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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又有什麽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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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 你到哪裏去了?”蕭弈謙見到她很欣喜,一把抱住她道:“你可知我尋你尋瘋了。”

“你尋我?我看你是風流快活去了,”月娘目光看向馬車, 驀地上前掀車簾,道:“我倒是想看看, 哪家的小姐如此不要臉,勾搭男人勾搭到我頭上來了?”

馬車簾子被掀開, 月娘與馬車內的林婳來了個四目相對, “怎麽是你?”

綠翹晦氣地瞪了一眼, 探身過來猛地將車簾扯回來,道:“你以為我家郡主願意來此處?還不是被挾持了,跟著尋了你一天, 哼!少在這裏狗吠了,也不知是誰先勾搭的!”

說罷,綠翹將簾子放下,讓車夫趕緊地走人。

月娘被說得面紅耳赤,見圍觀的眾人都向她看來, 她轉身就跑進來福客棧。

“月娘。”蕭弈謙快步追了上去, 只見月娘在他們住的客房收拾包袱,蕭弈謙上前攔著, “你這是做什麽?”

“不用你管。”月娘用力搶過包袱, 哭著繼續收拾包袱。

蕭弈謙道:“你這兩天去了何處?你可知我到處尋你, 你可知我有多著急?你此刻說不用我管,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月娘哭道:“你後悔了?你真後悔了!你既然後悔, 那你就去找你的郡主,我是死死活,都不用你管。”

蕭弈謙抓住她的肩膀, 解釋道:“我怎麽後悔了?我是去尋你,恰巧碰見了她,便借了她的馬車。盛京那麽大,我四處尋你,就連鞋都走破了,我借馬車,也是想盡快找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

他又道:“我若是對她真的有什麽心思,當初也不會為了你,送一紙退婚書到順天府。我連王爺都不當了,難道還不能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嗎?”

月娘抽噎著,梨花帶雨的,甚是惹人憐愛。蕭弈謙看了一陣心疼,伸手擁了她入懷,“你莫要胡思亂想,月娘,我只愛你。”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都是真心話,”蕭弈謙道:“我已經聯絡上一個好友了,他願意接納我們。不過他遠在平遙,我們得去平遙找他。過兩天我們就啟程上路,路上可能會辛苦一點,但是你放心。等到了平遙,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月娘面色遲疑,“平遙?那不是在邊塞附近嗎?聽說那裏很荒涼貧瘠,冰天雪地的還很冷,我們真的要去嗎?”

“雖說比不上盛京,但也不差,四季還是有的,”蕭弈謙笑道:“有很多胡商在那處經商,你若是想的話,以後我們還能去異國他鄉游玩。”

月娘道:“我們就不能留在盛京嗎?我不想這麽折騰。再說了,你的這位好友真的靠譜嗎?若是靠譜,那你在盛京的那些朋友,怎麽一個個都避著你。我們千裏迢迢趕路過去,萬一你在平遙的那位好友也避著你,我們豈不是要餓死他鄉?”

“這,這——”蕭弈謙聽月娘這麽分析後,也猶豫起來了,他聯系的那位好友不過是多年前承了他一個情,其實交情並不深。

“哇哇……”這時隔壁客房傳來小孩大哭的聲音,客棧隔墻薄,那哭聲猶如催命符一般要人性命,隨即小孩的父母也大聲地爭吵了起來,各種咒罵聲,哭喊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隔著一堵墻,卻好像就在身邊發生一樣。

“又來!”蕭弈謙胸中一下怒火中燒,隔壁屋每日都如此,小孩的哭聲,吵架聲,也不管是晚上、還是白天,好幾次睡著了都被吵醒了。

蕭弈謙松開月娘,走過去用力捶了幾下墻壁,怒斥道:“一天到晚的,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要哭墳到別處哭去,別在這裏哭得擾人!娘的!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啊?”

他這兩日到處尋月娘,著了多少冷眼,著實也憋了不少氣在肚子裏。

蕭弈謙這麽一吼,隔壁屋的哭聲,吵架聲果然停了。

他正欲摟著月娘繼續哄著,突然他們的房門被敲響了,蕭弈謙跑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一臉兇悍地道:“方才可是你在罵人?”

蕭弈謙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被對方這壯得跟山一樣的身形嚇到了,在月娘面前他不能懦弱,硬氣地挺著胸膛道:“怎麽?你們擾民,還不許人說兩句了?”

