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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如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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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悅在三樓做完產檢,一聲令下,她家親愛的立刻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和她一起下樓,去住院部去探望傷者徐思吟。

途中,兩人碰見了推著傷者去後花園曬太陽的徐思頌。於是,四個人一齊浩浩蕩蕩地前往後花園。

徐思頌替姐姐找了個位置極佳的地方曬太陽,而那旁邊正好有一排木椅。然後徐思吟眼睜睜地看著李晨燁從帶來的包裏面拿出一塊毯子,小心翼翼地鋪在木椅上面,接著,再小心翼翼地扶著樂悅在毯子上坐下。

這行雲流水般的一套動作,看得徐思吟目瞪口呆,她嘿嘿一笑:“沒想到翩翩李公子竟然有一天也會淪落為伺候老婆的保姆,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說完,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小夫妻。

李晨燁聽了她這話,也不生氣,厚著臉皮肉麻地說:“伺候我老婆,我心甘情願。”

徐思吟姐弟倆都裝作彎下腰嘔吐,徐思吟忍著笑靠在椅背上,對身旁的弟弟說:“思頌,快幫我把掉在地上的雞皮疙瘩撿起來,我快冷死了。”說完,便得了一個孕婦大人的白眼。

“好了好了,你和我家小弟去旁邊聊聊人生理想什麽的,我嘛,就和你老婆說些姐妹之間的悄悄話。放心,我會負責好她的安全的,不用顧慮了。”她邊說著邊揮手,趕著兩個男人去旁邊,不要打擾她們。

兩個男人走遠之後,徐思吟才把視線轉回到樂悅身上。不像學生時代的瘦弱單薄,好友現在臉色紅潤,渾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或許她自己沒註意到,她會情不自禁地摸摸肚子,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徐思吟看著好友現在一臉幸福的模樣,不禁打趣她:“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吧,這麽久沒見,你的臉整整胖了一大圈啊!”

說起這個,樂悅就有些發愁。李晨燁和她的未來婆婆輪番給她進補,補得她都快吐了,好幾個月下來,胖的連好些朋友見到她都認不出她來,她真是欲哭無淚啊。

她訴說著自己這段時間裏的辛酸史,雖然在抱怨這兒埋怨那兒的,但徐思吟聽得出來,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很美滿。

樂悅說著說著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然後倏地閉上了嘴。

“怎麽不繼續說了?”

樂悅搖搖頭,認真地看著她,說:“我不說了,那個,我可不是在你面前炫耀。”

徐思吟像是聽到了令人好笑的笑話,“噗嗤”笑了出來:“我還不知道你這人?!如果你是在炫耀的話,當初也不會被他所謂的前任打擊,然後在我面前哭得像孟姜女一樣。”

樂悅惱羞成怒,瞪著她:“你能不提那事兒嘛!每次都拿那事笑我。”

徐思吟望著藍天白雲,忽然感慨:“還記得中學的時候,寫周記,我總是在開篇寫那麽一句‘時間如匆匆流水,一去不覆返。’那時候還沒有覺得什麽,只是純粹寫時間飛快。而現在,再回過頭看,發現時間真的不等人啊!你看,你現在都大著肚子了,真的好多年過去了。”

樂悅也學她仰望天空,只是沒一會兒,脖頸有些酸了,轉過頭問她:“那你還要繼續等嗎?”

徐思吟看著那被飛行的飛機帶出來長長一大塊的白雲,搖了搖頭,輕聲回答:“不等了,感覺太累了。”說完沈默了會兒,才看向好友,笑吟吟地問,“預產期是什麽時候?”

“快了,再過兩個月,這小家夥就出來了。”樂悅摸摸突出的腹部,笑著回答。

徐思吟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溫柔地對著肚子裏的小寶貝說:“小家夥,阿姨等著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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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吟終於在一個星期後出了院,原本她的打算是回自己的公寓休息。可是被徐母知道了她的心思,立馬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頓,所以她只好灰溜溜地跟著徐母回了家。

在家裏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後,徐思吟差不多能下床走動,不用再借助其他工具。有一天晚上,徐母突然到她房間裏來,問她:“你和程唯有聯系嗎?”

徐思吟一頭霧水,楞了楞,而後點點頭說:“我們發過幾次短信。”

徐母一臉“在我意料之內”的表情,對她說:“我請了程唯和你阿姨明天來家裏吃飯,給你制造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徐思吟無奈地看著她:“媽,你要不要這麽搞笑啊,你這樣做,要是人家亂想怎麽辦?再說,我又不是年紀很大了,要談戀愛的話我自己會找的。”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長這麽大了,都沒怎麽談過戀愛,再說身邊有個男人照顧你,我們也好放心。”

“媽,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我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她垂眸看了看睡衣上的條紋圖案,說,“媽,反正現在我差不多完全好了,我想搬回公寓去。”

徐母坐在她身邊,用手輕輕地替她理了理留海,嘆了口氣,說:“還是再陪爸媽住幾天吧,你走了,這房子又要冷清了。還有記得,周末的時候回來看看我們。”

徐思吟不敢擡頭看看母親的臉色,聽著母親的話,只覺心酸不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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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來到徐家的不止有程唯和他母親,還有謝婉以及她的於渺。

原來,徐母、謝婉和程唯的母親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一個班級,只不過後來不在同一個大學,加上畢業之後又各自結婚生子,很少有機會相聚在一起。

