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請了水麒麟族的仙人幫忙下了一場雨，集雨絲為線，又采了天空湛藍為色，加了樹蠶線進去，冰雪之色做祥雲、天龍暗紋，織成一件深藍與天藍色的天衣，連織了兩件，雖同為天藍色，要底紋不同，大的是祥雲天龍紋，略瘦的一件是冰雪色螭龍紋做暗紋。

織成時，惹得雪梅兒更是眼饞。

“不要羨慕我，不久後，你們也能隨心所欲的織出來。我拿去煉器房，你們可以加入鮫絲、天蠶絲、樹蠶絲等，要敢於創新。”

她進了煉器房，將兩件天衣進行了一番煉制，加入了防禦功能，待煉制完成，顏色更明麗，亦更大氣端方。

她親自將兩件天衣送到雷王寢殿。

“都是給為父的？”

“父王，天藍色是給哥哥織的天衣，你的是深藍色。”

鳳吟用手摸了又摸，感覺沒有自己那件細膩。

馮昭道：“父王和哥哥舞刀弄槍，我加了青木大陸特產的樹蠶絲進去，又用煉器之法晉煉過，更耐穿。我得回去給自己織天衣，盛宴的時候得當成禮袍。”

待她回到大殿時，水夢仙子與鮫人族的綠嬌仙子已經歸來，正看著雪梅兒與雪菲菲織天錦，兩人已經織成了一匹，最初松密不勻，可後來便越來越熟練了。

馮昭笑微微地道：“綠嬌仙子有沒有鮫絲。”

綠嬌仙子凝了一下，“有的。”

馮昭道：“勻我一些，我準備用鮫絲給自己織一件天衣。”

綠嬌取了好幾束鮫絲出來。

馮昭道：“多謝了。”

“你們將天絲套入仙織機，我來交你們……”她手把手地教她們用新式的仙織機，依舊說了一遍要訣，綠嬌仙子因是鮫人，生來就會織紗、織絲，現下更是一點就通。

與生俱來的天賦很快就顯現出來，綠嬌仙子織出的天錦比馮昭的還要細密柔軟。

馮昭便直接傳授她如何織天衣的要訣，另三人便聚到一邊看，馮昭自己演示了一遍，這次用的是雨絲，采的雲霞之色，織成一件流光溢彩的天衣，織成過程還要用一些織天衣的法訣、神通，讓顏色更絢麗，讓品質更好。

天衣無縫，這是真正的天衣，果然不是剪裁、縫制，而是直接織成了一件衣裙，三人生怕瞧漏了。

馮昭這次用了五天時間，這件天衣更為考究，亦是她最想要的，而選擇用的是綠嬌與水麒麟去下界采的最美的雲霞之色，還是初升的朝霞，而雨絲亦是最好的春天細雨，如牛毛細雨，更細密，亦更柔軟。

馮昭問道：“綠嬌與水夢用了心，采了最美的雲霞為色，又選了最細密的陽春細雨為天絲，所以這一件天衣顏色美不說，更為細膩、柔軟。”

她讓幾人摸一摸，碰到手時，不像是碰衣錦，反而像是摸了溫暖的春雨，看到了最美的雲霞。

綠嬌道：“原來這樣織出來的天衣才是最美？”

“你們也能做到，材料是最好的。”

雪梅兒摸著就不想撒手，可姑姑是為自己備的盛宴天衣，“姑姑，雨絲能紡制成天絲，雪花也可以嗎？”

“理論上可以，但要紡成功還得用心琢磨。”

馮昭收了自己的天衣，看四個人織天衣。

雪梅兒、水夢、雪菲菲三人基本功還不紮實，但綠嬌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她主要是教會綠嬌，綠嬌用了五日時間織成一件天青色的天衣，上頭織出了水墨山水圖案，道不出的儒雅。

水夢連連驚呼：“你采了山河為色？”

馮昭用手輕撫著天衣，果然是天賦，看她織了一回，人家就學會了，還青出於藍，這可真是沒法活了。

不過，她不羨慕，這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想比也比不了。

比她的還織得漂亮、細密更有韻味，這一件天衣很典雅，不落俗，穿在身上就有一種入畫之感。

綠嬌仙子道：“我第一次見到鳳昭公主，就覺得她穿這樣的天衣會更美，小仙鬥膽這，願將這套天衣獻給公主，以賀公主飛升上仙。”

馮昭笑道：“你學得很快，亦掌握了要訣，你比我織得好，我很欣慰，你是一個天生的織女仙子。在九重天，織女是上仙，又稱七巧仙子，每年七月初七，乃是織女節，又是乞巧節，世間女兒都夢想有織女一般的巧手，能習得她的巧技。”

