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住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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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住手！賤人！
“總覺得我忘了點啥, 也不知道美麗怎麽樣了，我記得當時是他把我帶出靈境鎮的。”坐在靈舟上，帶著幾分清脆的女孩兒聲音, 在自己神識中不停細碎念叨著, “我是不是該給他毒奶幾口？可是我怕他現在要是回去了的話, 我奶不動。”
奶呼呼的小孩子在她神識中傳音安慰她：“放心吧, 跟言靈一族有神魂牽引的種族，不會輕易死的。”
“神魂牽引？”鹿雅眨著眼睛略有些好奇, “什麽意思？什麽時候有神魂牽引了？”
糟糕，雷銀木迅速用葉片捂住自己的樹幹, 他說禿嚕嘴了, 雷銀木停留在鹿雅丹田內的葉片微微轉向她神識海的某個方向, 不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嗚嗚……丫丫，你想好給我起什麽名字了嗎？”雷銀木趕緊轉換話題, “人家好期待你起的名字哦。”
鹿雅挑了挑眉, 那雙小時候圓溜溜的眼睛，雖然如今長大後還是杏眸，可眼尾的地方微微上挑, 不明顯, 卻也帶著幾分小時候沒有的張揚，在那張鵝蛋臉上, 配著已經是正經黛色的柳眉和胭脂色的櫻唇，倒是顯得可愛中多了幾分淩厲的美。
她心下清楚，這大概又是不能說的秘密，修仙界也真是煩，哪兒來那麽多秘密啊，天道莫不是個謎語愛好者？誰解謎太容易就要弄死誰那種？
“哼, 那你就叫謎寶吧，留到最後的謎題都是寶貝，高不高興？”
雷銀木謎寶有些迷茫：“好噠，妹妹說我叫謎寶就叫謎寶，都聽妹妹的。”它的傳承中說了，雷銀木要聽主人的話，尤其是妹妹的話。
鹿雅輕啐：“叫我霸霸！或者姐姐，你自己選，不許再叫我妹妹。”
謎寶：“……丫丫，你想好怎麽行善了嗎？”雖然它不懂霸霸是什麽意思，但雷銀木可是神植，它也有直覺好嗎？不讓叫妹妹就叫丫丫吧。
說起這個，鹿雅就沒了跟謎寶打屁的心思，在洞府中捂得更加白皙的鵝蛋臉皺成了包子樣，渾身那點子淩厲都不見了，又成了可愛的小……大團子模樣。
她用仍舊保持住了體面的肉乎乎小手撓了撓臉頰，沈默不語。
說實話……讓她造作讓她使壞她有千百種壞的方式，可讓她積德行善？沒經驗啊！末世裏她沒見過模範，修仙界就更沒見過。
她倒是聽說過，末世之前善良的人會扶摔倒的老太太，還有從寶馬扶成自行車的呢，再有就是撿到錢交給警察叔叔，別說修真界沒有警察，就算是有，到了她口袋裏的錢還想再掏出去，呵……可去他大爺的吧。
“你說……不如我挑一艘靈舟，選個峻嶺險灘去當船夫如何？”鹿雅問謎寶，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不都說同床共枕是行善千年才有的緣分，能渡人過河至少能積攢百年功德嗎？”
不是鹿雅想不到做好事的方式，可歷來影視作品中，甭管是主角兒配角兒，但凡出門歷練，人在江湖多管閑事，那都是要挨千刀的，她哪怕是出門來賺功德，也不準備隨隨便便多管閑事，顯然擺渡人會是個很好的職業。
“啊？若是丫丫打算渡人過河，除非對方掉下水你給救上來才會是行善啊。”謎寶不是很理解這個思路，它也沒聽過某經典白蛇和青蛇的故事。
鹿雅點頭：“所以我才說，要挑險灘峻嶺呀，很容易掉下去的，沒毛病。”
謎寶：“……可，險灘峻嶺，很難有人坐船吧？”
鹿雅想了想，也沒毛病，她又托著下巴嘆了口氣：“所以，想做好人也難呀！”
她實在是沒有頭緒，離開淩仙宗附近的淩仙鎮後，遠遠飛了大半天，在看到有座很熱鬧的城府時，她眼珠子一轉，換了身比較容易挑事兒的衣裳，又確認沒有任何宗門標志，收起靈舟進城。
若沒法子，那最多她仔細多觀察觀察，不管太狗血的閑事兒唄，實在是沒有也可以制造閑事兒來管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管閑事兒，那自然是要去熱鬧的地方，畢竟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
這座名為湖古城的城府乃是如今夢渺界最常見不過的城鎮，修者不多，卻也不少，凡人更多，對修者只有敬畏並無懼怕，萬年來的仙凡共居，已經讓大多數凡人都習慣了修仙界的存在。
湖古城的城主是凡人，可修真世家甄家便在此地，算是當地的大家族了。
鹿雅原來並不知道，還是進了酒樓聽人說起甄家如何如何才恍然大悟，對哦，甄俊為了魅貍跟她套近乎的時候好像說過，她就說為何湖古城會聽著這般熟悉呢。
