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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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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昭看到了又一次的人生,十六歲嫁給汪翰,在記憶的片斷裏,果決地與汪翰和離,後來遇到了顏長卿,得他教導,習書法,讀經史典籍,創工筆畫派……

三十八歲時,她晉入金丹……

這一世正是她熟知的今生,每一步走得踏實而穩重。蕭旦、馮白的出生,再有自己進入修仙界,那些熟悉的過往,一幕幕像放電影一般重現,有些人相遇了,而有些在輪回中未能遇見。

不是顏長卿成就了她,而是她成就了顏長卿。

在輪回之中,她只在最後一次遇到了顏長卿,她看到顏長卿在不同的時空裏參悟。終於在天機中悟到什麽,他一次次未得大道殞落。

第一世,顏長卿無法築基,殞於八十八歲。

第二世,他無法結丹,殞於一百八十歲。

第三世,他無法結嬰,殞於三百八十三歲。

這三世,顏長卿俱是壽終正寢。

最後一世,即地靈界的他尋著這一線機緣,自稱是他師父告訴的,其實是他悟出來的。他做了馮昭的先生,也給了馮昭修練功法。

他感悟到自己想要飛升,就必須與馮昭結下善緣,他回到俗世,找到了陶氏,憑著少年的前緣,助陶氏功成名就,為馮家嫡長房創下了偌大的家業。

馮昭看著自己踏上問心梯,在梯子上得到機緣,空中出現了冰華仙君,他正與另一位仙人隱身鬥法,最初將那仙人趕走,她借助幻境,傳授馮昭功法。

冰華仙君道:“你是這方天地的氣運女,不要令我失望哦。”

馮昭在造化境因得到兩枚鑰匙,被魔族皇子與火輪法王圍攻,肉身俱毀,憑著最後的意志回到問心梯的一百零八梯仙池中,她曾感覺到母親般的溫柔與包容。

當這一幕重現,她看到雪凰夫人捧著寶盒出現,將裏頭的血肉、塑體仙丹化入仙池,還用神通法術助女兒重凝肉身。

“女兒,既然你父親舍棄你,我們也舍棄他。我們不要他的血脈,那被詛咒的部分全是他的。我都給冰族少主,我尋來五行各半滴仙緣,用來補齊你的不足。

我女兒就是厲害,掙脫血脈神咒之後,成了這方天地氣運之女。冰王後想害你,從今往後,她再也害不成你們,因為你沒有冰王族的血脈,你雖失去了冰王族的尊貴,但我女兒定會變得越來越好。

我用冰凰族聖物換得雷王的凈世雷珠,助我女兒塑體重生。

我騙了雷王,說那是雪凰族聖物,其實是冰王後的聖寶,冰王後欠我們母女的,她得還。”

馮昭一直覺得自己的元嬰強大,竟能重塑肉身,原來不是她厲害,而是母親一直在助她,一次次地救她。

“女兒,冰王娶妻時,在我與冰凰族長,便是現在的冰王後之間猶豫不決,我們好過一段,可愛情抵不過血脈的尊貴。那是冰王,不是雪王,所以他選擇了冰屬性滿級的冰凰,而我冰屬性九十分的就被淘汰。

三長老冰璃求娶我為夫人,他應了。

冰璃裝得很好,可是他騙不了我,他是為了冰凰再無後顧之憂才娶我為妻。他的意中人是冰凰,若沒有他的勸說,他的支持,冰王不會娶冰凰。

你說可不可笑,我愛的人,棄我而去,娶了別人;愛我的人,卻以愛為名,行愛她人、助她人之實。為了他愛的人,連我女兒也能舍棄,只因我女兒擋了他深愛之人女兒的道……”

雪凰夫人的心裏太苦,也藏了太多的秘密。

“既然他不仁,我便不義,我與他和離了,他卻仗著是丈夫的身份管束我,說什麽最愛的是我,可我不會再信他。

我悄悄地嫁給了雷王,為雷王生下了一條出生就能駕馭冰雪的兒子。你的胞弟是未來的雷王,所有人都知道雷王有兒子,都說是與下界仙族所出,可沒人知道這是我一生最大的秘密,還是為了女兒留下的後手……”