織女仙子有很高的地位。

綠嬌仙子福身道：“是公主教得好，公主傳授我們神通仙技，從未藏私。”

馮昭道：“是你學得好，基礎牢，既然是你送我的賀禮，我就收下了。綠嬌，謝謝你！”

“待綠嬌織出更美的天衣，一定獻給公主。”

“你太客氣了。”

綠嬌笑得很開心。

公主說比她織得好，還誇她是天生的織女仙子。

九重天的織女，是一位上仙，是像公主這般尊貴的女仙，是憑技藝受六界尊重，她亦想做這樣的樣子。

馮昭收了天衣，“綠嬌可以出師了，她現在的技藝比我更純熟、優秀，你們三個現在差的是練習，已經掌握了要點，亦可回家練習，得暇還可請教我們九域天的織女。”

綠嬌不好意思地喚了聲“公主，你說笑了。”

“不，我說的是認真的，你在這方面很優秀，連我自愧不如，你能學得這般我，我真心替你歡喜，因為我們九域天有自己的織女。”

綠嬌的臉頰紅了。

水夢仙子道：“竟學得這般好了，倒是我們羨慕不來的。”

“不過是熟能生巧，我自幼便會織鮫紗，倒占了這天大的便宜。”

馮昭道：“這亦是你的天賦，她們三個品性高潔，不會嫉妒，只會替你高興。”

第一批四個人，綠嬌以優異的成績學成，另一個只需時間練習即可。

幾人告別馮昭，各回各家。

其後，有水、雪兩族的仙子陸續歸來，馮昭依舊傳授織天錦、織天衣之術，看他們掌握了要訣，便叮囑她們回家練習。

馮昭在傳授之中，又織了幾件天衣，俱是送給母親、父親與哥哥的，又送了一件給冰潔夫人，冰潔夫人又是感動了一場。

她還收到了雪梅兒送來的一件天衣，雖然技藝生疏，但孫女是學到本事了。

馮昭還織了兩件玄色、黑色的天衣，上頭是龍形暗紋。

這日，她正在後殿小憩，待她醒來時，後殿多了一個人。

她正待坐起，卻聽一個溫潤的聲音道：“師妹莫動，你身上還有傷，近來又為了培養出一名九域天的織女頗是耗費心力。”

“師兄，我用鮫紗、樹蠶絲亦給你織了天衣，我看你喜歡深色，就織了玄色和黑色，你看喜不喜歡。”

風傑的心裏湧過一絲暖流。

他當她是親人，她未負他之心，給了她家人織，也給他織了。

馮昭捧出來時，他自是知道，這兩件花費了她不少心力，她得悄悄去下界采集黑夜之色，玄月夜色方能織成，在上頭感覺到了兩種不同的氣息。

“你還傷著，不該瞞著人下界。”

馮昭不說話，她偷偷下界的事，便是身邊的冰潔夫人都不知道，她用的是建木空間去的，這一來一回亦不過半日時間，可不曾想，他卻是知道的。

風傑輕聲道：“今日過來，是說乞巧宮的事，此宮封印在雲海深處。你的破禁錘能破其封印，一旦開啟，鮫女綠嬌就會飛升乞巧宮，從今往後，她只能在凡間的七月七那一日可以休息，其他時間便得不眠不休地織天錦、織天衣。天賜的上仙之位，是要付出代價。”

“我能尋到？”

“你開啟仙眼便能感覺到。此事重大，由誰做乞巧宮上仙，你來決定。”

“為何是我？”

“女仙的事自得歸你管。”

馮昭一臉莫名，“仙人的事，不應該是你管的？”

他是未來的天君。

風傑笑而不語，“話已帶到，我得離開，你父王防我如賊，一會兒被他察覺了，他會來尋我麻煩。”

他一轉身，化成一縷輕煙消失。

馮昭自言自語地道：“女仙的事歸我管，我怎會管這些事，不過是覺得九重天有天衣，我們沒有，這才傳授織女神通。”

她靜靜地想著綠嬌的事，一旦飛升乞巧宮，就不得自由，她還是尋個機會去問問綠嬌。

翌日，馮昭說要去水族領地，雷王雷後說什麽也不應。

“去作甚？”

“想瞧瞧水夢、綠嬌她們。”

“你還傷著呢，在家養傷好，近來又傳授織女神通，頗是費神。”鳳吟不同意，馮昭就出不得門。

雷王道：“你想見他們，我著人傳話便是。”