想起甄俊，鹿雅又忍不住想到了魅貍，也不知道下次魅貍出現還會不會是美麗的小師姐，若不是甄俊估摸著要失戀了，甚至……若他碰到性轉版的賈美麗，說不定要懷疑人生，哈哈哈哈……
話說也不知道，魅貍若身為男修會有多好看，聽他偶爾隱晦提起自己的本體，吹得天花爛墜，天上有地下無的，該有多帥呢，能有剛進門的這個小哥哥帥嗎？
鹿雅坐在二樓的樓梯口，正好能看見酒樓的正門兒，她本來正百無聊賴打量著周圍的情況，湖古城治安也太好了，沒有仗勢欺人的，沒有惡霸搶民女的，甚至連摔倒的老太太都沒有，偶爾有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子，也都匆匆忙忙跑來跑去，一副為了生存我可以自己忙碌的模樣，根本沒有她插手的餘地。
所以她免不了有些走神，直到眸底突然映出一位美到極致的小哥哥，對方已經不能用帥來形容，鹿雅兩輩子都沒吃太多墨水，實在是形容不出怎麽個完美法兒，只能說是那烏黑高高豎起的頭發絲兒都好看極了。
那小哥哥身形……也沒多高吧，鹿雅酸溜溜打量著，大概就是她再多長出兩個頭那麽高，還沒碰到門框兒。
哼哼，身高是她永遠的痛，她現在都十七了，目測最多剛過一米五。
話說回那小哥哥，對方一進門就驚艷了不少人，他身穿黑色金邊看就非常貴的緊身長袍，腰封似是暗金色，可也不見他身上充滿奢華高高在上的氣質，只能說那雙不經意掃過來的丹鳳眸子，幹凈的比靈境鎮的天空還要澄澈，偏偏毫無任何情緒起伏，讓那張輪廓完美的英俊面龐多了幾分刻骨的冷意，若非她是修者，被掃一眼恐怕要被凍個好歹，起碼跑堂的就不敢往他身邊湊。
鹿雅再度偷偷多吃幾眼豆腐，等從那挺拔好看的鼻尖落到對方略有些顏色淺淡的薄唇，才開始酸溜溜雞蛋裏挑骨頭，高也就算了，唇色還這麽淡，不是腎虛就是有病，嘖嘖嘖……這大概就叫天妒美人。
這位美麗凍人的小哥哥看起來就像是該坐雅間的模樣，畢竟他雖然沒有那種壕無人性的爆發氣質，可也看著就不像是泯然於眾人的模樣，主要是他太冷了，坐在人群裏不免叫人覺得不自在。
可他上樓後，頓了下腳步，偏偏還就坐在了人群裏，剛才熱熱鬧鬧猜拳打屁的動靜都小了不少，大夥兒不自覺文雅許多，好多人偷偷看這小哥哥，對方也不在意，低聲點了一壺酒兩個素菜，就跟冰雕一樣在那兒坐著不動。
鹿雅已經是築基期，耳力自然不弱，她能聽得出對方聲色如玉石，本該是清朗動聽的聲線，卻帶著幾分只有修者才能感覺出的氣弱，果然，不是腎虛大概就是受傷了，反正是不怎麽康健。
百無聊賴之下，鹿雅一口酒一口小哥哥，倒也是挺下酒的。
她心裏很滿意，出來頭一天，沒做成善事，好歹是飽了眼福，這也算是好運吧，往後肯定會越來越順，嘻嘻……
可沒想到，她的運氣比自己想的還要好，就在她要結賬離開這裏，去城裏轉悠一圈時，突然大搖大擺走進來一男兩女三個姿容上佳的修者，說上佳都是客氣的，雖然比不過剛才那個小哥哥，卻也是天人之姿了，瑤清宮弟子都趕不上的那種好看。
鹿雅下意識掃了眼對方，從三人腰間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弟子銘牌，嗯？她想起來自己忘了件什麽事兒了，她忘了去執事殿更換自己的弟子銘牌。
不過被蘇雙雙普及過，鹿雅記性不錯，雖未見過也知道那是歡喜宗的標志，看來賈元福果然沒說謊，她在靈境鎮裏唯一沒有遇到過的歡喜宗，還真是盛產美人兒！
聽說歡喜宗因為嫌棄外頭的修者醜，大都是自產自銷的。
當然啦，為了保證不生出來歪瓜裂棗，他們門派遴選弟子的方式比較特殊，都是駐紮在秦樓楚館，在別人沒發現的時候遴選骨相絕佳的奶娃子，帶進宗門補充新鮮血液。
歡喜宗是正道，與那些修練合歡功法的邪修不同，他們的功法據說是來源於佛法。
鹿雅對佛道不是很理解，可她也確實很想在碰上歡喜宗弟子時問上一問，佛家不都是要清心寡欲？可歡喜宗貌似是雙修門派。
這會兒碰見了，鹿雅便不急著走，一來可以多欣賞會兒美人，二來說不準還能交個朋友，她對歡喜宗還挺有好感的，顏狗不解釋，嘻嘻……
只下一刻她好感就掉了一大半，因為歡喜宗領頭的男修特別囂張坐在了一開始進門的小哥哥身邊，還捏著對方的下巴調·戲。
“喲，這不是雲歌師弟嘛，怎麽的，天才弟子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不如跟著師兄混啊，賞你幾個侍妾師兄還是能做到的。”
這位雲歌師弟面色不變，只是挪開了下巴，聲音有點沙啞：“不必。”
