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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勸君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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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一臉驚駭,昨兒去了馮家的孫女回來便說了,這孫女自來行事端方,居然說他錯了,說他李家居然與憂國憂民的大善馮家嫡長房斷了來往。

“馮昭,你信不信朕……”

“陛下要殺臣婦,臣婦家中唯臣婦與妹妹兩人,死兩人而救西北萬民,我們幸哉、樂哉更快哉!”

你來殺啊,你來殺,老子不怕死。

馮昭很是光棍,而腦海裏想的卻是母親的慘死。

皇帝一掌呼下,將手裏的奏疏重重砸在地上。

馮昭已然起身,“陛下,告訴臣婦賑災之事商議結果:遣何人、撥銀幾何、撥糧多少,何時出發,臣婦也好將這消息告訴西北百姓,以安其心!”

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殺。

滿朝文武未想這小女子,還真是膽大妄為,直接和皇帝鬥上了。

“數日前,曾有人於松柏林伏擊家妹馮晚;昨兒夜裏,又有闖入臣婦內室圖謀不端。不知陛下看到……”

馮崇文嚇了一跳,當即急呼:“馮昭,休得無禮!”

“無禮?”她哈哈一笑,幾近癲狂,“這是兇手留下的老虎玉佩,陛下,你為何不捉拿賊首,你認得老虎玉佩吧。為了對付寡母孤女,那些人可真是剎費苦心,世人皆言,我母親是病亡,她是被人毒害的!”

馮、陶、餘三家的官員心下已是大驚。

譽國夫人不是病逝,而是被毒害。

而馮昭不會信口開合,必是拿到了證據。

皇帝亦在想落下的證據。

馮昭冷冷地立在議政殿大門外,“老虎玉佩,兇手遺留,陛下還要包庇真兇麽?”

皇帝面露驚恐,擡手一指,“你給朕住嘴!”

大殿中潛伏的暗衛,射發出一枚毒鏢,馮昭生生受了,毒鏢割破了她地孝袍,卻傳出叮當一聲,落到了地上,而她完好無損。

“通政衛為禍功臣名將,以莫須有之罪名殺害多少忠良,陛下是怕了嗎?明明通政司能有更好的出路。他們是劍,可以為大興天下出力,亦能造福於民。陛下違背高祖本意,屈用了通政司上下官員。”

她,這是挑駁。

通政衛是皇帝的暗招,她的意思便是用到明面上。

有誰願做陰溝裏的老鼠,自然是想做陽光下的人。

原來,他們是可以做人的。

“昨兒夜裏,闖入臣婦內室之人,以通政衛的能耐,他們一早就知道這老虎玉佩是何人之物?”

馮崇文抱拳一揖,“請陛下嚴懲兇手,為晉國夫人主持公道!”

馮昭在為滿朝文武說話,更是西北百姓,他們不敢說的,她說了。

馮崇文知道陛下不敢殺馮昭。

大周天下的國運都系在她一人。

立時,便有群臣同呼:“請陛下嚴懲兇手,為晉國夫人主持公道。”

連呼數遍,皇帝見他們,怕是不殺兇手,就不會停,大喝一聲:“章濟,這東西是誰的?”

新寧伯跪在人群,痛心疾首:陛下,你曝露我的身份了,啊陛下,你失態了。

“朕問你是誰的?”

“回……回稟陛下,此物乃……乃威遠候世子崔峻之物。”

“捉拿崔峻!”

馮昭很是無懼,你今兒就這兩件事不給交代,老子就不走,大家都別想散朝。

反正她是不怕死,說了是死諫。

有侍衛統領領命而去。

馮昭微微一笑,福身道:“陛下該議西北賑災之事了,臣婦是個閑人,就等結果呢。”

皇帝氣哼哼地,直氣得咬牙切齒,磨了磨牙。

馮昭立在殿門外,還是用依立的,倒頗有幾分別樣的風姿。

汪德興看到這樣的馮昭,原來她是這樣的人,膽大妄為得能逼皇帝,媽呀,他讓兒子去追美人,怕是這美人如何蹂躪汪翰也不為過。

李相抱拳道:“現戶部有多少銀糧?”

