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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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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的武力值為一百,那當時守在四周的唐家弟子武力值就是一百個我,不等我把手裏的毒粉撒出,就被唐宋德反手擰住,直接扔到了大牢裏。

我抱膝坐在角落,擡頭看著那臉大的窗口,又看看旁邊的鐵柵欄,要想從這裏出去根本就不可能。那守衛也賊精,早就唧唧歪歪說我是五毒教的人擅用毒,連喝的水也是隔了老遠用棍子推送過來,生怕我迷暈他們取鑰匙逃走。

要是我不快點回去,木青沒有把信帶到唐毅棠那,怕很快會猜到是我那一撲把信拿走了。

想到這,我往那守門打量了幾眼,見他們目光不在這,忙從懷裏把信拿出來,為確保安全,借著外面天色看了看信,結尾處果然有師父風騷無比的自畫像。我哼了一聲,摸了摸身上,沒帶火折子,只好苦著臉把信一點一點的嚼咽。

努力咽了咽,太幹了沒吞下,小心爬到鐵柵欄那,伸手去拿盛水的碗,卻見對面牢籠暗處有兩顆明亮的珠子在晃,我揉揉眼,難道這破地牢裏還有夜明珠不成。這一看,倒嚇了我一跳,那分明是眼睛,還是獸類的眼,直勾勾往這盯來,倒不兇,但為什麽我從它眼裏看見了“你這愚蠢凡人”的感覺……

我邊吃著信邊咽了口水,總算消滅了。再往那看去,目光如炬也不為過。興許是放碗的聲響驚動了守衛,他們提燈過來,站在遠處看了看我,又拿著燈往我對面走去,在柵欄外踢了踢:“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往南面闖,鳥兒都不敢從天上飛過,就你膽子大,晚上就把你烤了。”

這時我才看清對面牢籠裏的,竟然是一只體型極大的山貓。一身紅灰色的毛發,點綴著些許淺色斑點,似穿著碎花裙擺。耳朵豎長,看起來有些許狡黠。那眼神微微倦懶,對那踢門聲不以為然,根本是個性子驕傲的猞猁嘛。

天色一黑,那守衛便點亮了牢裏的燈,我朝那猞猁擺擺手:“喵喵,我們做朋友吧。”

它又是一臉你這愚蠢凡人的表情,打了個哈欠,趴在自己的前爪上,懶得理我。

我嘀咕著不知道烤著好吃還是熬湯好吃,搖搖頭,肚子裏塞的都是墨水,根本不能飽腹啊。靠著柵欄想了一會,聽見那守衛走近的聲音,我打開眼縫,看著那守衛正在開對面鐵鎖。

心中默默數著,數到三時,便見那守衛轟然倒下。守在遠處的人立刻跑了過來,才剛近身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要走。我笑了笑,太晚啦。果不其然,不出三步,他便也倒下了。

我哼著小曲探手去拽那守衛的鑰匙,兩派都是用毒高手,但毒有萬種,想全都抵擋可不容易。如果他們朝我投個毒,我估計也會中招,比的不過是誰先下手為強而已。

拿到鑰匙開了門,我動手扒了守衛的衣裳,然後拖進牢裏讓他們臉朝下。完成後才找了個角落把衣服脫掉,唐門戒備森嚴,如若不裝扮成這個模樣,估計剛踏出牢門就被抓回來了。

褪了一身衣裳,只見那一直沒動靜的猞猁竟然換了個姿勢,以背對我。餵餵,就算下毒不是真君子,也不用如此鄙視吧。

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我又退了回來,嘆道:“我就知道我沈秋是個大好人,要是沒你他們也不會放松警惕,好了,鎖開了,各自逃命去吧。”

猞猁不動,我不敢探手去戳,雖然是貓的模樣,但誰敢去摸一只比膝蓋高又個大的貓啊:“餵,你走還是不走?”

我心裏一陣困惑,壯著膽子俯身看去,才知道它為什麽不走,那兩條後腿都是血,看那血跡,應當是被捕獵夾夾住了腿,用力撕扯造成。我本想就這麽走,可總不能眼睜睜看它變成餐桌烤肉,雖然我也想知道是什麽味道來著……

“那個……我抱你走,但是你不許咬我啊。”

我又進去扒了另一人的衣服,把它裹住,奮力抱起,真想對它說,你該減肥了!低頭看去,布衣裏的猞猁安靜極了,那褐色的雙眼特別明亮,但為什麽我還是覺得它看我的眼神透露著一種你很笨的感覺……

從大牢裏摸出去,月色已濃,地上一片白霜,四周悄然無聲。

我抱著猞猁,生怕碰了它的傷口嚎起來,所幸它沒有一點動靜,邁上屋頂,再看看它,嗯,沒憋死。

站在高處,視線廣泛,月色雖好,卻也看不見遠處。尋著白日裏的記憶,山門在東面,必定是重兵把守,西北兩面都是高聳墻壁,以我的輕功肯定上不去。難道只有那個傳說機關多的變態連墻和守衛都不用的南面了?

