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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一場家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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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場家宴而已

獨孤容姿急忙要推開他,可扭到的腳踝又不留神撞到了邊上的柱子,她咬緊唇方才忍住了疼呼聲。

景琦走得極快,待到杏貞跟婉貞匆促跑向明瑟居的門邊時,他已然放下了獨孤容姿,“我去請醫傅。”

婉貞跟杏貞張大了眸子,幾近是怔在原處,景琦望了眼她倆人,“撫你們小姐進入躺著。”

獨孤容姿盯著他雲白色的身形眉心也死死蹙起了。

這事畢竟還是沒有瞞住景老夫人,獨孤容姿坐在榻上正要起身去拜見景老夫人時,景老夫人已然攜著人到了明瑟居。

獨孤容姿忙道:“僅是走路不留神崴到了,外祖母千萬別擔憂,養個一兩日便好啦。”

景老夫人嗔怪道:“你真當作你外祖母的眸子不好使了……這心思也轉不動了?此是昨日在秋月齋被寧丫頭撞到的罷?”

獨孤容姿低首,“外祖母……”

“行了行了,好在也未出何事,下回可不準了,若不是今晨涵哥兒請安時說漏了嘴,我可真是要被你瞞過去了。”

獨孤容姿哪兒會真以為是景琦說漏了嘴,景琦這個人心思縝密至極才是,想必是存心的。

想到他昨夜講的話,獨孤容姿也有些疑惑起來,他畢竟是以什麽心態什麽立場這麽說?

景老夫人又交代了非常多話,問過了醫傅後方才起身要去康氏那兒,獨孤容姿方要起身相送便被她摁回了榻上,“可得好生歇著,否則壽宴亦是不準你動撣的。”

獨孤容姿只可以是無奈地一笑,“容姿清晰了。”

景老夫人剛走,景薇卻是急匆促地趕來了。

景薇倒是中規中矩地來探望了,還攜了非常多補品,“容姿表姐,昨日是夏寧的錯。”

獨孤容姿往婉貞設了座,“無礙,僅是一點小傷。”

緘默了好長時間,獨孤容姿見她還未有起身的意思,而自個業務意於追究什麽,於是開口說:“薇妹妹不必擔憂,這事就如此翻篇了,明日是外祖母的壽宴,這些許小事莫非我還會追究?”

景薇低首,“夏寧想講的是昨日表姐瞧見景璘一事。”

獨孤容姿斂了笑紋,正色道:“摁道理,景璘是二房的庶子,我是不該插手的,僅是昨日一事也未法子置之不理,外祖母的壽宴在即,莫非就該令這些許事拂了外祖母的興致?”

景薇咬緊唇,眸中既是憂慮也有內疚,“琴妹妹妹她僅是孩子氣性,且景璘畢竟是個庶子,夏寧期望表姐能不把這事宣揚出去,倘若為一個庶子而毀了琴妹妹的清譽,這該如何是好?”

獨孤容姿再一回端詳了一番這個景薇,她著實不是個跟景蘭一樣的人物,可她所求所願無非是保全住自個的體面,景蘭倘若得了個陰毒的名號,她這嫡親的姐姐自然也討不著什麽好的。

獨孤容姿把掌邊的杯盞微微拾起,又重重放下了,“婉貞,這茶涼了,換一壺來。”

景薇有些忐忑起來,“容姿表姐……”

獨孤容姿笑著搖搖頭,“薇妹妹,我的眸子並不代表了景府上下,同樣,我的話也不代表景府上下。”

“可是……”景薇站立起身,促聲道:“外祖母最痛你不過了,你鐵定要放任這事傷害到穆釵麽?她跟賈學士家的親事已然在議了!”

婉貞馬上換了一壺茶,又倒了半杯,獨孤容姿點點頭,“讓杏貞命令人把繡屏擡來,還有些地方要改改。”

婉貞點點頭退下。

獨孤容姿笑著望向了景薇,“她做沒做過的事不是在於我的話,薇妹妹想必是想錯了,也走錯了路子,我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要回長安去了,這景蘭的親事也不會跟我有關。”

“既如此,那容姿表姐能保證不把此事宣揚出去麽?”

景薇緊張地望向了獨孤容姿。

獨孤容姿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話,眸底的冷色也透著一道送客之意,對於景薇這樣冠冕堂皇而內裏自私的人,多說無益。

彼時杏貞已然命令人把那盞繡屏擡了進來,“小姐,方才景嫡少爺命人來詢問您的傷勢。”

獨孤容姿盯著那盞芙蓉春暖的繡屏,仔細地找著上邊的不妙當之處,“去回,就道是他有心了,我已然好多了。”

杏貞點點頭,“景嫡少爺還講了今日的晚食已然命令了小廚房單做了送來,讓小姐在房中歇著即是。”

獨孤容姿失笑,“倒是把我當作走不了的了。”

聽見這兒景薇的面色也紅了,她訕然一笑便起身道:“那夏寧便先道辭了。”

待到景薇走了,婉貞便不悅地說:“這景家容姿小姐是個啥意思?”

杏貞方才也從婉貞的口中得知了這事,忿忿道:“我們小姐沒有追究就不錯了,居然還要得寸進尺,還要保證?是不是還要為這事起誓?”

獨孤容姿涼涼一笑,“倘若景蘭的清譽因為虐待庶弟而被毀,那她這個嫡親姐姐可亦是要受牽連的。”

杏貞重重地用絲帕拭了拭景薇做過的椅子,“她倒是想得好。”

晚食時獨孤容若倒是早早地趕到了,還攜了從鴻慈仙館帶來的幾樣時興小菜,“二姐,外祖母特意囑咐我給你帶來的。”

獨孤容姿恰好繡完最終一針,她起身撫了撫這架繡屏,回眸笑道:“今日出府了?”