這不是開始商議了。

馮昭只管聽,待聽到戶部說三月給鎮北軍撥了糧餉,國庫餘銀、餘糧不多,皇帝的眉頭皺起來,他不撥,這馮昭又要指著她罵昏君,她怎麽是個這樣的人呢,啊呀,真是氣死人了。他還不能殺了她,只要想到大周國運都在她生,不忍也得忍。

馮昭就是知曉此事,才故意狂妄,就喜歡看皇帝想殺她卻又不能殺她的樣子,太痛快了!

最後的商議結果時,現從戶部分撥一部的餘糧餘銀,再派出賑災官員去西北,後頭的賑濟銀糧再分批送去,後面的朝廷可以籌措。

最終通過商議,定了鎮國公三公子暨戶部尚書楊勃為賑災使,又任刑部左侍郎為副使前往。

二人領旨。

皇帝惱喝道:“馮昭,你可滿意?”

“回稟陛下,臣婦很滿意!既然這賑災西北的事有結果了,陛下是不是該給我妹妹主持公道,嚴懲兇手。”

皇帝氣哼哼地掃了一眼,“來人!崔峻呢?”

“啟稟陛下,威遠候府無人,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崔峻在紅燈巷子啊,是她送去的。

可馮昭不會傻得道出來,她沒殺人,也沒傷人,還送去了那等好去處。

“陛下,子不教,父之過。臣婦曾無意聽從北疆戰場回來的士兵們議論,說在北疆之事,這崔家兄弟冒領軍功、壓制將軍之事屢屢發生,有功是他們的,有過是旁人的。這下子,崔峻行刺我妹失敗,逃出去了,準備推他老爹頂鍋!”

朝堂上的崔峻之父、威遠候,怒喝一聲:“馮昭!”

“崔老候爺,臣婦今年年歲不大,耳朵好使得很,捉不到真兇、你兒子,要不你來?”馮昭福了福身,重重跪下,“臣婦再呈一折,請陛下嚴懲鎮北軍元帥崔偉,欺上瞞下,冒領軍功,背後放冷箭,於戰場殘害智勇雙全的游騎將軍羅豹、林飛、孟平……”

皇帝一掌拍出,“馮昭,你摻合軍中之事。”

“陛下,乃是北疆軍中有人找到了臣婦,請臣婦出頭。馮家嫡長房雖是女流之輩,承馮公遺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既為我所知,我怎能視若無聞?請陛下為北疆數十萬將士主持公道,他們征戰沙場,亦然流血,陛下怎忍他們為了大周天下,為江山社稷再流淚、受委屈?”

皇帝氣得不輕,猛然看到南安郡王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殺意,南安郡王一擡頭,收到皇帝警告的眼神。

殺不得,殺不得!

她穿了金絲軟猬甲,若是要殺她,必得眉心可致命。

馮昭風格,呈上奏疏,朗聲誦出奏疏的內容,由她誦出,真是慶竹難書,令人義憤填膺。

威遠候不知,馮昭怎麽就與他崔家鬥上了。

他哪裏開罪了她?

是了,是他兒子行刺了她妹,還被她拿到了證據,而是由章濟說那玉佩是他兒子。

當場重臣,誰不知道那是通政衛的虎旗令牌,也是虎掌旗的身份牌,這等東西也能落到別人手裏。

看馮昭的樣子,一口一個“老虎玉佩”,根本不知是虎旗令牌。

崔偉所為,早令滿朝武將不滿,他們家裏差不多都有子弟在鎮北軍,就算不是自家的,也是姻親、世交的,早有耳聞,這不是陛下重用威遠候一脈,他們只得敢怒不敢言。

皇帝松了一口氣,“朕不給公道,你不離開?”

“陛下是君父,萬民皆若子,子女受了委屈,只得找父母主持。”

皇帝被她的話氣笑了,笑了兩聲,“接過奏疏,既有人證,兵部李愛卿,你以為如何?”

