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長卿琢磨幾日，沒摸到法子，他這陣術太濫，不如他的煉丹術。他的煉丹術也不算好，他最擅長的書法、丹青，尤其是書法一絕，可讓他破陣，很是為難他。

馮昭捧著一大缽，只給了顏長卿半缽。

顏長卿便不明白，明明是一個不大小缽，卻能裝下不少，偏這小姑娘每次就能喝七分，而給他三分。

馮昭喝得津津有味，一臉厴足狀。

顏長卿飲了一小半，馮昭已經飲完，她收了藥爐等工具，取了仙陣盤，移步走到湖底陣盤處，“啊喲喲，這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還得我出馬。”

她用仙眼探過了，這仙陣盤年代太久，一些功能已經損了，陣盤是有裂縫的，只需從那裂縫出去便好，從裂縫裏時不時洩漏出一些元力與氣秘，有仙靈氣，亦有魔氣。

“顏先生，你有清魔丹罷？”

“我又不去北域，備這東西作甚？”

“你可真窮！”

馮昭掏出丹瓶，取了一枚出來，“九品清魔丹，有備無患，含在嘴裏，不受魔氣侵染，我要打開裂縫，你在三息之內進入，我得用冰封術封印裂縫。”

顏長卿還在慢飲，一聽這話，咕嚕嚕倒入嘴裏，收了喝湯的缽，立在馮昭身後，馮昭運足力，用了三成力道，一掌拍下，立時出現一個大洞，馮昭還沒開口，顏長卿含著清魔丹便跳下去了，她緊跟其後，並快速用冰封術將其封印，只那一剎洩了魔氣、仙靈氣，後面更沒有洩漏丁點。

這裏是永夜的世界，但空中卻出現了北極光一般的炫麗光芒。

馮昭道：“我的猜測沒錯，出現光芒的盡頭便是因果境，含著清魔丹，別吞亦別拿出來。”

神魂小人故意露出破綻，誘得魔魂一個接一個地沖入識海，又很快成為它的美食，最初是魔魂，後來便有仙人神識意圖奪舍，全被她搜來當成食物。

魔魂裏有魂元力，而神識則含有神識元力，都能滋補神魂，她自是不會阻撓，這些人都死多少年了，既不能轉世，也不能被放出去，還不如被吞給個痛快。

顏長卿與馮昭行得很快，一個著追風靴，一個用縮地成尺術，不到兩刻工夫便到了盡頭光芒閃爍處，入目處有一個偌大的結界珠，裏頭有一株高約九丈的大樹，樹上有花有果，明明一蒂，卻能前為花，後生果，一花一果同蒂，甚是奇妙。

顏長卿道：“這是因果？”

“花是因，實是果，故稱因果。”

“此物有何用？”

“若無法了結塵緣，服食因果，就能得因果之力，可斬斷塵緣。此物對修行者，最有好處，若服極品因果，便擁有掌控因果之力。現下麽，樹上只有一對極品因果，這一對，我取了。”

地方是她尋的，陣界是她打開的，就連這裏的事她亦比自己知道得多。

馮昭無法進入結界，但她有建木。此物能跨界，自然也能打開結界，她用建木在結界上一放，立時出現一個虛弱之門。

她自門而入，站在樹下，有下品三對，中品三對，上品兩對，最後才是樹頂的一對極品。

她正待動手，發現樹上出現一條偌大的巨蛇。

馮昭立時打開仙耳、仙口的神通，“蛇王，我們商量個事兒，這果子要成熟了，我來采下……”

“我要極品。”蛇王冷冷地吐出四字，他說的是蛇語，可馮昭聽懂了。

馮昭道：“我是仙丹師，能將極品果煉制成比直接服食果子更好的仙丹。”

蛇王上下打量馮昭，這明明是一個冰屬性的小姑娘，“你取下品果，若是煉成，我便信你。”

