,“是橘子味的糖啊,妧妧吃得我都饞了。”

他將長指探入她的口中,勾出小舌,“讓我嘗嘗。”

自成親到昨日,他一直都能很好的克制自己,他也以為自己始終能保持著那根弦不斷,可等嘗過滋味他才知道他是高估了自己。

人之大欲,他也逃不過。

肩頭被小力的推動,謝蘊清退開一些。

蘇語凝眼睛紅紅,臉頰也紅紅,她小口喘著氣,眨去眼中的水霧,“昨夜說好瞧瞧的。”

謝蘊清“唔”了一聲。

“你要耍賴呀?”小小的聲音急了起來。

謝蘊清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擡手撚著她的耳垂在指尖把玩,“我賴做你什麽?”

蘇語凝聞言一喜,謝蘊清卻不緊不慢道:“要看也是可以的,妧妧可還記得我們昨夜說好的條件。”

蘇語凝躍躍欲試的小手停在了半空中,她舔舔唇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害怕的,心裏反應思量了許久,伸出一小截指尖,點了點放在多寶閣上的木盒,討價還價道:“還用那個成麽。”

木盒裏放著的是什麽謝蘊清自然知道。

他的臉色變得有幾分微妙,“妧妧是覺得那物件比我好?”

還沒有覺出不對味來的蘇語凝乖巧巧地點頭,睜著一雙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還妄想他會答應自己。

謝蘊清看著她半晌,才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眼中流光溢彩,笑得頗有那麽幾分像禍害的意味。

還未畫完的紙鳶被隨意扔在了地上,蘇語凝的衣衫上反倒被顏料沾得像是在上頭作了畫。

“妧妧再說一遍要的是什麽?”謝蘊清緩慢撚去指尖的濕意,端坐在圈椅上看著她,聲音清淺的好似在閑話,一派清冷矜貴的君子模樣,可他眼底的霧卻濃的化不開,直攝人心魂。

蘇語凝抽抽嗒嗒地說不出話來,腦子裏昏沈沈的一片,她自己不得其法只能隨著本能道:“要清清。”

謝蘊清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彎腰吻住她,“真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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