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是不知道這些，更是不知這宮婆子到底是替誰辦事兒。他此刻更是怕他多說一句就牽連到宮婆子的身上。

他雖然好賭博，可也知道他娘是個有本事的，只要替別人在背地裏做點事兒就能有打把的銀子，他是瘋了才棄母親於不顧。

哪怕是看在銀子面子上，他也得要讓宮婆子活好吃好喝好。做好兒子的本分。

“既然如此，那你那一千兩銀子我自會找賭坊把銀子追回來，然後通過錢莊的票據在查看一番，你猜，我會不會找到證據呢——”

顧錦念冷笑，眼角彎成一輪灣溝，寒聲道：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

把那一千兩銀子追回來，她是瘋了不成，難到連一點活路都不給她們一家老小留了？

“好，我說，我說——七小姐，先別動怒。我剛也不夠是在想罷了，我只記得當初我母親說是幫柳姨娘辦事兒，是吧——”

張富有些不大確定是不是有這個人，先是撓了撓頭，接著又肯定了一番自己的言論，道：

“對，是柳姨娘，我突然想起了家門口的楊柳，當初我還問了一嘴，對，是柳姨娘，母親還說柳姨娘如同我家門口的楊柳似得，柔軟。”

顧錦念這才擡頭，看著柳茹夢慘白的臉色，道：

“柳姨娘可曾聽清楚了，宮婆子和張富同時在指著你，你還有什麽想為自己開脫的話，就一並說了吧！”

柳茹夢臉色慘白，仿佛顧錦念的幾句話把她傷成什麽樣子似得。

“錦念，我一直把你當做女兒，可你，可你卻在這時候這麽陷害於我。你根本就是無情無義。著實讓我心寒。”

顧錦念突的笑出了聲：

“呵呵，柳姨娘你還真是搞笑，我想你的規矩還是沒學明白，我顧錦念是懷國公府正正經經的主子，你算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姨娘罷了，而且是上不的臺面的。你想認我當女兒，你也不怕折壽。”

顧楊氏點頭。即便顧錦念並不是她的嫡親孫女，可好歹也是要叫她一聲祖母的。而且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要體現世家風範。

“柳姨娘的言辭著實不妥當，先罰寫女戒一百遍，什麽時候抄完什麽時候出禁閉。”

也就是說，這禁閉，柳姨娘是關定了。

“老夫人，老夫人，冤枉啊，我不過是——”

沒等柳茹夢把話說完，顧楊氏便從後面的青瓷手上把那幾個價值不菲的簪子拿了出來，道：

“鳳仙，你看這可是你的那幾個簪子？你這是給了柳姨娘？”

鳳仙搖頭，哪怕這簪子真是給了柳茹夢的她也要否定，這柳姨娘的手段著實不是一般人能與她過招的。

現在，能踩上一腳就踩上一腳，她還真是怕柳茹夢這樣的女子有太大的建樹。

更何況這些發簪著實是她丟的，巧就巧在每次柳姨娘走，她每次都能丟一個發簪，柳姨娘一共來二房五次，她也就丟了五個發簪，呵，還真不是一般的巧。

都說無巧不成書，可巧合多了，總是多了一番人為的滋味。“那柳姨娘就先說說著發簪的來歷，如何。”顧楊氏冷眼看著柳茹夢，滿臉寫滿了失望，這若是放在以前，是她這個老婆子想都不敢想的。

柳茹夢好歹也是柳府的小姐，雖然是庶出，而且身份地位也都差上許多，可到底也是瑞庭心愛之人，又是他千方百計欲要娶回府的，若這簪子真的是柳茹夢給順手牽羊回來的，那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可怕，她的品行還真是讓人失望，而且——

依著她現在的身份，想要什麽發簪沒有，她這根本就是蓄謀已久，而且若是真的，那她這麽多年隱藏的可夠深的。

“撲通——”只見柳茹夢刷的一下跪了下來，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哪裏還有平時的穩重和矜持。

顧錦念在一邊冷笑，今天的柳茹夢這是把面具摘了？嘖嘖，看這副架勢，這是要準備認錯了？

還是說柳茹夢轉性了？

“老夫人，茹夢是在是無話可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一個人，我能如何？我現在只能乖乖的認了，不是嗎？”

柳茹夢目光倔強，眼淚不斷，倒是她眼底的那份倔強和不甘倒是讓顧楊氏又沒了把握。

底下的這麽多人到底是在搞什麽名堂？要不是她太過了解錦念這孩子，她定會以為錦念這拎不清的和二房聯手陷害柳茹夢。

可現在顧錦念也知道自己並不是懷國公府的小姐，她若是在聯手二房的人陷害柳茹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