顏長卿看到頭上頂著一朵花冠的巨蛇，心下直打顫，這麽鮮艷的蛇，必有重毒。

巨蛇能感覺到馮昭身上有抵禦萬毒之力，它若是妖，能不傷人便不傷人，即便它有極品因果，一旦對現尊的族類動了殺戮，他想化解，亦是對不到的。

馮昭采了一只下品因果，動起神農丹術，以左手馭本命真火，再用右手背出一枚結珠，片刻後丟下因果，再丟入凈晉草。

這一手，不僅懷住了巨蛇，便是顏長卿亦是目瞪口呆，煉丹不用丹爐，直接用手就能煉成。馮昭的本命真火高，最後的結果是，下品仙丹出了八枚。

馮昭取了兩枚因果丹遞給巨蛇，“蛇王，你嘗嘗品質，那枚可是最差的因果，比因果時的效果好。”

巨蛇伸爪，馮昭看到了爪子，這其實是一只蛟，生出爪子的就不再是蛇而是蛟。

巨蛇聞了又聞，辯了又辯，聞起來確實不錯，這小姑娘委實厲害，當著他的面兒，這麽快就煉成了，肯定來頭極大。

“極品果煉成丹藥我取一入，其他幾等的給我兩枚仙丹，你可采摘樹上的仙果。”

馮昭笑了一下，“待我采摘完，我就煉丹，我這人允了事，就會辦到，且不會拖延。”

能不打便好，她露了這一手，巨蛇也不想打，這麽厲害的仙丹師，是不是……能不能……請她幫自己煉丹藥，一枚下品果就變成了八枚仙丹，丫丫的實在太厲害了。

他覺得取一枚極品果的丹有些虧，又道：“我要分一半極品果的丹藥，我在這樹下可守了一千年，就為了等果子成熟……”

“好，到時候分一半給你。”

她一摘下，將因果封裝起來，從中品的開始煉，這次出了六枚仙丹，分了兩枚給巨蛇；再煉上品，這次出得更少，只得四枚仙丹，又分兩枚給巨蛇；最後是極品因果。

馮昭道：“品極越高，煉制越難，先說好了，照這速度，估計出丹率不高。”

極品因果的煉成時間是其他因果仙丹的兩倍，成丹之時只有兩枚，馮昭取了一枚遞給巨蛇，自己當即服下另一枚極品仙丹。

開玩笑，她這是極品因果仙丹中的頂級品質，而巨蛇那枚只能是下等品質，一枚接近神丹，一丹是標準的仙丹，比上品仙丹略好一點。

巨蛇捧著因果仙丹，未懷疑，還在琢磨請馮昭煉丹的事。

馮昭吞下之後，用建木打開了結界虛門，“顏先生，進來罷。”

好東西必須立馬吃掉，不用吃就會惹來麻煩。

顏長卿道：“我……要一枚上品仙丹就成。”

“好，我進去了。”

顏長卿步入結界虛門，馮昭將一枚上品仙丹給他。

他學著馮昭的樣子當即服下。

馮昭在結界內再布仙陣，在陣內煉化因果之力，在神農丹術裏亦提到過因果樹，每次能生九枚，但極品只得一枚，服食極品能掌因果之力，甚至生生掐斷自身因果。若是惡果得先化成善果方能斷，若不能轉化，強斷則會化成孽果，反而被孽果纏身。

煉化因果之力，神魂小人在識海用了幾次，開啟仙眼，便能看到馮昭身上的因果絲線，與冰潔夫人的母女情分，與冰泠風的兄妹情分，與元團的姑侄情分等；與顏長卿的好友情義，還有與雪禪子、與圓音、與玉虛子的。