“崔偉冒領軍功,於後背殘殺將領,必須嚴懲。”

皇帝聽了他的話,便知這事是真的。

但兵部李大人沒說,此人也是看人下菜,專挑那些寒門武將、沒後臺的下手,有家族、有底蘊的他不敢動,冒領的軍功也是像平遠候世子淩燁與一幹寒門武將。

淩燁是天煞孤星,與他交好的除了一幹寒門武將,便是當朝四皇子。

皇帝還真議了!

威遠候覺得不可思義,他怎麽能聽了一個女子的話,就議了,當真了。

“崔偉擔鎮北軍元帥,帥位由誰接掌為宜。”

武將便七嘴八舌地議論,有舉淩燁的,有舉四皇子的。

四皇子去鎮北軍八年,這些年確實攢下了不少軍功,是他的兒子,在軍中亦能服眾,當即拍板,由四皇子接掌帥令。

這何嘗不是皇帝早就有了心思,這幾年,威遠候權勢太過,竟然敢背著他自作主張,不查不知道,一查還有好幾樁。狗仗人勢,若是狗仗他的勢力再損他利益,他就容不得了。

即便他氣馮昭,可何嘗不是馮昭給了他一個理由對威遠候府下手。

“刑部、兵部、大理寺派官員徹查崔偉冒領軍功,殘害將領一案。威遠候教子行兇,押送天牢,著令刑部捉兇犯崔峻歸案!”

押他入天牢?

威遠候楞了一下,“陛下,陛下,臣冤枉。”

皇帝擺了擺手。

他被禦林軍押送下去,看著馮昭時,突口罵了一聲“妖婦!”

馮昭道:“若我為妖婦能為更多人討來公道,臣婦樂意,名聲爾,臣婦不在乎,臣婦在乎實惠。”

在乎名聲的威遠候:咬死你!

馮昭驀地一跪,“臣婦作下一篇《勸君賦》,鬥膽請滿朝文武與陛下一聽。”

勸君賦,也是她請大長老代筆,大長老真他娘的是位當世大儒,若他不是當了道士,不輸朱楊之人,甚至其才更在其上。

馮昭朗聲誦讀,勸皇帝以社稷為先,為子民為先,而全賦之中的點睛之筆乃是“君若舟,民似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再有“以鏡為鑒,可正衣冠;以人為鑒,可知榮辱;以史為鑒,可知興替。”

她寫不來,寫出來的也是狗屁不通,但到底有幾千年的記憶,將認為可用之詩句盡數寫出,皇帝聽得竟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意,心旌搖晃,身系國運之奇女,其才不輸男兒,心志不輸男兒,其行亦不輸男兒。

為什麽就是女子呢?

滿朝文官聽得激動不已,這是勸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用最通俗的之詞,卻有驚之語來勸人。

誦完之後,馮昭重重一叩,“臣婦目光短淺,收回先前辱罵陛下之言,陛下真乃一代明君,陛下萬歲萬萬歲,臣婦告退。”

她站起身,繼續誦道:“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而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微斯人,吾誰與歸?”

馮崇文望著馮昭的背影,旁邊的大理寺卿感嘆道:“你們嫡長房怎麽將她生成了女兒,若是男兒,這必是一代名臣賢相。”

不要命的死諫,卻又才華過人。

馮崇文不知道陶氏、餘氏是如何教導的,怎麽就將一個記憶裏溫婉柔弱的女子,教成了這般模樣。

看罷,滿朝文臣都沈陷在那美賦之中,還有人沈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憂則憂其君。令人震耳欲聾啊!發聵深省!”