男修猛地一拍桌子，大怒起身：“陸雲歌，師兄是給你面子，可你特，特娘的別不識擡舉！”也不知道是不是罵人業務不熟練，對方還打了個磕巴。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女弟子臉色有些蒼白，像是被師兄嚇到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其中一個身材明顯傲人的成熟範兒師姐，努力壓下面色蒼白，嬌笑著坐進陸雲歌懷裏，在他耳邊吹氣：“師弟呀，聽娜瀾師姐一句勸，這歡喜功法的訣竅在於體會男女之情，師姐也不難為你，不如你跟我和念珍師姐一起快活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接受昶絡師兄的好意呀？”
鹿雅撇嘴：娘咧，都要搞三人行了，這還不過分？咋，你還想搞多人運動不成？說不準這位陸小哥還真是被欺負的腎虛。
陸雲歌似是有點不耐，還是放緩了呼吸，也不讓對方起身，還是那句話：“不必。”
林娜瀾皺了皺眉，不經意掃了眼木頭一樣戳在哪兒的柳念珍，搞什麽呢？她都快要被凍死了，你怎麽還不上啊！
還有魏昶絡，剛才罵得不是挺兇的嗎？你倒是繼續叫囂啊！艹，她現在缺個臺階站起來，腚都快凍沒知覺了，慫貨！
柳念珍不明顯縮了縮脖子，偷偷看了眼外頭，深吸口氣，咬著後槽牙從背後抱住了陸雲歌：“師弟，給念珍師姐個面子，咱們去房裏說可好？”
陸雲歌面色已經沒了忍耐，只是古井無波，仍然扔出來兩個字：“不必。”
這下子，凍僵的人成了兩個，兩個女弟子都快凍哭了，師叔只說這位渡元嬰劫不成掉落一個大修為，變成金丹初期的神秘少宗主是塊木頭，絕不會傷害他們，可師叔沒說這還是個冰塊兒啊，艹！
他因為受傷暫時控制不太好，或者是故意不肯控制的冰靈力嗖嗖往她倆骨頭縫兒裏鉆，就是金丹中期也有點受不住啊，嗚嗚……為什麽她們倆要接這樣的任務！
魏昶絡也是膽兒寒著呢，他身為帶隊那位秋狄長老的關門弟子，還知道的多一點，陸雲歌雖然沒什麽脾氣，卻是不愛嗶嗶愛直接動手的人啊，他剛才拍完桌子都怕陸雲歌一劍給他戳個對穿，他師父保準大喜過望，高聲叫好。
陸雲歌是因為勘不破七情六欲，甚至有點要出家的清心寡欲，卻偏偏修了歡喜功法，晉升元嬰期時被心魔鉆了空子，借著天道問心的殼子，直接給他問岔撇了，當場就被雷劈個半死，五年時間這才緩過來一點。
本來陸雲歌身為天級冰靈根，修為再回去很容易，可陸雲歌的師傅，歡喜宗的宗主，更是陸雲歌他親娘，擔心兒子還得在進階元嬰時候出問題，甚至更害怕他萬一想不開散去修為出家重修，擔憂得人都瘦了。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歡喜宗也只有這麽一個少宗主，怎麽浪都行，就是出家不行。
所以此次秋狄長老奉命帶隊，跟在被宗主攆出宗門體驗凡世煙火的陸雲歌身後，任務就一個——惹怒他也行，惹煩了也行，勾搭上床榻那就更行了，嫡傳弟子和大把天材地寶等著你們。
因為獎賞給的確實多，所以秋狄長老拉上了自家弟子，還帶著幾個被天材地寶糊住了狗膽的女弟子出來，其中林娜瀾和柳念珍平日最能跟人撕吧，秋狄長老這才讓魏昶絡帶著二人先打頭陣來。
可是陸雲歌這個反應……嘶，反正一個手疼，一個腚疼，一個胸疼，就沒有一個落著好的，三個人都有點騎虎難下。
還是魏昶絡咬了咬牙，掏出劍來壯著膽子，裝出震怒的模樣刺過去。
他不敢傷陸雲歌，還不敢裝模作樣一下？左右極品回春丹他已經放在手邊了，隨時都能吃下去。
他就不信了，陸雲歌叫人把劍搭在脖子上都能忍？
陸雲歌十歲築基，二十歲金丹，四十七歲就金丹大圓滿了，除了偶爾被陸宗主拉出來溜溜，其餘時間都在閉關修練，滿打滿算也才五十二歲的他，怎麽也該有點脾氣吧？
結果他劍剛擱在陸雲歌脖子上，還沒放穩，心肝都還沒來得及顫抖幾下呢，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嚇得他差點抹了陸雲歌的脖子。
“住手！賤人！”
鹿雅喊完頓了一下，她想說的是拿劍的那人，欣喜若狂說禿嚕了。
可也沒妨礙，三個都挺賤，這是要逼著受傷落魄的弟子淪落啊！如此還不行俠仗義，有負經典劇本安排，以後啥都趕不上熱乎的。
她正氣凜然沖到幾人面前，用自己的刀將劍挑開，將摟的抱的都拽開，將小美人……啊不，是坐懷不亂的小英雄擋在身後——
“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他不願意你們看不出來嗎？還是同門呢，有你們這樣的同門嗎？簡直是給名門正派丟人！趕緊滾，要不然，我可就要替你們的長輩好好教訓一下你們幾個不孝弟子了！”
說實話，在宗門中傲氣沖天總愛矯情跟人吵架鬧事兒的林娜瀾和柳念珍，從來沒覺得被人罵得如此舒服過，腚也不疼了，胸也不悶了，差點沒忍住露出感激的眼神來。
這位陸師弟，曾經的陸師兄太恐怖了，她們不該貪財不要命的。
