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念不知道？依著朕對她的調查和了結，這丫頭可不是一般丫頭。她可不是一般的精明。能讓霍祁這麽上心的，又怎麽可能是普通後宅丫頭？朕敢肯定，哪怕她不知道她生父是誰，估計她早就能猜出她不是顧府正經的血脈。也是這幾年，瑞庭對黎婳和錦念和錦安這兩個丫頭太冷血了。”

崇德帝拿起酒杯，小酌一口。顧錦念和顧府的其他丫頭唯一不同的是，顧錦念可比那些丫頭長心多了，起碼不會做一些背叛懷國公府的事情。但是出於他對顧瑞彥的愧疚，他這個做皇上的也一定要給顧錦念這丫頭一個教訓。

不是什麽人都是她能動的。哪怕是霍祁心尖尖上的人。

“皇上，臣這次來其實是想問問，現在懷國公府可還有分家的必要。老臣已經養了顧瑞彥三十多年。這三十多年之間的感情卻抵不過小人的挑撥離間，而顧瑞彥身後的人定有南召的人，也還有在朝執政的幾位皇子。可到底誰才是顧瑞彥身後之人，老臣現在也拿不準。可依著顧瑞彥現在的所作所為，他根本就是想不動聲色的搞垮懷國公府啊。”

“老臣自打養他到現在，還真是一點對不起他的事兒都沒做過。老臣只是悲傷的是，這三十多年的父子情，被別人稍加的挑撥，卻都不覆存在。呵——，和老四、老大爭奪世子之位。又陷害老大和老四，現在府上出了這等事兒，老臣就想向皇上請教，現在分家，如何。”

顧瑞彥低頭沈思，腦海裏全是這麽多年對顧瑞彥的教誨教導。手把手教顧瑞彥寫字，畫畫、臨摹帖子，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拳腳功夫，甚至還有顧楊氏在給他餵飯……，所有的場景，一幕一幕的從腦海中閃過，可他這個做父親的確是失敗了啊。

除了顧瑞庭、整個府上的子嗣，他就對顧瑞彥最上心，也就是這兩個孩子最不成器。

一個不成器不長腦子，一個太聰明也太迂腐。呵，卻沒想到會走成今天的這個局勢。

哈，顧維遠冷笑一聲，有順便完了晚嘴角，自嘲的說道：

“皇上，是不是老臣太失敗了，所以無論瑞彥亦或者是瑞庭才會如此愚笨。只要別人畫個餅都、給個好處，他們都能上鉤。他們平時都不長腦子的嗎？她們做事兒都不考慮前因後果？”

崇德帝沈默不語。

腦海裏全是剛剛顧維遠說的話，這顧瑞彥和皇子勾結他是知道的，可到底是哪位皇子和南召勾結？

這已經不是惡質爭奪皇儲的關系，而是——

而是關系到賣.國。

顧瑞彥明著是老大的人，在老大手底下謀差事，可仔細一想，他身後之人絕非霍政。

呵，他本以為這幾個皇子哪怕是爭奪儲君之位，也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麽浪花。現在可好，還真是出息，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南召勾結。

好，還真是好、等霍祁幫助邵亂平息了南召的內亂，他倒是要好好和霍祁談論一番。

只要和皇位沾上關系，那勢必是要流血的，這也是他執政三十年慢慢體驗出來的。只是現在根本就不僅僅是這幾個不孝子爭奪儲君，而是，他們這些逆子竟然敢勾結南召逆賊，真是反了天了。

“皇上，老臣在與您討論到底要不要分府。畢竟現在府上已經亂成一團。說句不好聽的。老臣雖然是您的老師，可老臣終究辭了官，對於顧瑞彥，到底是結了心結的，管不了長遠的。臣怕——，”

顧維遠頓了頓，看了一眼崇德帝，眸光深邃卻又帶著焦慮。顧維遠咽了咽口水，又仿佛下了大決心，起身，對崇德帝鞠了一躬，道：

“皇上，臣怕這孩子若是以後真的出什麽事兒，真給懷國公府惹上大麻煩，這可是連累了顧氏一族啊。臣那麽多的子嗣和骨血，豈不是——”

豈不是都被這個不孝子給毀了。

“祖宗的百年基業，甚至百年名聲，老臣顧瑞彥實在是堵不起啊。老臣真的就怕哪一天在無回頭之日，那可就——”

那可就連神仙也救不了顧氏了。

想到這兒，顧維遠自嘲的搖了搖頭，組角微微揚起一抹苦澀笑意。

“子不教父之過。還是你這個做父親的沒到位。老師，朕也是父親，剛剛聽說有皇子和南召串通，也是朕這個做父親的過錯。老師，你今天來這兒無非是想要一個保證罷了。保證無論顧瑞彥做了什麽都和你懷國公府沒有關系，可是這真能沒一點關系嗎？你到底是顧瑞彥的父親啊。”

顧瑞彥到底是清流之後，能夠如此卻也是先皇的過錯。若是先皇不聽信小人的讒言，又怎麽會錯殺忠良，釀成如此慘案。

先皇的過錯，就讓他這個做兒子的背負，再去償還。顧維遠是他的老師，是他的先生，他這個做皇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個正能量的人好好教導顧瑞彥。

這樣，也算是他百年之後能對父皇，能對忠良有個交代。

“罷了，顧瑞彥的教導和引導，還是讓老師您勞心勞力，哪怕是為了北宋，相信您也不能眼看著他和南召逆賊同流合汙吧。至於你說的——，朕會判斷。朕要看的只是這忠良之後，以後能成為這北宋的中流砥柱。這樣也不枉費朕的一番心意。”

“是，皇上。”

顧維遠向崇德帝鞠了一躬，繼而又看了一眼崇德帝，道：

“皇上，既然如此，那臣還想問一句，那分府——”

“分了府你還怎麽好好引導顧瑞彥？至於那幾個私生子，先不要編在齒序裏，這事兒朕記在心裏，等一定的時機，朕會酌情處理。至於顧錦念那個小丫頭，罰深了，霍祁定會找我麻煩，要是動淺了，這丫頭定是不放在心上，現在這情況最好，給她一個警示，讓她走點心。回去你好好和這丫頭談一談。”

“是，皇上。”

“哈哈哈哈，老師不必拘謹，來，在陪朕小酌一口，朕也好久沒有這樣的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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