馮昭還是想問問她們，不能由自己就把事兒給決定了。

綠嬌與水夢來得很快，隔日便來了，綠嬌織了一件漂亮的仙裙，是鮫絲與春雨天絲織成，取名冰雪天衣，上頭嵌了很是逼真的雪花。

馮昭用手觸碰雪花，“你集雪花為絲成功了？”

水夢道：“人比人氣死人，我連集雨絲為天絲還沒做好呢，人家就自悟出雪花織絲來，這上頭的每一片雪花，都是九十九片雪花織成，是九域天雪族領地真正的雪花。這是綠嬌特意為你預備的禮物。”

馮昭道了謝，拉了二人坐到旁邊，又對左右道：“你們都退下罷。姨母去看看仙廚房，我今兒的點心好了沒。我與她們說說女兒家的事兒。”

眾人應“是”。

確定大殿無人，馮昭道：“今兒請你們過來，是有一件與你們倆商量。雲海深處封印一座先天宮殿，名曰乞巧宮，一旦入住乞巧仙子之位，便飛升成上仙，可得長生。”

兩人的眼睛齊齊看向馮昭。

馮昭道：“你們先別決定，有利便有弊，天地賜封的織女，可不是這麽好做的。一旦入住乞巧宮，除了凡間每年七月七那一日可休息、出宮，其他時候都要在乞巧宮織天錦、天衣，片刻都不能停。

雖說在那裏有仙織機，還有天梭精靈相伴，到底歲月漫漫，很是寂寞。雖得地位、尊崇，卻亦失了自由，因是天地賜封，就得受天條律例的管束。”

水夢仙子早前還歡喜，聽到後半段，立時失了八分的興致，她是水麒麟一族最勤勞的仙子，可是要她不眠不休地織天錦、天衣，她做不到啊。

綠嬌忙道：“公主，我願意！世間沒有只得好處沒有付出的道理，我自小就愛織錦，我願意做織女，願意守著乞丐宮。”

飛升上仙，鮫人族定會名動六界。

她渴望這樣的機會，不就是犧牲自由，可她成了有地位、尊嚴的仙子，不怕家族用她去聯姻，也不用擔驚受怕。

馮昭道：“綠嬌，你當真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我現下就能跟公主走。”

水夢仙子蹙了蹙眉頭，“我是不會去的，我想做上仙，我自己修練，讓我沒日沒夜地織天錦，我都不能玩，不能睡，不能偷懶，太可怕了……”

馮昭默了片刻，“綠嬌，你當真不改了？”

“不改了，成為九域天的織女、一位受人敬重的上仙，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我喜歡織錦。”

綠嬌早就想好了，她就做一個織女。

有得到，就會有付出；有付出，才會有成功。

馮昭點了一下頭，“好，我還你去雲海。”她又對水夢仙子道：“水夢，就勞你與冰潔姨母解釋，我很快回來。”

水夢仙子道：“公主可別待太久，否則，雷王要發火，我……可怕得很呢。”

雷王的火爆脾氣、毒舌名動六界，她可不敢惹。

馮昭抓住綠嬌的手，化成煙霧，再出現時，已在雲海深處，馮昭開啟仙眼，這周圍沒有，再選了東邊前行，還是沒有，正在懷疑時，卻發現往南不到十裏處的雲海裏，確實隱隱綽綽有一座宮殿，一邊毗鄰天河水。

馮昭道：“尋到了，我替你開啟乞巧宮。”

她召出破禁錘，尋到封印的主陣眼一擊，一陣金光掠過，裏頭飛出一枚金色的天梭。

馮昭道：“這是先天仙寶天梭，你得用精血認主契約，亦是他在守護乞巧宮。”

綠嬌興奮的飛出三滴精血，剛飛出來，那天梭竟自己與精血相融，雲海深處，金光絢麗間，出現了一片祥瑞，雲霞漫天，待雲海散去，露出一座仙宮輪廓，越來越大，整個仙宮顯得孤寂而曠冷。

雲蒸霞蔚間，整座仙宮似鍍上了一層金光。

綠嬌認主成功，身子不由自己地被吸入乞巧宮。

“公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謝謝你助我飛升成上仙！”

天空的異象，吸引了各族實力強悍的長者，雷王帶人立在雲端，等看到綠嬌在祥瑞之中被吸入仙宮，再看仙宮的名字：乞巧宮！

雷鵬長老道：“雷王，公主亦在，這裏藏了一座仙宮……”

從來沒聽說過啊。

好像是公主開啟了這裏，仙宮一啟，那位仙子就飛升進仙宮了。

天梭認主後，化成一個帶翅膀的精靈，在空中一掠：“主人，快織天錦，天空也太醜了，醜得我都看不下去。我沈睡很多年了，得動起來。”

