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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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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雪和蘇致寫完合約, 沈初雪忽然發現蘇致的U盤裏還存了不少采訪稿,以各個選手的名字為前綴,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

“就那幾個問題, 你還寫采訪稿啊?”

沈初雪說著, 點開寫了自己名字的文檔, 隨意一看就發現裏面的內容和之前蘇致采訪自己的完全不一樣, 開篇第一個問題竟然是,“你來之前想到過自己能拿冠軍嗎?”果然這個問題之前,還用小五號楷體寫了一個“第一名”。

她驚訝地看向蘇致:“你本來以為我能拿第一啊?”她自己和教練都沒這麽想過好不好。

“這……你往後看看。”

沈初雪往後看,這份稿子居然還很長, 鼠標一劃都劃不到尾, 她不由得耐下心來慢慢看,發現第一、第二到第十名都有一份不同的采訪稿, 甚至深入到寫了她擅長的高難度動作,有幾個問題還十分具有技巧性,她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的那種。

可是蘇致真正采訪她時,並沒有用這裏的第二份采訪稿,問的問題相當簡單, 也完全沒體現出他有這樣的采訪水平。

“這裏的好多問題你都沒問啊?”

“賽後采訪不都挺簡短的嗎?我幹嘛挑著你為難。”主要是她當時灼灼的目光, 好像會說話, 蘇致也有些等不及, 他忍了十幾天沒聯系她,只想快些和她待在一起, 又在簡短的基礎上更簡短了些。

“這倒也是……可你這麽認真寫的東西, 不是都浪費了呀。”

“不浪費, 你以後的比賽還有很多, 以後用得上。”

沈初雪點點頭, 覺得有道理,開始未雨綢繆,提前準備他這些問題的答案。

比如第一題,來之前想到過自己能拿冠軍嗎?仿佛她有鐵板釘釘的冠軍要拿了似的。

……

沈初雪和蘇致在倫敦玩鬧,此時國內某所監獄,眾多獄友們正集在一起看電視。

這裏的電視向來只播放新聞,近來受奧運影響,好多天的新聞裏都出現了賽場簡況。今天的奧運概況是,泳壇健將洪波濤又奪一金,藝術體操突現黑馬,十六歲小將沈初雪摘銀。

主持人話音剛落,便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黃靜美你幹嘛,衣服都被你弄濕了!”

眾獄友紛紛看過去,只見黃靜美傻傻楞楞地坐在那裏,置若罔聞,杯子摔到了地上也不見她去撿。

大家只能勸那個女人別生氣。

在監獄裏也有鄙視鏈,財產性罪犯看不起人身危險性罪名進來的人。這裏的女人大多是經濟犯,而黃靜美明顯還不滿十八歲,只有犯了八條極為嚴重的罪名之一才可能給未成年判罪。

換言之,其他人只是謀財,黃靜美小小年紀,卻是害命。同為獄友,其他女人都孤立她,私下給她起了個綽號,叫“小毒蛇”,連這些犯人都覺得她陰險可怕。

而黃靜美看到這條新聞簡直要瘋了,沈初雪?這怎麽可能?

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就沈初雪那個蠢貨?那個去少體校時她哭一哭就被教練扔去集體項目的傻子,她說什麽就信什麽的傻子,喝了激素提前發育還以為自己身材好的傻子……她居然拿獎了?

她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去奧運拿獎的明明應該是自己,她不甘心極了,滿腔怨恨無處發洩,在身體裏亂竄,幾乎讓她的血管爆炸。

但沒有辦法,在這裏受人看管,鬧事的後果極為嚴重,她哪怕忍到想吐血也只能忍著,然後等新聞播放完畢,又被帶去勞動——和以往一樣,縫襪子,一雙接一雙地縫。

***

奧運結束,沈初雪也在倫敦玩夠了,終於回國。

沈初雪帶著讚譽而歸,因為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拿下了一塊銀牌,網上充滿了歡樂激動的尖叫聲,有些網友甚至打一整排的“啊”和感嘆號,來表達內心的振奮。

不但網上,國家隊、省隊、市縣乃至少體校的藝術體操團隊,更是因此飽受鼓舞,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及這個項目光輝的未來。

以前從未有人夠到過的雲彩,哪怕相信它的存在,到底有些縹緲,現在有人夠到過了,這樣的激勵比什麽都更有用。

趙欣怡跟沈初雪聊了聊對未來的打算。

沈初雪本來拿了銀牌,已經對自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但蘇致說還有那麽多問題留著以後慢慢問她,那時她就改了主意。

