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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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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日,陶如蘭備了自家莊子上出的雞、魚,又去晉國府拜訪。

出門前,還教了汪琴幾句。

這一會來得晚些,馮昭已經起來,正在花廳上看各大小鋪子送來的帳簿,身邊還有幾位師侄女哪著學習理賬。

馮昭笑著對汪琴道:“紅霞,你們都是同齡人,一起說說話。”

紅霞笑了笑,“汪六姑娘,你會踢毽子麽?”

“上回我來,就見有丫頭在穿花。”

“我們夫人要繪一幅名為《深宅》的畫兒,要繪踢毽的仕女,還得繪蕩秋千的,玩鬥草的、撲蝴蝶的,為了讓府裏的丫頭、仆婦們入畫,大家都搶著學呢。”

能入夫人的畫可不容易,到時候踢得最好的人就會被挑出來,照著樣子進入夫人的畫中。

馮昭正煩得緊,“陶宜人,你們府裏我記得當年還有四姑娘、表姑娘、五姑娘,她們的親事現下如何?”

陶如蘭正尋不到話題,一聽她問,便將當年那幾樁親事的事給講了。

嚴家這門親是極好的,給了汪家三房的汪書敏,現下汪書敏的日子亦過得很是自在舒暢。

汪詩過得不好,陶如蘭將王公子是斷袖的事說了,還這王公子將小廝、人家的妹妹一並給納了,只不過小廝沒有名分。王家上下全知道那雖是男人,也是王公子的妾室。

“你說,這王家還真夠可以的,小廝、姨娘一起服侍他,那姨娘生了一個兒子,前不久又懷上了。逼著汪詩回家鬧,想與王公子討了推薦帖去白澤書院甲班讀書。老爺沒應,將她給趕回去了。”

這門親事,原是汪詩自己挑的。

前世時,汪家的名聲沒壞,爵位未降等,汪詩嫁的正是早前的方家公子,只是後來,方家公子對汪詩行事作風很是不滿意。汪詩連生了三個都是女兒,方家便替兒子納了妾,可汪詩還大吵大鬧,險些鬧得被休,這才老實了,汪詩都有了三十又一才生了一個小兒子,千寵百疼的,偏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會吃奶就會吃藥。

汪家幾個女兒裏,前世,過得最好的是汪詞。今生,兜兜轉轉,汪詞還是嫁給了柴姓商人,前世賣她的是胡氏,今生卻是她自己挑的,只不過另一個最初以為好的被胡秀秀搶了去。

陶如蘭又說到胡秀秀,“原是不知道胡家表姑娘的事,是大、奶奶吳氏回府向左太太哭鬧,我們才知道的。原來胡秀秀在徽省過得不好,因她不是完璧身,她夫君只新婚頭天與她一起,後頭就寵幾個外室、侍妾,這全養在外頭,說是應天府有,奉天府也有,江南那邊還有一房,哪裏有他的鋪子生意,哪裏就有他安置的外室。

這一房又一房的外室侍妾,庶子庶女生了好幾個。只將胡秀秀給丟在老家服侍老翁,偏她那老翁最是愛色的,見她生得好,決是變著方兒的裝病,說這裏疼那裏痛,哄著她過去侍候,一旦過去了,又要上下齊手的摸。

本是沒得手,硬是被她幾個妯娌添油加醋地誣蔑,她和她翁爹有糾葛。她夫君回家聽了流言,連她屋裏都不去,通常是在外院住上一二日便又離開。

這幾年,只當沒她這個人。”

陶如蘭壓低嗓門,“吳氏也是商人女,她特意派人去胡秀秀家查了一下,她還真夠可以的,胡秀秀指不上丈夫,勾上了二叔子,兩個人眉來眼去,也不知道做了什麽,三年前,她翁爹癱在床上。胡秀秀就讓二、奶奶去服侍,自己倒與二叔子好上了。借了機會,誣了翁爹與二、奶奶有瓜葛,二叔子倒把妻子給蹉磨死了。