“世人都說,世間最不能選擇的是父母,在他放棄你,要你為冰凰之女犧牲時,我就不想要他。你若喜歡雷王,便認他為父,若不喜歡,也隨你去。

他們利用我、欺騙我那麽多,我如何能忍。我要看冰璃、看冰王他們後悔痛苦的樣子。重塑的你與冰王族再沒有關系,你有我的血脈有一縷五行元血,更有雷王元血,與冰璃再無關系了……”

她在仙池裏待了多久,雪凰夫人便在旁邊陪了多久,直至她快要醒來,雪凰夫人才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真正愛她的不是冰潔夫人,是她的生母雪凰夫人。

雪凰夫人身上有著天地間最偉大的母愛,馮昭的報恩,一直報錯了人。雪凰夫人為了女兒,違背了古神大陸各族不得與外族通婚的慣例,她挑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雪凰夫人的所為,與馮昭昔日知冰原王所為,逼出精血有異曲同工之效。

今生的所有記憶都走了一遍,馮昭的神魂回到了地雲界山巔洞府之中。

這一圈游歷,凡俗界已是一千二百年。

她調息之後邁出洞府。

站在山巔,眼望天際,穿透了虛空,“娘,待女兒變得強大,一定會回來!棄我之人不可留,我亦棄他。女兒很榮幸,擁有選擇的機會。我會離開這方天地,去更遙遠的地方……”

神念一轉,人已進入建木神樹的寧間,她駕馭著建木,將熟悉的天地拋於身後,一步步往更遙遠的地方行去。

依稀覺得去華夏現代的那一世,是不同的,那裏有更浩瀚的星空,不像修仙界那方天地,有太陽、月亮,連星星都少得可憐,偶爾可見的星星都遙遠得幾乎看不見。

亦不知行了多久,她終於望見不一樣的天地,有一輪銀輪掛在天空。

那是月亮?

她開啟了仙眼,天地間另有結界,她越想靠近,卻越是不能接近,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排斥著她。

她反覆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

許久後,從結界裏出來幾個仙人,行在空中如履平地,他們看到半大的馮昭,先是打量了一番,馮昭謙遜而有禮地長身行禮:“小女馮昭,曾是華夏大陸的靈魂,也不知怎了,意外身亡後,便去了另一方天地。好不容易修仙問道,就想回來瞧瞧,可我怎麽也進不去。還請幾位仙長指點迷津。”

領首的一個道長清風道骨,不由得讓馮昭想到了電視劇裏的人物形象。

身後一個年輕的少年道士低聲道:“師伯,會不會幾千年前,與域外交換的那批靈魂。”

“不應該,他們不會有這裏的記憶。”

又有仙人道:“不會是其間有轉世仙人?”

這個可能很大。

若是裏頭夾了一個是轉世仙人,一朝恢覆記憶,突然憶起自己就是這方天地的。

幾人嘀嘀咕咕地議論了一陣。

道長道:“每片天地都自有其天道法則。既然你是凡俗華夏大陸出去的靈魂,又恢覆了記憶,你看到那片星空沒有?”

馮昭隨著他指的地方,看到了一片星雲,剎是漂亮,又是一拜:“還請仙長指點?”

少年道士道:“我們是九重天的神仙,算不得什麽出名的人物,此次遠行,便是去那片炎黃墟,相傳那裏,有上古之神留下的機緣。你若尋到屬於自己的機緣,或許能重返家園。”

“多謝仙長!”

少年見她年紀不大,又很有禮貌,就連說話也是輕輕松松,想來當初轉世前,也定是個溫柔端莊的女仙。

道長道:“罷了,你既遇上我們,也是天意,且隨我們同往罷。”

“多謝仙長!”

馮昭哪著一行四人。

路上,少年道士問道:“你還記得華夏的事?”

“是,那一世,我長到六歲,因父母工作太忙,將我送到了爺爺、奶奶家,托他們照顧我。爺爺、奶奶是退休教師,兩人的身體都不大好,時常生病,那時候我就想,等我長大了,就做醫生,那樣他們就不會每次看病排半天的隊,我給他們瞧……”

前頭的青年仙人道:“她說這事,是好些年前的歷史了。”

“地星因再無飛升仙人,也無人相信神仙,都被九重天給封印了。”

“他們的高科技發展得太快,再發展就能進入仙級文明時代。”

馮昭愕然地問道:“我離開之後,發生了很多事嗎?”

