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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膽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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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 怎麽打葉子牌的呀?”寧太後把林婳丟的牌給她塞回手裏去,說:“你的都沒我的大,你要得起嗎?”

“哦哦, ”林婳羽睫一垂,用染了丹蔻的手指將葉子牌插了回去, 又扔了一張能大得起的牌,打完又神游到不知何處去了。

太後儼然沒了興致, 把牌一收, 打發了湊搭子的秋璇姑姑和郭公公出去, 她轉頭盯著林婳道:“你今日是怎麽了?無精打采的,還總走神。”

林婳打哈哈道:“是這爐子升得太暖了些,我有些犯困了。”

寧太後偏頭示意了下旁邊大開的窗戶, 道:“怎的?連對母後都不說實話。”

“哎呀,”林婳匍在桌面上,“母後,您就別問我了。”

寧太後邊疊著葉子牌,邊道:“你這關子賣的, 我還不稀罕聽了呢。”

林婳心裏實在苦悶得緊, 手指捏了張葉子牌玩著,道:“母後, 爭風吃醋在後宮是不是很常見啊?”

寧太後目光瞥來, 一下了然於心, 道:“常見啊,先帝後宮的妃嬪, 有名分的,沒名分的,林林總總起碼有三十多個, 這一大幫人湊到一起,哪天不爭風吃醋啊!”

“那母後您吃醋嗎?”林婳問。

寧太後笑道:“自然是爭風吃醋過,鬥得跟烏雞眼似的。”

“那您不覺得難受嗎?”林婳嘴巴一下過快,問得有些過了。

寧太後側頭看著林婳,似笑非笑道:“你突然問這個,是難受了?”

“我就隨便問問,”林婳逃避寧太後的目光,也幫著一塊收拾葉子牌,“母後您不回答也行的。”

“難受過一陣,”寧太後卻很坦誠,道:“不過後來也想開了,皇帝有三宮六院,實在再正常不過,怎可身邊只有一個女人。所以我啊,最後只求先皇心裏還記得有我這麽一個人就行。”

林婳登時更是洩了氣,“母後,你說得對!”

“對什麽對?”寧太後笑著一掌拍在她肩頭,道:“這事哪能這麽容易想開的,哀家沒想開之前,可是很得意的,便是先皇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又如何?我要他心裏只有哀家,得寵哪有專寵得意?專寵便只是一時的,那也值了!”

“恩?”林婳聽得有些迷茫。

寧太後看不下去了,道:“哀家的意思是順從心意,不要想太多……你啊!與其在這裏唉聲嘆氣,不如主動出擊去搶!”

林婳黯淡地眼珠猛然一亮,“母後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應該一直唉聲嘆氣下去。”

長明宮,時不時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自然不是哪個當值的太監,是皇上蕭弈洵病了。

許是天氣轉涼,年關將近,批閱的奏折一日比一日多,更要召見大臣商議政事,連日來的操勞,便叫風邪鉆了空子。

何瑞端著藥邁進殿內來,身後還跟著他徒弟小德子,手裏也端著什麽。

“皇上,該喝藥了。”何瑞把湯汁烏黑的藥端到了蕭弈洵的面前,皇上望了一眼,眉頭緊蹙,又低頭批閱奏折去了,他又催促道:“皇上,苦口良藥,藥得趁熱喝了。”

“等等,”蕭弈洵還是不肯老實吃藥。

何瑞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從小德子的手裏端來蜜餞,“皇上,吃一顆蜜餞就不苦了。”

蕭弈洵目光瞥過來一眼,不由怔住,只見是一個攢盤,裏面的每個小格子都放著不同的蜜餞,還都是他喜歡吃的。

“皇上,您嘗嘗這蜜糖金桔,”何瑞道。

這回,蕭弈洵沒再推辭喝藥,端過藥碗一口飲盡了,隨即粘了一顆蜜糖金桔丟進口中,細嚼起來,“從前喝藥,似乎不見你準備這麽些蜜餞,更別說還有這蜜糖金桔。”

他躬著身子,笑瞇瞇道:“還不是跟皇後娘娘學的。”

“哦,”蕭弈洵淡淡地應了聲,提起筆繼續批奏折,卻不再碰那盤蜜餞了。

“皇上您不再吃點?”何瑞試探問。

他一拂袖,蹙眉道:“端走。”

何瑞吃驚地瞥了皇上一眼,趕緊拿起讓小太監端走了,怎麽好好的,又不高興了?

小德子端著攢盤回了煎藥的偏殿。

林婳就在偏殿裏,她穿著一身小太監服,頭發全束起了,要戴的太監帽給她扔在凳子上,只見她那張小臉上沾了些爐灰,手裏還拿著一把扇火的蒲扇,看到沒動的蜜餞,一雙杏眸圓圓地望過來,問道:“怎麽皇上沒喝藥嗎?”