這事兒還沒完呢,前頭二、奶奶一死,他們倆更是沒臉沒皮到了一處。悄悄兒地連兒子都生了,待她夫君回家,她便道:‘我有兒子了,不是你的,是二叔的,我與他才是正經夫妻呢,要不和離,要不你永別回家。’

那人雖是商人,倒亦有骨氣,當即寫了一紙休書便離家了。

偌大的家業,原是嫡長子在執掌,家裏有八百畝田莊,再有州城的幾個鋪子,一並都留給了他們。

雖說現下是過好了,要整個州城都知道她的破事,名聲臭得不能再臭,她竟說是早得了休書,後跟了二叔子,還哭得可憐淒慘地解說一場。

不曾想,這一哭一賣慘,被知州大人家的二公子瞧入了眼,他半夜翻進院墻見胡秀秀……”

陶如蘭繪聲繪色地講起來,竟似比大戲還精彩,不用說,這胡秀秀見知州大人家的二公子有權有勢,人又生得好,沒幾回兩個人就好上了,胡秀秀原就精通琴棋書畫,待那二公子得曉胡秀秀原是皇城安樂候府長大,只因家道中落,為解姑母家困境才被迫下嫁給商人為妻。

二公子就心疼她的不易,竟是非要帶回家不可。

不到半年,胡秀秀丟開第二任丈夫,跟了知州大人的二公子做貴妾,如今連女兒都生了。

胡秀秀委實了得,明明都與二叔子和離,竟結拜成義兄義妹,偏那第二任丈夫還甚是幫襯,不僅拿了銀子貼補她,還一個勁兒地替她說好話,只說她甚是不易。胡秀秀從商人家裏拿到一處三百畝的田莊與兩家鋪子,當成自己的陪嫁,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聽說有一家鋪子專做香粉,生意極好,在徽省一帶小有名氣。

馮昭想到自己的前世,再看看今生,胡秀秀的手段不一般,即便有了那樣的過往,人家依然是打不死的小強,成了官宦公子家的姨娘。只不曉得,有了那般幾嫁的經歷,再過二十年,她能不能謀到妻位。就算謀到,就憑她的婚史,世家名門的貴婦又有幾個瞧得上?

她認真地聽陶如蘭講前世熟悉之人的變故與命運。

馮昭回道:“她現在的夫家姓什麽?”

“姓何,她翁爹的名兒頗有意思,喚作何來福。”

馮昭似想到什麽,問道:“大公子何家寶,二公子何家銀,何家太太早逝,何來福只納了兩房侍妾,皆是何太太的陪嫁丫頭,育了一庶子、二庶女,但他只看重嫡房太太的兩個兒子。”

陶如蘭很是意外,越發覺得馮昭了不得,竟是對那何知州一家的情形亦知曉,“正是呢,夫人也聽說過。”

“何來福雖說是先帝時的同進士,學問不算頂好,卻是一位幹吏,在治理地方上頗有幾分官聲。長子何家寶頗肖其父,次子何家銀讀書上倒有幾分天賦,只耳根子極軟,見不到美貌的女人哭就沒個主意。他母親生前深曉兩子的性情,特意為何家銀娶了絕色又知進退的官家庶女為妻,又留了遺言,要次子媳婦時時勸導,若他不聽便哭。”

胡秀秀遇上的次子,若遇何來福與何家寶,你哭得再傷心,那也是對牛彈琴。

陶如蘭越發是佩服了,確實如此,她聽吳氏講,說正經的嫡妻居然與一個侍妾鬥法,你哭過去,我再哭過來,終有一日將丈夫哭得厭煩了,怕是不願回家。

“昨兒我去尋娘家族嫂、堂嫂,原想請她們幫忙,給琴兒尋摸親事,還是伯爺點醒我,說我兩眼一抹眼,倒不如求了夫人幫忙。”

陶如蘭笑得真誠。

馮昭問道:“想與琴兒尋什麽樣的人家?”