倒是魏昶絡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拿劍指著鹿雅叫囂：“你誰啊！小小築基期也敢在金丹真人面前放肆！你不要命了嗎？趕緊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其實魏昶絡也很高興，陸師弟不是想出家？那得慈悲為懷啊！有人要因為他倒黴的話，他總得給點反應吧？魏昶絡把極品回春丹捏得更緊了些。
鹿雅冷哼，叫囂她差過事兒嗎？她可是數螃蟹的，真是不發威他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我是你爺爺！你再用你那破劍指著我試試？劍不想要了直說，我成全你，不是本命法寶吧？不是就扔大街上去，叫你賤人都侮辱了劍！”
陸雲歌其實是知道秋狄長老跟在他後頭的，本來只是有些無奈，所以不打算如了幾個人的意，由著幾人造作也無動於衷是因為他知道，但凡他給點反應往後麻煩就少不了。
他又不是真的想出家，就是有點找不準自己的道，若真是清心寡欲，宗門內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怕他，論煞氣，他並不比任何人差。
這會兒看見本來還懶洋洋挺可愛的小姑娘，突然帶著幾分他看不懂的興奮過來管閑事兒，罵人還不帶臟字兒，他眸底露出幾分笑意，迷茫到幾乎沈寂的心，突然就來了幾分看熱鬧的興致。
不只是他有興致，酒樓裏好些人滋啦滋啦喝著小酒看熱鬧呢，別看他們是凡人，反正修士不得隨意傷害凡人，他們也不害怕，修士的熱鬧難見，再好不過的下酒菜，打起來啊，趕緊的。
魏昶絡也是這麽個想法，互相放完狠話，這就該教訓多管閑事的小姑娘了，為了給陸雲歌反應的時間，怕他受傷不方便，魏昶絡擡起劍挑釁的速度還刻意放慢了些，怕真傷著鹿雅。
可他劍尖剛擡起一寸不到，突然劍就從他手中脫離出去，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哎喲，臥槽，哪個不要臉……的神仙賞給弟子一柄法器啊！祖師爺在上，弟子跪謝！”一個粗噶大漢的叫聲先是憤怒，而後眾人都能得出他語無倫次的驚喜。
陸雲歌挑了挑眉，魏昶絡幾人也沈默下來了，不管不明所以只目瞪口呆的凡人，魏昶絡試探著問：“敢問道友……可是淩仙宗弟子？”
這不會是那個在靈境鎮內大鬧丹焚宗，將人家駐地都毀了，還讓淩仙宗大動肝火，幾乎把丹焚宗搶劫一空的言靈妖修鹿雅吧？
“什麽眼神兒？長著招子用來出氣的嗎？”鹿雅面不改色繼續囂張，“看不出來我法衣的料子呀！我是瑤清宗築基首徒穆青的未婚妻甄瑤蓮！”
魏昶絡和另外倆緩過勁來的女弟子：“……”還，還挺好聽的名字，可怎麽聽都有點不太對勁。
陸雲歌唇角微勾，真要臉？這跟他娘曾在外行走時的花名竇妮婉異曲同工，這小丫頭定是淩仙宗的，自我感覺自己要臉別人卻都不那麽覺得，非淩仙宗弟子莫屬了。
“你們看，小哥哥笑得多好看呀！你們怎麽忍心逼良為娼呢？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哦，你們沒有那個東西。”鹿雅見陸雲歌帶笑的模樣看癡了一瞬，隨即更生氣了，這幾個壞蛋欠收拾。
“我告訴你們，我輩分可是很大的，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可要躺下了，我要是一躺下，你們不掏出個萬兒八千的上品靈石，我全家都能找上歡喜宗要賠償去，看你們要不要臉！”
魏昶絡：“……”
被鹿雅這句話提醒，再看見陸雲歌面帶笑意，大喜之下他靈光一閃反應過來，我們要不要臉不好說，反正你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名字。
“哼！我們就不跟你這小小築基期計較，我怕我一掌下去就把你打死了，你還能次次護住我這個廢，廢物師弟不成？我們下次再找你算賬！走！”不是很流暢的放完狠話，魏昶絡趕緊出了門，找師父報喜去。
在凡人們看來，狠話放完就跑，這還能不是心虛？看樣子這有點邪性的小姑娘很厲害啊！
有人鬥著膽子喊出聲：“不如仙姑就帶著仙長一起行俠仗義算了，你們男才女貌倒是合適做神仙眷侶呀！”
鹿雅美滋滋抱拳：“初來貴寶地，多謝捧場，各位看了這麽久的熱鬧，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沒好下場，靈珠我也不嫌棄，靈石就更好了，給個面子送我們未來的小兩口點盤纏？”
至於未婚夫什麽的，害，靈境鎮中不知道有多少，多一個不嫌多，反正她就不信誰到時候真敢說娶，有頭鐵的她立馬就給對方詛咒啞巴咯，叫他們敢想屁吃。
眾人：“……”不是，你不是真要臉？你倒是要啊！