小德子答:“喝了。”

“蜜餞怎麽沒動?”林婳奇怪了,蕭弈洵喝藥最怕苦了,怎麽不吃蜜餞?

“吃了一顆,”小德子答:“然後皇上問何總管說怎麽想起備這麽些蜜餞,何總管說是跟皇後娘娘您學來的,然後皇上就叫奴才把這蜜餞端走。”

林婳聽罷,郁悶地撅了撅嘴,這是在跟自己撇清幹系嗎?就不愛吃她準備的蜜餞,何瑞跟她學來的也不行。

“皇後娘娘,那奴才先告退了,”小德子把讚盤往桌上一放,腳底一溜煙跑了。

林婳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自己拿了蜜餞吃,再甜的蜜餞也掩飾不了心裏的酸澀啊!

不過來日放長,就這麽一點挫折就受不了了?未免太沒用了。

林婳就扮成小太監,在長明宮裏忙前忙後地為蕭弈洵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替蕭弈洵煎藥、幫他準備一些茶點,也幫他疊一疊浣衣局送過來的幹凈衣裳,收拾一下內殿等等,一幹就是小半個月,但就是不往蕭弈洵面前湊。

何瑞問道:“皇後娘娘,要不您去皇上跟前服侍著?這般在後面忙,皇上他也不知道啊。”

“我這樣挺好的,”林婳其實是慫了,她再厚顏無恥,也不能在三番兩次作踐皇上後,還臉皮厚地湊上去,“何總管,你可不能把這事透露給皇上,不然我跟你沒完。”

何瑞一陣無奈地笑道:“奴才哪裏敢!”

這時,小德子跑了來,站在門邊上道:“師父,皇上叫您去泡茶呢,舒妃娘娘來了,還讓我去叫司膳房送些糕點來。”

林婳倏地站起身來,“她怎麽又來了?”

林婳呆在長明宮這小半個月,這個舒妃也是神了,每天必到長明宮,一呆就是大半日,小太監們只說磨墨、倒茶什麽的,但這舒妃來得也著實太勤快了些。

何瑞起身理了理袍子,正預備去泡茶,卻被林婳一把攔住了,聽得她道:“我隨你一塊去泡茶。”

何瑞張了張嘴,想說您方才不還說不許告訴皇上?怎麽這會又要自動去暴露了?又罷了,笑著道:“行,娘娘您跟著奴才來吧。”

“叫我小雲子就成。”林婳趕緊去把太監的帽子戴上。

何瑞泡了茶,林婳端著跟在何瑞公公身後,往正殿去。

只見舒妃正端坐在蕭弈洵的側邊,替皇上磨墨,正言笑晏晏,皇上也點著頭附和她說的話。

“皇後娘娘,您可別亂來,”何瑞低聲提醒著。

林婳抿嘴一笑,“我看著像是醋壇子嗎?”

待走近了,何瑞伸手端了茶水,放到了案桌上,“舒妃娘娘,您的茶。”又回身過來拿另外一杯茶,不料林婳反應更快,一手端了茶放到皇上的手邊上,加粗了嗓音道:“皇上,您的茶。”

顯然他們都沒發現林婳,連目光都不曾擡一下,林婳退到了一旁去。

“皇上,墨磨好了,”舒妃將磨好的磨換給了皇上。

隨即又道:“皇上,您批奏折辛苦了,臣妾給您捏捏肩吧?”

“嗯,”蕭弈洵手上的筆沒有停下,只聽得他輕輕應了聲,同意了。

舒妃神情微楞,旋即一笑,起身替蕭弈洵捏肩膀,還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一向註重國事,但您的龍體同樣重要,您的病還沒有好全,不宜這般操勞。”

“嗯,”蕭弈洵輕聲應著。

舒妃用手指在他的肩頭上揉.捏著,眉頭輕展,面上展露笑容,與蕭弈洵挨在一塊,叫旁人看了直呼恩愛,簡直羨煞旁人!

林婳站在一旁,小嘴撅得老高,心裏是那個醋意翻飛,宮裏的人不都說皇上去後宮少,與後宮妃嬪都不甚親密,現在瞧著,這豈止是親密?簡直就是膩歪好吧!

一想到這小半個月,他們都在這殿內親親熱熱,而她在這裏當個小太監灰頭土臉地忙前忙後,心口就開始冒火!實在看不下去了!

快看看吶,這舒妃的手往哪裏摸?都要摸到皇上的衣襟裏去了!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避諱著?

“咳咳……”林婳忍不住一陣輕咳,打破了殿內的安靜,也打斷了舒妃那蠢蠢欲動的手。

豈料,得了蕭弈洵一個冷斥,“大膽奴才,怎的如此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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