陶如蘭小心翼翼地道:“夫人的眼光自是好的,我信得夫人。”

“女兒是你的,我替你留意留意,有了消息再回你話,只是這會,我尋幾家,你挑一家,可不許再另薦人家。”

她這話是願意幫忙,只是她尋的,定都是好的,不能再任意從中許與旁家。

“謝過夫人。”

馮昭記得清楚,汪家三房的書敏前世嫁的是寒門學子,但絕不是嚴舉人,那寒門學子早前是好的,高中之後一生的壞毛病,後來五皇子登基後,他納了好幾房侍妾,甚至還嫌棄書敏不夠賢惠大度。

馮昭對書敏沒甚印象,可數的幾次,不是胡氏的大壽,便是汪德興的壽辰,是她回娘家賀壽的酒宴上。明明過得不好,書敏卻故作很幸福的樣子,臉上抹的脂粉都能往下落,又最喜用自己的幸來襯汪琴的痛,還笑話汪琴沒有兒女傍身,指不定那日就被休。

汪琴前世過得痛,到馮昭死前,她沒有生下自己的一男半女,後來倒是將一個難產而亡的姨娘之子讓在自己名下當成嫡子養。

陶如蘭自認哄得馮昭開心,馮昭留她們母女在寧心堂用了午宴,汪琴見馮昭用工筆畫法繪人物,那是一幅極長的畫卷,這是以前汪琴從未見過的,又新奇又敬佩。

陶如蘭繪的是三個踢毽的仕女,而原形便是府裏三人通過比賽挑出的踢毽高手,能將一只毽子在三人之間穿花玩耍。

陶如蘭見女兒瞧得認真,亦陪著汪琴在一旁看著,大約一個時辰後,馮昭畫上的三個踢毽少女就完成了。

三個半大的小丫頭看著畫上的自己,樂得見眉不見眼。

“這是我,畫得真好看!”

“原來我在畫裏的樣子是這樣的?我姐姐真可惡,我都說不戴紫絹花,畫上看上去好傻。”

“我不覺得呢,你頭上那花好看,多喜慶呀。”

“喜慶什麽呀,將我整個人都顯傻了。”

馮昭笑道:“你們都看看自己入畫的樣子,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女兒家,無憂無慮,快活自在。以後呀,都要高高興興地過日子。”

“謝夫人!”

馮昭與紅霞點了一下頭。

紅霞進了內室,不多時抱著一只盒子,“這是夫人賞你們的,一人挑一件首飾。”

“謝夫人賞!”

三個丫頭有的挑了一對鐲子,有的是一對釵子,再一個挑了一只瓔珞項圈,每一件都有五六十兩銀子。

紅霞看著畫兒,“明天該繪奕棋仕女。”

“到了時辰安排好。”

“是,夫人。”

陶如蘭道:“夫人,我們該回府了,今兒叨擾大半日。”

“有空來玩。”

“謝夫人,改日再登門拜訪。”

陶如蘭與汪琴一上馬車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的親事有夫人把關,待尋摸好了,會傳話過府,到時候你一道過來。”

汪琴垂著腦袋,“娘,我想學工筆畫法,我見過白澤書院工筆畫社才子們的畫,與夫人完全不同,顏料不好不說,就連那筆也不是夫人手裏的專用筆。”

“顏書只是顏派最佳,工筆畫亦是晉國夫人的更好,旁人即便再模仿,到底沒有其精髓。”

汪琴低聲道:“我今兒問過巧芬姐姐,她說我若喜歡,可以與她學。”

“你答應了?”