因果線若是互相的則有一個結，若是欠別人的，則是自外而入綁在身；若是別人欠你的，便是自身而出綁別人。

許是因馮昭在地靈界待的時間不在，竟然都是別人欠她的，委實是她施善太多，就連雪禪子、圓音、長幸子都欠了她人情。

再有玉虛子的，同樣是玉虛子欠了她，她雖喚他幾聲師父，可玉虛子一未傳功法，二未指點修為，還得了她回報的資源。

玉虛子給她的，她以十倍甚至更多之資源回報，要在他們之間，亦打了一個小小的結，這是玉虛子的心結，要斷與玉虛子之間的因果，就得去尋玉虛子，之後斷了因果。

她以為上次所為，已經斬斷與葉沖之間的因果，沒想到因果線上的結很大，比顏長卿的朋友情義還要大，不是她的結，而是葉沖的執念，且是葉沖強加給她的。

馮昭默了片刻，神魂小人抓了她與葉沖之間的因果線，強行解結，待解成功，神魂小人的手一松，系著葉沖那頭便快速消失，而這頭，神魂小人用琉璃真火焚燒那一段線，立時化為虛無。

執念形成的因果線，是最容易化解的。

待馮昭一解，渾身便輕松了一分，葉沖對她的執念，亦會化成他求而不得，只因身份懸殊，即便飛升成仙，也娶不到仙族貴女的執念。不是對她，而是對所有的仙族貴女。

馮昭繼續解了雪禪子、圓音、長幸子三人的因果線，“欠我的，你們就請還與地靈界罷，今日我斬斷因果，與三位再無瓜葛。”

這三位的結更容易解，且是欠她，她要舍下，比欠別人的容易，欠別人的因果之結便是別人而挽。

三條因果當即解開，只在那頭離開前，卻以一化二，以二化四，最後會化成多少根，這便不知曉了。

這是天意，非她人力可為，她不想再與那些人有瓜葛交結。

馮昭在這裏斬因果，不想外頭又探入一根來，竟想強行綁縛過來，那是蕭旦的因果線，神魂小人抓起一頭，馮昭道：“一世母子，是你欠我，你所得資源，大半來自於我，你一介鬼修，原不該入輪回，非飛升而不能成仙，但你違背六界律例強行投到我前世肚腹之中，成我兒子。

那一世已了，你卻還想強行綁結因果。是你欠我、是你算計我、是你傷我……我現在就舍下了。

你以為自己一度是變數，改變我的命運，可你卻不知，是你獲益更多，無論是誰施恩，誰有負，都這樣放手罷，他日再見只是陌路。永生永世，你、我不必再有牽連！”

因果線被琉璃凈火一燒，快速退去，在離開之時，亦從一化二，從二化四，最終化出多少縷因果線，不是馮昭知曉的，她亦不想知曉。

待蕭旦的剛去，又新來了一縷東方錦瑟的因果線，這還有完沒完了。

不對，是他們夫妻二人在修邪術，妄想與自己結下因果。

神魂小人抓起這一段線，馮昭道：“東方錦瑟，你真以為記憶裏那一世，是你替我而死？你且看看，那些落入葬魂淵的人這一世出現了幾人，南宮雲袖、玄靈素、青瑤仙子三人，遠無前世的天賦，而其他你熟識之人，從未出現。

他們魂飛魄散了。你是因我而有今生，且你魂飛魄散兩次，因我而被聚了兩次。你欠我大恩未報，便是百世為報，也不過分。我不求你報我萬一，但願你將這恩回報給地靈界蒼生。

別再得尺進寸，你搶了多少人的機緣，你心下明白，其實她們不欠你，因為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以選擇不去葬魂淵，即然去了，就得承擔失敗殞落的下場。若你不服，只會孽果纏身，世世不得安寧……”

放飛那一縷因果，被她的本命真火燒去綁縛他人之力，快速地退去，只這一回，因果不是以一化二之力，而是以一化十，以十化百，一直以十倍的速度快速增長。

東方錦瑟想到馮昭能窺破她身上的秘密，只要將因果綁縛馮昭，待那時，她不幫亦得出手。這“因果纏身術”是蕭旦教給她的，蕭旦想用此術強行結下因果，只是蕭旦失敗了，不但失敗收回時，卻渾身沈重得仿佛壓了一座大山。