她現在才十六歲,身體剛剛達到巔峰狀態,可以再奮鬥幾年,至於去不去下屆奧運再看情況。

趙欣怡和國家隊領導當然希望她下屆奧運繼續去,卻沒現在就開始勸,而是說了另一件事,馮歌要退役當教練了,希望接下來由她來擔任隊長。

要是放在以前,沈初雪還真不一定會答應,可是現在,從奧運下來之後,她的心態就有些變了,知道有些責任是她應該擔起來的。

她既然拿到了格外的榮譽,就要擔負同等的責任,就像當年的一姐馮歌一樣,這些事情相生相伴,不能推卸。

沈初雪答應了,在她退役之前在國家隊擔任隊長,也成了大家心目中,新的一姐。

且因為在奧運會中的表現,滿足“獲得個人全能前8名”這一條,被授予“國際級運動健將”稱號。

這一個個詞的分量,對她來說,比三金影後還要重。

在接下來的訓練中,她更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肩上的擔子。當年馮歌經歷過的一切,如今她正在重新經歷,為祖國爭取更多榮譽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原來不需要教練多做思想工作,到了某個時刻,當她站在了這個位置上,自己就能意識到,體育的發展、藝術體操的發展,需要有人去奉獻,去付出。

她作為目前國內成績最好的選手,是不能只顧自己的想法,想退役就退役的,她身後的小將們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在這之前,她還不能走,怎麽說也要參加完下屆奧運才行。

在接下來幾年,沈初雪經歷了幾次亞錦賽、世錦賽、全錦賽之後,她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又飄起來了,她給自己制定了新目標,下一屆奧運,她想拿金牌。

在這個過程中,沈初雪也慢慢地有了傷病。

她的情況比馮歌好很多,主要是當年骨折過的地方,長時間的訓練之後會酸痛難忍,有時完成動作,也能感受到那一塊骨骼承擔著極大的負荷。

在自己親身感受到傷病之前,其實無法真正理解帶傷上場的毅力,只有自己痛過,才知道這樣的折磨有多麽煎熬。

她的左腿開始綁上繃帶訓練,也曾經在比賽前打封閉,沈初雪忽然想到,繃帶在這裏或許有另一層含義,它意味著一名運動員,從初出茅廬的小將,成為了老將。

好在她還有蘇致。

這位據說曾經專攻心外科的醫生,在提前完成播音主持學業、正式進入電視臺之餘,還重新學習了骨科和內科,專門為她調理身體,緩解傷病,效果還不錯。

沈初雪也堅持著,無論傷病多麽痛苦,無論壓力有多大,都要保持陽光和笑容,不要變成另一個總是繃著臉的馮歌。

……

四年後,沈初雪又一次站在了奧運賽場上。

這回跟她一起來的個人全能選手是梅思瑩,她們一起沖進了決賽,資格賽成績分別為第二和第八名。

這一次,二十歲的沈初雪仍然對著鏡頭甜甜地笑,觀眾看到這個笑容,仿佛重回四年前的夏天。

只有沈初雪知道其實不一樣,四年前,她為來到奧運快樂,可是這一次,她知道哥哥就在離她不遠處的解說室,鏡頭拍下的畫面會第一時間傳到那裏,對著鏡頭笑,就是跟哥哥打招呼。

就像有時候,蘇致獨自在訓練場的觀眾席上看她,她總要這樣跟他打招呼。

這一次的沈初雪,經歷了許多大賽的磨練,賽場經驗豐富了許多,從資格賽起就展示出強悍的實力,與俄國隊的名將僅毫厘之差。

決賽開始後,她們的分數你追我趕,三輪下來依然不分上下,直到進入最後一輪帶操。

沈初雪今年前三項都是快節奏的歌曲,曲調大多激昂,最後一輪卻選擇了一首清新的江南小調,叫《小荷》。

沈初雪是個蘇州姑娘,那裏有昆曲評彈、粉墻綠瓦,古運河的水流經這裏,岸邊楊柳依依,水中烏篷船搖搖蕩蕩。

蘇州鄉下的老家還有一個蓮塘,每逢夏日,荷葉碧圓,粉荷亭亭,蓮子清甜,蓮藕雪白,供人觀賞、游樂、烹菜、入畫,最後沈浸於每一個人的記憶。

沈初雪小時候說,粉嫩的彩帶在身前打出的一個個波浪,就像荷花花瓣,她說出這樣的比喻,不能說沒有受老家蓮塘的影響。

今天的這一段帶操,是她留給奧運賽場的最後一段舞,她想跳兒時最初最純真的想法,她與帶操、與藝術體操的緣起,也在這個盛夏,把蘇州的荷花搬到賽場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

她今天把自己打扮成了一朵小荷。

淺粉鑲鉆的上衣,如新荷般嬌嫩,裙擺由淡綠一點點加深,隨著她的行動輕搖慢曳,仿若碧波中的蓮葉,江南微風吹拂,便裊裊娜娜。

她腰肢纖細,雙腿潔白勻稱,比新摘的蓮藕更白,彩帶一飄,波紋蕩起,既讓人想到夏天,又想到夏天浸入碧潭中采荷的清涼。

只見她單腿撐地,一腿後舉,筆直挺立,如同最美的神祇,單手一下一下地輕晃,點出一朵朵荷花來。

她倒不像是在跳舞了,更像工筆畫師在作畫,那畫卷定然是連千百年前的風流士大夫都要讚口不絕的。

這畫師太投入,自己也進入畫中,成為畫的一部分,於是美人美景相得益彰。

沈初雪把藝術體操的藝術性發揮到了極致。

而蘇致正在講解,告訴大家,那個仿佛荷花盛開的動作,叫“體前由左向右垂直蛇形”,那紛紛揚揚美不勝收的動作,是“單手持帶棍體側向後大繞環”和“頭上水平大繞環”。

還有難度動作和近似技巧動作,姿態優美的後舉腿踏跳、吸腿跳和單腿結環跳,像一個荷花仙子淩波而舞;一圈一圈的旋轉,讓人360度地欣賞她的美貌與舞姿,欣賞這一朵開在毯上的小荷。

藝術體操也被成為毯上芭蕾,今天大家卻看到了一場毯上江南小景。

藝術與難度的完美結合,讓她毫無意外地拿下了今天的全場最高分。

金牌!