陸雲歌這下子再忍不住，拳頭抵在有些蒼白的唇間低低笑了出來，這小丫頭實在是太有趣，看來娘還是對的，凡世間確實有他不知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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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忘了點啥, 也不知道美麗怎麽樣了，我記得當時是他把我帶出靈境鎮的。”坐在靈舟上，帶著幾分清脆的女孩兒聲音, 在自己神識中不停細碎念叨著, “我是不是該給他毒奶幾口？可是我怕他現在要是回去了的話, 我奶不動。”
奶呼呼的小孩子在她神識中傳音安慰她：“放心吧, 跟言靈一族有神魂牽引的種族，不會輕易死的。”
“神魂牽引？”鹿雅眨著眼睛略有些好奇, “什麽意思？什麽時候有神魂牽引了？”
糟糕，雷銀木迅速用葉片捂住自己的樹幹, 他說禿嚕嘴了, 雷銀木停留在鹿雅丹田內的葉片微微轉向她神識海的某個方向, 不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嗚嗚……丫丫，你想好給我起什麽名字了嗎？”雷銀木趕緊轉換話題, “人家好期待你起的名字哦。”
鹿雅挑了挑眉, 那雙小時候圓溜溜的眼睛，雖然如今長大後還是杏眸，可眼尾的地方微微上挑, 不明顯, 卻也帶著幾分小時候沒有的張揚，在那張鵝蛋臉上, 配著已經是正經黛色的柳眉和胭脂色的櫻唇，倒是顯得可愛中多了幾分淩厲的美。
她心下清楚，這大概又是不能說的秘密，修仙界也真是煩，哪兒來那麽多秘密啊，天道莫不是個謎語愛好者？誰解謎太容易就要弄死誰那種？
“哼, 那你就叫謎寶吧，留到最後的謎題都是寶貝，高不高興？”
雷銀木謎寶有些迷茫：“好噠，妹妹說我叫謎寶就叫謎寶，都聽妹妹的。”它的傳承中說了，雷銀木要聽主人的話，尤其是妹妹的話。
鹿雅輕啐：“叫我霸霸！或者姐姐，你自己選，不許再叫我妹妹。”
謎寶：“……丫丫，你想好怎麽行善了嗎？”雖然它不懂霸霸是什麽意思，但雷銀木可是神植，它也有直覺好嗎？不讓叫妹妹就叫丫丫吧。
說起這個，鹿雅就沒了跟謎寶打屁的心思，在洞府中捂得更加白皙的鵝蛋臉皺成了包子樣，渾身那點子淩厲都不見了，又成了可愛的小……大團子模樣。
她用仍舊保持住了體面的肉乎乎小手撓了撓臉頰，沈默不語。
說實話……讓她造作讓她使壞她有千百種壞的方式，可讓她積德行善？沒經驗啊！末世裏她沒見過模範，修仙界就更沒見過。
她倒是聽說過，末世之前善良的人會扶摔倒的老太太，還有從寶馬扶成自行車的呢，再有就是撿到錢交給警察叔叔，別說修真界沒有警察，就算是有，到了她口袋裏的錢還想再掏出去，呵……可去他大爺的吧。
“你說……不如我挑一艘靈舟，選個峻嶺險灘去當船夫如何？”鹿雅問謎寶，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不都說同床共枕是行善千年才有的緣分，能渡人過河至少能積攢百年功德嗎？”
不是鹿雅想不到做好事的方式，可歷來影視作品中，甭管是主角兒配角兒，但凡出門歷練，人在江湖多管閑事，那都是要挨千刀的，她哪怕是出門來賺功德，也不準備隨隨便便多管閑事，顯然擺渡人會是個很好的職業。
“啊？若是丫丫打算渡人過河，除非對方掉下水你給救上來才會是行善啊。”謎寶不是很理解這個思路，它也沒聽過某經典白蛇和青蛇的故事。
鹿雅點頭：“所以我才說，要挑險灘峻嶺呀，很容易掉下去的，沒毛病。”
謎寶：“……可，險灘峻嶺，很難有人坐船吧？”
鹿雅想了想，也沒毛病，她又托著下巴嘆了口氣：“所以，想做好人也難呀！”
她實在是沒有頭緒，離開淩仙宗附近的淩仙鎮後，遠遠飛了大半天，在看到有座很熱鬧的城府時，她眼珠子一轉，換了身比較容易挑事兒的衣裳，又確認沒有任何宗門標志，收起靈舟進城。
若沒法子，那最多她仔細多觀察觀察，不管太狗血的閑事兒唄，實在是沒有也可以制造閑事兒來管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管閑事兒，那自然是要去熱鬧的地方，畢竟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
這座名為湖古城的城府乃是如今夢渺界最常見不過的城鎮，修者不多，卻也不少，凡人更多，對修者只有敬畏並無懼怕，萬年來的仙凡共居，已經讓大多數凡人都習慣了修仙界的存在。
湖古城的城主是凡人，可修真世家甄家便在此地，算是當地的大家族了。
鹿雅原來並不知道，還是進了酒樓聽人說起甄家如何如何才恍然大悟，對哦，甄俊為了魅貍跟她套近乎的時候好像說過，她就說為何湖古城會聽著這般熟悉呢。
