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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怪會討人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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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容美人睡不著,派人去太醫院抓一副促進安眠的藥,她宮裏的宮女婉兒提著宮燈, 走到了太醫院,不想沒見著一個太醫, 就只有一個當值的吏目在,一問才知今晚當值的太醫全被皇上召去了永安宮, 吏目還多嘴了一句, “便是不當值的太醫, 也都從宮外召回,被召去了永安宮。”

婉兒好奇問:“為何都召去了皇後宮中,是出了什麽事?”

吏目將抓好的藥遞給婉兒, 瞇眼笑了笑,說:“這就不能說了。”

婉兒眼珠子一轉,嗅到了這其中的貓膩,她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朝吏目小官眨巴了兩下眼睛, 嬌滴滴道:“好哥哥, 你就跟我說說唄,人家好奇死了。”

吏目側頭望她, “這位宮女姐姐, 你眼睛可是有什麽疾病?”

“……”婉兒臉黑了黑, 拿出殺手鐧,掏了一錠銀子塞給吏目, 想打聽情況,“你看這裏就我們倆,你拿了銀子也無人知, 你看你在這太醫院做抓藥的,俸祿肯定不怎麽樣吧,就當是我們家娘娘酬謝你為她抓藥的功勞。”

吏目猶豫了一下,快速地把銀子收了,低聲道:“我只知道來傳話的太監說皇後娘娘胳膊折了,其餘什麽就不知了。”

手折了?還是皇上在皇後宮中的時候,這其中是有什麽貓膩?

婉兒提上藥,緊趕忙趕地回綺玉軒,去將此事告知容美人。

永安宮,太醫們齊聚於此,一同商討了一個最好的治療方案,給林婳治了胳膊。

“情況如何?”看到胡院判等人出來,蕭弈洵禁不住搶先開口問道。

胡院判行了行禮,不緊不慢地說:“回皇上,皇後娘娘手臂骨折了,幸而只是輕微骨折,養兩個月左右就能養好。微臣已經給皇後娘娘用了藥,手臂也固定好了,只需在這兩個月裏謹遵醫囑,兩個月定能好全了。”

蕭弈洵聽罷,暗自松了一口氣,起身往內殿去,想去看看林婳,不想被月橘擡手攔下了。

“皇上,我家小姐累了,只想好生歇息,恐怕沒什麽好精神來應付皇上,”月橘陰陽怪氣道:“您還是留步吧。”

當時在寢殿內,只有他和林婳,摔的那一下動靜很大,弄得一屋子的人以為是他傷了林婳,誠然他也有錯。

面對月橘的不恭敬,何瑞要護主,又要不得罪皇後娘娘,替皇上鋪路,便賠了笑在臉上,正欲上前說一番話調節,不想皇上先搶先了一步。

蕭弈洵道:“如此,你們且好生照看皇後,朕明日再來看她。”

翌日一早,眾妃嬪比往日更抵達永安宮請安,都知道了昨晚皇後請太醫之事,也知道皇上昨晚在永安宮,只是不知具體出了什麽岔子。

“看來今日皇後娘娘是沒法見我們,也不敢見我們了,”容美人掩嘴淺笑,道:“我看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你這話裏有話啊,”周才人道:“昨晚上你屋子裏的宮女出去了一趟,可是聽著了什麽風聲?”

容美人收斂了笑意,瞪了周才人一眼,“周才人還真是關註我屋子裏的人啊,就是宮女出了門都知道。”

周才人道:“綺玉軒地方小,便是有個什麽響動聲都能聽見,容姐姐屋裏的宮女這般大動靜的出門,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呵呵,”容美人冷笑,“你今日倒是挺伶牙俐齒啊。”

“好了,”嫻貴妃聽不得她們倆為這麽點小事鬥嘴,看向容美人道:“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

容美人不高興地努了努嘴,還是靠近了來,低聲說道:“聽說是皇後娘娘胳膊折了,皇上打的。”

眾妃嬪一聽,滿臉震驚,“這,這是真的?”

“當然,”容美人篤定道:“除了皇上,誰敢傷皇後?”

明明是才入秋,天氣還是炎熱如夏日,這會子太陽升起,照在眾人身上,只是站著也冒汗,這會都齊齊打了個寒蟬,胳膊折斷了!這得多疼啊!想想就覺得可怕。

原來皇上對她們冷著臉,還算是好的,要像皇後這樣,胳膊都給你折斷了,那也太慘了!

“皇後娘娘,大家都在外頭等著,真的不見?”永安宮內,林婳吊著一只右手胳膊,左手正拿著勺子吃早膳,吃的是黃金蛋餃,舀了幾次都掉了,她頓時來了火,道:“不見,讓她們走。”

這個樣子,去見人也是叫人笑話。

蘇姑姑道:“那奴婢這就去跟各宮娘娘說說,讓她們都回去了?”