“你離開的時候,地星還沒現在厲害。”

“我不知道現在變什麽樣了,就覺得那是我的故鄉,想回去瞧瞧。我記得空中有飛機,地上有汽車,還有火車、輪船……”

仙人道:“現在發展得很快,連我們仙人都不去那兒了。”

“天地之間,靈氣都沒一縷,空氣汙染太厲害。”

“他們的科技還是極高的,人家能越過天界前往星空……”

“天界想讓他們看到的,才能讓他們看到,不想讓他們看到,都用神通遮掩起來了。”

一路上,幾人議論紛紛。

一行四人已經堅信馮昭就是從自己這片天地出去的,且在那一世之間,肯定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記得那時的記憶。

幾人說說話話,很快進入了星雲沈處,高高低低是一片片的廢棄浮島、大陸,上頭不見一株綠草,亦不見一片綠葉。

馮昭面露愕然,“這裏有機緣?”

少年道士道:“小妹妹,你就在這裏尋罷,我們遠處看到的星雲就是這些浮在虛空的島嶼、大陸、大山、巨石等,可就是這裏,確藏有難得一見的機緣。你若遇到了機緣,也許就能回到天界……”

“多謝仙長們指點,我轉世到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有修仙界、仙界、神域大陸……”

“那是偽神域。整個天地真正的神仙都在九重天,外域神仙想來,亦是不可能,他們求的永生,不過是活上他們時間的若幹萬歲,可我們的永生,卻是不生不滅,與天地同壽……”

馮昭靜靜地聽著少年道士的話。

“這些年,我總覺哪裏不對勁,他們修的不是真正的長生道。”

道長道:“我們就此散了罷,各尋各的機緣。”

馮昭被他們留在一個巨石上,其他四人都和選了一處離去。

虛空的浮島、大山、大陸都是移動的,像有規律的漂浮,或有上下浮動,或有東西浮動,又或是南北移動,卻奇異的是,從不會發生碰撞。

他們的規律是什麽?

馮昭坐在巨石上,冥思苦想,原來自己修的仙路,不是長生道,而是他們眼裏的偽仙,古神大陸也是偽神域。

在他們眼裏,那一方天地的仙人所修之道與他們不同,這就像是名牌大學博士與野雞大學的區別。

她尋出一枚夜明珠,拿著筆墨,在紙上描繪起來,放開神識,竟只不到百丈,果然與這裏的仙人沒法比,她能走出來,亦完全是借了建木神樹的作用。

馮昭繪了一張又一張的貝葉,繪得快變成了一本書,上頭分別以島、山、陸、石代替其方位布局,還繪了它們不同的形狀,繪到後來,發現開始重覆之前的規律。

她翻出最好的圖紙,一張張地比對,與第七張一模一樣,裏頭的幾個小細處,她亦拿筆進行了修改。

再過一刻工夫後,便是第八張圖紙的模樣,她對照著圖紙將不合的地方進行了修改。

這般一張張地比對,一張張地改,改了許久,方才對照完畢,她更在圖紙上編上阿拉伯的號碼。

一萬零八百幅!

一幅不多,一幅亦不少,其間有七幅重覆的圖紙,亦在下一輪開始時,重新進行了校正編號。

她核對無誤,開始一幅幅地研究圖紙,這裏一共有一萬零八百個組成星雲的浮島、山、陸、石,每一個在輪回變幻中,都會有變成主陣眼的一次機會,主陣眼後是副陣眼,之後再是陣眼、生門陣眼、空門陣眼、困門陣眼、殺門陣眼、死門陣眼。

她所在巨石,已經變過主陣眼,副陣眼、陣眼、生門、空門,再下一次,就該是困門,看著巨石從中央轉到外圍,當轉到最外圍時,就會變化成困門,一旦被困,就會被剿殺其間。

她縱身一躍,躍到一塊生門陣眼上,這是一片不到十裏的大陸,上頭仿若荒漠,她得跳到主陣眼上,現在尋到了規律,只有上了主陣眼,才有機會繼續研究。

她拿出眼下陣圖的變化,尋到編,亦尋到主陣眼,在一次次其他浮陸與這裏靠近時,她跳到另一塊浮石上,就這樣一直落到了主陣眼上。

到了這兒,她蹲下身子,將一萬零八百幅裝訂在十本書籍,每一本都有一千零八十頁,還在扉頁上標註每一本的起止號。

九轉乾坤陣,她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九轉乾坤陣,原來是這樣運轉規律的,過了良久,她再次對應排號,尋了新的主陣眼石,再第二遍研究此陣的規律。