想起甄俊，鹿雅又忍不住想到了魅貍，也不知道下次魅貍出現還會不會是美麗的小師姐，若不是甄俊估摸著要失戀了，甚至……若他碰到性轉版的賈美麗，說不定要懷疑人生，哈哈哈哈……
話說也不知道，魅貍若身為男修會有多好看，聽他偶爾隱晦提起自己的本體，吹得天花爛墜，天上有地下無的，該有多帥呢，能有剛進門的這個小哥哥帥嗎？
鹿雅坐在二樓的樓梯口，正好能看見酒樓的正門兒，她本來正百無聊賴打量著周圍的情況，湖古城治安也太好了，沒有仗勢欺人的，沒有惡霸搶民女的，甚至連摔倒的老太太都沒有，偶爾有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子，也都匆匆忙忙跑來跑去，一副為了生存我可以自己忙碌的模樣，根本沒有她插手的餘地。
所以她免不了有些走神，直到眸底突然映出一位美到極致的小哥哥，對方已經不能用帥來形容，鹿雅兩輩子都沒吃太多墨水，實在是形容不出怎麽個完美法兒，只能說是那烏黑高高豎起的頭發絲兒都好看極了。
那小哥哥身形……也沒多高吧，鹿雅酸溜溜打量著，大概就是她再多長出兩個頭那麽高，還沒碰到門框兒。
哼哼，身高是她永遠的痛，她現在都十七了，目測最多剛過一米五。
話說回那小哥哥，對方一進門就驚艷了不少人，他身穿黑色金邊看就非常貴的緊身長袍，腰封似是暗金色，可也不見他身上充滿奢華高高在上的氣質，只能說那雙不經意掃過來的丹鳳眸子，幹凈的比靈境鎮的天空還要澄澈，偏偏毫無任何情緒起伏，讓那張輪廓完美的英俊面龐多了幾分刻骨的冷意，若非她是修者，被掃一眼恐怕要被凍個好歹，起碼跑堂的就不敢往他身邊湊。
鹿雅再度偷偷多吃幾眼豆腐，等從那挺拔好看的鼻尖落到對方略有些顏色淺淡的薄唇，才開始酸溜溜雞蛋裏挑骨頭，高也就算了，唇色還這麽淡，不是腎虛就是有病，嘖嘖嘖……這大概就叫天妒美人。
這位美麗凍人的小哥哥看起來就像是該坐雅間的模樣，畢竟他雖然沒有那種壕無人性的爆發氣質，可也看著就不像是泯然於眾人的模樣，主要是他太冷了，坐在人群裏不免叫人覺得不自在。
可他上樓後，頓了下腳步，偏偏還就坐在了人群裏，剛才熱熱鬧鬧猜拳打屁的動靜都小了不少，大夥兒不自覺文雅許多，好多人偷偷看這小哥哥，對方也不在意，低聲點了一壺酒兩個素菜，就跟冰雕一樣在那兒坐著不動。
鹿雅已經是築基期，耳力自然不弱，她能聽得出對方聲色如玉石，本該是清朗動聽的聲線，卻帶著幾分只有修者才能感覺出的氣弱，果然，不是腎虛大概就是受傷了，反正是不怎麽康健。
百無聊賴之下，鹿雅一口酒一口小哥哥，倒也是挺下酒的。
她心裏很滿意，出來頭一天，沒做成善事，好歹是飽了眼福，這也算是好運吧，往後肯定會越來越順，嘻嘻……
可沒想到，她的運氣比自己想的還要好，就在她要結賬離開這裏，去城裏轉悠一圈時，突然大搖大擺走進來一男兩女三個姿容上佳的修者，說上佳都是客氣的，雖然比不過剛才那個小哥哥，卻也是天人之姿了，瑤清宮弟子都趕不上的那種好看。
鹿雅下意識掃了眼對方，從三人腰間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弟子銘牌，嗯？她想起來自己忘了件什麽事兒了，她忘了去執事殿更換自己的弟子銘牌。
不過被蘇雙雙普及過，鹿雅記性不錯，雖未見過也知道那是歡喜宗的標志，看來賈元福果然沒說謊，她在靈境鎮裏唯一沒有遇到過的歡喜宗，還真是盛產美人兒！
聽說歡喜宗因為嫌棄外頭的修者醜，大都是自產自銷的。
當然啦，為了保證不生出來歪瓜裂棗，他們門派遴選弟子的方式比較特殊，都是駐紮在秦樓楚館，在別人沒發現的時候遴選骨相絕佳的奶娃子，帶進宗門補充新鮮血液。
歡喜宗是正道，與那些修練合歡功法的邪修不同，他們的功法據說是來源於佛法。
鹿雅對佛道不是很理解，可她也確實很想在碰上歡喜宗弟子時問上一問，佛家不都是要清心寡欲？可歡喜宗貌似是雙修門派。
這會兒碰見了，鹿雅便不急著走，一來可以多欣賞會兒美人，二來說不準還能交個朋友，她對歡喜宗還挺有好感的，顏狗不解釋，嘻嘻……
只下一刻她好感就掉了一大半，因為歡喜宗領頭的男修特別囂張坐在了一開始進門的小哥哥身邊，還捏著對方的下巴調·戲。
“喲，這不是雲歌師弟嘛，怎麽的，天才弟子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不如跟著師兄混啊，賞你幾個侍妾師兄還是能做到的。”
這位雲歌師弟面色不變，只是挪開了下巴，聲音有點沙啞：“不必。”
男修猛地一拍桌子，大怒起身：“陸雲歌，師兄是給你面子，可你特，特娘的別不識擡舉！”也不知道是不是罵人業務不熟練，對方還打了個磕巴。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女弟子臉色有些蒼白，像是被師兄嚇到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其中一個身材明顯傲人的成熟範兒師姐，努力壓下面色蒼白，嬌笑著坐進陸雲歌懷裏，在他耳邊吹氣：“師弟呀，聽娜瀾師姐一句勸，這歡喜功法的訣竅在於體會男女之情，師姐也不難為你，不如你跟我和念珍師姐一起快活一下，再決定要不要接受昶絡師兄的好意呀？”