林婳擺了擺左手,讓蘇姑姑去辦,伸手端來一碗粥舀著吃,動作幅度太大,右手胳膊不小心碰著了桌子,“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綠翹見狀,趕緊過來幫林婳端粥,“娘娘,您慢些,想要什麽,讓奴婢給您拿。”

林婳嘆氣,“我都成廢人了。”

“也是暫時的,”綠翹安撫道:“太醫說了,兩個月後會好。皇後娘娘您可以擔心些,別再碰著磕著,否則耽擱了愈合,以後您拿畫筆都拿不穩了。”

林婳聽罷,心有戚戚地坐直了身體,小心註意著右手胳膊。

“對了,等會你派人去毓秀宮請方映雪來,昨晚上讓皇上擾了興致,今日繼續,”林婳還惦記著問她對表哥究竟是何心意,不管是葉庭風,還是方映雪,她都希望他們幸福,可能這就是對於自己在感情上廢了的一種補償心裏吧,她突然有點明白母後對她婚事的執著了。

綠翹立刻去辦,遣了個小宮女去毓秀宮請人,小宮女很快回來,說是方映雪已然出宮去了。

“這麽快就出宮了?”林婳詫異。

這時,聽得外間月橘大聲說道:“還請皇上恕罪,我家娘娘身子實在不舒服得厲害,不能接駕,還請皇上您打道回府吧。”

“哎,你這丫頭怎麽就那麽不知尊卑!對皇上也敢大呼小叫,”何瑞的聲音響起,“皇上就想進去看看皇後娘娘,怎麽就連看都不能看了?”

“娘娘?”綠翹請示林婳道:“要不要我去——”

林婳搖搖頭,“不見不見,我的胳膊沒好之前,誰也不見,更別說他了。”

月橘大咧咧地聲音又響起:“皇上怎麽了?皇上就能對我們家娘娘動手?把我們家娘娘胳膊弄折了?害得我們家娘娘疼了一晚上,哭得眼睛都腫了。”

“……”林婳扶額,月橘這丫頭也不要把什麽都說出來好不好?

真是丟人吶!

“她哭了?”忽然,有聽見文宣帝那低沈的聲音響起,“她可有好好吃藥?現在還疼嗎?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

月橘道:“皇上,您還是請回吧,我們家娘娘自有我們這些奴婢照料,您就別來惹我們家娘娘生氣了。”

好樣的!不愧是月橘,天不怕地不怕的。

外間一陣寂靜,過了好一會,才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接著想起太監宮女們送駕的聲音。

“月橘,你進來,”林婳高聲喊道。

月橘快步走了進來,“娘娘,您有何吩咐?”

林婳笑著把一碟未動的玫瑰酥酪推過來,又給她倒了一碗鮮奶,道:“你方才做得很好,這些賞你。”

月橘眼睛一亮,喜笑顏開地謝恩,“謝皇後娘娘賞賜。”

皇上弄折了皇後娘娘胳膊之事,很快就在皇宮之中傳開了來。

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一回難得沒胡亂嚼舌根,哪裏還敢,皇上對皇後娘娘尚且這般狠,更何況是對他們這些奴才,就前些日子,司設房的三個小太監不知因何事惹惱了皇上,在暴室受了刑後,被逐出了皇宮。

太監能生存的地方只能在這皇宮之中,這被趕出了皇宮去,哪能還有活路!

“皇上來了。”聽得一聲低呼,禦花園裏清掃的宮女、太監們猶如鳥雀散開,避開文宣帝途徑之處,

……

何瑞跟在皇上身後緩步走著,入秋了天氣還十分燥熱,走了一會兒路,喉嚨就幹得冒火,這會就他一人跟在皇上身邊走不開,本想著在路上碰見宮女或者太監,讓他們前去長明宮通報一聲,讓提前準備了消渴的冰果子,哪想一路走來,連個宮女、太監的鬼影子都沒瞧見。

“奇怪?人都哪裏去了?”何瑞墊著腳,目光穿過重重疊疊地樹葉四下望著。

蕭弈洵信步往前走著,對於何瑞的話,道:“別尋了,你找不到人的。”他察覺到了,這兩日幾乎所有宮人都躲著他走,即便是常年在長明宮服侍的宮人也不例外,一個個見到他跟見到鬼一樣的,面色煞白、瞳孔裏俱是驚色。

何瑞禁不住問道:“皇上,您跟皇後娘娘是真的吵架了?皇後娘娘的傷應該是意外吧?”

“不然呢?”蕭弈洵的桃花眸斜睨一眼過來,“難道你也認為是朕對皇後動了手?”