獨孤容若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去了趟二舅父那兒,不過二舅父不在,倒是碰見了大表哥,就自己回來了。”

獨孤容姿想到容若碰見景琦就不自在,不由地失笑了,“你啊,合該被治一治,琦哥哥雖然從商,可學問卻是青州極難得的,我瞧著該令你去他那兒好生收收心,否則回了長安父親可是要不悅了。”

獨孤容若一聽見這些便頭痛,忙命令邊上的丫頭老媽子擺上了晚食,又陪著獨孤容姿吃了些。

“二姐,方才我在鴻慈仙館時大舅母也來了,聽聞明日有貴客來。”

獨孤容若性質昂揚地喝了口酸筍雞皮湯,擡著頭好奇道:“在青州稱得上貴的也即是那般幾家,可以令景家這麽重視,想必都不是,二姐,你說會不可能是長安來人了?”

獨孤容姿也蹙起了眉心,“貴客?你聽見了啥?”

獨孤容若想了想說:“大舅母僅是表明日要請知府來,仿似還要命人守著景府,想必來的人必定是身份不低的。”

“眼下短時內也得不到消息,況且我們僅是景家的客,這事暫且不提了,你的慶禮都備好啦?”

獨孤容若點點頭笑道:“那是自然的,外祖母對我非常好,況且臨走前父親還交代了這事,本來父親亦是要來的,不曉得怎就改了主意。”

獨孤容姿心中思量了一番,畢竟還是放開了,“母親去世這多年,父親來景家是情分,不來也並不過分,況且慶禮年年也不會忘了的,再多的即是勉強了。”

獨孤容若垂首不講話,眼圈也紅了,“二姐,我已然不記得母親的模樣了……”

他放下了掌中的勺子,悶著頭坐在獨孤容姿的對邊,聲響也戰栗著。

獨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碗筷,對邊上伺等著的丫頭老媽子擺擺手,馬上眾人就都退下了,她起身攬過了獨孤容若的肩,“母親去時,你才那般一點大……”

她也有些恍然了,緘默了片刻,她眸中燃起了剛毅,“容若,你好生的,一世平安,母親在天之靈也會覺得寬慰。”

獨孤容若哽噎起來,但仍然是壓抑著心中的悲疼,“日後父親還會續弦,是麽?”

獨孤容姿沒有回答,僅是拍了拍他的肩,“該是你的,那皆是母親為你留下的,嫡姐跟二姐都會為你守著,你也要明白自個的責任,你已然不是孩子了,是不是?”

獨孤容若重重地點頭,雖然紅著眸子卻是顯得一道英氣,“二姐,我都曉得,我都曉得的。”

翌日獨孤容姿起非常早,她換上了一身淺色的彩緞罩衣,下面系著的一身娟紗雪線繡花石榴裙襯得她端莊溫婉,腰際的蘭色如意絲絳顯得喜慶,更為同今日的壽宴契合,溢著福氣。

三千青絲柔順如錦緞,綰了一個簡單的圓髻後剩餘的青絲都披落在肩頭,行走間,她鬢髻上那枚景老夫人命人特意送來的玫瑰晶並蒂蓮海棠修翅金釵搖曳生姿。

似玉的面容上嵌著一對不深不淺的繡眉,眉梢黏上了輕輕的冷清,更覺高雅淡潔,繡眉下,一雙美眸如墨一樣幽黑。

“表妹今日可是好些了?”景琦已是候在明瑟居的門邊了。

今日由於是景老夫人的壽宴,景琦也換了衣衫,淡藍色的長袍加在他纖長清瘦的身上更覺典雅,領口袖口都繡著雪線邊流雲紋的滾邊。

腰際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青絲以一枚銀釵半束,白玉晶瑩潤澤更為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

獨孤容姿倒是有些拘謹,忙要福身,“多謝表哥了,容姿沒什麽大礙,連醫傅也已然瞧過了,倒是白白有勞表哥來這一趟了。”

她眸尾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卻讓景琦看定了。

長長的長睫在眼簾下打出陰影,仿佛就如此撩起一池春水。

景琦別過頭,輕笑道:“哪兒算得上有勞,今日是外祖母的壽宴,倘若表妹這兒不妙,她老人家必定是無暇過壽了。”

獨孤容姿仍是有些不自在,方要開口勸他先行去前苑待客,那邊上的侍從就趕來了,獨孤容姿倒是有些覺得眼熟,想了想,此是景琦邊上一直隨著的,仿如同叫清風。

清風滿面急切,向前道:“少爺,老夫人說前苑來了貴客,讓您也去呢。”

景琦面色也沈重起來,卻又不忍心扔下獨孤容姿,望了她一眼道:“表妹,我……”

“表哥,容姿就先去鴻慈仙館了,昨日也同容若講好啦,順道也可以把慶禮送過去,表哥還是先忙去罷。”說完她已然扭頭去命令丫頭拾掇起了那架繡屏。

景琦望了眼她的背形,方才疾步走向了前苑。

清風趕忙趕了向前,“少爺,畢竟是哪府的佳人,小的聽聞景府外邊還被圍起來了!”

景琦面色倒不大好看,“佳人……”他捏了捏掌中的羽扇,眸中神情覆雜,語調倒是有些冷色,“這位佳人可不是啥好相與的。”

到了前苑,景家大有臉面的人物都已然候在門邊,景琦方到便被康氏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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