鹿雅撇嘴：娘咧，都要搞三人行了，這還不過分？咋，你還想搞多人運動不成？說不準這位陸小哥還真是被欺負的腎虛。
陸雲歌似是有點不耐，還是放緩了呼吸，也不讓對方起身，還是那句話：“不必。”
林娜瀾皺了皺眉，不經意掃了眼木頭一樣戳在哪兒的柳念珍，搞什麽呢？她都快要被凍死了，你怎麽還不上啊！
還有魏昶絡，剛才罵得不是挺兇的嗎？你倒是繼續叫囂啊！艹，她現在缺個臺階站起來，腚都快凍沒知覺了，慫貨！
柳念珍不明顯縮了縮脖子，偷偷看了眼外頭，深吸口氣，咬著後槽牙從背後抱住了陸雲歌：“師弟，給念珍師姐個面子，咱們去房裏說可好？”
陸雲歌面色已經沒了忍耐，只是古井無波，仍然扔出來兩個字：“不必。”
這下子，凍僵的人成了兩個，兩個女弟子都快凍哭了，師叔只說這位渡元嬰劫不成掉落一個大修為，變成金丹初期的神秘少宗主是塊木頭，絕不會傷害他們，可師叔沒說這還是個冰塊兒啊，艹！
他因為受傷暫時控制不太好，或者是故意不肯控制的冰靈力嗖嗖往她倆骨頭縫兒裏鉆，就是金丹中期也有點受不住啊，嗚嗚……為什麽她們倆要接這樣的任務！
魏昶絡也是膽兒寒著呢，他身為帶隊那位秋狄長老的關門弟子，還知道的多一點，陸雲歌雖然沒什麽脾氣，卻是不愛嗶嗶愛直接動手的人啊，他剛才拍完桌子都怕陸雲歌一劍給他戳個對穿，他師父保準大喜過望，高聲叫好。
陸雲歌是因為勘不破七情六欲，甚至有點要出家的清心寡欲，卻偏偏修了歡喜功法，晉升元嬰期時被心魔鉆了空子，借著天道問心的殼子，直接給他問岔撇了，當場就被雷劈個半死，五年時間這才緩過來一點。
本來陸雲歌身為天級冰靈根，修為再回去很容易，可陸雲歌的師傅，歡喜宗的宗主，更是陸雲歌他親娘，擔心兒子還得在進階元嬰時候出問題，甚至更害怕他萬一想不開散去修為出家重修，擔憂得人都瘦了。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歡喜宗也只有這麽一個少宗主，怎麽浪都行，就是出家不行。
所以此次秋狄長老奉命帶隊，跟在被宗主攆出宗門體驗凡世煙火的陸雲歌身後，任務就一個——惹怒他也行，惹煩了也行，勾搭上床榻那就更行了，嫡傳弟子和大把天材地寶等著你們。
因為獎賞給的確實多，所以秋狄長老拉上了自家弟子，還帶著幾個被天材地寶糊住了狗膽的女弟子出來，其中林娜瀾和柳念珍平日最能跟人撕吧，秋狄長老這才讓魏昶絡帶著二人先打頭陣來。
可是陸雲歌這個反應……嘶，反正一個手疼，一個腚疼，一個胸疼，就沒有一個落著好的，三個人都有點騎虎難下。
還是魏昶絡咬了咬牙，掏出劍來壯著膽子，裝出震怒的模樣刺過去。
他不敢傷陸雲歌，還不敢裝模作樣一下？左右極品回春丹他已經放在手邊了，隨時都能吃下去。
他就不信了，陸雲歌叫人把劍搭在脖子上都能忍？
陸雲歌十歲築基，二十歲金丹，四十七歲就金丹大圓滿了，除了偶爾被陸宗主拉出來溜溜，其餘時間都在閉關修練，滿打滿算也才五十二歲的他，怎麽也該有點脾氣吧？
結果他劍剛擱在陸雲歌脖子上，還沒放穩，心肝都還沒來得及顫抖幾下呢，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嚇得他差點抹了陸雲歌的脖子。
“住手！賤人！”
鹿雅喊完頓了一下，她想說的是拿劍的那人，欣喜若狂說禿嚕了。
可也沒妨礙，三個都挺賤，這是要逼著受傷落魄的弟子淪落啊！如此還不行俠仗義，有負經典劇本安排，以後啥都趕不上熱乎的。
她正氣凜然沖到幾人面前，用自己的刀將劍挑開，將摟的抱的都拽開，將小美人……啊不，是坐懷不亂的小英雄擋在身後——
“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他不願意你們看不出來嗎？還是同門呢，有你們這樣的同門嗎？簡直是給名門正派丟人！趕緊滾，要不然，我可就要替你們的長輩好好教訓一下你們幾個不孝弟子了！”
說實話，在宗門中傲氣沖天總愛矯情跟人吵架鬧事兒的林娜瀾和柳念珍，從來沒覺得被人罵得如此舒服過，腚也不疼了，胸也不悶了，差點沒忍住露出感激的眼神來。
這位陸師弟，曾經的陸師兄太恐怖了，她們不該貪財不要命的。
倒是魏昶絡楞了一下反應過來，拿劍指著鹿雅叫囂：“你誰啊！小小築基期也敢在金丹真人面前放肆！你不要命了嗎？趕緊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其實魏昶絡也很高興，陸師弟不是想出家？那得慈悲為懷啊！有人要因為他倒黴的話，他總得給點反應吧？魏昶絡把極品回春丹捏得更緊了些。