東方錦瑟的情況比蕭旦的更差，收回因果時，全變成了她欠別人的，她搶過別人的機緣，現在都與那些丟失機緣的人縛下了因果。

她邁出洞府，看到蕭旦，喚了聲“阿旦”神色沮喪地道：“今生，我搶了他人的機緣，現在被因果纏身。”

蕭旦同樣如此，因為東方錦瑟重活一世，原是她欠下的因果，現在有一部分亦纏上了他。他們是夫妻，同甘共苦，那些結果一些是因他而犯，一些是他所為。

蕭旦道：“冰泠月擁有掌控因果之力，這一點，我們都小瞧了。”

“那怎麽辦，你不是說，我們的飛升機緣在她身上？”

“仙族貴族自有自己的神通法術，若是再沾上去，得不償失，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東方錦瑟不敢說自己施術收回時，變成了幾千縷，淩亂都數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兩次進葬魂淵，魂飛魄散兩次，皆是因為馮昭才得以重聚，她甚至還算計、報覆馮昭。

馮昭一句“還予地靈界蒼生”便讓她與地靈界蒼生結下了因果，如果不能行善施恩，她很難得以解脫。

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報，是因果，有因必有果，她以前搶了別人的機緣，以為是應當，卻不知，別人也不欠她，不過是她那一世的選擇罷了，與任何人都沒關系。

馮昭還在結界裏感悟修練因果法術，她抓起了玉虛子的那一根，一邊解一邊問道：“玉虛子，你還有何不服？你一早就知所謂的《太上造化訣》而是魔門的《無上噬運訣》，以修練此訣高修為者吞食低修為者的氣運，設下陷阱，哄氣運最佳的弟子去葬魂淵送死，就是為了吞食他們一生的氣運，令他們魂飛魄散而不用背負因果，手段之狠辣，無人能及。

你收我為徒，不過是為了吞我氣運，助你飛升。你若說施恩，你施恩何處？你入凡俗界留下預言，以為是窺破天機，從頭到尾，其實都是為自己算計？”

玉虛子已經飛升東靈魔界，已是大乘初期巔峰的修為，他正在閉關之中，感覺到一線因果牽連，才用魔門秘法與馮昭聯絡，若是能綁緊馮昭，他就能吞食氣運。

“玉虛子，第一世，我是為你搶機緣殞落葬魂淵，魂飛魄散；第二次，你是被東方錦瑟算計誤了時間，而我郁疾殞於後宅；這一世，你們兩人都算計失敗。是你們欠我，不是我欠你們，沒有你領引馮泠月進修仙界，就會有他人，是你在強奪他人的弟子……”

沒有玉虛子，她就會拜入百草谷，會拜在顏長卿門下，顏長卿在凡俗教導她，後來又傳他第一部 修仙功法，即便不全，卻是實實在在的師徒。

“玉虛子，你欠了太多的人，欠了第一世與我一樣進入葬魂淵的十名精英弟子，是你害得他們魂飛魄散，也是你吞食了我們十人的氣運，你如此狠辣，不能重聚他們魂魄入世，我詛咒你就算是修成魔仙，也會日日承受魂魄撕裂之痛！”

明明是他狠辣，居然還想來指責她。

馮昭怒了，這一個又一個，全他媽的是壞人。

既然他如此不知進退，她就對他施下神咒之術，讓他千年萬年，不助那些無辜弟子入輪回，就不能得解脫。

玉虛子是從魔門古籍中尋到“因果纏身術”的，沒想到，最後因果線收回，回到己身，是一股強大的神咒之力，早前放出的一根因果線，變成了八根，每一根都有神咒之力，而要化解，就得助那八人重聚魂魄，送他們入輪回。