這一次,沈初雪站在領獎臺最高的位置,五星紅旗也比其他兩面旗更高些,懸掛在正中間,耳畔響起熟悉的《義勇軍進行曲》。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四年前略帶青澀的小荷,在四年後終於完全盛開。她在最美好的年紀實現了一生最大的渴求。

沈初雪跟唱國歌,目光隨向上升起的國旗一點點升高,嘴角含著笑,眼裏卻閃著荷上露珠般的晶瑩。

她太激動了,雄心壯志一朝得成,生理性的反應很難控制。

不過她想,她總算沒有辜負當年蘇致認真寫的采訪稿,他第一頁那些問題,今天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頒獎儀式結束,沈初雪料想蘇致和以往一樣正趕過來采訪她,她幹脆提前去體育館門口等著他過來采訪,卻不想被司儀喊住。

對方說的是外語,沈初雪除了聽懂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字也沒聽懂,只是她剛想跨下領獎臺,對方就喊了,便又把那只腳收了回去,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對方卻指了指她身前的位置,沈初雪滿頭問號,只好又轉身往前看。

剛剛還在升國旗的位置,蘇致不知何時跑了過來,大概是從解說室到這裏還有些距離,這一貫光風霽月的男人難得地呼吸有些急促。

沈初雪一見他,笑得更燦爛。

他那些問題自己已經準備了好久,今天不管他問什麽刁鉆的問題,絕對能對答如流。

比如那個來之前有沒有想過能拿冠軍,她準備了一個格外囂張的回答,今天就是沖著冠軍來的,目標就是給祖國添金!

蘇致上前一步,這位混得風生水起的主持人今天居然有些緊張。

沈初雪等著他提問,卻見他忽然單膝下跪,也確實是問了一個問題,卻不是那份長長的采訪稿裏的問題。

再長的采訪稿也裝不下他的問題。

他問:“曦曦,嫁給我好嗎?”

他掏出一個大紅絲絨的盒子,裏面躺著一枚精巧的鉆戒。

沈初雪因為奪冠激蕩起來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平覆,就受到這樣的沖擊,笑得眉眼彎彎,眼角醞釀已久的熱淚終於滾落下來。

“好啊!哥哥!”

鉆戒戴上手指,蘇致才站起來,小姑娘就從領獎的小臺子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像無尾熊一樣掛著,臉龐埋在他肩窩,摟著他脖子的左手戴了鉆戒,右手還捧著冠軍的五色捧花。

她湊在蘇致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全世界都看到她似乎說了什麽,但全世界也只有蘇致一個人聽到。

她說,哥哥,這就是我送你的奧運禮物。

沈初雪每次比賽後,總要送蘇致一盒糖,送成了習慣。但她早就說了,如果拿奧運冠軍,一定會送一點特別的東西。

原來她想的禮物,就是嫁給他。

全國觀眾糾結了整整四年的“曦曦和哥哥”的關系問題,終於在四年後得到了答案。

當年暗搓搓在觀眾面前發糖的兩個人,現在真的在一起了。

在所有人的見證與祝福中走到了一起。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感謝小天使們的陪伴,接下來還有一些番外不定時掉落~(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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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棗兒的理想人生是當一條鹹魚,每天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可惜她是個孤兒,嫁了個有錢老公卻又摳得不行。

一朝醒來,她穿成了大院裏的孩子,爹媽爺奶都有錢,全家寵她小公主,夢想中的美好鹹魚生活就這麽猝不及防地來了!

然而,好日子才過了幾年,家裏就給她準備了四個巨型包裹,送她去窮鄉僻壤當知(種)青(田)。

姜棗兒:……

是她不配QAQ

姜棗兒到了鄉下,震驚地發現摳門前夫顧青舟也來穿來了,還成了全村最窮的人,粥裏不見一粒米。

有錢時就摳,現在想必更摳。

深谙前夫秉性的她每天繞著走,生怕被攔住。哼,顧摳摳休想蹭走她包裹裏的小餅幹!╭(╯^╰)╮

哪知顧青舟一言不合直接帶她鉆了草垛子,還偷偷摸摸從懷裏掏出兩個尚帶餘溫的包子送給她。

棗兒:……這一定是假的顧青舟。

直到後來,她看到顧青舟那堆滿糧食的地窖……說好的全村最窮、粥裏沒米呢?

摳摳先生和懶懶小姐的七零甜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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