前頭的朝堂有晉國夫人死諫。

李貴妃母女的宮裏,陶思嫻正講著昨兒在馮家嫡長房所遇之事,末了,不由輕聲感慨:“沒想晉國夫人如此憂民,我實在感佩,就連他家的仆婦、侍女也有憐恤災民,紛紛慵憾捐錢捐首飾,臣女實在太感動了。”

六公主心裏則暗道:難怪高進傾心馮晚,必是她也如其姐一般,乃是個大善之人。像她雖為公主,卻哪如馮晚心思純潔。

馮晚遇刺,必是與八妹妹有關。

崔峻可是八妹妹的大表兄,為了達她所願,崔峻這個殺人魔有什麽不敢做的。

她的外家乃是文臣,她最不屑動不動幹殺人、毀人之事。

不多時,就聽一個宮娥入殿,稟道:“貴妃娘娘,前朝被晉國夫人鬧翻天了。”

陶思嫻道:“我進來的時候,婉華縣主帶著百姓在外請願,請朝廷賑災西北。”

宮娥低聲道:“剛才有好些內侍、仆婦、宮娥都在前頭瞧熱鬧,這晉國夫人才華過人,氣度不俗,又是個不怕死的,有人想要行刺她,那毒鏢都紮身上了,卻突然地跌倒地上。宮的老人說,晉國夫人是受上天庇護的月神臨世,必有神佑。”

陶思嫻面露訝色。

六公主信以為真,“你瞧見了,那毒鏢紮不進身?”

“母妃,難不成是仙法兒?”

李貴妃哭笑不得,“詩蕊是話本子看多了,盡胡說。”

宮娥說了前頭的新鮮事,又跑去外頭看。

這一回,六公子坐不住,帶了陶思嫻一並去議政殿外頭觀望,那裏已經聚了一百多個宮人,便是宮中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亦有幾個。

她們過來時,正聽到馮昭在誦《勸君賦》,這聲音好聽,這文詞美,竟是連他們都聽明白了。

最後她告退而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說得真好啊!

六公主凝重地點頭,“她是比祿國夫人、譽國夫人還要傳奇的奇女子呢。”眼神之中竟有些向往。

他們凝視著馮昭的背影,崇敬地、敬慕的。

陶思嫻福了福身,“拜見五皇子殿下、拜見六皇子殿下。”

卻是五、六二位皇子亦來了,他們二人還未成親,現下只是十三四歲模樣。

大周蕭氏皇族,男兒十六訂親,十七、十八方才大婚。公主則及笄訂親,十六歲出閣。

六皇子道:“五哥,沒想這晉國夫人生得這般好看,真真像個仙女下凡。”

六公主不快地掃了眼自家六皇兄,“庸俗!”

五皇子心頭則是驚濤駭浪之感,這是當世奇女子啊,沒想將父皇氣了半死,卻讓她全身而去。

馮昭出得玄武門,守門衛恭敬地行禮,此女是替他們軍人說話啊,少不得哪日就求到她了。

馮晚見她出來,停下了高呼,這近兩個時辰下來,聲音都嘶啞了,“姐姐……”

馮昭看著外頭黑壓壓的百姓,朗聲道:“各位鄉親,陛下已經下旨,封戶部尚書楊大人為賑災正使,刑部左侍郎大人為賑災副使,明日一早攜第一批賑災銀二十萬兩,賑災糧十萬六千石前往西北賑濟災民。”

馮昭當即對著皇宮一拜:“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萬歲!”

百姓們亦同樣跪下,隨著馮昭的引領連呼了三遍,這聲音傳到了宮裏,皇帝很享受,這聲音真大啊,比滿朝文武的海呼更大。

他是聖君、明君,不與一個小女子計較,要殺了她,她就是個昏君。可是被逼著做了不願意的事,他還是很不快。打了他兩巴掌,再用一遍《勸君賦》來哄他,這可真是,從來沒遇見這樣的啊,皇帝的心情很酸爽。

他不由自己地,走到了李貴妃的怡春宮。

皇帝劈哩啪啦地將馮昭痛罵了一頓,“臭丫頭,集了百姓在宮外請願,逼著朕賑災,不答應就不走,朕要不答應,那臭丫頭就真夠往大殿上撞……”

李貴妃笑意盈盈,“臣妾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有賢者如斯,這天下必要大興,陛下要做大興之主了!”

