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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暴露夫人應珍惜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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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暴露 夫人應珍惜當下

田媽在鄭明博那裏修養半月後, 便被送出了京城。

她走的時候,許煙月也去看了,但她也只是遠遠地看著田媽感激涕零地對著鄭明博再三叩謝。

她不知在想什麽, 看得入神,連謝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到了她的身邊都不知。

“身體,無礙嗎?”

突然聽到這樣的問話, 許煙月這才回了神,她側目看了過去, 男人已經不像自己之前見到時那麽狼狽, 雖是穿著普通的衣物, 卻是眸似漆星, 面如冠玉, 這樣的氣質難怪鄭秀婉會覺著非普通之人。

“是,已經無恙了。”

她笑著回道。

謝以沒有說話, 女人在風中仿佛隨時都會被吹走的柔弱身姿,讓這話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他順著許煙月的目光往田媽的方向看了一眼, 突然問:“夫人有什麽打算嗎?”

“什麽?”謝以的話題跳躍太快,讓許煙月楞了一下, “田媽嗎?往後都是她自己的事了, 哪裏需要我打算。”

“不,我是問, 夫人對自己有什麽打算嗎?覆仇後,要怎麽辦?你是不是……”

他是想說, 你是不是也沒打算活下去了。

謝以第一次見到許煙月還是幾年之前了,她是被家裏待為上客的貴賓,自己只是被兄長欺壓的庶子。

再次見面,自己的處境更為尷尬, 這人卻依然衣著光鮮地高高在上。不同的是,她的眼裏再也沒了曾經的光亮,只有空洞的茫然。

什麽樣的感情才能燃盡了一個人所有的愛與恨後,什麽也不剩下。

他嘴笨,說不出安慰的話,半天才說了一句:“夫人,外面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許煙月也不反駁,只順著他的話說:“確是如此。這世間,美好的東西終究是多的。”

只是那都與自己無關而已。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沒有一絲向往,語氣也是客氣而生疏,堵住了謝以想說的所有話。

他正思考著還能怎麽開口,餘光突然瞥到拐角處走出一個人,頓時臉色微變,兩步上前擋在了許煙月面前。

許煙月轉身,看到來人也是微微一楞,竟然是唐文望。

唐文望穿著月牙白的常服,臉上還是掛著她熟悉的笑意,只是這笑在看到擋在許煙月面前的謝以時淡去了一些。

“夫人,”一開口,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在下想單獨與您談談。”

許煙月定了定心神:“小謝,你先退下吧。”

果然,哪能那麽容易在唐文望眼睛底下瞞天過海。她之前便心有疑慮,如今也算是證實了,所以很快就鎮定下來。

謝以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點點頭,只是就算退下也沒離開太遠。

“唐大人是何時來的?”

“比夫人想的要早一些。”他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夫人也不必緊張,您既然要放了那老婆子,這個面子我自然是會給您的。”

許煙月聽明白了他這是早就知道了,但應該是沒報給邵淮,否則這會兒出現在這裏的就不是他了。

“唐大人想要什麽?”

“您誤會了。”唐文望終於放下了臉上一貫的笑意,“我只是不希望您與邵大人起了隔閡。即便是您與邵大人有什麽問題,也該夫妻二人好好解決,皇上非簡單之人,夫人現在是在與虎為皮。”

“隔閡?”許煙月想笑,他明明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如何能這麽輕描淡寫。

只是看起來唐文望知道的比自己想的還多。

唐文望心裏嘆息。

他早就知道田媽是炸死被人救下,查出來這麽一個地方也沒打草驚蛇,鄭明博他查不出身份,這個夫人曾經買下的奴隸他倒是有印象的,守了這麽久,還真守到了許煙月的出現。

現在田媽與夫人和皇上都有聯系,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預計,卻還是對報給邵淮心有顧忌。

唐文望當年進京趕考得罪權貴,仕途本是已無機會了,但就因為在詩會上得了許煙月的賞識,她主動與邵大人推薦了,自己才能一路得到提拔。

於他而言,這兩人對他都有知遇之恩,他更是見證了兩人走到今天,是以遲遲沒有將這些事報給邵淮。如果戳破了這些,事情會往哪一步發展,便是他都難以掌控。到時候夫人與大人怕是表面的平和也維持不住了,依照邵淮如今的感情,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他不想最終看到邵淮傷了許煙月,如今只能先規勸她。

“當年的事情,大人萬般後悔,也一直在彌補。逝去的人已經無法挽回,夫人更應該珍惜當下。”

他這是想當和事佬?許煙月別過頭,雖心有怒意,卻也知道不能表現得毫無回旋餘地。

“唐大人說得倒是輕巧。”

唐文望知道許煙月一時半會是放不下的,也沒逼得太緊。

“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大人,但是還請夫人再考慮考慮。”

他彎腰行禮後告退。

唐文望一走,謝以就走了過來:“夫人。”

許煙月對上了他隱隱帶著擔心的目光後安撫地笑了笑:“你無需擔心,唐文望那邊我會解決,你與明叔說,最近避一避,尤其是不要與秀婉聯系。”