鹿雅冷哼，叫囂她差過事兒嗎？她可是數螃蟹的，真是不發威他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我是你爺爺！你再用你那破劍指著我試試？劍不想要了直說，我成全你，不是本命法寶吧？不是就扔大街上去，叫你賤人都侮辱了劍！”
陸雲歌其實是知道秋狄長老跟在他後頭的，本來只是有些無奈，所以不打算如了幾個人的意，由著幾人造作也無動於衷是因為他知道，但凡他給點反應往後麻煩就少不了。
他又不是真的想出家，就是有點找不準自己的道，若真是清心寡欲，宗門內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怕他，論煞氣，他並不比任何人差。
這會兒看見本來還懶洋洋挺可愛的小姑娘，突然帶著幾分他看不懂的興奮過來管閑事兒，罵人還不帶臟字兒，他眸底露出幾分笑意，迷茫到幾乎沈寂的心，突然就來了幾分看熱鬧的興致。
不只是他有興致，酒樓裏好些人滋啦滋啦喝著小酒看熱鬧呢，別看他們是凡人，反正修士不得隨意傷害凡人，他們也不害怕，修士的熱鬧難見，再好不過的下酒菜，打起來啊，趕緊的。
魏昶絡也是這麽個想法，互相放完狠話，這就該教訓多管閑事的小姑娘了，為了給陸雲歌反應的時間，怕他受傷不方便，魏昶絡擡起劍挑釁的速度還刻意放慢了些，怕真傷著鹿雅。
可他劍尖剛擡起一寸不到，突然劍就從他手中脫離出去，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哎喲，臥槽，哪個不要臉……的神仙賞給弟子一柄法器啊！祖師爺在上，弟子跪謝！”一個粗噶大漢的叫聲先是憤怒，而後眾人都能得出他語無倫次的驚喜。
陸雲歌挑了挑眉，魏昶絡幾人也沈默下來了，不管不明所以只目瞪口呆的凡人，魏昶絡試探著問：“敢問道友……可是淩仙宗弟子？”
這不會是那個在靈境鎮內大鬧丹焚宗，將人家駐地都毀了，還讓淩仙宗大動肝火，幾乎把丹焚宗搶劫一空的言靈妖修鹿雅吧？
“什麽眼神兒？長著招子用來出氣的嗎？”鹿雅面不改色繼續囂張，“看不出來我法衣的料子呀！我是瑤清宗築基首徒穆青的未婚妻甄瑤蓮！”
魏昶絡和另外倆緩過勁來的女弟子：“……”還，還挺好聽的名字，可怎麽聽都有點不太對勁。
陸雲歌唇角微勾，真要臉？這跟他娘曾在外行走時的花名竇妮婉異曲同工，這小丫頭定是淩仙宗的，自我感覺自己要臉別人卻都不那麽覺得，非淩仙宗弟子莫屬了。
“你們看，小哥哥笑得多好看呀！你們怎麽忍心逼良為娼呢？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哦，你們沒有那個東西。”鹿雅見陸雲歌帶笑的模樣看癡了一瞬，隨即更生氣了，這幾個壞蛋欠收拾。
“我告訴你們，我輩分可是很大的，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可要躺下了，我要是一躺下，你們不掏出個萬兒八千的上品靈石，我全家都能找上歡喜宗要賠償去，看你們要不要臉！”
魏昶絡：“……”
被鹿雅這句話提醒，再看見陸雲歌面帶笑意，大喜之下他靈光一閃反應過來，我們要不要臉不好說，反正你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名字。
“哼！我們就不跟你這小小築基期計較，我怕我一掌下去就把你打死了，你還能次次護住我這個廢，廢物師弟不成？我們下次再找你算賬！走！”不是很流暢的放完狠話，魏昶絡趕緊出了門，找師父報喜去。
在凡人們看來，狠話放完就跑，這還能不是心虛？看樣子這有點邪性的小姑娘很厲害啊！
有人鬥著膽子喊出聲：“不如仙姑就帶著仙長一起行俠仗義算了，你們男才女貌倒是合適做神仙眷侶呀！”
鹿雅美滋滋抱拳：“初來貴寶地，多謝捧場，各位看了這麽久的熱鬧，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沒好下場，靈珠我也不嫌棄，靈石就更好了，給個面子送我們未來的小兩口點盤纏？”
至於未婚夫什麽的，害，靈境鎮中不知道有多少，多一個不嫌多，反正她就不信誰到時候真敢說娶，有頭鐵的她立馬就給對方詛咒啞巴咯，叫他們敢想屁吃。
眾人：“……”不是，你不是真要臉？你倒是要啊！
陸雲歌這下子再忍不住，拳頭抵在有些蒼白的唇間低低笑了出來，這小丫頭實在是太有趣，看來娘還是對的，凡世間確實有他不知道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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