每每變化成殺門陣眼,就會有罡殺、滅殺之氣彌漫,待那時,任何生物都難以生存。

但凡陣師,都會網開一面。

這一萬零八百塊浮島之中,肯定有一部分是不會變成殺門與死門的,可到底是哪些不會變成危險之地,而這些不會變的危險之地定然藏有機緣。

馮昭忘了時間,也忘了空間,實在乏得緊了,就掏出冰蘿蔔和仙果吃,納物鐲裏的吃食已經吃完了,她便從桃源界空間裏取,自打來了這兒,桃源界空間雖能用,可裏頭的植物都陡然停止了生長,太奇怪了。

馮昭不知道換了多少次主陣眼,總是在變成困門前換,在一次次地觀察之後,她終於有一座不到十裏的大陸,上頭有一棵樹,即便只有零落可數的幾片樹地,但它確實是鮮活的。

也就是說,他從未經歷地殺門、死門的變化,極限便是困門。

她心下一喜,原來還可以這樣識別,她通過一次次跳躍,轉換,又避開困、殺、死三陣眼,來到了這塊只有幾片樹葉的大陸。

她放開神識,亦打開了仙眼,可見度太短,只得五十丈,這是一個方圓只得十平方公裏的大陸,很小,除了那棵樹什麽也沒有,機緣到底在哪兒呢。

她正疑惑間,卻見周遭場景一變,眼前出現了一片雪野,這不是九轉乾坤星雲陣中的大陸,裏頭根本沒有這樣的冰天雪地。

她縱身跳到了大陸上,依是一點點地放開神識,前方的山谷裏有風聲灌入,仿佛鬼哭狼嚎。她尋到谷中,這哪裏是什麽山谷,分明一個偌大的山洞,風從洞口過,直引得洞裏傳出怪音。

她取出夜明珠,一步步往洞中深處而去,走了許久,看到一個冰鐘乳形成的山中世界,越往裏,裏頭越發像是覆上了一層珠網,嚴嚴實實,撲通撲通……

不是她的心跳聲,而是來自這洞中,難不成這裏還有生物?

這一聲又一聲,她跳九下,那聲音才跳一下,很慢,很慢,卻富有節奏感。

馮昭步步走近,冰雪中央有一個石頭,那撲通的心跳來自中央石臺上的一個玉盒。

她增近玉盒,開啟仙眼,只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裏頭是一顆心臟,封在玉盒裏卻一直在跳動,就像有生命一般。

馮昭用融冰術化去玉盒上的玄冰,一次只消了一點,連用了十八次融冰術,方才打開了玉盒,裏頭是一顆金燦燦的仙人心臟,她捧到手裏,送到神識之中,交給神魂小人煉化,神魂小人將金色的心臟抱在懷裏。

馮昭召出琉璃凈火,用火將金色心臟焚燒一遍,越是焚燒凈化,心臟就跳得越好,待焚燒了一遍後,它的跳動與馮昭的心臟合上了節拍。

神魂小人煉化仙人心臟後,仙人心臟與馮昭的心臟融合到一起,她的仙眼能看到這裏的世界,這裏是鐘乳,石臺之下是一方金色的仙池,不到六坪大小,仙池已用冰封術封印,裏頭有一只被冰封的鳳凰,雪白的羽毛,是一只白藍相間的鳳凰,不知在這裏生了多少年。

馮昭將石臺辛苦地移開,待看到地下的冰封,一次次用融冰術化去嚴冰,早前的心臟打開盒子用了十八次,而這一次更久,足用了一千八百次,每每累了就服冰元液,或是服火元液,也服過木元液、雷元液,這幾種被飲幹凈後,她就吸火精、木精、雷精、冰精、水精……

開始施術一次就得補充一次元力,後來是不到兩次就得補充一次,一點點地延長,而今她能施術十二次再補充一次元力,這說明她的術法在長進,元力的控制亦越來越好。

當最後一點嚴冰融去,她褪去衣衫,整個人從那只能容一個潛水的石臺洞口沒有了下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融合冰雪鳳凰。

仙身化虛,可以前很容易做到的,現在卻異常艱難,她用了漫長的時候來修練仙身化虛術,當完成時,仙身化虛與冰雪鳳凰融合,再一點點煉化,將自己當成是冰雪鳳凰。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她忘記了時間,待她完成時,她發現自己能動,而原為的冰水已經沒了任何的寒意,就像春泉一樣溫暖。