綠嬌道：“天梭，我不會偷懶。”

乞丐宮的正殿是一間偌大的織房，裏頭有一張偌大的仙織機，不知是煉出來的，還是天地所生成，瞧上去比雷王煉的仙織機還要好。

綠嬌采雲霞為色，集雨絲為天絲，將天絲繞上仙織機，揮著著天梭，仙織機搖擺起來，她還在繼續采色、取絲……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輕松而愉悅，這裏並不是她一人，天梭是精靈，他會說話，有他陪著，日子不會難過，這偌大的宮殿只她一人，但她可以好好的，她現在是這乞巧宮仙子，是上仙。

雷王近了跟前，“昭兒……”

“父王，我頭好昏，我想睡覺。”

馮昭搖晃了一下，雷王一把將她扶住，她整個人睡了過去。

渡人飛升的是好事，可亦耗元力。

雷鵬長老道：“定是公主開啟仙宮，太耗元力。”

她不是渡了一人飛升上仙，為什麽會這麽累？

雷王沈著臉，將女兒橫抱在懷裏，禦風而行，不說一句話，身後的眾仙議論紛紛，雲海深處藏有一座仙宮，乃天地織女所居，以前竟未知曉。

馮昭睡著的時候。

水夢仙子正與眾人說綠嬌飛升成上仙，做了乞丐宮仙子的事。

雪菲菲道：“飛升成上仙，做了乞巧宮織女，從此之後不得自由，除了凡間七月初七可休憩，其他時候都得沒日沒夜的織錦？”

“我是水麒麟，我要飛升上仙，只需花時間修練，讓我永生被關在宮殿內織仙錦，我做不到。”

雪梅兒眼饞得不行，“哼，我……我能做到。”

有舍才會有得，哪有平白得大恩惠的。

飛升上仙哪有這般容易，多少年了，現下靠自己修練飛升的也只馮昭一個人，可見不容易，水夢仙子說得輕松，哪有這般容易的事。

雪菲菲道：“永生不得自由，就像水夢仙子說的，飛升上仙，我用心修練幾千幾萬年還是能成。”

雪菲菲的真身是一只血脈上等的雪鸞，這是擁有雪鳳血脈的仙鳥，雖比不得雪鳳，可也是生而為仙的族類。

雪梅兒是人，雖有雪鸞、雪蓮兩族血脈，但她就是一個人族，飛升上仙需要更加刻苦的修練。

水夢仙子道：“乞巧宮主織女仙子非九域天織技最高的女仙不可，我又不是織技最高的，我才不要去。綠嬌說她願意，她是沒法兒的，她生得好，她哥哥想將她許給我堂兄當第五位姬妾夫人，再不就是給我一個五萬歲的堂兄當繼室，無論哪個，都非良緣。唯有飛升上仙，她哥哥才不會打這主意……”

前者是姬妾，要受人管束，即便是仙人，入了強者後宅，出門都難。

後者當繼室，人家的兒女好幾個，比綠嬌的年紀還大，這繼母更是難為，要管偌大一家子的資源、吃食，只是一想想就頭疼。

雪梅兒道：“與人為姬妾、繼室，另一個是上仙，換作誰也選後者。兩者皆不得自由，但後者有尊嚴、身份，能得人敬重。”

姑姑是怎麽知道雲海深處有仙宮的？是不是九域天還有許多其他這樣的地方？

雪梅兒歪著腦袋，琢磨著若還有這樣的仙宮，自己是不是尋姑姑爭取一下。

飛升上仙不容易，且還是天地封賞的上仙就更不容易。

雷王將馮昭帶回了她的宮殿。

雷後與雷炳都在閉關修練，雷後的心境、閱歷已到飛升上仙時，頗有不晉上仙不出關的意思。

冰潔夫人見雷王抱著沈睡的馮昭過來，“雷王，公主這是……”

“這丫頭背著我們開啟乞巧宮，水族那位叫綠嬌的仙子飛升上仙，成為乞巧宮之主的織女。她太累了，需得靜養些日子，近日不接受任何仙人的拜訪、探望。”

冰潔夫人被馮昭給支走了，待她回來的時候，只有水夢仙子在，水夢仙子說馮昭要出門一趟，可沒想這一日的工夫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馮昭在後殿睡了一覺，直睡了三天方才醒來，醒來之後發現身上的雷劫之傷好了大半，莫不是渡人飛升上仙還能得天地賜福，否則如何解釋身上的傷莫名轉好的事？