太狠了！

他原想分一縷氣運，反而被神咒因果纏上了。

不解因果，神咒不消。

玉虛子不知道那八人人是誰，為什麽是因他而殞落，最後魂飛魄散。

也許，他得再回一趟地靈界，有這幾根帶有神咒之力的因果線在，他別說飛升，便是晉級都難，而且極有可能在他熬盡壽緣後，隨他再入輪回。

拿定了主意，玉虛子出得洞府，與弟子說了一聲，踏破虛空，前往地靈界。

要問這些，就得問東方錦瑟，此女是重生之魂，也許她能知曉更多。

深夜時間，戴著鬥篷，披著黑袍的玉虛子進了雪峰梅林。

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蕭旦夫婦的洞府。

蕭旦大喝一聲：“誰？”

玉虛子冷冷地道：“到了今日，你們是什麽人，老夫已經知道了。今日我來，是為了查一件事。”

運轉因果纏身術的探因果法術，他瞇了瞇眼，“東方錦瑟，你這重生之魂，搶奪他人機緣，現下被因果纏身，難怪這些年，你卡在元嬰難晉化神。”

東方錦瑟見洞府只他們三人，一擡衣袖，合上洞府門，“你想問什麽？若要問，就得告訴我，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們在修練因果纏身術，想與馮泠月結下因果，仙族不愧是仙族，她的神通法術在我們之上，非但沒纏上她，反倒纏住了我們自己。”

玉虛子在他們夫妻對面的太師椅上坐好，取了一枚靈果，不緊不慢地咬了一口。“前世，去葬魂淵的人，除了你和馮泠月，另八個人是誰？”

太虛門派了十個人去，可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只能來尋東方錦瑟。

東方錦瑟嘴裏說出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這八個人無一例外，從不曾在今生出現過，不光是他們，其他門派去的人也從未出現。

因他們沒有出現，東方錦瑟搶了這些人的機緣，還搶了存在的南宮雲袖、玄靈素、青瑤三人的機緣。

“我一直沒明白，馮泠月出現了，我亦在，南宮雲袖、玄靈素、青瑤她們三個前世出現在葬魂淵，只有我們五個人出現了……”

玉虛子道：“這三人曾是北域魔門之中最尋常的內門弟子，資質平平，不是精英，青瑤後來改投玉清門藥王谷門下為弟子。”

東方錦瑟道：“我一直不明白後來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今生那麽多的精英弟子未曾出現。而她們三個也不如前世那般耀眼、驕傲，前世時，她們三個與馮泠月合稱修仙界四大女天驕，無論哪一個都有不輸男兒的智慧。”

玉虛子道：“今生的她們，不是前世的靈魂。前世的她們已經在葬魂淵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了……”東方錦瑟沈吟著，“可我好好的，我記得前世發生的所有。”

玉虛子知曉了實情，不想欠東方錦的，直接道：“她們俱身負大氣運，前世的她們不是今生的她們，前世是其他的靈魂。現在我明白，為何你與馮泠月還是原來的靈魂……”

蕭旦心下一轉，似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東方錦瑟問了一句：“為何？”

“馮泠月是仙族貴族冰泠月的轉世化身，她在轉世歷劫中魂飛魄散，必是她的家人重聚魂魄，助她再入輪回。因你，很有可能，是她家人重聚她時，順道幫忙重聚魂魄的那個人……”

東方錦瑟訝異地睜開了眼睛。

如果真相是這樣，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恩將仇報。

難怪放出因果線，最後回來變成了幾千縷，理不清，剪不斷。

蕭旦道：“錦瑟，我們成親前，有一次你與我母親在梅林談話。她說你算計了她，在玉虛子閉關時，派尋寶鼠在玉虛子的茶壺裏下了輪回丹，也至玉虛子魂魄出竅輪回了四十年，方誤了時間……”

玉虛子聽到這兒，提前了嗓門，該死的，他被一個螻蟻給算計了，難怪出了這麽多的偏差。

蕭旦道：“我曾是鬼修，對輪回之事，沒人比我更了曉。在你與我母親之間，你還忘了一世，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一世的記憶你忘了……”

忘了一世，那一世又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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