她自小洞出來,能扇的是翅膀,卻沒有手,她得用《鳳凰幻化術》變化成人,以前輕易能做,現在依舊不行了。

她一次次地施術,一次次地反覆學習。

過了一百年,或者是二百年那麽久,她終於變成了一個小姑娘,小胳膊小腿,比以前更小了,爬上了小洞,從地上撿起衣袍穿上。

仙衣是極品的,想來再降等也是靈衣,穿上身上,她挽了個手訣,立時變得貼合身量大小,著好了靴子,綁了一個簡單的發式。

入目處,曾經的冰天雪地,變成了黃土,那些鐘乳、冰雪,竟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來時,她走了許久才到深處。

離開時,走了不到兩刻工夫便出來。

外頭變成了荒漠,沒有一片葉子,不是好大一片大陸。為什麽變成了不足方圓六裏的浮動大地,她看著它穿梭,又看到那些熟悉的山、石、浮島。

“八千一百三十七號!”他取了第九本陣法冊子,翻到這裏,已經變化成下一號模樣,“還有一會兒,這裏的浮島就要變成困門,一旦被困就會等著下次變殺門!”

變得太快,馮昭心念一轉,她快速跳到生門山上,這山足有十幾畝大小,落到上頭後,她又尋找下一座空門陣眼,再跳到上頭,反覆十幾次後,落到了主陣眼上。

她剛落下,就看到不到百坪的一塊石頭上,竟然有一叢小草,是從那中央的石頭縫裏生出來的,那上頭亦有機緣。

她心頭一動,尋得路徑,蹦蹦跳跳間跳上石頭,她用手輕撫著小草,剛一碰到,這塊石頭便往邊沿移去,這一次她看到了它移動的軌跡,是整個大陣的外圍,雖還在游動,但迷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過了半個時辰,眼前豁然一亮。出現一座如百花園般的大山,山上花香陣陣。

馮昭跳下石臺,仿佛置身在花海之中,放開了神識,在花海的深處有一座地下古墓,而古墓中沒有屍骨,唯一供奉的是一只金色的仙瓶。

她來到古墓前,對著石碑拜了三拜。

剛拜完,大地一陣搖晃,她落到古墓中,摔得很疼,過了良久方才起身,走到那孤零零擺放的仙瓶前,用神識一招,仙瓶裏懸浮著九枚明明是紅色,卻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元血。

魔的血液為藍色,妖為紅色,神族為赤金色,仙族為淡金色。

這是上古大妖的元血。

罷了,遇到便是機緣,這是要她做妖族仙人。

馮昭捧起瓶子,看到上頭的符文,上古符術上有這種封印符,她虛空繪了一枚解封符落下,只松動了一分,再繪一枚,直繪了十二枚,方才打開瓶子。

早前探到的不是紅色,為什麽變成金色的血液?難不成早前是做掩飾。

馮昭捧起瓶子,將一枚又一枚的血液融入自己的身體裏,之後便是漫長的煉化,這一次煉化比以往的時間都要,她仿似陷入沈睡中,就似煉化融合那只冰雪鳳凰一般。

歲月漫漫,人在歷史的長河裏渺小如塵埃。

馮昭不知過了多少,她只是從煉化一枚到煉化兩枚、煉化三枚……

煉化之後便是融合,得用九枚神族元血淬煉仙體,一遍又一遍,從仙血期到仙魂期,她有過一次經驗,但這次重修,比以前更慢。

她預備的好幾種元液已經吃完了,飲食土、金、雷、風元液,當最後一瓶元液吃完,她只得取出精石吸食,當精石吸食完,便取冰雪而食。

她沒再吃冰蘿蔔,亦不知是沒想起,還是不願吃。她終於仙化了脊髓、心臟、一根仙骨、仙眼……

當餓了,只能吃冰雪時,因為數種精石早被她吸食幹凈了,她已經沒有精石可吸食,唯一剩下的食物便只有冰雪。

先是納物鐲裏的冰雪,後是修練臺的冰雪,當所有的東西食完,她只能忍著饑餓,挨著餓繼續煉化,終於晉入仙骨期,仙化了頭顱。

餓到幾近昏厥時,開始吸食外頭的生機元力,這是一種新鮮的,濃郁的仙靈力,比在域外仙界的元力更香更令人迷醉,她加快了淬煉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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