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夢看著顧夢蝶來了，縱使身上被顧瑞庭踢打的再痛，也掙紮著欲要起來，可身上的骨頭仿佛像是散了架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然而嘴巴很是幹涸，連手出一句完整的話仿佛都沒有勇氣。

只見柳茹夢在地上默默的留著眼淚，嘴裏小聲的嚅囁著：“這事兒和夢蝶沒有關系，這事兒和夢蝶沒有關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只可惜，沒有人能夠聽到如此小的聲音。眾人的目光都放在柳茹夢的身上。

“爹，您這是怎麽了，您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剛剛打的，是我娘親啊，是我娘，您深愛了這麽多年的柳茹夢，你你寵愛了這麽多年的柳茹夢，我娘她愛了你這麽多年，可你卻，你卻如此打她，當著黎婳，當著祖母，當著新進門的夫人如此羞辱她？您這是魔障了不成？爹，我求您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娘親現在多可憐的躺在地上，您的愛呢——”

顧夢蝶每說一個愛字，顧瑞庭都覺得這是對他的一個羞辱，而且又如同一個大巴掌正惡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這是天大的羞辱。這是天大的諷刺。

“孽障，你給我閉嘴。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滾到一邊去？

從生下來到現在，顧夢蝶何曾聽過顧瑞庭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每一次顧瑞庭都對她視若珍寶，她是顧瑞庭最為寵愛的女兒，她很曾有過這樣的待遇。心底更是一肚子的委屈，連帶著看著顧瑞庭如此冷漠的神色，道：“爹，你不就是想要給心來的夫人提高身份和地位嗎，那你也不用讓我娘親坐蠟啊，一踩一臺，你至於嗎？不是還有於姨娘和霜姨娘嗎。對了，我還聽說黎婳，哦，我的前母親和您和離了。為何要讓黎婳也參與進來。”

顧瑞庭聽著這些話，一個大巴掌狠狠的甩向顧夢蝶，怒道：“孽障，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母親才對柳茹夢這樣？呵，好，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真相，你的娘親，柳茹夢，呵呵，背著我、背著我們所有人和顧瑞彥，你二叔又染，知道了嗎。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怎麽，你難道還有別的話要和我說？”

這仿佛像是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批在顧夢蝶的身上，一時間又像是滅有反應過來，站在那裏，惡狠狠的看著顧瑞庭，一沒有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道：“爹爹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娘，那是我娘，和你向來糖心蜜意，你說她和我二叔有染，呵呵呵，這你是什麽居心，我娘，我娘這麽愛你，你竟然如此汙蔑我娘，你這是，這是讓我心寒啊。”

“心寒？顧瑞庭冷哼一聲，這心寒的又何止她一個。站在這裏的，誰又不是心寒呢。

“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兒，夢蝶，你先給我出去，等我做好決定，我就會把這事兒和你說清楚。”這件事兒牽連的太多太多。雖然柳茹夢和顧瑞彥的私事而他早就知道，可好在顧夢蝶是他的親生骨肉。

“夢蝶，我之前就一直沈浸在幻想中，呵呵，可是現在，我的幻想已經破滅了。是啊，破滅了，所以——，你娘這件事兒是瞞不住了，她給我的是我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輕，所以，我自然也要討回來。你說呢——”

顧瑞庭的的目光狠狠登著顧夢蝶，即便這件事顧夢蝶她真的不知道，可，顧夢蝶到底是柳茹夢的女兒，她又能怎麽不帶著一點點的怨念。

顧夢蝶始終都搖頭，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這件事兒，她也無法接受這件事。可當她聽到別的丫頭在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她便跑了過來，她本以為這一切都是這個剛剛進門的蘇若梅耍的手段，可結果，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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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鬧劇終於結束。而顧錦念在看到黎婳眼底那弄得說不出的笑意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她早已對於柳茹夢的結果不在意了。

反正，柳茹夢這輩子一直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最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可結果卻是這樣的悲涼，最後，就連顧夢蝶也其他而去。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嫡親女兒都放棄她更為悲傷的吧。

第二日一早，顧錦念和顧錦安、顧素染先是和幾個同輩去給蘇若梅請安。等一切禮成之後，這才去黎婳臨時住的院子。反正，過了今天，黎婳和懷國公府，再無瓜葛。

“娘，你細軟可是收拾好了？我早就把那個黎府收拾好了。您，一會兒就走吧。”顧錦念和顧錦安看著早已經收拾好的黎婳，笑嘻嘻的說道。

倒是黎婳身邊的康麼麼，嘴角雖然噙著幾分笑意，可更多的確實不舍。

她們在懷國公府少說也有十六年了，錦安也十六歲了，在這十六年裏，縱然她和顧瑞庭沒有一絲感情，和柳茹夢整日鬥智鬥勇，和庶子庶女維系著淡淡的情誼，可是，自己的最美好的十六年，全部都葬送在這裏，不覆存在。

“我知道了，你們也不用攆我，我把從將軍府帶來的嫁妝都已經送到黎府去了，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只是——”黎婳欲言又止的看了顧錦安一眼，道：“再過一日//你妹妹可能去大安寺，以及西涼，那你在懷國公府？還是回將軍府？”

顧錦安撇撇嘴，這也是讓她感到生氣的地方。雖然說她和素染的關系也很深，可，可到底她才是顧錦念的嫡親姐姐，這，這錦念要去西涼竟然都不帶著她，帶著素染去。而且，她也是最後才知道錦念要去西涼，找邢瑞。

“娘，難道我就不能跟著錦念一起去嗎？她去找邢瑞，我也能去找，而且，您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就是，就是——”我又何曾不對那個人抱有幻想，十六年來，除了她懵懂無知之時，她又何嘗不對父愛抱有幻想。

“這事兒是德元住持安排的。而且，你去了對這件事也無意，錦念可以離開懷國公府，但是你不能，你必須要好好的待在京城。因為，你是錦念的長姐，更能穩定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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