“答應了。巧芬姐姐說,我有時間就能過來,直接去她的明珠閣,她在那裏教我呢。”

陶如蘭大喜過望,“好,好,你跟著她學學,巧芬姑娘的畫好,刺繡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跟著她用心學,明兒我安排府裏的馬車,到了時辰便過府去。”

到時候可以說汪琴哪著晉國府的姑娘們學刺繡、工筆畫法,她所掌握的技巧可都是正宗的馮派畫法,旁人還不一定能學來呢,將來還能教給汪墨。

馮昭請玲瓏挑選了幾個皇城少年,不是有官職的便是官宦子弟,她想得很簡單,與其在寒門子弟裏挑,不如直接從有更好的人裏挑。

玲瓏兩日後送了五個人選過來,擬成名單。

馮昭瞧過,看到上頭的:“明鏡司東使薛昕,二十三歲。”

“小師叔,這是我夫君的師弟,人很好,喚我師嫂,一直托我給說媒。”

馮昭再往後頭看下去,越國公府的韋八公子,她聽上回越國公念了一嘴,越國公喜歡千斤,偏千斤挑了南安郡王,馮昭也是沒得說了。

“豫省節度使嫡長子房萬程。”

都是很靠譜的,人品端方,行事磊落,個頂個的好男兒。

楊玲瓏坐到一邊,道:“小師叔,薛師弟的婚事可指望你了,他想求娶你的師侄女。”

“你有多少適齡的師姐妹,你自己還不知道?”馮昭反問。

她又不是保媒拉纖的,這種事焉是說成就能成。

馮昭默了片刻,“百花莊是有師承,再等等,過了年,江南就該有人過來了。四月初一的大祭祀關系入祠堂立譜之事,她們肯定有人來。到時候裏頭定有合適的,替他相看一番。”

楊玲瓏原是想薛昕說素雪,偏素雪與司馬雷走到一起,沒薛昕什麽事兒。

馮昭道:“他若想尋個會武功的,越國公府的姑娘甚是不錯。”

“你與薛師弟提了,可他嫌人家大字不識幾個,等他改了主意,連千斤師妹都成了南安郡王府的,他近來可郁悶了。”

馮昭笑了又笑,“要不問問你師父,舍不舍得另幾個師妹,若是舍得,一並許了來。”

楊玲瓏道:“原是有幾個師姐妹,與我們同齡的,前兩年已出閣;再小些的,像蓉蓉、傲雪,年歲還小。”

馮昭道:“你與我說了,我幫他留意著,文武兼備又才貌雙全,怕是不易尋。單說你們幾個那也是百裏挑一,看上了就得下手,人家都定了又在那兒……”她突地止住話,電光火石間:“你瞧司馬雷的胞妹司馬霜如何?”

司馬霜會武功,也會識字,動時有武將之女的風範,靜時亦是一個美麗賢淑的貴女。

楊玲瓏低聲道:“小師叔沒聽說?”

“甚?”

“司馬霜喜歡周師兄,尋素雪幫忙說合,不過素雪說周師兄無心親事,要等高中進士才會議親。看她的樣子,是想等著。”

馮昭能瞧出宋、周二人有大抱負,在心裏定是早有成算。

汪琴的婚事她是很關心的,前世的汪琴過得苦,即便一生淒苦,但她心底一直保存著一份良善。記在她名下的那個兒子視她若親母,可當時徐仲懷的幾個良籍妾室,一個比一個還不省心,甚至有胭脂鋪之女的大姨娘,一心想將自己的兒子記在汪琴名下,因汪琴所拒,讓她的兒子去挑唆汪琴的養子,說那孩子的姨娘是汪琴迫害難產而死。

那孩子當時只得八歲,曾疏遠暗恨汪琴,有一次他講給自己的乳母聽,那乳母倒也是個心善,便分析給他說道“若太太真是狠心人,她自己個兒的兒子會被人給害了?那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還能入府?公子啊,你是被人給算計了。”

孩子聽了乳母的話,便與汪琴道破一切,汪琴抱著他大哭一場,只說她沒兒子,而他沒親娘,全當一對苦命人一處取暖。她當他是親兒子,他能否視她為親娘,端看他自己。

只是後來那孩子如何,馮昭不知,在前世她病逝前,那孩子亦才十六歲,對汪琴敬重有加,也視若親娘,聽說是個品行極好的後生。

在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原就稀松平常,可對女子來說,旁人的孩子到底比不得自己的。就像那孩子,若汪琴真是親娘,哪裏受幾個孩子挑唆,就能恨上汪琴,還疑是汪琴。