他話剛落,壯漢伸手一把扭住他的衣領,把他提拎了起來,“怎麽老子在自己屋子呆著,還不能說話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說著一拳頭向蕭弈謙砸了來,蕭弈謙見罷,趕緊伸手包住壯漢的拳頭,奮力抵抗,奈何他雖有武功在身,但與對方的身形懸殊過於大,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頭,蕭弈謙有點歇斯底裏,奮力反抗,也讓對方沒落著好處。

月娘嚇到了,在一旁勸著:“別打了,別打了。”

但依然勸不住,一通打下來,摔了好幾條凳子,打得鼻青臉腫,這才作罷。

“娘的,都是些什麽粗鄙之人啊。”蕭弈謙拿藥擦著臉上的傷口,罵道:“這個破地方,要是放在從前,本王來都不會來,何況跟這種人打架?”說罷,又罵了幾句十分粗俗之話,都是平日裏聽人罵過的,罵過之後才解了心中的郁氣。

一旁的月娘勉強地笑了笑,看著眼前的蕭弈謙,只覺得很陌生。原來失去了王爺的身份,他變得似乎跟旁人沒有什麽兩樣,既無用又粗鄙,從前的風光霽月早就如曇花一現,不覆存在了。

蕭弈謙擦完藥,消了氣,過來粘著月娘想親熱,“你是不知道,你這兩日不在,我有多想你,你到底去哪裏了啊?”

月娘道:“碰上了一位故人,請我府上小敘,一時忘了時辰。”

“故人?是男的還是女的?”蕭弈謙問。

月娘瞥了他一眼,輕輕一掙,從他懷中出來,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木梳,梳著頭發道:“想什麽呢?自然是女子,是從前在宮裏結識的姐妹,她近日出宮,正巧碰上了。”

“哦。”蕭弈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月娘拆著頭上的發飾,道:“我想洗個熱水澡,你去幫我準備熱水吧。”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燒。”

這間小客棧就一個管收房錢的掌櫃,也沒有夥計,什麽燒水做飯以及打掃等事情都得自己動手。

火房裏,煙熏霧繚,蕭弈謙不斷地往竈裏添柴火,還拿吹火的筒子對著竈裏面用力吹,呼地一下,草木灰倏地飛起撲了他滿臉,“咳咳……”他拿袖子隨意抹了抹臉,把自己的臉抹成了一個大花臉,也不管,只顧著去生火,把鍋裏的水燒熱了。

同住在來福客棧裏的一位大嬸也進火房裏來燒熱水,一進來就被這煙霧嗆得不行,“哎哎,你怎麽燒火的啊?這火房都要給你燒了。”她湊近了來幫忙,看到竈裏的柴火塞得太滿,連忙伸手扯了一些出來,“這柴火不能塞得太滿,不然沒有空氣進去,這火就燃不起來。”

大嬸拿著吹火的筒子往竈裏輕輕一吹,方才一直冒煙的木柴一下燒了起來,廚房裏的煙霧也漸漸地少了。

“謝謝,”蕭弈謙狼狽地擦了擦臉。

大嬸看了蕭弈謙一眼,笑道:“這麽大的人,連個火都不會生,又不是那些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年輕人,你可長點心吧!”

大嬸說完,就去另外一個空著的竈燒水。

蕭弈謙還在拿袖子擦臉,聽到大嬸的話,不由扁了扁嘴,連日來受的磨難,這會全化成了委屈,他眼眶發熱地擡了擡頭,把眼淚憋了回去,拾起地上的柴火丟進竈裏,自言自語道:“蕭弈謙,這麽一點苦都受不了,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對得起月娘對你的一往情深?”

蕭弈謙燒完熱水,提了兩大桶往他們住的客房去,半路上碰上了客棧的掌櫃,掌櫃伸手攔著他道:“蕭公子,你這都有好幾日的房錢沒給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給呀?”

蕭弈謙提著桶沒放下,道:“左右不過幾十文,等明日我一塊給你結了不就行了?用得著一天催幾次?催命似的催嗎?”

“哎,”掌櫃的被這麽一懟,叉著腰道:“行吧,那就明日一塊結。若是結不了房錢,你們都給我滾蛋!”

“我知道了。”蕭弈謙提著木桶徑直撞了過去,掌櫃的見罷連忙讓了路,“你小心些啊!”

蕭弈謙往住的客房去,心裏有些懊惱,當初帶著月娘一起逃走,身上是帶了些細軟的,但當時沒料到會被貶為庶民,還被抄家,於是一直就是花錢如流水,也沒有說買個別苑什麽的住下,還想著在盛京裏躲一段時間,等戒備松懈了,就帶著月娘下揚州去。

結果銀子花完,所有的錢財都被抄了。他們連生活都成了問題,下揚州的事早就拋到腦後了。

起初還去找他結交的那群好友借錢,不想一個個避著他,最後他和月娘只能流落到了這羊巷來,在這個又破又小的客棧裏一住就是兩個月,從前沒有體會的苦頭,這會可是全體驗了個遍。

幸好還有月娘陪在他身邊,也算是苦中作樂。

他母後和皇兄待他可真是夠狠心的,把他逼到這種地步,然而他只是追求真愛,又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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