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黎婳在隱忍，卻也是威武將軍府嬌寵多年的嫡小姐。況且依著現在的形式，黎婳再也不能軟弱。

顧瑞庭依舊冷冷的站在一邊，那雙渾濁的眼睛滿是怒氣，即便是怎麽壓抑，也都壓不下去。顧錦念知道，顧瑞庭這是要和黎婳撕//破臉了。

可顧瑞庭如此，顧楊氏和祖父知道嗎？她們會允許顧瑞庭真的將母親休了？

顧錦念冷笑，拽著顧錦安從門後走了出來。顧錦念知道顧瑞庭對他們一點父女情誼都沒有，可是，她還是在賭一把。嗯，就賭一把。

可當顧瑞庭看到顧錦念和顧錦安的時候，連最平淡、最普通的眼色都沒有。

顧錦念不動聲色的看著顧瑞庭，取而代之的眸子中，是怨恨、是憤恨、是怒火，甚至是恥辱。

即便娘顧瑞庭沒有感情，可是他們身上到底是留著顧瑞庭的血液，流著的是顧氏的血，可……，可為何顧瑞庭看她們的時候，一點感情、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人一旦是起了別的心思，就很難打消下去。尤其是像顧錦念現在如此敏感的性子。

仿佛像是有什麽重中之重的想法呼在心底盤旋，又仿佛有什麽答案要呼之欲出。

顧錦念甩甩頭，即便她想的再多，可是她知道，一旦真的有了這個想法，她必須要親自去證實。否則，一旦她真的查清事情的真相，那定會……傷了很多人。

“黎婳，是你讓這兩個野//種過來的？”

黎婳本是想要早早的打發顧瑞庭，可卻被顧瑞庭最終的‘野//種’這兩個字氣的牙齒直打顫，甚至被氣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黎婳也是緊張，神色也是慌張。

“顧瑞庭，你當著孩子的面，你說什麽胡話，你給我閉嘴，康麼麼，快，現在就去把老夫人和國公爺給請過來，讓她們好好的看看這混不吝的大兒子。”

顧瑞庭見康麼麼急匆匆的步伐，本是想要敲打一下黎婳的，只是現在……，

這幾日母親和父親可沒少折//騰，尤其是府中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兒，眼看著又到了年根兒底下，這老二、；老四又都要回府過年在，萬一要是在給母親和父親氣個好歹……

顧錦念僅僅的拽著顧錦安的衣袖，她實在是不知道若是自己不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抓住顧錦安，她真的不知道顧錦安能對顧瑞庭做出什麽事兒來在。

縱使有千般怨恨，可絕對不能和顧瑞庭直接動手。她們絕對不能給娘親找任何的麻煩。

顧瑞庭哪裏真敢在這裏等顧楊氏和國公爺，開玩笑，他這麽大的人了可不想在被兩位老人說教。只是看著黎婳、顧錦念和顧錦安同仇敵愾似得看著他，一個個的沒一個有好臉色，又見顧夢蝶給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這才冷哼一聲悻悻的走了。

“黎婳，你自己好自為之，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好好想想是誰收留的你，我看你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說著，顧瑞庭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

顧錦念不知她到底是怎麽回到念園的。如同她始終不知道娘親的身上到底是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娘親當初為何和將軍府的關系這麽差。疑點重重。她卻不知到底要從何查起。

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自己的勢力。一個能夠任她調遣的勢力。

她沒有漏掉剛剛娘妻眼底的無助和絕望，她又是那麽淒慘的站在那邊，擺擺手，讓自己和顧錦安回去……

顧錦念深嘆氣，卻一點看書的心情都沒有了。

“小姐，大小姐來了。”

顧錦念躺在軟塌上，顧錦安便推門而入。沒有平時的冷言冷語、嘲笑諷刺。只是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念念，你說顧瑞庭為何會叫我們‘野//種’”

顧錦念想到的、顧錦安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她卻無從回答這個問題。

答案總是太過揪心。

“姐姐，不要多想，我是你的妹妹，以前是你守護我，現在換我來守護你。”

顧錦安牢牢的抓住顧錦念的手，仿佛要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似得，又嫌棄抓手滅有安全感，又接著緊緊的抱住顧錦念，面色蒼白，眼底的淚也悄無聲息的流著。

顧錦念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錦安，就連上一世顧錦安和柳浩大婚的時候，顧錦安也從未這樣絕望、消沈過。

可若是她們的爹不是顧瑞庭，那會是誰？她們的爹會是誰？

她和顧錦安會是一個爹嗎？……

若是一個爹的話，那豈不是在說明娘和那個男一直都沒有斷。

可是娘又背負著怎麽樣的情感和怎麽樣的決定……

顧錦念實在是不敢往下想。可是她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送走顧錦安後，顧錦念便獨自坐在床邊，看著那樹木，那雪，景色自然是美不勝收。可她的心，早已亂了。

“茴香，一會兒你去一趟戰王府，問問二表哥到底要什麽時候回京城。”

茴香本就是心大的，那些屬於後宅的細膩心思、腌臜事情，還真是很少感觸這些事兒。至於顧錦念從早上到現在就開始神色不太對，卻被茴香歸功於顧瑞庭和黎婳幹起來，並未多想。

茴香應了一聲，便去戰王府辦事兒。

不過是兩刻鐘的功夫，茴香便回來了，而且，跟著茴香回來的竟然還有一個人。

看著這一身勁服男子，顧錦念知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暗衛？

“給小姐請安，。”聲孔武有力，卻不卑不亢。到底是戰王的人。

“……”

顧錦念擡頭看了一眼茴香，她是去問黎耀北的下落，可是他送一個人過來做什麽。

“念念，我霍師兄說黎公子三天內就能回京城了，這是暗衛追風，是霍師兄送你暗衛。以後辦事兒直接差遣暗衛就行了。”

顧錦念幹巴巴的笑了笑，養一個暗可是需要很多銀子的……，況且，這霍師兄還真是大方。

顧錦念點頭，並未將自己剛剛懷疑的那些事兒說給茴香聽。只是顧錦念剛剛一回頭，便看到霍祁，正呆楞的站在門口。

肩上還有剛剛飄落的雪花，臉上也帶著三分潮紅，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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