以我的人品……大概會被陷阱坑死吧?!

我擰眉想了想,與其主動投網,不如破釜沈舟,往南面吧!

想罷,就等著晚飯時辰過去,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行動。我將猞猁放下,扯了布條,將能使之麻醉的藥撒在它的傷口上,嘀咕著:“這藥能止痛,等下了山我就給你找大夫……你的肉烤著吃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見它眸子明明滅滅,我止了話,這貓不是成了精就是成了精神病,哪有獸類如此淡定的。我擡手摸摸它的頭,毛還挺軟的,而且也不如那些獵戶說的那樣兇悍狡猾嘛。我勾勾它的下巴:“喵喵,給我做寵物吧?”

它又伏在前爪上,不予理睬。

“大概還要等一個時辰,你要乖乖的,不要嚎,不要鬧。”貌似我說的話更多……

好不容易等到所見之處的燈火一一熄滅,風中飄渺的幾盞明燈搖搖擺擺,應是廊道的燈籠無疑。

我卷好過於肥大的袖子,又抱起喵喵,下了屋頂。

按照大宅院東廂西廂的構造,木青一定是在西廂。唐毅棠都開口讓他們住下了,那定然不會不給面子離開。

一路摸索,才發現這裏大的簡直讓人發指。好不容易脅迫了一個婢女問到了木青的住處,迷暈了她,便忙往那邊過去。

到了門前,沒有守衛,我貼窗聽了聽,裏頭沒有聲響。按照婢女所說,應當是這裏沒錯。我抽出小刀,穿著門縫而過,探到欄木,用刀抵住,一點一點的往右邊挪。聲音細碎,像老鼠啃木樁。不待我挪完,身後掠來一陣疾風,風動影動,我忙轉身,瞬間被人用短刀抵住脖子,壓在門上。

鋒利的刀刃已劃破皮肉,卻痛的我連哆嗦都不敢,生怕一抖把自己的命給抖在這刀上了,瞪大了眼盯著那背對月色的人,黑漆漆的楞了一會,才看清是誰。

木青分外詫異,忙縮了手,未說話,左右看看,低聲:“快進屋。”

我忙俯身抱起喵喵,隨他進去。見他翻箱倒櫃找東西,擺手:“小傷,不礙事,不用找藥。”

話說完,我就紅了臉,我這麽理所當然的以為他在找藥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似乎是真的找不到,他這才作罷,一臉歉意的說道:“方才我正要睡下,聽見有人似要潛入,才從窗戶跳出想要擒住小賊,卻沒想到是柳姑娘。”

我苦笑:“是我不對。”

他默了片刻,又說道:“雖然不知柳姑娘怎麽得罪了唐門主,但你如今的模樣……怕也是擅自逃出來的,若是唐家發現,恐怕要遭罪。只是我無法幫你逃出去,抱歉。”

我仔細看他,我的事本來也跟他沒關系,他一臉自責是要鬧哪樣。我笑笑:“其實我也不是來求你救我,只是這猞猁受了傷,我帶不出去,又不能看它做了別人的桌上肉,所以求你幫我照顧到它傷好,再放回山林去。”

木青詫異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猞猁,不可思議的看我:“你費了這麽大的勁,就只是讓我照顧它?”他片刻又恍然,“它是你的寵物?”

猞猁的長耳明顯動了動,看來它很介意這個稱呼嘛。我只好順水推舟,樂哈哈的點頭:“是啊是啊,它是我的寵物。我被關進牢裏它舍身救主,結果笨乎乎的把自己弄傷了。”

我怎麽恍惚間看到它翻了我個白眼……

木青頓時肅色:“如此忠義,在下一定替柳姑娘照看好它。”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抱拳:“那就勞煩木少俠了,為免連累你,我走了,有緣再見。”

剛起身,他又喚住我:“柳姑娘。”

我偏身看去,他才說道:“接連三次都未搭救你……抱歉。”

我想了片刻,他說的該不會是在面攤水行歌要挾我的那次,還有今日唐門主將我投到大牢他沒站出來,以及不能幫我逃走的事吧?我忙笑了笑:“你我萍水相逢,交情也不深,如果這三次是你陷入險境,我也一定不會救你的,所以無需自責。”

他本就不欠我,就算這次他不幫我救治喵喵,我也不會怪他什麽,因為根本沒有理由去怪。

木青那緊繃的面色終於松下,再擡眸,又是個爽朗又帶著些許青澀的年輕人:“他日姑娘若再有難,我定不會仍似之前,一定兩肋插刀。”

……我能呸他兩聲烏鴉嘴嗎……

“那告辭了。”

“嗯……姑娘保重。”讀書吧提醒您,書看久了就要註意讓眼睛休息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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