顧楊氏又看了一眼這五只發簪，若不似柳茹夢所言，那這五只發簪就真的是柳茹夢偷得？

“鳳仙這幾個發簪我都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未曾賞給丫頭婆子，可這發簪又怎麽到你手上的，柳姨娘還是不要哭了，還是直接告訴我答案。”

“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此刻的柳茹夢眼淚根本就止不住，留的那叫讓人心疼。

可即便顧瑞庭在心疼，可事關自己的子嗣，又是他的子嗣，他又怎麽能包庇柳茹夢。

“老夫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發簪的事兒，老夫人，嗚嗚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鳳仙和顧錦念，你們為何要這麽對我，我不過是個姨娘，你們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你們、你們就這麽容不下我？那我還不如死了——”

“放肆。還不看好柳姨娘。”顧錦念連忙對茴香和心然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二人及時的站在柳茹夢的身邊，防止她真的去撞墻撞柱子，在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好回話。今時不同往日，若是自己真的給柳茹夢整個好歹，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顧錦念，你這是要做什麽？你不要太過分？你盡然膽敢這麽對姨娘，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

呵，顧錦念掏了掏耳朵，仿佛被雞毛堵住了，眼底滿是戲謔，道：

“長輩？你算是什麽長輩？我父親的姨娘嗎？不過是個妾而已。你能和我比？所不好聽的，你一個奴才跟我這個主子比，誰給你的勇氣？不過，你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實在是勇氣可嘉。”柳茹夢腦袋一片空白，早就亂的一塌糊塗。糟糕，她怎麽把這麽多年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這不是惹人詬病嗎？

顧錦念——

要不是有顧錦念這個小雜//種,她又怎麽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出來。

“老夫人——”周麼麼給顧楊氏福了福身子，道：

“麝香已經查到了，是宮麼麼出去買的，而且賣麝香的這家店鋪正是墨字號的掌櫃，他說他是親自賣的，墨字號藥房的掌櫃正在外面候著，現在可是召見？”

顧楊氏挑了挑眉，道：

“把掌櫃給我叫上來，我要親自審問他。”

“是，老夫人。”

顧楊氏垂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柳茹夢，眉頭緊促，又仿佛是不知道心裏到底是琢磨什麽事情。

“給老夫人請安，在下王掌櫃，正是墨字號下面大藥房的管事。”

王掌櫃見顧楊氏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把當天的經過說了下去：

“當天，天色很是昏暗，店鋪也快要打烊了，那些人也都在休息，當初府上的宮婆子是我最後一個接待的患者，聽到她說要買麝香，我也就沒想就給她拿了三兩。按道理說，這麝香不到一兩就夠了，可這婆子一買就買三兩，著實讓人唏噓，畢竟這也是後宅苑的私事兒，我也沒仔細想。不過，在伸手接過銀子時候，便發現宮婆子的手上有一塊大黑色胎記。我也是通過這一點才知道那婆子就是府上點宮婆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請幾個婆子說話，王掌櫃便聽聽，哪個聲音才是宮婆子。”

“是。都聽夫人的。”

說話的功夫，周麼麼已經叫了五個婆子過來，包括宮婆子，一共六個婆子。

顧楊氏仔細看著王掌櫃的神色，前三個婆子說話的聲音，著實不是宮婆子，可一到第四個婆子的生意，王掌櫃便立刻開口道：

“對，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婆子，雖然當時我並未看清她的長相，但是聲音即便會粗啞，可一些尾音和音域是不會變的。”

顧楊氏看了一眼周麼麼，只見周麼麼也朝顧楊氏點點頭。結局，不言而喻。

這麝香根本就是宮婆子買的，和翠兒沒有任何關系。

周麼麼這才給王掌櫃送走，自然也送了許多封口費。

“祖母，既然已經查明麝香是宮婆子買的，那我也能證明這發簪是柳姨娘偷得。”

顧楊氏挑眉，道：“如何證明。”

“眾所周知在，，柳姨娘獨愛桃花，所有的東西都要熏上一種淡淡的桃花味道，而二嬸獨愛玫瑰，就算二嬸沒柳姨娘矯情，她的東西也帶著三分玫瑰味，可這五只發簪竟然連一點玫瑰味都沒有，只有淡淡的桃花香。祖母，不信你聞聞——”

欺人太甚，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柳茹夢早已忍不了了，欲要起身，好好的和顧錦念爭論一番。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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