在開飯前,三位母親便據於一角,開始回憶年少時候的美好時光,聊起了各種話題,而徐思吟則拉著於渺到自己房間,只留另外三個男人在客廳面面相覷。

徐思吟給她拉了一張椅子過來,自己則坐在床邊,兩人一直閑聊著。

於渺突然想起上次請吃飯的事,停下翻閱相冊的手,對她說:“上次的飯沒有吃,這次再約個時間吧,反正你的腳也差不多好了,我看你這段時間過得甚是艱苦啊!”說完,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反正我還不能去上班,我什麽時候都有空的,就看你們了,你們決定好時間地點再通知我就行了。”徐思吟說。

於渺點點頭,合上相冊,說:“你也真是倒黴,你平時開車不是很小心謹慎的嗎?怎麽會和別的車撞在一起?”

徐思吟低著頭,敷衍著說:“當時轉彎的時候眼一花,沒看見過來的車,就撞上了。”

於渺像是看小孩子一樣地無奈地看著她,被她這麽輕松簡單的回答弄得無語了:“你呀,真是的。本來,還打算著給你驚喜來著,沒想到,你倒率先給我來了個驚嚇。”

“驚喜?”徐思吟面露疑惑地看著她。

於渺心裏藏不住話,一股腦兒地把藏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就是季一辰啦,你們也認識的,他最近回國了,所以我和初陽那次就想著上次吃飯聚聚,沒想到,飯沒吃成,你倆倒是在醫院裏見了面。”

徐思吟臉色一黯,不自然地笑笑,說:“是嗎?原來這個世界這麽小,怎麽好像轉個身,大家都認識一樣。”

於渺依舊興高采烈地說著,沒有註意到她的神色:“對啊,真的很有緣分。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一辰,後來通過他認識了方初陽那個家夥,沒想到你和一辰也認識。”說著,有些迫不及待地說,“我現在給初陽打個電話,和他商量一下我們去哪裏吃飯,反正你和一辰都不挑的。”說著,便想著撥通號碼。

徐思吟連忙按住她,說:“其實用不著這麽急的,人都在這裏,又不會突然不見”說著,挽著於渺的手,拉著她下去,“走吧,我們下樓去看看,不知道飯做得怎麽樣了?”

於渺點點頭,暫時忘記了那個話題,進而轉向吃飯這個話題上去。一面下樓,一面好奇地問她:“你家阿姨今天不是放假了嗎?那現在是誰在做飯?”

徐思吟朝客廳的方向努了努嘴,於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熱火朝天地聊天依舊在聊天,而另兩位男士在坐在電視機前玩著游戲。

於渺感慨道:“你爸真是個好男人啊!”

“他自從前幾年生了場大病,在工作上面的心思也慢慢淡了下來。有的時候興致來了,在家裏做做飯,研究研究菜譜。阿姨不在的時候,基本都是他做的飯。”說著,她們倆下了樓。

兩人一同走進洗手間,徐思吟往手上擠了點洗手液,給於渺也擠了點,邊搓著手邊說著:“現在,他們總想著要給我補償。其實,他們有什麽錯呢?再說我也沒什麽要他們補償的,只要他們倆以後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行了。”說完,把手放到閥門下,細細地沖洗著白色泡沫。

於渺深以為意地點點頭,把手洗幹凈之後才說:“你能這樣想最好了,我最怕的就是你鉆牛角尖,一直想不通。”她們離開洗手間,往客廳走去,於渺繼續說著,“你看看思頌那小子,平日裏還不是和你最要好,都長這麽大了,和你的感情一直都這麽好。”

徐思吟看著弟弟專註地玩著游戲,笑了笑,沒說話。

於渺湊過來,附在她耳邊,說:“我覺得吧,你也應該談個戀愛了,那個程唯看起來不錯,你可以試試。”

“你怎麽和我媽一個腔調?”徐思吟皺眉看著她。

“阿姨好眼光啊!你不想和程唯的話,我記得,季一辰也是單身,你們倆可以一起唉!”於渺頗為認真地替她選擇好未來的戀愛對象。

“有件事,我大概沒和你說過。”

“什麽?”

“季一辰是我的前男友。”徐思吟幽幽地說出令於渺快掉下巴的話。

於渺瞪大眼睛,驚呼:“什麽?”說完這兩字,發現在客廳裏的人紛紛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就連在廚房的徐父來不及放下鍋鏟,連忙跑出來問是怎麽了。

於渺擺擺手,連連說沒事沒事。待這些人各去幹各自的事之後,她迅速坐到徐思吟的身邊,問:“怎麽一回事?什麽時候的事?你倆為什麽分手啊?”

“又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有必要像這麽……沒見過世面的劉姥姥?”徐思吟的話還沒說完,就從於渺那裏得了個白眼。

被於渺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率先繳械投降:“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嘛!”她轉開視線,看了看電視屏幕上的游戲畫面,而後才開口,“就是上大學那會兒,那時候你正在國外留學,實現你的偉大理想,我哪好意思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煩你啊。”

“那為什麽會分手的呢?”於渺追問道。

徐思吟無所謂地聳聳肩,故作輕松地說:“一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原因嘛,大抵不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唄!”

於渺其實還想問她,既然一早便知道,為何還要開始。只是看到她略帶自嘲的笑容,有些心疼她,她默默地把心中的疑問吞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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