“不,怎麽會呢,”何瑞堅定道:“皇上您對皇後娘娘的情意,奴才都是看在眼裏的,您怎麽可能對皇後娘娘動手。”

這話說的,還真是越描越黑,蕭弈洵沈了沈面色,繼續向前走,真是可惱!居然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他生氣,倒不是因為他的人品被質疑,反而是因為宮裏的人都覺得他跟皇後娘娘關系極差,兩人見面幾乎就是仇人了,明明不是這樣的。

更讓他氣惱的是,每次去永安宮都會被拒之門外,那守門的宮女月橘說話陰陽怪氣,他本來就自責,那番陰陽怪氣的話說出來,他更是自責,越自責越見不著林婳,他憋得那個難受啊,簡直抓心撓肺,一直坐立不安,這不就來禦花園走走,但並未有什麽緩解。

林婳一日不原諒他,他一日都不會好過。

這時,遠遠的見著郭公公走來,他走近了到文宣帝面前行禮,道:“皇上,太後娘娘請您即刻到長寧宮去。”

長寧宮內,安靜祥和,寧太後品了一盞茶後,才緩緩地與候在一旁許久的蕭弈洵說話道:“你跟婳兒的事,哀家聽說了。婳兒胳膊未好全,我也不好喊她過來,就差人去喊了你過來。”

“母後,難道您也覺得兒臣對婳兒動手了?”蕭弈洵面色不佳,為什麽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對林婳的一片真心?難道他看著就像個天生冷血無情的人?

寧太後笑了笑道:“你是什麽性子,哀家自然知道,怎麽也不會對女人動手。哀家尋你來,就是想提點提點你,婳兒她打小就是吃軟不吃硬,凡事你都得順著她性子來,否則,怎樣都會起反效果。”

“母後……”蕭弈洵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氣餒,“還請您指點兒臣一二。”

寧太後笑道:“疼她、愛她、寵她,不求任何回報,終有一天,她會發覺你的好。”

不求任何回報?

蕭弈洵仔細品著這句話,是了,他總是在焦急的期待、並且迫使林婳對他有所回報,希望她趕快愛上自己,誠然這是在強人所難。

“兒臣知道了。”蕭弈洵抿了抿唇,難掩嘴角揚起的弧度。

林婳足不出戶,就呆在永安宮裏養傷,跟宮女、太監們嬉鬧玩耍,不用守皇後的規矩、也不用每日見後宮妃嬪在她跟前上演場面戲,過得倒也悠閑。

最近心情更是不錯,因為討厭的文宣帝終於不再到永安宮來,不強求非要見林婳一面。

只是,他每日都叫人往永安宮裏送東西,各種各樣的東西,以形補形的豬蹄,番邦進貢的珍奇異寶,還有一些民間解悶的小玩意等等。

知道她吃不慣宮裏的菜,每每司膳房送膳食來,菜都不熱騰騰了,便命人在永安宮裏開辟了小廚房,特地尋了手藝絕佳的廚娘給她用,大齊朝各處的菜系都能吃上。

“皇後娘娘,”福祥三步並作一步走進殿內來,道:“ 皇上遣人來永安宮請皇後娘娘您,說是秋老虎一直不走,怕皇後娘娘您熱著了,特地命能工巧匠在宮裏辟了一間避暑的清涼殿,今日剛巧完工,請皇後娘娘移駕去清涼殿小住。”

林婳正熱得一天連喝幾碗冰粥降暑,聽了福祥公公的話,心下也有幾分驚訝,皇上這是心裏過意不去,在贖罪嗎?

不斷送各種東西,還辟小廚房,又給她建清涼殿,居然這麽會討她的歡喜。若非知曉他是個什麽樣的本性,恐怕自己就要被他迷惑了。

“知道了,”林婳道:“也用不了幾日,這秋老虎就走了,你去回了皇上那邊的人,說本宮非常感謝皇上的恩典,不過本宮有傷在身,懶得挪地方,就不去了。”

“這——”福祥公公猶豫道:“皇上畢竟是一片好心。”

一旁的蘇姑姑也勸,“這清涼殿已經辟好,您本就不喜熱,且去小住幾日也沒什麽,何況對您的傷也有幫助。”

“本宮說不去,那便就不去,”林婳道:“你們再啰嗦,我可生氣了。”

長明宮,蕭弈洵得到了皇後拒絕移駕到清涼殿的消息,他只笑了笑,並不往心裏去,因為已經習慣了!

這些日子他往永安宮裏送的東西,聽人來稟報,都分給了永安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林婳是一點也不領他的情。

不過也有收獲,林婳至少留下了送去的幾個廚娘,廚娘手藝絕佳,能討得她在口腹之欲上的歡喜,也是不錯的。

“皇上,”這時,小德子快步走進殿內來,“貴妃娘娘求見,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不見,”蕭弈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與嫻貴妃能有什麽事相商?

不想這話剛說出口,嫻貴妃就踏進殿內來,一時之間,氣氛不覺尷尬起來,當然只是嫻貴妃一人尷尬,蕭弈洵端坐著,面不改色地批奏折。

“臣妾給皇上請安,”嫻貴妃嬌滴滴地請了個安,只見她今日穿了一身耀目的紅,襯得肌膚白如雪,媚眼如絲的,簡直就是個絕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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