謝以半晌才點頭,他沒說的是他擔心的不是事情如何收場,只是怕許煙月想出的是個什麽法,這個女人仿佛就是奔著玉石俱焚去的。

他在這個人身上看不到生的意志,所以不懷疑許煙月做得出來。

直到許煙月已經離開,他還站在原地。

鄭明博送走了田媽後走了過來,聽了他的話也是暗暗皺眉:“邵夫人既然說了她解決,我們避避就是。”說完順著謝以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若有所思,他拍了拍謝以的肩膀。

“小謝,邵夫人那樣的人,即便是已經不愛了。但這樣的傷筋動骨後,是很難再開啟另一段感情的。”

謝以收回目光:“您誤會了,我只是欠了她兩個人情。”

鄭明博搖了搖頭,只是欠了人情嗎?他自然是看得清楚。罷了,也是各人的造化。

許煙月坐在馬車裏凝神想了一路,馬車到了府門口她也沒立即下來。

“夫人。”懷玉叫她。

“懷玉,給你們主子捎個回信吧。”

懷玉微微一楞,趙熠雖然經常會給許煙月傳信,卻是難得見她回信。但當即也點頭了:“是。”

幾日後,邵淮回到房裏時,便看著許煙月正在梳妝。

銅鏡前的女人難得梳了個繁瑣的流雲髻,頭上的每一個發飾看得出來都是精心挑選的,那只鑲了祖母綠寶石的金釵邵淮也認得,是許煙月最喜歡的。

施了粉黛女人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又恢覆到了平日裏唇紅齒白,顧盼生輝的模樣。

許煙月正在小心地描眉,從銅鏡裏看到進來的邵淮時,動作停了一下。

“大人今日回來得倒是早。”

邵淮上前,他看得出來許煙月心情不錯,這使得他自己嘴角也微微上揚。

“今日朝中沒什麽事情。”他的手輕輕撫著許煙月身後的秀發,烏黑的秀發被打理得一根可以看見的幹枯都沒有。“這是準備去哪嗎?”

“嗯。”許煙月又繼續開始描眉了,“我與楊夫人約好了去賞花。”

她從小產後臉上便鮮有笑容,這麽有精神的時候更是少見,邵淮自是不會壞了她的興致。

“我讓下人給你備馬車。”

“我都已經吩咐過了,”許煙月拉住了他,“大人若是無事,不如來幫我挑一件衣服好了,我挑了半天都拿不定主意。”

邵淮失笑,這般糾結要穿什麽好的許煙月,倒是讓他想起他們新婚那會兒了。

他反握住了拉住自己的手,當真耐心給她挑了。在他眼裏,月兒穿什麽都是好看的,只是這麽說的話,怕是要被她覺著敷衍了。

邵淮最後挑出了一件粉色的襦裙,看得許煙月直皺眉:“這麽粉嫩是不是不合適?”

“不是要去賞花嗎?”邵淮比劃了一下,“襯你今日的心情。”

許煙月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接了過去:“那就信你眼光一次好了。”

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溫情的時刻,邵淮心都軟了下來。

等許煙月出門了一會兒,他才出門應同僚的約。

眾人看到他還有些意外,但也紛紛行禮將他迎上了上座。

唐文望因為有事處理不在,楊開運就成了這裏主場的了。

他給邵淮倒滿了面前的酒:“我還以為你又要在家裏陪美嬌娘呢。今日怎麽舍得出來了?”

這兩人雖然說起來也是上下級的關系,但因自幼一起長大,說話也就隨意了些。

邵淮這幾日幾乎每天下了朝就要回去陪夫人,這會兒見他居然出來了,

便揶揄了幾句。

邵淮將他倒的酒端起來抿了一口,不答反問:“你呢?怎麽沒在府裏?”

楊開運笑:“我回府裏做什麽?她前日說要去廟裏住兩日,這幾日都不會回了。”

他說的自然就是鄭秀婉了,邵淮聽到這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沈默了一會兒才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說不定會提前回來呢?”

“我派人跟著呢,”楊開運又給自己斟酒,“剛還跟我傳書又要多住幾日,不然我哪有興致陪你這個冷骨頭喝酒。”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分了心神,想著是不是要自己親自去接,也就錯過了邵淮眼裏的陰霾。

邵淮的手輕輕摩擦了一會兒杯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才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後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這才多久?就按捺不住了?”楊開運本還想打趣,卻無意中窺探到桌上那空了的杯子。

他的笑容斂了斂,他們的邵大人,杯中什麽時候見過底,他又看了過去,邵淮步履如常,卻能看出幾分急切。

楊開運眼裏閃過深思。

“大人。”錢平看他出來還有些意外,大人不是才進去嗎?

“去查查看夫人去哪裏了。”

邵淮沈著臉吩咐。

“啊?”錢平楞了一下,夫人不是去賞花了嗎?但見邵淮面色難看,也明白事情這是沒那麽簡單了,低頭應下,“是。”

邵淮的腦海裏突然想起出門前許煙月那細心的打扮,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湧出了不安。

他覺著是自己多慮了,可手卻已經狠狠地攥成了拳,月兒到底是去了哪裏?為什麽要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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