馮昭只希望汪琴這一生能過順遂,她這般盡心,亦只是回報前世,汪琴在汪家給予她僅有一份溫暖。

至少讓她明白,在汪家那殘酷的後宅爭鬥之中,還有一份純粹、簡單的問候、關懷,無關乎利用,亦無關乎算計,就像兩個熟識的朋友,明明交情淡如水,每一次見面卻能真誠地道一聲“你好嗎?”

楊玲瓏回了程府。

馮昭使人去請了南安郡王,理由是相看婚期。

南安郡王亦想早早成親。

待他來後,馮昭退去左右,便與他問起薛昕等人的事。

她一連說了五個人的名諱,南安郡王面帶疑色。

“你倒是說呀?別說你不認得,你沒有斤兩能耐,陛下能讓你身擔要職?”

南安郡王道:“你問他們五個作甚?”

“安樂伯府的六姑娘,她的嫡姨母與我母親是手帕之交。前幾日,陶家人被徐三郎的事給嚇著了,求到我這兒,幫六姑娘說親,將心比心,我既接了這事,總不能苦人家姑娘。”

南安郡王嘆了口氣,“房萬程與韋八郎皆不錯。”

馮昭問道:“說詳細些罷?”

南安郡王道:“薛昕是明鏡司東使,自十七歲後身邊的女人不斷,與他手底下潛伏的後宅女子,什麽庶女、姨娘、丫頭,都有那麽些糾葛,便是秦樓紅伎也有他不少女人。他人確實生得好,到底是八大國公府齊國公的後人,在明鏡司五使裏頭,生得最好,生性最多情,辦差能力頗強,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與南使程訓皆是開國八大國公府的後人,自來走得最近。程訓是不近女色,當初在我手底下的時候,我都懷疑程訓這家夥就是塊木頭、和尚。而薛昕與他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可就是他們兩個,親如兄弟,幾乎能好得穿一條褲子。”

馮昭聽到此處,她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楊玲瓏知不知薛昕是這種人。

南安郡王似看出她的心思,“你說程夫人知道否?怕是程夫人不知道,薛昕曾想將她得手,只是每次都失算了,程夫人到夫人身邊後,薛昕更不敢了,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訴程訓,想讓程訓將義妹楊玲瓏許他為妻。”

“程訓聲稱視楊玲瓏為妹,與他說喜歡玲瓏有關?”

“薛昕是不是真喜歡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因為楊玲瓏的家族一直在,他想借楊家的勢助自己再耀齊國公府門楣。”

薛昕的心思太深,因他曾經說過的幾句話,程訓雖與楊玲瓏成親,卻一直未曾圓房,偏生楊玲瓏還真以為程訓視她為妹。

南安郡王道:“在那種地方長大,幼年又曾親自目睹家族覆滅、敗落,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薛昕和程訓這二人,一直是我看不透的,程訓的自制力太強,而薛昕則用一種游戲人間的心態掩藏自己。一個表現得太好,一個則表現得太過不堪。”

前世時,這後人一直在通政衛,身份從不曾浮出水面,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馮昭還真不知,只是五皇子登基後,他們以開國名臣後人的身份步入朝堂,一個進了刑部,一個則在大理寺。

在這兩處的官員,素來名聲都不算好。

“翰林院掌院大學士的幼子李紹安,他親娘是北平王胞妹平昌郡主,才名是父母給造勢出來的,十二歲秀才,那是平昌郡主讓他在秦省開封府考的,早早買了試題,又讓大學士答題,讓他在開封府得了案首之名。

現年得有二十了吧,在白澤書院亦讀了四年多的書,考進去時丙班,至今還在丙班,這白澤書院的先生和山長,可不吃這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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