用仙眼內視自己的仙體，發現身上的功德之光明亮了兩分，渡人飛升上仙所得的福澤、功德比以往更亮。

她出得後殿，冰潔夫人招呼仙娥擺上了仙露、元液，又擺了仙廚娘子送來的幾盤點心，“仙廚娘子看你愛吃仙花酥，特意做的，這是果肉酥，這是五行包，你都嘗嘗，可合口味。”

馮昭一手捧仙露，一手拈了枚仙花酥，小咬一口，眼睛微微一瞇。

冰潔夫人道：“開啟仙宮這麽大的事，你怎不說一聲，萬一再受傷，你讓我如何向雷後交代。”

“姨母，我當時是耗了元力累得睡過去，又不是與人爭鬥，哪裏會受傷。而且睡上一覺，雷劫之傷又好了幾分。”

冰潔夫人輕聲責備道：“你這是寬慰我的心，雷王擔心得不成，那幾位學了織技的仙子想來探望，全被擋回去。”

馮昭問道：“她們……是不是無法運用采雲霞為色，集雨絲為絲的神通了？”

冰潔夫人面露訝色，昨兒雪梅兒亦來了，告訴她說，這兩日本想織出天衣，早前明明學會的神通竟不能用了。

冰潔夫人說她心境不穩，聽說綠嬌飛升成織女上仙心態不平衡，也至學會的神通都使不出來。

雪梅兒不敢多說，生怕再被祖母訓斥，只得離去。

這會子，冰潔夫人聽馮昭提到此事，問道：“公主，莫不是這裏頭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在九重天，上代織女禦任，會在眾多仙娥裏挑選繼任者。這期間會有少則十幾位，多則二三十人學習神通，從中選中天賦最高者，接任其位。除了上一任織女與現任織女得用織女神通，其他人再不能使用神通。”

冰潔夫人驚道：“還有這等奇事？”

馮昭悠悠輕嘆一聲，“織女是天地所立，她的神通唯織女可用。”

其他人一旦放棄，不僅是放棄了神通，更是放棄了角逐。

“昔日我拜九重天織女為師學習織技，聽織女提過，一旦織女接任，刺繡紡織的技藝就由織女掌管。采雲霞為色，集雨絲紡成天絲是織女神通，其他女仙再無法使用。

就像神族之中，有些大神通，只那一人或那一脈可以練成，旁人無法修成，此理同然。九域天已有一位織女，她是刺繡紡織女紅的主管之神。

乞巧節而她而設，她的技藝可以賜給信徒、崇拜者、弟子，若有仙子想學她的神通，就需付出更多的努力。”

冰潔夫人明了真相，“那早前隨公主學習織技的人，不是再無法使用神通？”

“他們不能采雲霞為色，也不能集雨絲紡織成絲線，但織錦織衣的技藝還在，卻不會如早前那般精湛。早前沒有織女上仙，而今有了，這一切都歸織女管。”

冰潔夫人問道：“那公主的女紅技藝可還能用？”

馮昭邁出宮殿，看著天空，運出采雲霞為色的手段，色彩被凝聚成煙霧，再化成光線融入寶瓶，以前只會是煙霧，現在的色彩更為明麗，她的神通已有進益。“我的能用，且比早前更精湛兩分，想來是因為我將女紅紡織技藝傳授給織女的原因。”

冰潔夫人道：“現下織女神通，除了織女與公主旁人再不能使用？”她像是確認，又像是惋惜，昔日一起學習的眾位女仙，可是很用心的學過。

馮昭道：“看似小道，其實裏頭含了諸多的法術仙術，綠嬌是眾多女仙中最合適的織女仙人選，這是屬於織女一脈的神通，就算再不舍，天地為維正統，自有其法則，旁人也是羨慕不來的。

在綠嬌成為織女那一刻，除我之外，其他人學得的神通會被抹去，但真正的紡織技藝若學到的，卻是自己的本事。”

冰潔夫人不由悠悠輕嘆了一聲。

馮昭的神通與技藝還在，可其他人怕是不成的。

她擡頭望著天空，“過往的九域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絢麗明亮。”

冰潔夫人與仙娥們齊齊望天，這天空太美了，有彩雲逐月，有霞光萬丈，美得令人陶醉。

馮昭道：“天錦，天如彩錦，天如畫錦，這是織女用天空添色。不僅九域天的天空會越來越美，下界仙域、人間天空也會因此而變得美麗如畫，瑰麗如詩。”

仙娥們嘖嘖稱奇，多少年了，還真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天空，“原來織女歸位，就能有漂亮的天空？”

馮昭呢喃道：“若是天君歸位，必會開啟天書，待那時，天條律例成，六界蒼生、天界神仙都受天條管束。隨著仙人歸位，天界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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