“她說得倒容易,可國庫空虛,初春才給鎮北軍撥了好大一筆糧餉,哪裏有錢,如果有錢,早就賑災……”

李貴妃與身邊人眼神示意,當即便有宮娥捧了她的兩只首飾盒子來,“陛下,臣妾亦為災民出一份力罷,這是臣妾的一點心意。”

她走到擺有首飾盒的案前,將渾身上下的首飾盡數摘下,今兒聽了陶思嫻的話,給了她感悟,宮中的宮娥見此,大宮娥亦走到案前,“啟稟陛下,奴婢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和娘娘賞賜,奴婢寥表心意。”她亦摘了首飾。

有人帶頭,怡春宮的宮娥、內侍或拿著首飾,或掏出積蓄。

李貴妃覺得身邊人不錯,幹得好,“陛下,臣妾辦一次茶話,邀家滿朝文武女眷為西北災民捐錢,有多少算多少,一兩不嫌少,百兩不嫌多,各憑心意。”

看到貴妃宮一下子就集了二三萬兩銀子的首飾,皇帝覺得這主意極好,說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馮昭拜謝了請願的百姓,攜了馮晚上馬車。

馮晚聲音幾乎快說不出來,她搖了搖頭,掏了一枚清嗓丸,“吃了罷,許三日能緩過來,真是傻丫頭,我來請願可是備了清嗓丸,你怎麽就自己個兒跑出來了。”

“姐姐,宮裏好玩麽?我還沒進過宮呢,姐姐今天一身孝服請願,真真美得跟仙女一般。”

這丫頭,還誇起來了,不是問宮裏的事。

馮昭便將議政殿外的事細細地說了。

馮晚聽得很是入迷。

她的姐姐,是不一樣的,是頂天立地的奇女子。

“崔峻之父,威遠候已被陛下下了大獄,陛下已下旨令刑部捉拿崔峻歸案,他不會再劫你、傷你。”

若非為了馮晚的安寧,她是不敢拼死出手的,也是大長老與她分析過,說威遠候這兩年做的事,有好幾樁令他不滿。可威遠候勢力太大,大臣們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不想冒險開罪,她只是給了陛下一個嚴懲的藉口。

這幾年,四皇子在北疆已經成長起來,是一員猛將,既能用自己的兒子,為什麽要用外人,這便是皇帝的看法。

軍權還是握在皇族手裏更安全。

她不過是契機和導線罷了,若沒有大長老,她不會做得這般好。

晉國夫人重孝期間,冒死為西北百姓請願,這事傳得滿皇城皆知,而朝廷馬上就要賑災,糧食、銀錢都會源源不斷地送過去。

消息傳出,百姓歡喜,城中成了乞丐的災民更是歡喜,紛紛奔走相告,還有的,已經決定明兒一早隨賑災使回西北家鄉,有糧食,這一路亦不愁吃喝。

馮昭邁入自家大門。

大管家連連行禮,“老奴拜見夫人。”

馮昭道:“告訴馮吉、魯先生,皇城外沿途的粥棚不必搭建了,采買來的糧食,撥出一部分給莊子暫住的災民,烙成幹糧,一人先分派五斤幹糧。明早一日在官道兩側給皇城中的乞兒災民贈送回鄉幹糧。請災民們隨賑災使回家鄉罷。剩下的糧食,捐給明早出發的朝廷賑災使,銀錢亦同樣如此,去辦罷!”

大管家應答一聲,遣了他兒子去傳話。

白澤書院裏,朱正卿等幾位大儒聽了晉國夫人所為。

“祿國夫人、譽國夫人堪為孟母,本朝要出一個大賢啊,一介女兒況且憂國憂民,令我等六尺男兒汗顏。”

蘇西嶺忙道:“我聽說,晉國夫人的兩封奏疏寫得驚天地泣鬼神,一篇《勸君賦》更是令人拍岸叫絕,可抄錄了來,讓我看看。”

“奏疏原文在陛下那兒,《勸君賦》滿朝文武都聽過,我令人錄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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